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全身炙烤般的難受,她想,她是在發燒吧,如果就這樣燒死了,或者也是一份解脫。可是,她唯一唯一放不下的啊,是那個男人,那個仍然躺在醫院裡,生死一線的男人。倘若現在有誰能告訴她他已經醒過來,他已經脫離了危險,那麼,就讓她在此刻死去吧,她願意用她的命換他的平安無虞。
可是,周遭依然是一片死寂,除了那單調的風聲雨聲肆掠的聲音,她甚至感覺不到任何活的生物。孟予期,他到底把她放在什麼地方,難道,他就這樣讓她在這裡自生自滅了嗎?不過,那個惡魔般的男人,又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呢?
她感覺到自己的頭越來越重,全身越來越滾燙,胸口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她想,她是不是要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躺在這,直到死亡?她最大的遺憾,是不能面對面的,對那個她深愛的男人,說一聲,對不起,說一聲,我愛你……
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腦子裡越來越混沌,生命的活力從她的體內一點點的消失。突然,只覺得好像有人在她的額上探了一下,再然後,是來人有些慌張的聲音:“這麼燙,好像有些神智不清了,趕快打老大的電話,倘若這女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可擔待不起。”
她有瞬間的清醒,再然後,便又陷入了無知無覺的黑暗之中。
孟予期氣急敗壞的看着眼前躺在地上,已經陷入昏迷的女子。他暴怒的看着這些手下:“誰叫你們下手這麼重,誰叫你們把她捆得這麼緊的,如果她有什麼事,你們都別想活。”
說罷,他親自蹲下身,替江詩雨解開捆在身上的繩子,還有臉上的眼罩,堵在嘴裡的毛巾。他盛怒之下,只是要他們把她從醫院帶出來,嚇嚇她,挫挫她的銳氣,卻沒想到,他因爲參加一個必須的應酬,晚來了一會,她竟然成了這個模樣。
這是一個別墅的地下室,現在正是早春,她穿得本就單薄,再加上這幾天,一直守在醫院,身體本就虛弱,哪能再經得起如此折騰。孟予期雖然恨極了這個女人,可是感受到她身上燙得駭人的溫度,他的心竟然有些發空,甚至有些恐懼。她是他的魔,也是他命中註定要糾纏不休的人,他要她好好的活着,永遠受着他的折磨。生命中,沒有這個女人做對手,他會覺得很乏味的。
他替她把身上的束縛全部解開,然後俯下身,沒有任何猶豫,便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她的身子愈發的輕了,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透着不正常的紅,脣瓣因爲高燒的原因,灼熱卻又幹涸得已經裂開。她的眼睛緊緊的閉着,只是那兩排長長的睫毛,還是如此扎眼。她的頭在他的環抱下,不安份地扭動着,嘴裡發出幾個單調的音節,很輕很模糊,他聽不真切。卻忍不住低下頭,把耳朵伏在她的脣邊,想聽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