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似乎覺得有些好笑,墨梟用低沉的聲音漫不經心地重複了一遍簡單的話。
“簡小姐,我似乎沒有義務陪你聊天。”
簡單頓時一冷。
是啊,他沒有義務……
他沒有義務必須和她在一起,沒有義務要抽出時間來和她聊,沒有義務接她的電話,更沒有義務和她見面。
這些都不是墨梟必須要做的事。
“我知道。”
強忍着心痛,簡單的態度幾乎低到卑微,“可是……算我求你了不行嗎,我只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而此刻電話那邊卻是沉默。
生怕他不答應,簡單連忙又補上一句,“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等我問清楚了,我就……我就主動離開,再也不會來煩你了。”
反正墨梟也不要她了,還留在這裡有什麼意思。
簡單絕望的想着,緊張地等着墨梟的回覆。
“呵。”
男人低沉而又嘲諷的笑了一聲,似乎是在嘲笑簡單態度的卑微一般。
“記住你說的話。”
記住什麼,她問過之後就離開嗎?
“你放心,我還沒有做狗皮膏藥的習慣。”
簡單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回眼眶。
只要他和尤拉是真心相愛,那麼她賴着也沒用。
她從沒想過要用孩子來捆綁墨梟的心,那樣也太自私了,不管是對小小,還是對墨梟。
她都想好了,如果墨梟真的不回去,那她就當做曾經的那個墨梟死了。
她剩下的生命會帶着小小,認真的陪着她過每一天。
“明天下午兩點,愛莉絲餐廳。”
墨梟不鹹不淡的開口,還沒等簡單再說什麼,電話就已經掛斷。
簡單盯着手中屏幕逐漸暗下去的手機,半晌久久笑了一聲。
如果真的要痛,那就讓她一個人痛吧。
而與此同時,高大的男人也緊緊地皺眉,使勁捏着手機,關節泛白。
他剛剛吞了一把止痛藥,再加上剋制着不去想她,頭部總算是不會疼痛了。
可是她的一個電話,又讓他剛剛所有的努力都回到了原點——
他沒辦法不去想她。
他做不到。
剋制的死死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把暗下來的手機扔到一邊,墨梟渾身肌肉凸起,發出野獸一樣的吼叫。
眼睛異樣的通紅,再加上他瘋狂的不停用頭撞擊牀頭的動作,如同一隻被生生困住的野獸!
“簡單……”
他沙啞的叫她名字,然而大腦中卻像是有幾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他的腦部一般,渾身冷汗順着健碩的肌肉不斷的流下,手掌上未經處理的傷口也重新崩開。
鮮血順着冷汗滴落在地上,墨梟高大的身軀因爲劇烈的疼痛而緊緊的繃着,發出嘶啞的吼聲……
半晌,他鷹眸通紅如同魔鬼,嘶啞的笑了起來。
既然要痛,就讓他一個人痛吧。
他現在的狀況,放她走纔是最好的選擇。
……
第二天下午。
“簡總,我要去分公司了,晚上見啊。”
方辰拿着公文包鎖上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簡單的房間,和她道別。
“嗯,再見。”
房間裡隱約有聲音響起,方辰這才鬆了口氣。
看到昨晚簡總那個狀態,他真的很害怕她會出事。
不過現在簡總既然已經回覆了,看來已經沒什麼事情了。
方辰放心的離開。
而房間裡,簡單正在對着鏡子爲難的比劃着手裡的兩件衣服。
到底穿哪件?
目光無意一掃,正好看到小腿上的傷痕。
雖然已經過了一整夜,可是依然沒有絲毫減輕的跡象,反而更加青紫。
像是一盆涼水迎頭潑了下來,她換衣服的熱情突然被澆滅。
都說女爲悅己者容,可是現在那個曾經用生命來喜歡她的人已經變了。
打扮得就算是再精緻,又有什麼用呢?
悲哀的苦笑一聲,隨便挑了一件能把自己包裹得最嚴的衣服套上,拿起包頭也不回的出門。
“轟隆——”
天空卻突然響起一聲炸雷的聲音,簡單走在街上愕然擡頭,只看見一道白色閃電從天空蜿蜒而過。
“下雨了!”
行人匆匆的從她身邊快步跑過,簡單也跟着小跑了兩步,然而後背劇痛,小腿也疼痛不已,簡單隻能咬着嘴脣慢慢走。
雨越下越大,等到簡單走到愛莉絲餐廳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溼透了。
“請問是簡小姐嗎?”
也許是因爲天氣的影響,餐廳里人很少。
一個服務員熱情的上前,把她帶到隱蔽的一個包廂門口。
“那位先生已經在裡面等着您了。”
服務員笑容可掬的開口,“我就在大廳裡,您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按下牆壁上的壁鈴。”
“好的,謝謝你。”
簡單低聲開口,頭髮溼漉漉的還在滴着雨水,垂下眼睛看着溼透了的長裙和鞋子,她的心臟緊張的砰砰直跳。
伸出手,輕輕的推開包廂光滑的門——
一股濃重的煙味頓時撲面而來。
“咳咳咳!!”
嗆得她咳嗽了好幾聲,等到煙霧逐漸散去了一點,這纔看清楚包廂裡的場景。
白色的雪茄煙霧依舊在房間裡飄蕩着,高大的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姿態優雅的拿着手中雪茄,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
包廂的門響了一聲,墨梟不可能不知道她來了,然而完美側臉依舊平淡無波,就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深邃眼眸平淡的掃她一眼,又冷靜的收回。
好像她是透明的一樣……
簡單呆呆的看着房間裡的墨梟,突然覺得有一絲陌生。
從前的他,絕對不會這樣。
心裡忍不住升起一絲怒火,簡單剋制不住的大步走過去,一把奪下他大手夾着的那半根正在燃燒的雪茄!
高大男人不緊不慢的擡眸,薄脣勾出一個嘲諷的角度。
“怎麼?”
“就算是我們之間沒什麼關係了。”簡單咬着嘴脣一字一句的說出口,失望的看着面前的墨梟,“我也不希望你抽菸傷害自己的身體,明白嗎?”
“簡小姐可真是博愛。”
墨梟的大手頓時僵住,隨後薄脣一勾,鷹眸閃過一絲複雜。
“我只是不想你變成我所討厭的那種男人。”
簡單沒好氣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