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的清晨來得比南華早,薄冰一如既往地早睡早起,早上六點不用鬧鐘也能準時醒來,還沒睜開眼睛,就發現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薄冰心裡一怔,難道是大姨媽來了,只是似乎還沒到日子,動了動鼻翼,血腥味似乎是從被子裡面傳出的,心裡一動睜開眼睛,掀開被子低頭看一眼懷中的小傢伙,心裡馬上咯噔一下似是跌到了深淵,又像是一盆冰水當頭潑下。
只見一道腥紅的東西正從小傢伙鼻子流出來,兒子這是在流鼻血。
薄冰得到答案,擡起手推了一下旁邊熟睡中男人:“墨雋,墨雋,快醒醒,小明流鼻血了,快打電話,讓風池過來看看。”扯過一塊乾淨的毛巾,輕輕拭掉兒子鼻子流出來血。
小傢伙其實已經醒了,一看到薄冰急成這樣,再加身體的不適,馬上哇一聲哭起來。
薄冰馬上收起臉上的關鍵,一派輕鬆地安慰兒子:“小明,不怕不怕,媽咪和爸爸在這裡,不怕,沒事的。”
兒子睡得好好的,怎會無緣無故流鼻血,腦海中瞬間飛過無數種可能,薄冰的心一下子被這些想法擾亂。
墨雋聽到薄冰的話,一骨碌爬起來,看一眼薄冰懷中精神不振的小傢伙,眼眸中一黯,連忙拿起手機拔打了風池的電話。
邊擔憂地看着小傢伙,一邊壓低聲音道:“風池,你快過來一趟,小明流鼻血了。”拍一下掛掉電話,抱起兒子往浴室走。
薄冰就在浴室裡面,爲兒子做了一些簡單止血工作,所幸鼻血並沒有一直流,不過小傢伙的狀況卻不是很好,整個人都沒有精神,好像是很累。
風池趕到時,小傢伙正怯怯地依偎在薄冰懷中,整個人看起來很沒精神,漂亮眼睛也失去往日的光彩,就像是失了水份的小花朵,無精打采,就連每天早上必喝的奶奶也被他推到一邊。
薄冰一看到風池,就像是看到救命草,眼眸中一亮:“風池,你快過來看看小明。”語氣盡量放輕鬆,以免嚇到小傢伙。
經地一番檢查後,風池看着一臉擔憂的薄冰,和麪無表情的墨雋,面上露出一絲笑道:“放心,小明沒事,他只是剛到一個新地方,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首都的天氣乾燥纔會流鼻血,趕緊買一個加溼器,不然流鼻血只怕不是隻寶貝。”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一眼薄冰。
“以前在首都住過一段時間,這裡的天氣我還能適應。”
知道兒子沒事,薄冰暗暗鬆了一口氣,馬上出聲終止風池腦子裡面想法。
看着兒子道:“這水土不服有什麼辦法治嗎?”看到兒子萎靡的小模樣,她心痛自責不已,離開南華之前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問題呢。
提前做好準備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風池拍拍小傢伙的臉,自信信滿滿地道:“這個你放心,一會兒我就交待大華做幾樣藥膳,我擔保小明吃後,到中午時就能吃能跑能跳,跟沒事人似的,不過出去外面玩時,記得要得戴上口罩。”
“爲什麼啊?”墨雋不由皺起眉頭。
“剛纔一路過來,發現這個小區裡小女孩挺多的。”風池笑嘻嘻地回答,墨雋的面色頓時一黑。
噗……
薄冰忍不住笑出聲,她相信風池的醫術,她只是第一次所到這種情況,一下子被嚇壞了,知道兒子沒事她就放心,低頭親了親兒子:“寶貝,不怕,有你風叔叔在這裡,你很快就會沒事的。”
“媽咪抱着你,你再睡一會兒好不好。”看着兒子強撐着眼皮的小模樣,擡手輕輕合上兒子的眼睛,輕輕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哦,對了,你們上次跟我說了小傢伙的情況後,我就跟我們家老頭子商量了一下,他的建議是,給小傢伙佩帶玉石掛件即可,不用睡玉牀,免得他的身體養成依賴,他還說如果佩帶上好血玉的話,效果會更好,不過這東西可不好找,血玉通常只有古墓中才有。”
目前指的血玉,有三種:
一種是西藏雪域高原上出產的紅玉石,因爲其色彩殷紅而得名;
而另一種是最頂級的紅翡,這種翡翠的顏色接近血色,所以稱之血翡,或者血玉;
最後一種則是傳說透了血進去的玉石,不管是翡翠、和田玉、還是其的玉石,只要有透血進去就是血玉。
其實不管是那一種,都是十分罕見的。
他們需要的就是後者,而這種血玉的形成往往需要很長的歲月。
有些血玉是因爲活人長期佩戴在身上,時間長了慢慢會有血絲滲時去,另一種則是墓葬。
就是人在剛死一口氣嚥下的當時,把玉塞到死者的口中,玉石便會隨氣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佈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便形成華麗的血玉。
薄知道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輕嘆一口氣:“這件事,我會讓江少傑幫忙留意。對了,之前我曾答應玉石協會,把紫翡和九星連珠借給他們在展覽會上展三天,這次我想……”
“你想把翡翠龍也拿出展出,順便告訴世人,你想要一塊血玉,是這樣嗎?”
