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地流淌而過,天漸漸地黑了下來,若蝶站在窗戶邊上,偌大的玻璃窗外,夕陽西下,若蝶突然間想要給冷冥羽打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聽見了蘭姍姍偌大的喊聲:“蘭若蝶,你都已經結婚了,你就本分點兒,別來招惹我們家冥羽,哎呀,冥羽你怎麼喝那麼多酒呀,真沉……”
電話戛然而止,至始至終若蝶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聽冷冥羽說一句話,都是蘭姍姍大聲而顯得刺耳的聲音。
冷冥羽喝醉了,他爲什麼要喝醉,在她的婚宴上喝醉,他什麼意思?是真的不在乎嗎?還是想要藉着酒來消愁呢?
若得的腦子裡面有好多好多的疑惑,她嘆了口氣,將手機放下,房門口突然間就傳來了敲門聲音,她被嚇得身體打了個激靈,洞房花燭夜可是程序,她該如何是好。
門外傳來了沈元亨的聲音,偌大而帶着溫柔:“老婆,開門,老公,我回來了。”
聽得出來,沈元亨應該是喝了很多的酒,聲音有些發飄,若蝶邁動着腳步,緩緩地走了過去,在門口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手就握着房門的門鎖,卻在要打開和不打開之間,她充滿了猶豫。
門外的敲門聲音越發地大了起來,沈元亨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老婆,開門,趕快開門呀,老公我來了,老婆……”
若蝶打開房門,沈元亨整個身體就衝她倒了過來,刺鼻的酒味兒在她的鼻翼間蔓延,她被他抱得緊緊的,他呵呵地在笑着,開心地說:“若蝶,太好了,我們終於結婚了,我們終於結婚了……”
若蝶嘆了口氣,便安慰他,邊將他往房間裡面拖,讓他躺下之後,她準備去打水爲他洗個臉,就在轉身的時候,被他大力地一拉扯,然後整個徑直倒了下去。
她能夠聞見沈元亨的氣息,就在她的鼻翼間亂竄着,他們之間沒有距離,她的心撲通撲通地在狂跳着,她早已不是個小孩兒,自然知道洞房花燭夜必須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她很害怕沈元亨真的會和她將一切的程序給完成,那樣到話,可就完蛋了。
她已經和沈元亨舉行了婚禮,冷冥羽在她的婚禮上沒有任何的作爲,她自然也沒有必要爲着冷冥羽而守身如玉,可是,她做不到,讓自己和不愛的男人做那件兒事情。
在沈元亨衝她邪惡一笑,隨即,將她攬入懷中,在她的臉頰上不停落下吻的時候,她的手撲騰在空氣當中,到處亂抓着,很快,她的手中抓到了一塊兒水晶擺件兒。
她有些猶豫,但還是衝着沈元亨的頭上砸落了下去,很快,他就暈厥了過去。
若蝶推開沈元亨,卻很是擔心,他不會有事兒吧?她不知道她的下手到底是重還是輕,不知道她有沒有傷着她。
她在房間裡面來來回回地徘徊着,十分地不安,生怕沈元亨會出什麼事情,卻又很是擔心。
但是今天是他們舉行婚禮的大好日子,如果叫救護車來將他送去醫院的話,註定明天
的報紙上,將會是大片勁爆的消息,若蝶不想那麼地招搖,但是又怕自己下手太重將沈元亨給打傷了。
她六神無主地徘徊着,突然間想到了冷冥羽的家庭醫生,她在冷冥羽家伺候他的時候,他老是這裡不舒坦那裡不舒坦的,若蝶經常能夠遇見他家的家庭醫生。
沒有了任何的猶豫,若蝶徑直給冷冥羽的家庭醫生,張醫生打了電話,張醫生很是爽快,很快就答應過來看看。
若蝶忐忑的心終於是安定了下來,張醫生很仔細地檢查着沈元亨的頭部,若蝶就在一旁看着,心裡面不停地在祈禱着沈元亨千萬不要有什麼事情。
說實話,她不想嫁給沈元亨,但是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他,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她都沒有想過,所以在看着自己將他給砸暈的時候,她的心裡面充滿了太多的負罪感,惶惶不安。
張醫生停下了檢查,若蝶焦急地問:“怎麼樣了?怎麼樣,張醫生沈大哥的傷怎麼樣?”
張醫生微微一笑道:“沒有大礙,吃點兒藥就行。”
若蝶鬆了口氣,他沒有事兒就好,現在他暈了過去,那洞房花燭夜的事情,她也就不用擔心了,突然間就獲得了輕鬆的時刻,她舒坦地笑了起來。
張醫生充滿了好奇地問她:“蘭小姐,今天可是你和沈先生的大日子,他的頭怎麼會受傷呢?”
