客棧裡,蘇櫻雪因爲吐血昏倒後連續昏迷了兩天兩夜,與其說是昏迷,不如說她壓根就不想醒來,她之前想着用自殺結束所有的一切,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又活了過來。
“痛,”蘇櫻雪再次恢復意識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痛,她皺着眉頭呢喃着。
李文翰和秦風巴巴的趕緊湊上去,滿眼都是擔憂。
“櫻雪,你哪裡痛?”李文翰焦急的詢問着。
蘇櫻雪聽着李文翰的聲音,她睜開眼睛,平靜無波的看着李文翰與秦風一眼,然後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櫻雪,你哪裡痛?”李文翰扶着蘇櫻雪,又焦急的重複了一句。
秦風見蘇櫻雪不語,也站在旁邊乾着急。
蘇櫻雪搖了搖頭,“不知道哪裡痛,但就是感覺很痛,”她感覺呼吸都好像是痛的。
李文翰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蘇櫻雪的疼痛不是來自身上,而是來自心上,因爲他深有體會,有多少個日夜,他也曾心痛的喘不過氣來。
“你大病初癒,又躺了這麼久,肯定渾身都不舒服了,所以你才感覺不到自己到底哪裡痛。”
蘇櫻雪看着李文翰面對她的時候,總是笑臉相迎,此刻,她看着李文翰的苦笑,突然難過起來,她明白李文翰對她不光是友情,但她卻不能迴應,她替李文翰難過,也替她自己難過,一腔熱血終究是錯付了。
李文翰看蘇櫻雪哭了起來,笑容倏爾而逝,皺着眉頭問,“櫻雪,你怎麼哭了?”他連忙替蘇櫻雪擦了一下眼淚。
蘇櫻雪爲了不讓李文翰擔心,破涕爲笑,“沒有,就是感覺自己很慶幸,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有你們時刻陪在我身邊,我何德何能?”這也是她的心裡話。
李文翰鬆了一口氣,鬆了眉頭說:“你的存在是我們的幸福,人生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家人安在,摯友一二,但是我的家人已經不在了,只有摯友了,你就是我的摯友,所以我們要相互依偎,”他說完又轉頭看了秦風一眼,“秦兄,我說的對不對?”
秦風在人情世故上面,本來就比較遲鈍,他看李文翰投給他的眼神,遲鈍了一下之後,才附和說:“我覺得李兄說的甚是有理。”
蘇櫻雪也不知道說什麼,她只感覺自己在欠債,而且是一輩子無法償還的人情債。
李文翰看着蘇櫻雪,滿眼的深情。你未來,我一人看四季星河,你來,四季浩瀚,星河璀璨。所以是我何德何能纔對,你裝飾了我的整個人生,他沉思着。
“躺了那麼久了,我想出去走走,”蘇櫻雪感覺房間裡的氣氛有點說不上來的尷尬,也許是因爲兩個大男人杵在她面前盯着她不好意思了,所以想借故離開房間。
“小姐,那我來扶你,”秦風看李文翰像是在想什麼,只能自己上前攙扶蘇櫻雪。
蘇櫻雪停頓下來,“我不讓你喊我王妃,你怎麼又喊我小姐了?”蘇櫻雪突然想到了她的哥哥,“不如以後我們以兄妹相稱可好?我喊你哥,你喊我妹妹?”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秦風。
秦風不知如何回答,他循規蹈矩慣了,這種擡高他身份的事情原本是好事,可真的發生了,他卻有一絲惶恐。
“就這樣決定了,以後記得喊我妹妹,不準叫錯哦?”蘇櫻雪見秦風一副爲難的樣子,只能強迫了。
李文翰終於是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他見蘇櫻雪在穿鞋,連忙俯下身子準備替蘇櫻雪穿。
“我自己來,穿個鞋還讓你給我穿,那我簡直是廢了,”蘇櫻雪連忙搶下李文翰手中的鞋子。
李文翰尷尬的笑着,“我不是看你的傷勢還沒有痊癒嘛。”
“你們不要把我當個殘廢一樣嘛?趁現在,我想多照顧你們,”蘇櫻雪想趁着這段日子,好好爲秦風與李文翰做點什麼,就當是對他們的報答。
“我們兩個大男人不需要你一個小女子照顧,”李文翰看着蘇櫻雪,感覺蘇櫻雪說話怪怪的。
蘇櫻雪站起身來,腦袋有些昏沉,身體也感覺比較虛弱,晃悠了一下。
李文翰與秦連忙左右攙扶着蘇櫻雪,生怕她摔倒。
蘇櫻雪走出客棧,看着天空下着濛濛細雨,巷子裡也空蕩蕩的,顯得寂靜而已悲涼,她擡頭看着屋檐低下來的水,淺笑了一下,笑容哀傷,“夏天何時纔會到呢?”她伸手接着水滴。
李文翰不明白蘇櫻雪的意思,“你很喜歡夏天嗎?”