墨雋輕輕打斷薄冰,伸手緊緊握着她的手:“ice,這些事情就交給我處理,一塊血玉我還是有辦法找到的,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壓在你自己一個人身上,我也可以爲你分擔,尋找血玉這件事,我會有辦法的。”
他很不喜歡她這種習慣,總把他忽略在她的生活外面。
薄冰心裡有一絲驚訝,一直以來她身邊只有兩類人,一類是需要她照顧的,另一類則是相互照顧、合作,卻從沒有過可以讓她完全依靠的人出現。
這些年來,她習慣了把所有事情扛在自己身上,不管是遇到什麼問題,從沒想過找人幫忙、分擔。
現在有一個男人站出來,強烈的要求她,把她身上所肩負的責任全部轉嫁到他身上,他願意承擔她的所有責任,內心深處動了動。
薄冰脣上露出一絲笑意,輕輕地點點頭:“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不過江少傑那邊我還是會交待他,畢竟多一條門路找到血玉的機會就更大一些,我抱兒子去睡覺,你們慢慢聊。”墨雋輕輕點點頭。
目送薄冰離開後,風池壓低聲音道:“我記得外公手上就有一塊血玉,你不會是想跟外公要吧。不過,我記得當年你曾經跟外公有過約定,你一旦向他求助,就得回到家族中,可你一直不想……”
墨雋臉上的柔和漸漸消失,面無表情道:“即便回去,他們也主宰不了我的人生,我早已經不必聽命於那個人。”墨藍的眼眸中,眨起一絲冰冷地笑意。
風池見他這樣自信,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去找大華,交待一下小傢伙飲食,保證還你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早點把證領了,斷了些某人的念想,咱們那位好大舅媽昨天可是特意到我家竄門,在我媽面前把ice數落一頓,說她是想飛上枝頭的麻雀。”語氣中充滿譏諷。
末了,眼眸中露出一絲譏諷:“都什麼年代了,還表哥表妹,親上加親,也不怕生出來的孩子有問題。”
墨雋目光玩味地看向風池,把他上下打量一番道:“我如今已經有了着落,倒是不怕這些。你說他們會不會目標轉移到你身上,x醫院副院長,年少多金,也是個很好的聯姻對像,肥水不充外人田嘛。”
想當年他還在部隊時,那個人爲了拉攏程家,就想把程如素強硬塞給他,好不容易擺脫,如今竟然想把女兒塞給他,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風池聽到他的話同,馬上打了一個冷戰,故意露出害怕的表情道:“看來我得馬上從我們醫院裡面,找個漂亮的護士小姐,替我擋擋桃花煞。”
墨青雲倒是很會算計,取的妻子是墨夫人的親侄女,母家正是首都一流世家之一的韓家,再者兩家一直以來都是韓家主政,墨家治軍,相互扶持經歷了無數風雨,這也是兩家的地位一直不可撼動的原因。
現在,他爲了抓牢手中的權利,再擴大勢力,就連他的兒子也成了聯親的工具。
墨哲和墨鋒二人的妻子皆出自首都名門,現在只剩下墨蒹一個女兒,他自然要好好利用。
這些年來,墨青雲一直在首都這些名門世家中挑挑揀揀,就是想找一個合適的女婿人選。
墨蒹的婚事也因此一拖再拖,如今突然鬆口,答應讓女兒接近墨雋,只怕是看中墨雋的另一重身份,只是沒想到會突然冒出薄冰母子,打亂他的計劃。
“他會親自出手嗎?”風池有些擔憂地問。
“他不會,不過他縱容某人,或者是借刀殺人。”
墨雋語氣有些陰森,拿起手機拔了一個號碼:“志陽,派人盯着老沈家的人,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通知我。”
老沈家一直咬着沈萬華、沈長華的死不放,以他們的處事風格,就算是沒有充分的證據,他們也一樣會對懷疑的對像下手,他若敢對他們母子出手,到時就別怪他不顧念老一輩們的情面。
