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絕處逢生後,接下來的事情一凡風順,可是生活往往總是雪上加霜。
從地下室出來後,薄冰很快就被再次安排進手術,由華大夫的風池親自爲她處理傷口,孩子們也平安無事,現在正躺在暖箱裡面觀察治療。
這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只是在大量失血後,現在她需要輸更多的血,而rh陰性ab型血的庫存不足,再次成爲他們面臨的最大難題。
原有的二百毫升rh陰性ab型血,已經在爆炸中損壞不能使用,現在僅剩下墨雋跟小黃從別的醫院調來的,二百毫升rh陰性ab型血,遠遠不能滿足薄冰現在的需要。
血庫再次告急。
再次讓的所有人陷入憔慮的深淵。
殘酷的現實再一次,狠狠地給了他們一巴掌。
此時大家都集中在醫院裡面,就連鮮少露面的墨青雲也不例外。
每個人都努力聯繫親朋好友,尋找有相同血型的人,甚至還都以個人名議,開出極高的報酬,只是偏偏沒有一人迴應。
這樣的結果引起了孟凡的注意,走到墨青雲身邊,壓低聲音道:“首長,我覺得這件事很有問題,我們好像掉進一個巨大的陷阱裡面。”
墨青雲眉頭一挑:“怎麼說?”
孟凡看一眼四下,語氣十分低沉:“rh陰性ab型血雖然少,也不至於都沒有,而且也不可能所有醫院同時都沒有一點存貨。還有,我們現在對外開出的條件十分誘人,根本沒有人能夠拒絕,他們不來會不會是有人從中作亂。”
“知道了。”
墨青雲口中輕輕飄出四個字,
孟凡面上一怔,這個男人不愧是墨家的當家人,居然是一點即通。
這是一個局,這個局的核心點就是薄冰,但是敵人的真正目的卻不是薄冰,而是墨雋所知道的,唯一擁有跟薄冰相同血型的,坐在華夏國頂端上面的那一位大人物。
這個局設計得真是巧妙,真毒,一旦啓動將有無數人被牽涉到其中。
這個局應該是從薄冰懷孕的消息傳開後開始的設計的,薄冰之所以是第一個目標,因爲她是所有事情的起因。
上面那位是什麼血型,王家的人會知道他們並不覺得意外,可是薄冰身體的狀況一直保密的,這裡面除了有薄冰自己刻意隱藏,還有墨雋的手筆在裡面。
因爲她另一個身份十分敏感,所以墨雋讓人修改了與薄冰相關的所有記錄,其中就包括血型的情況。
修改薄冰信息是前年的事情,是墨雋剛知道薄冰人工受孕生下他孩子的時候,王家在那個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薄冰。
再者,自從知道她懷孕後,爲了確保她的詳細資料不外泄,凡是瞭解薄冰身體狀況的人他都派人在暗中保護,王家絕對不可能通過其他渠道瞭解到薄冰是什麼血型。
這種情況下王家居然也能查到薄冰的血型,孟凡的感覺就不是意外那麼簡單,而震驚和可怕,甚至是深深的忌憚。
孟凡越往深想越是覺得可怕。
這個局可怕,而設下這個局的人更可怕。
他甚至是覺得,這個局不是薄冰懷孕消息傳開以後纔開始的,而是在很多年前已經開始。
他們從一生下來,就已經被死死困在這個局裡面。
他剛纔想到的事情,不過是這個局中的一部分,後面一定還會有更怕的事情在等着他們。
想到此處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陣透心涼,孟凡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心已經被汗水打溼,原來他也會有感到恐懼的一天。
突然一隻大手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熟悉的聲音響起:“孟凡,別怕,你不在這個局裡面。”是墨青雲在輕聲安慰他。
孟凡擰過頭驚訝地看着墨青雲,在記憶中他們雖然是上下級關係,相處時亦師亦父,不管是什麼關係,墨青雲對待他的態度,歷來都是既嚴肅又不失關懷,卻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溫和安慰人的時候。
墨青雲似乎是看透他的心思,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你跟墨家沒半點關係,現在又已經離開部隊,離開我身邊,跟我們更沒有關係,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所以不要害怕,也不用擔心,做好你現在的事情就行。”
