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你讓很多名不見經傳的人出名、成了大師。”
“那是他們本身有本事,是一顆原鑽。否則,任我怎麼努力,也只有發黴發臭的份!”
他眼睛充滿熱度,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可是,是你想到在船上開畫展,讓那些擁有金錢和名譽的人——”
“他們憑什麼來?”她打斷他的話,“你空有才華,沒有名氣,一幅畫都沒賣過!我做的一切,不過是故弄玄虛。是文藍親手遞上請柬,外面那些人,就算再看不上這些畫,也會給船長面子。”
“……”
“我給你開畫展,你成功了,每賣一幅畫,我要提取百分之十的佣金,說到底是爲了錢。但文藍爲了什麼?她是爲了你。”
“北晴,可是我……”
“我今年三十歲,墮過兩次胎,是一個帶着兩個孩子的未婚媽媽;對藝術的鑑賞,只在喜歡和不喜歡——這樣的我,和你差距太大。”她轉身往屋裡走去,“你才二十歲,剛剛起步。在我看來,藝術遭遇愛情,不可能共存,總有一樣會死掉——你現在不適合談戀愛。而且,你該將那個位置留給文藍。”
走進大廳,空氣中流淌着醉人的輕音樂,她放下酒杯,準備回房睡覺——爲了這個破畫展,她熬夜好久了!
“殷小姐!”手臂突然被拉住,她回頭,看見了船長的千金——文藍。
“怎麼了?小藍藍,這麼愁眉苦臉?”她打趣地問道。
“晏琤他……”
“他在外面,你去找他吧。我困死了,想回去睡了。”
“那你好好休息。”文藍放開她,莊重地一鞠躬,“謝謝你,殷小姐。”
她失笑:“晏琤自己還沒謝得這麼隆重呢,你可真是他的賢內助!”
文藍聽了,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往外走了。她一個鞠躬,幅度雖然不大,卻也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
北晴轉身時,就發現不少人看着自己。她尷尬地笑了笑,往大門走去。走了幾步,有人從前方巨大的石膏像後走出來,擋在了她身前。她擡頭,看見了她的男人……曾經的男人。
怔忪三秒,她回過神來。她想過和他重逢的情況,這嚇不倒她,不會讓她失態。
他臂彎裡挽着人,柔滑的手腕,帶着閃亮的鑽石手鍊,還有……無名指上的戒指。
“北晴,我想要個家,溫暖、安定。所以,我決定娶她。”四年前,他這麼說。所以,這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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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嚇不倒她!她說過,她想過和他重逢的情況,其中,最大概率就是他挽着別的女人。她想過N種場合、情形,什麼各自從賓館對門的房間走出來啊,汽車拋錨恰好遇到他在馬路邊車震啊……
但是,看到他妻子的臉,她還是嚇到了……Lily?!怎麼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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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兩點,北晴走上甲板,耳邊盡是風聲和浪聲。大海很寂寞,很深邃,讓人害怕。天空更深邃,星星只是提供一點光,讓渺小的人類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海。
沒想到會遇到他……
更沒想到,遇到他後,她的心會亂掉。或許,是因爲Lily那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