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盛寵魔眼毒妃
雲戰與一衆屬下在前廳商討當下事宜,秦箏沒有走,拎着一椅子在最遠處坐下,靜靜的看着他們。
小桂站在一邊,滿臉擔憂的看着李毅,從秦箏說完開始,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李毅。
秦箏看見的都會成真,這一點小桂深深知道。但這次,便是提前預防,也不知能不能躲過。
他們今天進宮,其實只有雲戰進去了,其餘人都在宮門外,與禁衛軍對峙,險些交手。
雲戰是揚言必須要見雲贏天,等同於逼宮的架勢,又帶來了鐵甲軍的將領,所以後來也不得不讓他進宮了。
這只是一個招數而已,顯得雲戰很着急,也讓宮裡現在執掌大權的皇太后不得不專心致志的對付他。這時,也就給雲錦昭機會了。
這些,他們都懂,其實費這麼大勁兒,爲的也就是往後在西南能有個清淨。只需防着東齊,無需再擔憂內戰了。
秦箏看着他們,其實這心裡也打鼓,這是她第一次給人出主意預防即將到來的危機。往時她都是靜靜等待,這次,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她是真的沒什麼信心,但同時也希望能成功,這樣一來,她就有更多的信心來對抗天意了。
都說天意難違,但她真的不想順應這天意。
視線看向雲戰,幽幽燈火中,他整個人蒙上一層光暈,坐在那裡,恍若雕塑。
這世上有他存在,秦箏怎麼忍心死那麼早。
慢慢垂下眼眸,秦箏無聲的長舒口氣,無論如何,她都要試着與天對抗一下。
他們商談了許久,大概到了半夜,這才完事兒。
秦箏坐在那兒已經小憩了好一會兒了,聽見人們陸續出門的聲響,她睜開眼。
正好雲戰走過來,挺拔魁偉,如同天神。
彎起眼睛,秦箏笑眯眯的看着他走過來,“談完了?”
“嗯,回去睡覺吧。”俯身,雲戰撫着她鬢間歪頭在她的額上親了下,隨後將她拉起來。
小桂早在李毅出去後也跟着出去了,這偌大的前廳僅剩他們兩個人。
“我都睡了好幾覺了,你們談的可真夠久的。”順着他的力道站起身,秦箏靠着他,不用自己出力了。
“誰讓你在這兒等着的,早早回去,早早的就睡了。”摟着她往外走,秦箏在他懷裡,恍若依人的小鳥兒。
“這不等你嘛!不想讓你離開我視線,就想看着你,不行呀!”撒嬌,這招兒百試不爽,而且雲戰還就喜歡聽這種話。
“行,看吧。”面色柔和,雲戰當然允許。
哼了哼,秦箏更加肆無忌憚的靠着他,這春天的夜晚也很冷,不過身邊有個大暖爐,暖和的很。
踏上拱橋,雲戰忽然沉聲道:“在李毅身上,你看到了什麼?”
“看見一柄長矛刺穿他的胸口。”說起來,秦箏的語氣也低了很多。
“在何處?在何時?”這很重要。
“不知道,沒看見。所以我才說,讓他這幾天都要弄兩塊鐵護住前胸後背。若是一直沒發生意外,那麼就一直貼着,絕對不能疏忽。”反正這事兒必須得預防,勢必得預防。
“不用擔心,我命他按照你說的做,他不會疏忽的。”摟着她,雲戰低聲道。李毅是他很得力的部下,若是他出意外,對於他來說是個很大的損失。
“那就好,希望他能當回事兒。把小桂嚇得呀,這一晚上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搖搖頭,這愛情的力量啊,果然不容忽視。
“待得回了天陽關,就將他們的婚事辦了吧。”看他們感情也不錯,這也是成人之美。
“不行,李毅還沒求婚呢。”秦箏又提起這茬兒,在她眼裡,求婚這環節很重要。
“他們也要?”他以爲,這只是秦箏自己的想法兒而已。
“當然。小桂是我的丫頭,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當然不能就讓她草草的嫁人啊。”不管怎麼着,得風光才行。
