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拒絕了好幾次,沈母卻堅決地道:“丫頭,嫁人是女人一生的大事兒,這是我們做父母的一點兒心意,我們想對你好,你就收下吧。”
再三推辭下,她收下了沈母給她的卡,但是她知道,那卡,註定不會是她的。
飯吃到了一半,蘭程峰千方百計地在和沈父聊天,大多都將問題扯到了公司方面,蘭家是個小嘍囉,而沈家自然就是一棵大樹,攀上了這棵大樹那就是百利而無一害,所以蘭程峰藉着這樣的好機會,不停地在談論着生意上的事情。
若蝶對這些沒有興趣,她藉着去衛生間的藉口,準備出去透透氣。
這頓飯,她沒有失禮,臉上一直都掛着笑容,只是沒有人知道,她笑的是那麼地吃力,她真怕突然間她臉頰上的笑容就會支撐不下去,然後會面癱。
雖然沒有一點兒緊張的感覺,但是總是覺得自己很是不能夠承受,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即使不願意,還是隻有硬着頭皮去面對。
她並沒有去衛生間,而是準備去酒店後堂的花園走走,剛剛走進花園,她的目光就被一個人給粘住了。
是冷冥羽,他在不遠處的路燈下站着,是他,雖然只是背影,但是若蝶卻能夠很肯定,就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她的心歡呼雀躍着,她邁動着腳步,期待着往他的方向走過去,拍着他的肩膀,對他說,冷冥羽,我們又見面了,是不是很有緣分?
“冥羽,你的咖啡。”一抹清脆的女人聲音闖入耳中,若蝶的腳步再也無法往前一步,她看見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女人往冷冥羽的方向走了過去,遞給了冷冥羽一杯咖啡。
“謝謝。”冷冥羽溫柔地在笑着,那女人很是親暱地挽着冷冥羽的手臂道:“冥羽,我們去前面坐坐吧。”
他們走了過去,若蝶愣怔地盯着他們,像是變成了雕塑一般,無法動彈一下。
冷冥羽沒有看見她,那個女人也沒有看見她,她突然間就覺得,她蘭若蝶,在冷冥羽的世界當中已經成爲了一個透明的存在。
無力的她,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好半天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可悲,很是可悲的感覺鋪天蓋地地蔓延開來,她該如何是好。
她要結婚了,冷冥羽身邊有了女人,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她沒有辦法去管,也無法管得到。
即使難過,也不能夠改變些什麼,她本來是出來透口氣的,卻沒有想到,會撞見這樣的畫面,不但沒有能夠讓心情舒緩,反而讓心情堵塞地更加慌亂不爽。
嘆了口氣,若蝶上樓,再次回到了餐桌,餐桌上,蘭程峰喝得有些醉,還在不停地說着話,沈父卻像是不願意多搭理他一般,蘭姍姍和她的母親沒有來,大概是怕看着若蝶春風得意不爽,所以沒有來。
若蝶和沈母有一句沒有一句地聊着天,飯吃得很是壓抑,但好在,終於結束。
沈元亨攙扶着蘭程峰,沈父沈母手挽着手,若蝶覺得有些孤單,她的目光總是在四下張望,她剛剛在酒店的花園裡面看見
了冷冥羽,總是覺得,他會在這裡。
但是她並沒有找到,就在電梯打開的時候,她走了進去,然後一擡起頭來,就看見了冷冥羽。
他竟然在電梯裡,她皺了下眉頭,心跳加速,然後整個人就靠在電梯上,無法動彈一下。
沈父沈母和冷冥羽打着招呼,他們有生意上的往來,自然是認識,說的都是些比較官方的話。
冷冥羽很是客氣地和他們談論着,但時不時他的目光都在往若蝶的方向落了過來,被他注視着的感覺真好,讓她覺得幸福的光芒照耀了她一般。
只是,一想起在花園裡面的那個女人,她的心就一陣陣地發抖。
沈母的目光落在了若蝶的身上,然後突然間拉着若蝶對冷冥羽道:“冷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媳婦兒蘭若蝶。”
這樣的介紹,太過於突兀,讓若蝶被嚇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反應,倒是冷冥羽,顯得十分地自然,他衝若蝶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冷冥羽。”
“你好。”若蝶和他握了握手,她的手滾燙,他的手冰涼,一觸及,止不住地渾身發顫。
爲了不讓人看出她有什麼異樣,若蝶快速地低下頭,這樣的時刻,既激動澎湃,又顯得很是尷尬。
沈元亨見着冷冥羽,本能地有着一種敵視,所以他並沒有對冷冥羽說些什麼,電梯門終於被打開,沈元亨攙扶着蘭程峰上了車,若蝶也跟着上了車。
她的目光是那麼地不捨,不捨得從冷冥羽的身上挪動開去,可是,她卻不得不回家,沈父沈母可還在看着她,在這個時候,她如果出什麼亂子,蘭程峰一定會狠狠地教訓她。
所以,她不能夠出亂子,她得冷靜。
有千般萬般的話,想要對冷冥羽說,有很多疑惑想要衝他詢問,可惜,沒有機會,她只能夠看着沈元亨的車子快速地從冷冥羽的面前開走。
將若蝶送回家之後,沈元亨就離開了。
若蝶以爲蘭程峰醉得不省人事,正要叫傭人照顧他的時候,他突然間就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話語鏗鏘地道:“若蝶,把你婆婆給你的卡給我。”
她還真以爲蘭程峰醉得不醒人事兒了,但那清晰的話語,讓她一下子明白,原來蘭程峰是在裝醉。
這樣的父親,讓她有些哭笑不得,她就知道那張卡里面,不管是有天文數字,還是隻是幾毛錢,也都不會是她的,她就知道一回家,蘭程峰就會衝她要。
她沒有任何的猶豫,將沈母給的卡,和蘭程峰之前給的卡一塊兒遞冷冷過去。
蘭程峰握着自己手中的卡,看了看,然後衝若蝶質問:“買那套翡翠首飾和茶具,花了多少錢?”