蘇櫻雪低下頭,吸了一下鼻子,“算是吧,”她說完就往細雨中走去。
“唉!下雨呢?別淋感冒了,”李文翰連忙跟上用袖子給蘇櫻雪擋着雨。
秦風在客棧裡借來了傘,也連忙跟了上去。
墨宸宇在王宮裡,每分每秒都像度日如年一樣,蘇櫻雪沒出現時,他也未感覺到日子那麼漫長與難熬過,自從蘇櫻雪出現了,他纔對生活有了新的期待,雖然他知道不應該,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會去想蘇櫻雪,如今蘇櫻雪走了,就像帶走了他的靈魂。
北沫雪來到墨宸宇的房間,看着墨宸宇似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偶一般坐在那裡,連她進房間都未察覺到,她就很是生氣與無奈。
“天啓,你在想什麼?不會是在想她吧?”
墨宸宇回過神來,他看了北沫雪一眼,不悲不喜,面無表情的說:“公主可是有事?”他語氣陌生而又冰冷。
北沫雪看墨宸宇如此冷漠,冷漠的像是千年寒冰,心中一痛,“我是你的妻子,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換來你的一點兒憐憫之心?”
墨宸宇知道北沫雪對他很好,但他就是對北沫雪熱情不起來,他也知道自己很殘忍,但他就是沒有辦法,“公主,我需要時間,”他已經找不到好的措辭來應付北沫雪了。
北沫雪冷笑一聲,“時間,你要的時間怕是一輩子都不夠吧?原諒我,我等不了,”她目光一閃,“既然如此,我放你自由,我就不該懷上你的孩子,”說完,她開始用手使勁捶打自己的肚子。
墨宸宇見北沫雪在自殘,連忙上前阻止,他一把固定住北沫雪的雙手,強忍着不適說:“公主,你別衝動,孩子是無辜的,你說什麼我盡力去做便是了,你別傷害自己。”
北沫雪看墨宸宇還是緊張她的,心裡涌起一絲欣喜,“那你以後多關心關心我,我們好好過日子,就你我,”她期待着墨宸宇的回答。
墨宸宇鬆開北沫雪的手,停頓了一會兒,勉強的點了點頭,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何對北沫雪連一丁點的感情都沒有,他現在答應北沫雪的要求,也是爲了道義,再怎麼樣,北沫雪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他做不了一個合格的夫君,但最起碼,他還是想做一個稱職的父親。
“天啓,我想把去鎮守西域邊界提上日程?”
墨宸宇眼底冷光一閃,“父王的身體......?”
“父王那個是慢性病,只要好好休養,一定會無礙的,”北沫雪怕墨宸宇早早的就恢復了記憶,所以她已經等不及了。
墨宸宇不知北沫雪爲何非要在這個時候去鎮守西域邊界,但也只能由着北沫雪,因爲蘇櫻雪還有一半的解藥在北沫雪手上。
“那公主你決定了,我就隨你一起去吧。”
北沫雪能看的出來墨宸宇的勉強與不願意,但想着她的計劃,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