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亨起身,緩緩地走到了百新的面前,他的目光望着百新,他問百新:“若蝶,跟我回家吧,你纔是我的妻子,好嗎?”
那溫柔的聲音,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百新的心,莫名地軟了一下,但是她提醒自己,不能夠折損在沈元亨的糖衣炮彈裡。
她微微一笑,衝沈元亨特嚴肅地道:“我沒有和你離婚,只是因爲你當時昏迷了,既然你現在甦醒了,那我們就找時間離婚吧,我沒有空再陪你了,你請便。”
百新大踏步地上了樓,沈元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剛剛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消失下去。
整個大廳陷入到了寂靜的狀態當中,沈元亨感覺自己都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音一般。
他回到沙發上,瞥了一眼棋盤,再也沒有下棋的心思。
冷冥羽也默契地沒有提下棋的事兒,他的手握着一枚黑色棋子,把玩着,像是在思考什麼一般。
沈元亨打破這太過於寂靜沉悶的氛圍,衝冷冥羽詢問:“有煙嗎?”
冷冥羽放下棋子,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煙,丟給沈元亨之後,他指了指茶几的抽屜:“那裡面有打火機。”
剛剛的靜寂氛圍,似乎溫和了些許,沈元亨重重地吐着煙霧,冷冥羽心煩意亂的,也伸手去從煙盒裡拿出了一支菸,點燃,重重地吐起了煙霧。
兩個人就那麼默默地抽完了一支菸,冷冥羽往樓梯的方向望了一眼。
沈元亨不再沉默,衝他詢問:“你覺得,要讓這個女人主動承認的機率有多大?”
冷冥羽將手中的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然後想了想道:“不管有多大,反正這一次,我是決定撕破臉皮了,我再也不想被她矇騙,也再也不想被自己矇騙。”
沈元亨也將手中的菸頭摁滅在了手中,他起身,緩緩地往門口的方向走着。
邊走邊道:“這是你的家事兒,我能夠攙和的就這麼多了,我先回去了。”
冷冥羽沒有留沈元亨,因爲,他知道,再將沈元亨留下去的話,他的家事兒可就會被人給看成笑話。
再次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撥動着打火機,手中的煙正要被點燃的時候,冷冥羽將打火機滅掉。
他丟掉了叼在嘴角煙,起身,緩緩地往樓上的方向走了去。
在臥室門口,冷冥羽敲門,咚咚咚的敲門聲音在他的耳畔流轉着,但是房間裡面卻始終沒有動靜。
冷冥羽顯得有些焦急地喊:“百新,開門。”
門裡面的百新沒有答話,冷冥羽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呼喚聲音:“百新,開門。”
門裡面依然沒有迴應,他有些憤怒,揚起腳,狠狠地踹了下房門。
房間裡面安靜了會兒,緊閉着的房門被打開,百新站在門口,盯着外面怒氣衝衝的冷冥羽,她衝他質問:“你到底要怎麼樣?”
他到底要怎麼樣?這話聽在耳中有些奇怪,盯着她,他想了想,半響沒有說話。
而是伸
手指了下房間,對她道:“我們談談。”
冷冥羽繞過百新,徑直走進了臥室,他在臥室的沙發上坐下之後,看着門口僵硬着沒有動作的百新。
百新的不配合,讓冷冥羽本來就不爽的心情越發地不爽。
他拔高聲音喊:“你進來,我們談談。”
百新沉默了幾分鐘之後,才轉身,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之後,她冷冷地問:“你要談什麼?”
冷冥羽盯着百新,那張臉,曾經是他最愛的,如今看着莫名地有些噁心。
“你還不承認嗎?”他的話不是沒有來頭,他相信百新能夠聽得懂。
但是即使能夠聽得懂又能夠怎麼樣呢?百新不是傻子,自然是不會承認的。
她顯得很是平靜,平靜地反問:“什麼意思?”
那副裝傻的模樣,讓冷冥羽莫名地就想揚起巴掌給對面的女人一巴掌,不過看着她懷孕的模樣,他終究還是忍受住了要打她的衝動。
“百新,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承認你的身份嗎?你不是蘭若蝶,你不是我愛的那個女人,你是個冒牌貨,你巴掌了若蝶的位置,你是誰?”
一連竄的質問,如同是臘月裡的煙火一般在百新的耳邊炸開。
百新能夠聽得懂冷冥羽衝她質問的時候,口中裹滿了的憤怒。
她確實不是他愛的那個女人,但是她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妻子,是她孩子的媽,這是避免不了的事實。
就算他不愛,那又怎麼樣,她有這些身份就夠了。
對面的女人,顯得很是有耐心,好半天地沉默着,那種沉默壓抑的氛圍讓冷冥羽覺得難受,他不由地拔高了聲音,加大的質問的力度:“百新,事到如今,我也不瞞着你,其實我早就發覺你不對勁兒,之所以一直不揭穿你,是因爲我不相信我瞎了眼,真的找了一個冒牌貨,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揭穿,因爲我不想把自己當成傻瓜,你也別把我當傻瓜,你告訴我,你是誰,爲什麼要冒充若蝶?”