蘭程峰這是在對她查賬,她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說要去買禮物的時候,是蘭程峰堅決說要付賬的,錢花了,他卻又是那般地不信任,真是讓若蝶哭笑不得。
“首飾和茶具,一共花了六萬七千塊錢。”若蝶稟告道,然後蘭程峰皺着眉頭,一臉生氣地望着她。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爲她在銀行取了十萬塊錢而在生氣,這件事情,其實若蝶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去隱瞞蘭程峰。
“爸爸,我在你的卡上取了十萬塊錢,就當是我的嫁妝吧,不然我嫁過去,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會被婆家的人笑話的。”她扯着理由,也沒有指望蘭程峰會相信,但是蘭程峰並沒有追究些什麼。
“好了,若蝶,我知道了,趕快去休息吧,過幾天就是婚禮,新娘子一定要好好休息,纔有好氣色。”突然間變得這麼溫和,這是讓若蝶不適應。
她恩了一聲,匆匆地往樓上跑了去。
雖然說新娘子要好好休息,在婚禮的那天才會有好的氣色,可就是因爲婚禮越來越逼近,她越來越焦慮,哪裡還有去休息的心情?
她躺在牀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試圖能夠讓自己睡着,可是盯了好久都沒有成功,大腦裡面總是在不由自主地出現冷冥羽的模樣。
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家酒店,爲什麼會和一個女人愛一塊兒,那個女人是誰?他和那個女人之間有些什麼?他愛不愛那個女人?
好多問題,纏繞着她,讓本來就沒有睡意的她,更加地沒有睡意,她翻來覆去,難受極了。
握着手機,想要給冷冥羽打電話,想要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都給問清楚。
電話鈴聲在她之前響亮了起來,她的目光落在手機上,看見了沈元亨的號碼。
接通電話,她喊了一句沈大哥,那句稱呼,她已經喊習慣了,但是沈元亨聽着卻不是滋味兒。
“若蝶,不要叫我沈大哥,叫我元亨。”沈元亨用命令的口吻對她道,她知道沈元亨之所以會這麼命令,是爲了讓他們之間親密一些,她想要推脫的,可是他們都要結婚了,不就是一個稱呼而已,何必那麼介意。
她試着喊他:“元……元……哼……元亨……”習慣了以前的喊法,突然間要讓她改口,還真是件兒難辦的事情。
“再喊幾聲,多喊幾聲。”沈元亨情緒激動地和她要求着。
他的要求,讓她一陣頭大,她真想和他發火,但是,他要聽那就喊好了,反正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件事情是遲早都要去面對的。
若蝶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幾口,然後憋着氣喊:“元亨,元亨,元亨……”
一連喊了好多遍,電話那頭的沈元亨呵呵地笑着,笑得很是開心,而若蝶卻很是難受。
她打斷了沈元亨激動的情緒,不冷不熱地問:“還有什麼事情嗎?沒事兒的話,我掛電話睡覺了。”
“沒事兒了。”沈元亨頓了一下,然後又道:“晚安,老婆。”
電話掛斷了之後,沈元亨的那句老婆一直都在若蝶的耳邊環繞着,沈元亨叫她老婆,叫她老婆她很是不能夠習慣,老婆那個詞語,很溫暖,但是她卻希望是冷冥羽對她的稱呼。
抱着被子她哭泣了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砸落着,她好難受,好難受,難受地都快要崩潰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