語氣極淡,彷彿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是,孟凡不是傻子,相反他是十分的精明、睿智,也是一點即通。
墨青雲這幾句話裡面,所向他透露出的龐大信息,已經讓他驚訝得說不出話。
當他明白墨青雲對他的用心良苦後,心裡面就像是打翻調味盒子,各種滋味瞬間襲上心頭,胸口上涌出一股暖流。
原來首長把他安排到薄冰身邊,是他給他準備好的出路。
就算將來整個形勢出現什麼意外,那怕最後是王家贏了全局,最少他不會被牽連在其中,還能保住性命。
“首長……”
“什麼也別說。”
墨青雲阻止孟凡要說的話,壓低聲音道:“你不用感謝我,我這樣做也是另有目的,萬一真的走到那一天,只希望你能保護墨家最後的血脈,這個局王家佈置了幾十年,豈是輕易就能解的,而且……”
深邃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孟凡,思考須臾纔不太肯定道:“而且我覺得薄冰的出現,既是意外也是一個安排。”
孟凡心裡一驚,就聽到墨青雲繼續道:“或許她正是因爲這個局才存在,是王家捏在手上的最厲害的一張王牌,我們現在已經開始失守。”
“您的意思是,薄冰是王家的人?”孟凡心裡十分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薄冰不能說她是王家的人,只能說她是王家用來對付我們的人,或許說她是一件武器,更加合適。”
武器。
聽到墨青雲用這個名詞來形容汪冰,孟凡不由皺起眉頭。
他不喜歡把這個詞語按在薄冰身上,因爲她已經不止是一件武器,還是一合格的母親。
墨雲看着他淡淡道:“你不用懷疑,薄冰極可能是王家爲了對付我們而製造的可怕武器,只是薄冰自己並不知道,眼下的事情,說明他們已經開始使用這件武器。”
墨青雲十分鄭重地告訴孟凡他分析出來的事情。
孟凡聽完墨青雲的話後,雖然還是不喜歡用武器來形容薄冰,還是默默地點頭贊同。
這也能解釋清楚對方爲什麼會知道薄冰的血型,因爲薄冰是他們製造出來的——武器。
問題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
薄冰會一件乖乖聽話的武器嗎?孟凡在心裡暗問自己。
現在唯一知道的是,因爲薄冰出事墨雋已經失去鬥志;
因爲薄冰墨老爺子已經跟周平澤鬧翻,還要要求墨雋遞交退役申請書。
而最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墨雋居然毫不猶豫地同意。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是他卻十分清楚,墨雋就是周平澤和上面那位手中的武器,既能保衛又能主動攻擊。
現在他居然生出退隱的念頭,這就是薄冰這件武器的厲害之處?而且她的作用僅僅是這樣?應該不止吧。
若事情真是這樣,他們是不是現在就把薄冰毀掉?
這個念頭一出,孟凡馬上被自己想法嚇到,他怎麼可能對那個女人下手,真是罪過、罪過。
孟凡正在暗暗懺悔時,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笑,就聽到墨青雲道:“是不是已經捨不得對她下手,我也是如此。”
“當我知道她就是一切的源頭時,我也動過相同的念頭,可是馬上就否決,這裡捨不得。”墨青雲指指自己心口。
薄冰是一件武器,可她是一件有血有肉的武器。
而且她不是主動傷害他們,是那些人在背後利用她,製造出一些矛盾和意外而已。
這不是她的錯,最重要的錯誤不是薄冰引起的,是他們自己引起的,他們彼此之間的信任出了問題,是他們給了對方製造矛盾和意外的機會,跟薄冰沒有任何關係。
問題其實是出在他們身上,薄冰是無辜的。
墨青雲把自己的見解,細細地跟孟凡分析一遍,兩人很快就達成共識——先解決他們自身的問題。
“怎麼不見小明?”
墨青華的聲音突然響起,聽到她提起小明,他們此時才記起小傢伙。
把他帶到醫院後,只是在他們面前露出一下臉,他們就一直沒有再看到他,該不會是醫院裡還有埋伏。
大家正在擔心不已,白翊從一頭走過來道:“他正在育嬰室那邊看他答應過媽咪以後要保護他們的。”雖然有些生氣他們對小明的忽略,不過想大家現在的心情,只能在心裡無奈的嘆息。
“只顧着媳婦兒的事情,我都忘記兩個小傢伙。”墨青華猛地拍一下邁克的大腿,似乎對他沒有提醒自己很不滿。
墨青華是個爽朗的性子,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一味沉浸在傷痛中,問道:“是兩個女孩子還是兩個男孩子?兩個小傢伙還好嗎?”