“你不也是草草的就嫁給了我。”想起那時,還真是,除了一身紅衣像成親外,什麼都沒有。
“切!虧你還記得,告訴你啊,不跟我求婚,你得着了我的心也得不到我的人。”揚起下頜,秦箏說的頗爲有理。
“真的?”低頭看着她,黑暗中,雲戰的臉龐也模模糊糊。
“真的。”大聲,給自己壯膽。
雲戰什麼都沒說,猛的彎身,一把將她扛起來。秦箏又倒掛在他肩上,蹬腿兒大叫,驚了無邊黑夜。
皇宮裡的事情,外人沒辦法得知,只能依據當日風動的事情而猜測。
這皇宮,戒嚴數日,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
現今的形勢是,朝廷六部都已停歇,無數朝臣稱病,僅有保皇黨仍在堅持,調動禁衛軍出城接應御林軍。但御林軍被擋在護城河之外,根本進不來。
禁衛軍也不敢出城門,城外就是鐵甲軍,數目多少還不清楚,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雲戰現在主抓城外,據說與御林軍的統領某將軍正在交涉。
發展如何秦箏不知道,目前她對皇宮裡的情況更感興趣。
但奈何,這皇宮她進不去,而且雲戰也不會讓她進去,所以,她抓心撓肝兒的,琢磨了很久了。
最後,她終於想到了好主意,那就是趁着雲戰出城的時段,跟着某一個在戒嚴時期還能隨意出入皇宮的人進宮,那人就是阮天師。
一聽秦箏要跟着,阮天師有點爲難。這若在宮裡,秦箏出了什麼意外,九王爺還不得將他腦袋砍下來。
“我喬裝一下,就當做是你的隨從。在這皇宮裡走一遭啊,不爲別的,就爲見見秦妃。”當然,可能的話,她得‘幫幫’她。
“王妃,這若是被皇太后發現,她可是會將您抓住做人質的。”太危險。
“抓我做人質?我能走能跑,只要你不告密,她知道我是誰啊?”這些天皇宮戒嚴,更再說,她一小人物,誰會專門盯着她?
阮天師一哽,“老朽是絕對不會背叛王妃的。”
“那就好。我去換件衣服,咱們這就走吧。”皇宮勢必得去,她要趕着見秦瑟最後一面。
這天氣越來越暖,離她曾看見的秦瑟死去的那天也原來越近,她覺得她若是再不看看她,那就真的沒機會了。
先甭管雲戰是否會同意,反正秦瑟一死雲贏天也就完了,在這皇城糾纏了將近一個月,事情也要完結了。
雲錦昭那兒勢必也都準備好了,就等逼宮接大統呢。但第一步還是得先將皇太后那個老不死的扳倒,相信,這些日子云錦昭已經在努力了。
從顧尚文那裡偷了一套長衫穿上,別說,這麼一穿,束起長髮,乍一看她還真像個書生。
就是這書生太過白嫩,長得太女兒氣,若擱在男人堆兒裡,她就是那個純男人的對立面,俗稱二椅子。
“小姐,不然奴婢也跟着您吧?”小桂不放心,再說,要是她不能趕在雲戰之前回來,那她這個小丫頭不得捱罵呀。
“我一人進宮就挺困難的了,沒辦法帶你。你呀,在家爲李毅擔心吧,我不用你擔心。”挑着小桂的下頜,她這剛裝上男人,就迫不及待的學習男人挑逗女人了。
小桂勉強的笑笑,她還真是更擔心李毅,因爲秦箏看見了,那就說明早晚會發生,她真的很怕。
“雲戰若是比我先回來,就告訴他我的去處,他要是着急,那就着急好了。總是我在家等他急的不得了,這次也該輪到他了。”雙手負後挺胸擡頭,她這個新晉‘男人’要亮相了。
與阮天師碰頭,軟天上上下的看了看秦箏,然後點點頭,“王妃除了這樣貌改變不了,其餘的地方倒是沒什麼破綻。”
“是吧!若是要我裝雲戰我肯定裝不了,但裝裝顧尚文這種書生,還是可以的。”她相當自信。
“那咱們這就走?”阮天師這心裡也打鼓,期盼着別出事兒。
“走吧。”秦箏迫不及待,關鍵再不看看秦瑟去,就再也見不到了。能趕在秦通死之前見見他,那麼秦瑟死之前也得見見,否則她這準備好的亮相就要胎死腹中了。
出得府邸,二人坐上阮天師的專用馬車,一個小廝駕車,一路直奔皇宮。
阮天師的馬車相當舒適,可比前幾天去秦府坐的那個要好得多。
軟墊固定在腰後,讓人舒坦的倚靠着,屁股下更是軟綿綿,這種馬車躺下睡覺都成。
