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模樣兒別提多惹人痛了,翟夫人輕地摸了摸鐵蛋的小臉兒,眼裡已經是泛了紅。
劉桂秀不會滾着過去,就在翟炳業的指示下爬到了房間裡,便看到……自己弟妹把牀頭的靠背板打開,見她進來,手在牀頭裡摸的時候,提醒自己,“鐵蛋在衣櫃裡,姐,你哄着鐵蛋不要哭,看能不能哄他入睡。”
敵暗我明,最怕就是自己的具體位置被曝露出來,而小孩,往往因爲心裡害怕,會不知覺地大哭起,無疑,這是非常危險的事。
“好好好。”劉桂秀自己都沒有時間去抹額頭上的冷汗,也緊跟着藏到衣櫃裡,所以,她並沒有看到翟夫人從牀頭裡摸了下,摸出來一把……手槍。
這把手槍並非來自正途,而是顧晨給翟夫人防身的手槍,來源,自然是來自段昭安的手上。
子彈也有,不多,只有六顆。
裝彈時,翟夫人聽到衣櫃裡傳來並不是表姐哄鐵蛋,而是在跟……顧晨通話。
“閨女,我跟你舅有點事帶着鐵蛋出門了,你先彆着急回家,等我們手上的急事忙完再給你打電話啊。”劉桂秀是想都不想找了一個很鱉腳的藉口,不會撒謊的人,就是連句謊話都不會撒。
顧晨已經是站在了天井上,目光冷冷地看着林蘭姻,而嘴裡則是回答,“好,那我到路口的咖啡廳裡坐會。你跟舅什麼時候忙完,我什麼時候回來。”
她答應下來,都沒有問爲什麼,是讓劉桂秀一下子是放下心。手心裡全是汗的她連忙說了好幾聲“好好好。”又假裝很忙,不能再接電話的模樣,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
顧晨已經是身在現場,劉桂秀的舉動就像是暖流一樣,驅走她眉目間的寒冷。
看,這就是她保護的人,同時,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着她。
值得自己去付出,值得自己爲了……這個家而去拼博。
當着林蘭姻的面,當着那已經對準過來的槍洞,顧晨是氣定神閒地,眉間毫無所懼地撥動了翟炳業的電話。
只響了一聲,翟炳業就把電話接起來,聽筒裡傳來他沉斂的聲音,“有人槍襲,你現在暫時不要回來。方便的話,到外面看看情況如何。我這裡有兩位兄弟守着,暫時不會有危險。”
“不,危險已經排除,只有一個人,我已經找到她了。”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顧晨完完全全是放輕鬆下來,繃了好久的弦也是徹底地鬆下來,雖說舒展的眉目裡冷冰依舊,卻已經少了那隱隱的擔憂,還有戾氣。
翟炳業亦是似乎聽到心頭重石一下子落下來的聲音,眼前陰雲撥開,已是一身的輕鬆。
但,並沒有全部放鬆警惕,“好,我這邊再留意,……你,當心點。”有段少在身邊,兩人又是特種部隊出身,對付一個人的話,應該是不成問題吧。
確實是不成問題,面對要林蘭姻,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顧晨並不是一看到她是如臨大敵。看着她,眉間冷意點點,卻含着輕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