白翊無奈地道:“青華姐,ice生了一對龍鳳胎,兩個小傢伙雖然早產,除了體重有些偏輕外一切正常。”估計是薄冰懷孕是吃得多,營養十分充足,兩個小傢伙發育很不錯。
“龍鳳胎呀。”
“是姐姐和弟弟,還是哥哥和妹妹?”墨青華十分好奇地問,想親自過去看看又擔心薄冰裡面有什麼情況。
“當是不在場,我不知道。”
白翊輕輕地搖搖頭,他要是在場她不用受這麼多的苦。
除了ice以外,只怕沒有人知道兩個小傢伙究竟誰是寶寶,誰是貝貝。
因爲這個問題,估計家裡又得亂上一陣。
這事若放在以前,一是件高興的事情,可是現在誰也笑不出來,每個人都愁眉苦臉的。
肓嬰室,小明瞪大眼睛看着暖箱裡,兩個抱在一起的小東西。
回頭興奮地對天霜道:“你看,你看,妹妹長得我,弟弟長得像媽咪,我們的眼睛都是一樣的,是墨藍色的。”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
天霜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弱小的生命,看着兩個皺巴巴還沒有長開小傢伙,忍不住道:“他們長這樣子,你也能看出他們長得像誰,真是厲害。”
兩個小傢伙此時正抱成一團,彷彿還沒有意識他們已經離開母體,但他們也沒有像其他的初生的嬰兒一樣,只知道閉着呼呼睡大覺。
此時正睜着一雙漂亮的眼睛,撲閃撲閃地看四周的一切,既然沒有惶恐,也沒有不安啼哭,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天霜不由喃喃自語道:“強強聯手生下的結晶,不同凡響。”
育嬰室的護士小姐忍不住接話道:“兩個小寶寶的母親,是一個強大的母親,居然自己給自己進行剖腹產,現在兩個小寶寶沒問題,只是母親那邊由於失血過多,再找不到相同血型的人獻血,只怕會……”
因爲小明在,護士完,只是婉惜地搖搖頭,正想離開時就聽天霜問:“小明,你媽咪是什麼血型,這麼難找嗎?”
天霜這些日子一直在家裡保護小明,根本不知道薄冰的詳細情況,直到此時才知道薄冰陷入危險的原因,不由出聲問小明一句。
“熊貓血型。”小明不假思索地回答。
天霜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這算是回答嗎?
還是護士小姐好心,馬上補充道:“是rh陰性ab型血,這個血型……”
“你說是什麼血型?”
天霜見鬼似的大叫一聲,嚇得護士小姐趕緊重複一遍。
正在逗弟弟妹妹玩的小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聽到天霜大聲道:“你在這裡看着兩個寶寶和小明,我很快就回來。”
天霜那嬌小的身體爆發力驚人,聲音還沒落完,人已經不見蹤影,小明看看四周,無奈撇撇嘴巴聳聳肩,繼續笑着逗弄暖箱裡面兩個小傢伙。
此時手術室外面時,老太太正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墨青華跟墨青靈姐妹倆 ,還頭上纏着一圈紗布的沐槿月正忙着安慰老太太,老人家的身體不好很容易鬧出病痛。
墨老爺子則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跟墨青雲和孟凡他們商量着什麼重要的事情,因爲他們都是一副十分嚴肅的表情。
天霜趕到正好看到這一幕,只有白翊像個局人似的抱着手靠在牆上,一副百思不得期解的模樣,走過去道:“我知道誰是rh陰性ab型血,你讓手術室裡面的人……”
“誰?”
幾聲誰同時響起。
原本還沉浸在悲傷和沉思的衆人,神同步地看向天霜。
天霜被他們瞧得有些發毛,正要開口時,就聽到白翊急急道:“天霜,現在不是開玩笑,你要是知道趕緊說出來,大不了過後我把手機給你用。”
“瞧你說的,我是那樣趁人之危的人嗎?”
天霜白了他一眼,擡頭四十五度角,看着外面的天空,十分淡定道:“你讓古怪給我整一部新的,我喜歡紅色,而且是大紅色。”
白翊差點一頭栽倒,正在發火時,就聽看到天霜揉揉鼻子道:“我家天真可愛的天雷……就是rh陰性ab型血,你們難道不噫人呢?”