不過像這種馬車那絕對是雲戰最討厭的,這人和自己過不去,總要苛刻自己,就更別提這享受了。
“王妃,一會兒進得宮門,您就跟在老朽後頭,切記不要擡頭張望,否則引起禁衛軍注意,咱們就有麻煩了。”在宮中,他也不太敢四處張望,這是大忌。
點點頭,秦箏明白,這做正常人還不如做個傻子。最起碼上次她進宮的時候就是挺胸擡頭一直四處環顧來着。都知道她是個傻子,誰也不會和傻子計較。
現在就不一樣了,她是個正常人,就得裝着點兒了。
大概將近半個時辰,終於抵達宮門。駕車的小廝亮了令牌,宮門開啓,馬車直接進了宮。
看着阮天師,秦箏無聲的嘖嘖嘆息,“這面子還真是大。”
阮天師拱拱手,必定是驕傲的,只可惜現在在秦箏面前不敢驕傲。
進了一道宮門,這馬車就不能再繼續前進了。在兩道宮門之間停下,隨後馬車裡的人下車。
跟在阮天師後面,秦箏低着頭,本來就嬌小,這麼一低頭,還真有點不容易被看見。
穿過數道宮門,終於進入皇宮大內,這後宮秦箏可沒來過,但是在幻象裡曾經見到過。
如今親眼看見,倒是和幻象裡的沒什麼區別,只是更充滿生機,因爲都是真的。
春天,宮裡的梅樹都開花兒了,香氣四溢,真是格外的好看。
只可惜開在這皇宮裡,外人也看不見,只能給這些沒心思賞花的人看了,倒是可惜。
一路走,這後宮人不多,禁衛軍沒有命令也不會來這裡,遇見的都是些宮女太監。碰見阮天師,他們都會讓開,可見這阮天師在後宮很有地位。
不過也對,皇太后的紅人,自然有地位。
這次沒直接向皇太后的宮殿走,反而穿來穿去的找到了秦瑟所居住的宮殿。
這宮殿在幻象裡就見過,還是很恢弘精緻的。
宮門敞開,裡面也沒人,四周更沒人。
“九王妃,這就是秦妃的宮殿。這裡啊,雖是沒人,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人了,您想看看她,要快些才行。”阮天師小聲道。
“隨時會來人?雲贏天隨時都會需要她?”這毒還真是絕了。
“不止皇上,皇后,太后,還有其他宮殿的娘娘,誰想起秦妃來心氣不順,都可以來抽打她一頓,這是太后默許的。”是這麼回事兒。
點點頭,秦箏瞭然,“她還真是忙。你在這兒等着,我去看看就出來了。”
“誒,好。”阮天師給守門,他這個在後宮地位不凡的天師,現在卻成了守門的了。
進入宮門,秦箏環顧了一圈,和幻象裡的差不多,雖是漂亮,但是死氣沉沉。
徑直的朝着宮殿裡走,踏上臺階,就瞧見了大廳門口那兒趴着一個人。
質量上乘的長裙,顯示穿着這衣服的人擁有不凡的身份,長髮散亂,乍一看還挺嚇人。
這春天,皇城氣溫還是很低的,那大理石的地面,肯定也很涼。
秦瑟就那麼趴在地上,看起來可憐極了。
邁步進去,秦箏彎起脣角,這一天終於來了。
“嘿,半年多不見,你可變化頗大啊。”開口,秦箏的語氣十分高興。
趴在地上的人聽見聲音,立即身子發抖,可見,她是以爲折磨她的人又來了。
“別怕呀,是我,你的‘妹妹’。”秦箏微微彎身,她身上的味道傳進了鼻端,一股很奇特的腥臭味兒。
趴在地上的秦瑟慢慢支起身子,然後扭過頭,頭髮蓋在臉上,遮住了她的臉,但是卻隱隱看得見她的皮膚,青黑色。
早就有準備,看見她這臉,秦箏還算鎮定。微微眯起眼睛,再細看她的臉,那皮下,隱隱的有東西在遊動。
雞皮疙瘩瞬間起來,秦箏直起身子離她遠點兒。
“你這模樣還真是慘,想不到這短短時間內,你就能變成這樣,還真是老天有眼。你說是不是呀?”眉眼彎彎,秦箏那白皙的臉蛋透着粉紅,要多健康有多健康,和秦瑟那青黑色的臉形成強烈的對比。
“是、、、你。”終於認出是誰,秦瑟斷斷續續,那語氣卻咬牙切齒。
“沒錯,就是我。是不是很驚喜?哎呀,我怎麼會走了?真是神奇啊!我不止能走,我還能跑,你瞧瞧?”說着,她小步的在她眼前晃悠了兩圈,當真是健步如飛。
“你、、、”滿目兇光,秦瑟便是到了這個地步,她對秦箏也絕對是恨。