“你老媽最近在忙什麼,連孫子來了都不過來看一眼。”風池很不滿地問,自家孫子被人這樣欺負,也不出來給孫子撐撐腰。
墨雋輕輕一笑,無奈地道:“你忘記了,現在的天氣,是部隊拉練的好日子,我老媽自然不會錯過。估計要年前纔會回首都,不過電話倒是來得很頻,雖然時間都不長,不過我看得出老媽很在意這個小明,對ice的態度也很好,當年我都沒有這待遇。”
風池跟墨雋關係不錯,自然知道這些事情。
墨夫人當年大部時間都在部隊裡,陪在他身邊的只有爺爺、奶奶、
因爲墨雋的父親是法國人,大舅舅一直很忌諱他,根本不讓兩個兒子和女兒跟他玩,也養成他孤僻不愛跟人親近的冰冷性格。
回想起這些往事,墨雋不過是抿脣一笑,催着風池趕緊去找大華,自己則上樓去看兒子和薄冰,然後回墨園一趟把血玉要來。
“你快來追我呀。”
“該你追我了。”
“……”
上午,別墅區花園裡,孩子們的聲音響亮而清澈,彷彿能沖洗去世間一切污濁。
薄冰已經接受墨雋的建議,利用剩下的假期,帶着兒子把首都有名的景點都玩一遍,可惜小傢伙對這邊的天氣不是很習慣。
第二天起牀時居然流起鼻血,唬了薄冰和墨雋一大跳,不暫時取消出行計劃,陪着小傢伙在家裡玩。
兒子吃過風池開的藥膳,昨天又在家裡休息了整天,已經好了很多,見今天的天氣不錯,就陪着兒子在小區裡的湖邊走走。
而小傢伙昨天困了一天,好不容易能出趟門,就像脫繮的小馬快樂奔跑。
“寶貝,地上滑,跑慢跑,小心摔跤。”
薄冰跟在後面提醒兒子,看到兒子還是老樣子,就算是還不太適應首都的天氣,還總是喜歡往外面跑。
其實在湖邊,除了薄冰母子外,還有不少家長、保姆也趁着好天氣,帶自家的孩子出來活動活動,湖邊倒也十分熱鬧。
兒子酷似混血兒的長相一露面,就獲得不少稱讚,還有幾個同齡小朋友過來跟他玩,不一會兒就玩瘋,弄得薄冰不得不小心翼翼跟在後面。
兒子跑着跑着,忽然調轉頭跑到她身邊,張開嘴巴。
薄冰連忙拿出保溫的水瓶,擰開蓋子,小傢伙吸了兩口後又跑出去繼續玩。
同是帶孩子出來玩的王太太,是一位剛三十多四十不到,身材發福的母親。
看到薄冰的舉動後,笑眯眯道:“現在鮮有像你這樣的年輕女孩,願意替父母照看弟弟妹妹,還這麼細心,真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從語氣看得出,她對薄冰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薄冰面上尷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這位母親道:“王太太,他不是我弟弟,是我兒子,剛剛五歲。”
王太太馬上露出一臉驚訝,上下把薄冰打量了一番,搖搖頭道:“真是一點看不出來,跟十八歲少女似的。”該不會是小三吧。
薄冰今天穿着一件棕色的羊毛鬥蓬,頭上還戴着一頂同色毛線帽,不過帽子卻編成玫瑰花形,微卷的長髮隨意披在身後,皮膚粉嫩白皙,眼眸明亮,脣紅齒白,跟十八歲少女似的。
這樣一身打扮,少了職業裝時的犀利,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洋娃娃,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五歲孩子的母親。
知道薄冰母親的身份,王太太面上多了一絲意味深度,看着薄冰的目光光也有些異樣,面上繼續保持着優雅得體的笑容:“你的皮膚保養得可真好,一點也不看出你是個五歲孩子的母親,平時一很注重保養吧。”
那些小三的日子不就是這樣,整個無所事事,不是購物就是sp,打扮得漂漂亮亮,專門勾引別人的老公,語氣中有些輕蔑。
以薄冰的精明,自然發現王太太的異樣,同時也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以她的性子卻懶得解釋,淡淡一笑:“我只是習慣了早睡早起,多吃水果,多運動。”
說完,咔嚓一聲,用手機拍攝下兒子開心回眸的一瞬間。