天霜驚訝地叫起來,隨即驚歎道:“這個傢伙跑得倒比兔子還要快。”
原來白翊一聽到天雷的名字,就趕緊跑過去找天雷,只好回育嬰室,繼續陪着小明看小寶寶們。
孟凡聽到答案後,也十分驚訝地看着天霜,怎麼也沒想到天雷居然也是rh陰性ab型血。
此時他的內心十分糾結,他既不希望薄冰有事,也不希望薄冰醒來,繼續被他們利用,繼續被王家當武器使用。
薄冰這樣有血有肉的武器,雖然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可是她會傷人心,人心最脆弱,一旦受到傷就難以恢復。
只是這種糾結,他只持續了幾秒鐘,馬上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風池。
風池連忙跑回去,把消息信告訴師傅華大夫。
麻煩他老家人準備一下後面的事情,他才走到手術檯旁邊。
此時墨雋就像失去靈魂,靜靜地坐在手術檯旁邊,目光僵硬地看薄冰,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風池拉起他纏滿紗布的手道:“墨雋,天雷是rh陰性ab型血,我們有足夠的血源,ice會沒事的。你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ice醒來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會不高興的。”
墨雋緩緩擡起頭,當風池看到他的眼睛,心裡不由狠狠一震。
他從沒有見過如此悲傷、絕望的墨雋,比小時候被別人欺負,搶走最心家玩具時,還要更加悲傷絕望。
記憶裡,墨雋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是流血不流淚的,就連銀狐那樣連番的折磨,他都沒有吭一下喊一聲痛,可是現在他的眼眸裡卻蓄滿淚水,隨時都會滴落下來,隨時都會放聲大哭,讓人看着不由心痛。
風池看着也不由鼻子一酸,用手拭掉墨雋溢出到眼角的淚水,故意開玩笑道:“我說,你這是幹什麼,一個大男人淌什麼馬尿。你別哭出來,你千萬別哭出來,不然會成爲笑柄,你下半輩子都會一直被我取笑。”
墨雋吸了吸鼻子,感激地看着風池點點頭,他現在就算有千言萬語,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因爲墨雋被華大夫扎暈醒來後,情緒十分激動,幾度失控,搶了程天亞的配槍,大喊大叫着要去找王家報仇。
程天亞和況擎他們更是被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去攔下他,只是以墨雋的身手他們哪裡攔住,沒幾下就被打得爬都爬不起來,若不是天霜他們及時趕到把他制服,估計他……早就衝到王家報仇。
擔心再他鬧出什麼事情,華大夫只好用銀針封了他的穴位,讓他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風池知道他放不下薄冰,就把他扛到手術檯旁邊,讓他一直陪在薄冰身邊,薄冰有什麼消息他都會馬上知道。
片刻後,白翊和天雨陪着目光茫然天雷來到手術外面。
天雷此時已經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臉上和身上也洗得乾乾淨淨,看到那麼多人圍在外面不禁有些緊張。
白翊阻止衆人衝上前的衝動,帶他走到手術室前面,扶着他的肩膀道:“天雷,現在姐姐需要你的幫忙,你願意幫她一把嗎?”
天雷馬上點點頭:“願意。”
白翊點點頭,正想敲門時,天雨攔下他:“你先別急,跟天雷說話,必須讓明白他要幹什麼事情。”
天雨拉着天雷的手,面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天雷,剛纔姐姐生小寶寶流了很多血,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天雷“嗯”了一聲:“變紅了。”
天雨馬上道:“是,血把牀染紅了,所以姐姐現在需要你抽一些血……”
剛說到這裡,天雷就馬上收回手,蹲在地上抱着頭,大聲叫道:“我不抽血,我不抽血,不要抽我的血,不要抽我的血……”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
白翊沒想到臨門一腳時,天雷居然會拒絕,整個人不不由震住,難以置信的看天雷。
墨青華是個急性子,一聽到馬上就要衝過來,卻被天雨一記警告的眼神攔下,只聽她冷聲道:“天雷的事情我自會解決,你們都別過來,也別逼他。”
天雨連忙把天雷抱到懷裡,輕輕安慰着他一番,看着衆人道:“天雷什麼都不怕,就怕別人抽他怕血,老師以前說過,天雷應該是以前曾經遭遇過什麼類似的事情,心靈上受到過嚴重的傷害,所以一聽到抽……兩個字就會變得異常敏感。”血字只有用口型。
“這……現在該怎麼辦?”
墨青華沒想到希望會落空,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由憋了一肚子的火沒發作。
看到天雷一副小白兔受到驚嚇的小模樣,還是忍不住擡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天雷不怕,我們不會強迫你,現在我們一起坐下來,想想有什麼辦法能救到姐姐。”
“既然他害怕,就讓我來救吧。”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衆人吃驚地猛然回頭,就看到一道高大內斂的身影,揹着光緩緩走近他們。
看着來人淡然的面容,矯健的腳步,沉穩的步伐,每走一步都讓在場的人震驚不已,彷彿是在夢裡一樣。
來人一直走到手術室面前,面帶笑容朝衆人點點頭,擡頭看着上面的手術燈,眸中露出淺淺的笑意:“就抽我的血來救那丫頭吧。”他的語氣很平靜卻十分有說服力,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