“我怎麼?看我這樣子很震驚?沒關係,震驚是應該的,你爹啊和你一樣震驚。”歪頭笑眯眯的看着她,她這模樣真好看。
秦瑟若不是現在這個模樣,她肯定會跳起來叫罵一番,興許還會抓住秦箏的頭髮狠狠揍她。但奈何現在想站都站不起來,一切只能從她的眼睛裡窺見。
“這秦家成了這個模樣,我可真是等了好久了。如今終於得見,這心裡啊,甭提多開心。但這一切都比不上看見你這模樣開心,真想放炮仗慶祝一番,然後沿街宣傳,讓大家都知道。”揮舞手臂,秦箏表情誇張,看的人更是生氣。
秦瑟絕對是怒火攻心,但是舌頭不好使,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都困難,如今一急,更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忿恨的瞪着她,用眼神兒殺死她。
她的眼神愈恨,秦箏就越開心,彎着眸子,那裡面的水波能讓人溺死。
秦瑟盯着她,最後力氣不支的趴在地上,臉貼着冰涼的地面,她那青黑的臉幾乎和大理石地面一個顏色。
雖然很想蹲下近距離的讓她看看自己更生氣,但是面對她那張臉她還真是沒什麼勇氣。
“你呀,也活不長了,不如我來看看,你還能活幾個時辰。”雙手負後,秦箏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進入狀態,眸子空洞,而她也看見了秦瑟即將要發生的事。
這一看,倒是把她嚇了一跳,回過神,身後就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
回頭,在外面守門的阮天師跑了進來,“王妃,不好了,皇后來了。”
“我知道。走,咱們去那兒藏着。”擡眼就看見了主廳桌後的玉石雕塑,那後面緊貼着牆,但其中有空隙,正是藏身之處。
兩人急忙跑過去,秦箏讓阮天師先進去,畢竟他長得矮,又瘦小,裡面容得下他。
阮天師躲進去,秦箏也閃身躲進去,但緊緊貼着邊緣,她只需微微歪頭,就能看得到外面。
一身華麗的皇后從宮門外匆匆走進來,身後跟着兩個年齡大的嬤嬤。一看就是在這深宮中度過幾十年光陰的老女人,那張臉就陰狠無情,更何況其爲人。
微微歪頭看着外面,秦箏又瞧了瞧地上的秦瑟,她正在努力的想要逃走。但奈何,她是無處可逃。
“帶累皇上生不如死,現在的模樣更是不如一死了之。你,就先走一步吧。”皇后看着地上的秦瑟,冷聲的敘述,她要殺了秦瑟。
若是沒有她,雲贏天也不會變成這樣。明知不會好,日復一日的只會更糟糕,還不如儘早死了,免去痛苦。
但,誰又能殺皇上?所以,只能殺她了。殺她,很容易。
秦瑟不想死,這些話她也都聽得明白,更是在原地掙扎,想要逃走。
皇后根本無心看她掙扎,揮揮手,身邊兩個嬤嬤走過來,一人按住雙腳,一人拽過頭髮,從袖子裡掏出一根白綾,挽成繩套直接套住了秦瑟的脖子。
那動作,乾脆利落,可見做了無數次了。
用力一拽,秦瑟的舌頭立即不由自主的伸出來。可她還有意識,身體還在抗爭,但怎能對抗的過兩個經驗豐富的嬤嬤。
皇后轉過身去不看,兩個動手的嬤嬤咬牙切齒的用力,那臉上,還有一種扭曲的興奮。
秦箏躲在那兒看着,也忍不住的咬緊牙關,這種吃人的地方,小白兔進來了也得變成大灰狼。
秦瑟力氣用盡,放棄掙扎,同時,氣也斷了。舌頭伸出來,那模樣可怖的很。
舌頭也是青黑色的,實在難看。
“娘娘,了結了。”按住腿的嬤嬤起身稟告。
“掛起來吧。”皇后看也未看,直接慢步走出宮殿。
“是。”嬤嬤得令,然後倆人動手,搬過椅子,然後將秦瑟掛在了房樑上。
踹翻椅子,造成自縊的假象,看來這種事她們做過很多次了。
一切做完,她們隨着皇后離開,這一行人就好像從來沒來過一樣。
深吸口氣,秦箏走出來,看了一眼阮天師,他竟然冒冷汗了。
輕笑,秦箏搖搖頭,“怎麼了,阮天師也害怕了?”