就在這時,一羣孩子當中,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子突然摔倒在地上。
小男孩面上先是一怔,隨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好像是摔得不輕,哭聲震得整個花園都聽得到。
王太太看到後,馬上一臉肉痛,趕緊跑過去,也不理會身上的肥肉一顫一顫有多難看,因爲那摔倒的男孩正是她的兒子王鵬展。
王太太走過去後一把抱起兒子,心肝肉兒地叫過不停,一臉心痛地問:“鵬鵬,告訴媽媽,摔着哪兒,快給媽媽看看。心疼死媽媽,不哭不哭……”
見王太太的兒子一直嗚嗚地哭過不停,薄冰走上前輕聲道:“王太太,這孩子一直哭過不停,應該是痛得厲害,你帶他上醫院檢查檢查,沒事更好,有什麼問題也能及時發現,免得耽誤。”
那知道,薄冰不說話還好,她一出聲,原本一直哭過不停的小男孩,馬上鬆開捂着臉的雙手,指不遠處的薄明瑞小朋友大聲道:“媽媽,是他推我的,就是他故意推倒我的。他是壞孩子,媽媽,我不要跟壞孩子一起玩,你們也不許再跟他玩。”
王太太聽到兒子的話後,眉毛馬上豎起,衝着薄冰傲慢地道:“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孩子,心腸竟然這麼壞,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如果我們家鵬鵬有什麼閃失,我一定不會輕饒你們。哼!”
薄冰的面色頓時一沉,明眼人都能看出,以小明現在站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推倒她的兒子,這個女人分明是無理取鬧,不由翹起雙手。
正想跟王太太理論一番時,其中小女孩卻大聲叫道:“陳鵬展,你不要臉,小明纔沒有推你。明明是你自己自己眼見就要跑輸了,故意假裝摔倒的,我們瞧見了,你們說是不是?”小女孩衝另外幾個小朋友問,幾個小朋友紛紛附和道。
“是,我也看到了。”
“他每次都是樣子。”
“跟他玩最沒勁了。”
“就是就是,我不想跟他玩,想跟小明哥哥玩。”
“你是壞孩子,小明哥哥是好孩子。”
“……”
薄冰聽着一羣小朋友,你一言我一語,就把事情的真相揭開,尤其是幾個小女孩,心裡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兒子的魅力不減當年。
王太太其實心裡也清楚,兒子說的是假話,可是她就想讓薄冰難堪,因爲她老公在外面也有小三,因爲一直找不到小三本人,就把憋在心裡的氣發泄到薄冰身上。
現在見兒子的謊言被揭穿,假意拍了兒子兩下:“哭什麼哭,跟你說過了輸了就輸了,跟一個野孩子較什麼勁。”
薄冰面上頓時一沉,眼眸也暗下,冷聲責問道:“王太太,你說誰的孩子是野孩子,你最好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王太太的丈夫在首都有名的富豪,還有從沒有敢用這種語氣跟她這樣說話,不由大聲道:“你是小三,你兒子當然是野孩子,我說有錯嗎?”
薄冰聽到王太太的話,馬上擔憂地看向兒子,兒子正一臉委屈地看着自己,一股怒火不禁由心升起。
兒子的心思是多麼敏感,之前私生子三個字就讓他傷心難過地哭了一天,現在竟然當着他面,說他是野孩子,她是絕對不能原諒。
眼眸中漸漸蒙上一層冰霜:“王太太,你憑什麼說我是小三,憑說我的孩子是野孩子同,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一定會讓你後悔。”本就冰冷的聲音又再冷了三分,語氣透着淡淡的威脅。冷少逼婚馴妻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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