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雙目虛緊了點,這個動作是……撥槍動作。
男子是看清楚來人時,手是飛快背到了身後,把突兀的動作化成尋常負手,他拍了下額頭,對一個趴在灌木裡的同伴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還躲個屁啊,娃兒早就發現我們了。”
段昭安扶着兩個身上帶着血腥味的男子從灌木從裡攙扶着起身,他們臉上、身上都受了掛,其中一個傷到了小腿,纏着的綁帶已被血染紅。
“娃兒,剛纔是不是你救了我們?”臉部線條剛硬雕刻着歲月風霜的男人笑眯眯的問,從容沉穩的氣度不像是位軍人,更像一位商人。
儘管他在看清楚是誰救了他們心裡掀起的巨大震驚,笑微微的臉上沒有半點驚詫之色。
顧晨眨了眨眼睛,指着小腿中槍的男子,笑道:“這個時候不應該是處理傷員的時候嗎?你怎麼還關心無關要緊的事情呢?”
被她一嗆,男人是笑出聲自省點頭,確實不是問是不是她槍斃罪兇的時候,對段昭安道:“昭安,你跟小姑娘回村裡,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
又對顧晨笑道:“小姑娘,今晚的事情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我本來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她聲線是從容而有着淡淡的笑,小臉上的表情是特麼的認真。
報完仇心情爽了點的顧晨摘掉沾在胸前的一片灌木片,對段昭安道:“需要我回去告訴傅修澈嗎?”是指要不要上來處理槍傷。
段昭安淺笑了下,“不用,今晚的事情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側首,對爲首的男人壓緊聲線冷峻道:“小心點。”
是習慣性的居高臨下的口吻,在這個時候沒有一絲違和感。而在場的幾名男子亦沒有半點不悅,反而是身姿筆直嚴肅着臉點頭。
顧晨的目光不着痕跡從三個陌生男子的身上掃過,他們一種巍峨如山的久違感覺讓她感到親切。
也僅是親切罷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她不感興趣,殺掉疤三後一切事情都與她沒有關係。
對人命,顧晨其實是冷漠的。
回到家裡已經很晚了,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傅修澈聽到院子門打開的聲音,揉着眼睛站起來。
他在見到兩人一前一後進來,清亮的目光微微閃了下,道:“顧大叔沒有什麼大問題,下面幾天注意不要沾到生水,不要有什麼過劇烈的動作就行。”
頓了下,又補充道:“我會準時過來給大叔換紗布。”
在路上,段昭安幽深如海洋的眸子看着顧晨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對傅修澈會道:“她,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咦?你也有這個感覺?”傅修澈樂了,眉頭小弧度的皺了下,“我看清楚她模樣後,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回去查一下。”
“嗯,咦?你不要去部隊嗎?誰查?”
沉默了下,段昭安淡淡道:“呆會我就走,受傷的村民你留下來照顧。”
隨着聲音的淡下去,楊柳村的村民們全是進入夢鄉,次日起來沒有人感覺有什麼奇怪地方。
唯一奇怪的昨天還在田裡幹活的顧大槐說昨晚爬起牀上個廁所,被糞叉給刺傷了腰。
這傷來得……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顧大槐的槍傷沒個二十天是拆不了紗布,顧晨是承擔了顧家裡裡外外的活,是把同在家裡養傷的顧嬌一個人偷偷樂上半天。
哼,看她還嚇唬她,活該大伯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