一邊走出來,阮天師一邊擦汗,“不是不是,這種事啊,宮裡經常發生。”
“我看也是,瞧那倆嬤嬤嫺熟的樣子。這地方啊,狼窩。”搖搖頭,反正她是不喜歡。也虧得那時沒打定主意要做皇后,否則啊,興許她有一天就得四處殺人了。
“說的對,說得對。”阮天師附和,不經意的往那邊一看,秦瑟吊在那兒的屍體嚇了他一跳。
“行了,別看了,咱們走吧。你去瞧瞧那個皇太后,我呢,也溜溜邊兒。”皇太后的宮殿她未必能進去,但是搭邊走走還是可以的。
“好。”阮天師是巴不得趕緊走,這地方,陰氣太盛。
離開秦瑟的宮殿,倆人朝着皇太后的宮殿走,一路上秦箏依舊低着頭,路遇的宮女太監什麼的越來越多,她的頭也就越低了。
終於,那宮殿就在眼前,阮天師停下來,看了看旁邊,然後小聲道:“王妃,您在這邊的亭子裡坐坐,老朽去去就來。”
往旁邊看了一眼,那是一片小園子,樹木剛抽芽,遮擋住了小亭子。
“成,你去吧。別忘了我的交代,今兒也很重要。”這阮天師現在可是不敢不遵命。
“是。”話落,阮天師離開,秦箏也轉身朝着那邊的小亭子走去。
小亭子可是精緻的很,在西南,她就沒見過這樣的亭子。
坐下,秦箏轉頭環顧四周,宮女太監走路都低着頭貓着腰,沒一人敢出聲。
這種素質還是很不錯的,要都是像小桂那樣聒噪,這皇宮就翻天了。
不過這些宮人都個個滿臉菜色,這些日子以來的清粥,想必都吃的挺好的。
驀地,一個太監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視線中,他明顯避開所有宮人,挺拔瘦削,而且,還不會貓腰低頭。
一瞧見,秦箏來了興致,微微眯眼看着,瞧着他躲避其他人,又鬼鬼祟祟前進。
彎起脣角,秦箏看了看地面,然後起身走下亭子,於樹根處撿了個石子,隨後向前幾步躲到前方一棵樹的後面。
瞧着那太監接近,秦箏擡手,將那顆石子扔了過去。
砰!十分準的就打到了那個太監身上。他一驚,刷的向後退貼到了牆上。
他看過來,秦箏立即揮揮手,笑容滿面。
一瞧見秦箏,仔細的看了下,那太監也一詫。隨後看了看四周,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沒想到咱們會在這裡見面,近日來可好啊,楚公子。”不是別人,正是雲錦昭的幕僚,楚桓。
“九王妃,您怎麼會在這裡?”楚桓本就長得白白淨淨的,這穿上太監服,還真像。
“你都能扮成太監在宮裡晃悠,我怎麼不行啊?說真的楚公子,您這一身還挺合適。”上下瞧了他一通,然後滿眼讚賞。
楚桓略有不適,“王妃,您別說笑了。這時候來宮裡很不安全,您還是儘快出宮吧。”
搖搖頭,秦箏仍舊眉眼彎彎的,“這話應該送給你纔對,我呀,有武功。不像你,手無縛雞之力。”
“在下是有要事,不是來玩兒的。”楚桓面色沉定,對秦箏,他是有一些其他見解的。
“我也不是來玩兒的。我呀,是瞧熱鬧來了。沒想到,這瞧了別人的熱鬧,還瞧了楚公子你的熱鬧,真是有意思。”看着他,秦箏的笑臉兒難以捉摸。
“在下有什麼熱鬧?”楚桓果然問。
“這熱鬧馬上就來了,聽着啊!咳咳,來人啊,這有個奸細!來人啊,快來人啊。”秦箏忽然大喊,楚桓一下子就慌了。看了一圈四周,隨後擡手將秦箏的嘴給捂上了。
秦箏手舞足蹈,可是樂的很,這楚桓心計很深,和他對抗心計她沒招兒,但是搗亂還是可以的。
楚桓拖着她退回亭子後面,有亭子擋着,倆人不至於被來往的人看到。