百新擡起頭,目光對上了冷冥羽的。
她冒牌若蝶,目的不就是爲了能夠讓他愛上自己嗎?
可是,這些年,他們的相處表面上看上去是融洽的,但事實上,她知道,他對她確實是沒有愛的感覺的。
“對。”百新頓了一下,然後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她拔高聲音喊:“對,我確實不是蘭若蝶,那又怎麼樣呢?冷冥羽,就算我不是那個女人,但現在,我也是你的女人,是你妻子,即將是你孩子的母親,你知道嗎?”
承認了,百新承認了,終於承認了她是個冒牌貨。
看着對面梨花帶雨的女人,冷冥羽沒有半點兒的情面,他伸手指着房門口的位置,衝她吼:“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此時此刻的他,腦子裡亂糟糟的,雖然做好了準備,雖然知道結果,可是當結果那麼直接地衝他撲騰過來的時候,他還是有一種無法接受的感覺。
冷冥羽揉着發痛的腦袋衝着百新嘶吼,他的嘶吼聲音並沒有讓百新
離開,百新坐在沙發上巋然不動,只有眼淚簌簌不停地掉落着。
見她不走,冷冥羽把高聲音喊了起來:“我說讓你走,你沒有聽見嗎?走啊你……”
百新依然巋然不動,在他難受地伸手抓着頭髮,一副立刻馬上要爆發的架勢的時候,百新突然間道:“冷冥羽,就算我不是你愛的那個女人,但你也別想掙脫我,你被忘記了,你愛的那個女人,那個真正的蘭若蝶,她現在在我的手裡面。”
冰冷的話語,佈滿了威脅的話語,一下子就讓冷冥羽安靜了下來。
他望着百新,果然是個陌生的女人,陌生地讓他才發現,其實他根本就對這個女人一點兒都不瞭解。
比如她爲什麼要冒牌若蝶,比如,她是誰,她的真實身份是誰?
他都不知道,而他竟然和這樣的女人結婚,還被矇騙了這麼久,此時此刻的冷冥羽,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說自己很春。
耳畔是百新越發大的威脅聲音:“冷冥羽,我費盡心機地去冒充那個女人,我從一開始就沒有要傷害你的想法,我的目的很簡單,讓你愛上我,因爲我是真心愛你的。”
百新的聲音開始放緩下來:“就算你現在不愛我,還那麼冰冷地對待我,但我依然是愛你的,冷冥羽,我不會放開你的手,所以,你也別想從我的身邊掙脫,別想從我的面前逃走,我給你說,如果你不在乎那個女人的話,你可以殘忍地對待我,但你的心裡面還有那個女人,那我就告訴你,你不許跟我提離婚的事情,哪怕你不愛我,我也要把你拴一輩子。”
對面的女人,語氣堅定地下着決心。
那些威脅的話,聽在冷冥羽的耳中是那麼那麼地讓他覺得難受,他蹙着眉頭,慘白着一張臉。
百新依然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她掛滿了眼淚的眼睛盯着他看着,有憤恨,有怒意也有可憐兮兮。
冷冥羽沒有搭理她,他站起身來,大踏步地往門口走着。
他的舉動,讓百新顯得很是激動,她焦急地衝他大喊:“冷冥羽,你去哪裡?你去哪裡?”
他懶得回答她,經受這麼巨大的衝擊,他當然是要去找一個地方讓自己好好地靜一靜。
他的腳步即將跨出門的時候,百新用盡力氣衝他大喊:“你給我站住。”
冷冥羽停下了腳步,但沒有回頭,身後的百新惡狠狠地衝他威脅:“我剛剛說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那好,我再說一遍,你要是不乖乖呆在我的身邊,你就等着給蘭若蝶收屍吧。”
冷冥羽的背一僵,現在若蝶在那個女人的手裡,他就像是被綁住了手腳的,不能夠輕舉妄動。
但是,她絕對不允許他的女人被人這麼對待着。
“如果若蝶少一根毫毛的話,我不會讓你好過,你能夠怎麼對她,我急能夠怎麼對你,不信的話,我們走着瞧。”
冷冥羽沒有再聽見更大聲的威脅,他的沈磊傳來了百新嗡嗡的哭泣聲音,他沒有回頭,腳步大踏步地往樓下的方向走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