若蝶心虛地勘了看牀頭櫃上的水晶擺件,但她卻不能夠告訴張醫生,是她用水晶擺件將沈元亨的頭給砸傷的吧,所以她只能夠編造一個理由:“今天我和元亨結婚,他高興極了,所以喝了很多的酒,進門的時候不小心,在門上撞的。”
這個理由足以完美,張醫生也沒有再詢問什麼,而是點了點頭道:“那你和沈先生早點兒休息,我就不打擾了。”
張醫生離開之後,若蝶鬆了口氣,昨天晚上一整夜沒有睡,又被沈元亨那麼給一嚇,讓她感覺十分地疲倦,她突然間好像好好地睡一覺。
目光落在了沙發上沙發雖然沒有牀舒坦,但那沙發卻很寬,所以,她開心地湊到了沙發旁,在沙發上行躺下,太過於猛烈的疲倦一下子就襲擊而來,她很容易就睡了過去。
若蝶睡得很是舒坦,她已經記不得她有很久沒有睡得那麼舒坦了,既沒有做夢,也沒有在半夜醒過來,反正就那麼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只是,她起牀之後,她的命運就再也不如那場舒坦的覺了,她的面臨的事情卻是那般地恐怖。
沈元亨頭髮凌亂,目光發冷地注視着她,她被他的這副模樣嚇得一下子就從沙發上支撐起了身體來,然後她就忘記了驚恐,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沈大哥,我……我……”她想要解釋,可是那件事情怎麼能夠那麼容易解釋呢?我字兒在嘴巴里面盤旋了好多圈兒,卻始終說不出口來。
她面前的沈元亨打斷她,衝她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扯着凌亂的頭髮,一副什麼也都想不起來的樣子
,若蝶繃緊的神經舒緩了下來,她還以爲他的那副兇狠狠的目光盯着她,是要給她興師問罪,但看現在這副模樣,他是什麼都給忘記了。
若蝶告訴沈元亨,他昨天喝多了,一進門然後就撞在門上暈了過去,她被他給嚇着,很擔心他,怕他出什麼事兒,所以給他找了醫生,還好他沒有什事情。
她的臉上滿是擔憂和焦急的神色,繪聲繪色地說着他被門撞暈的事情,當然沒有說其實他不是被門撞暈,而是被她給打暈的事情。
“若蝶,我愛你。”莫名其妙,不合時宜,甚是突兀的一句話,就那麼毫無預兆地砸入到了若蝶的耳中。
她被他的這句話給嚇得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然後心裡面充滿侷促,和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要以夫妻的名義相處,多麼恐怖的事情,她低着頭,不敢去看他一眼。
而他卻將她的手給握住,他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耳畔流淌,他說:“若蝶,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老婆,我是你的老公,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要在一塊兒,倖幸福福的,一輩子。”
那是他給她的承諾,那麼地唯美,那麼地鄭重其事,當然也充滿了他的堅定,可是她不想要,她想要的一輩子是和冷冥羽一塊兒過的。
該死,她都已經結婚了,幹嘛還在想着那個男人,她的頭一陣疼痛,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擡起頭來,嫣然一笑。
她不合時宜地轉移話題:“好了,沈大哥,趕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們該去和公公婆婆敬茶了。”
沈元亨像是纔想起來什麼一般,哦了一聲,急匆匆地進了浴室。
若蝶望着窗戶外面,她結婚了,滿屋子大紅的顏色,都在很肯定地告訴她,她就是結婚了,但是她卻覺得她結婚了這件事情是那麼地不真實。
和沈元亨一塊兒去了他的家,一進屋子,就看到沈父沈母。
她乖巧地給公公婆婆敬茶,都收到了禮物,沈母叮囑她說:“若蝶呀,你和元亨要抓緊哦,我希望我下次回國的時候,能夠抱上外孫。”
多麼誠懇的話語,可是卻將她給嚇了一大跳,她在一旁十分侷促地站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沈元亨幫她解圍:“媽,你就別擔心,我和若蝶會抓緊的。”
一家人顯得其樂融融的,這樣的天倫之樂,融洽的氛圍,是若蝶做夢都想要擁有的。
可惜,現在,她就身在其中,但是卻沒有一點兒開心的感覺,反而覺得很是壓抑,很是侷促。
午飯過後,她和沈元亨就離開了沈父沈母住的地方,住進了沈元亨買的新家,那棟粉紅色的小樓。
若蝶坐在陽臺上,安靜地喝着下午茶,新婚的小兩口,按理說是該膩在一塊兒的,但若蝶覺得很是不能夠適應和沈元亨的親暱,恰好沈元亨的公司出來急事兒,他很着急,就去了公司。
這讓若蝶繃緊了的神經終於是舒緩了下來,她坐在陽臺上,泡了茶,安靜地端着茶杯,神色裡卻全部都是落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