“王妃,您這是做什麼?您要置在下於死地麼?”捂着她的嘴,楚桓滿臉正色。
秦箏靠着牆,一邊指了指她被捂住的嘴,這麼捂着,她怎麼說話。
楚桓鬆開手,一邊還警惕着秦箏會再喊。
笑眯眯,秦箏可是很得意,“多好玩兒啊,我就喜歡這麼玩兒,正巧碰見了楚公子,我就玩玩。”
楚桓也無語,清雋的臉龐諸多無可奈何,“王妃,這若是當時有人經過,聽見了你的喊聲,在下就沒命了。不止在下沒命,您也沒命了。”
“別嚇唬我,有沒有人我早就知道。你要進皇太后的宮裡找什麼呀?”她看見他在皇太后的宮裡翻翻找找,不知在翻什麼。
“您怎麼知道的?”楚桓一詫,他可是沒說過他要找什麼。
“因爲,我會算啊。”挑起眉尾,秦箏萬分得意。
“那王妃不如再算算,我找的是什麼。”楚桓這腦子轉的也很快。
眨眨眼,秦箏搖頭,“不告訴我算了,作爲同盟,這麼沒誠意。”撇嘴,頗爲不屑。
“玉璽。”他在找玉璽。現在玉璽在皇太后手裡,他得找到才行。
“玉璽啊?你去找吧,肯定能找到。”秦箏給預言,她這預言是很準的。
“那就借王妃的吉言了。”楚桓拱拱手,他多謝秦箏饒他一命。
“不客氣,你快去吧,現在皇太后在和阮天師說話,你有機會。”終於好心放過他,秦箏示意他可以走了。
楚桓點點頭,最後看了秦箏一眼,他低聲道:“也請王妃多多小心,能順利出宮。”
“謝了,我肯定出的去。”挑着眉尾上下看了他一通,秦箏那眼神兒很具殺傷力。
楚桓微微垂眸,隨後轉身離開。
又等了一會兒,阮天師終於出來了,秦箏和他碰頭,阮天師點點頭,證明事情已經辦妥了。
秦箏頗爲滿意,她命阮天師告訴皇太后,這宮裡怨氣重,要到處撒硫磺薰鬼,而且這事兒最好在夜裡偷偷進行。
皇太后現在心力交瘁,對阮天師更爲信賴,他說出這麼天方夜譚的話,她居然也會信。
這事兒要成了呀,他們撒完硫磺,有人再偷偷的來把火,這皇宮就徹底火了。
秦箏純屬推波助瀾,這宮裡一出事兒,雲戰他們最好快速行動,這事兒也趁早完結,這日子也就太平了。
出宮,很順利,有阮天師這張臉,那就是通行證。
“一會兒啊,你去別地兒躲着,別回你那宅子了。待得塵埃落定,你直接去找雲錦昭,相信啊,他會給你個好安排。”出了皇宮,秦箏笑眯眯道。
一聽這話,阮天師就愣了,這、、、這她居然都知道?
“別驚訝,你的事兒啊,我早就知道。你去投奔雲錦昭,是個不錯的決定,也註定這輩子衣食無憂。不過最後不要再舊事重演,因爲雲錦昭可不是那好糊弄的皇太后。”給予警告,秦箏可是很寬厚。
阮天師老臉通紅,這種事兒被看穿,他還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真是可笑。
馬車到了,秦箏拍拍阮天師的肩膀,說聲後會無期,她就悠然下車了。
下的馬車,這太陽都偏西了,秦箏大步的走進大門,門口的護衛看着她,皆是無可奈何的模樣。
快步走回前廳,推開門,她一腳進去,就停住了,另外一隻腳還在門外。
看着那正對着門口坐着的人,秦箏眯眼一笑,下一刻蹦進來,“大元帥,你今兒回來的早啊。”
看着那蹦跳過來的人,穿了一身男裝,雖是個男人打扮,但是粉粉嫩嫩的樣子,哪像個男人。
一屁股坐在雲戰大腿上,秦箏纏住他頸項,“大元帥,想我沒啊?”
看着她,雲戰微微眯起眸子,打量她一番,隨後道:“宮裡好玩兒麼?”
眨眨眼,然後點頭,“好玩兒。看了一場大戲,又捉弄了一個人,有意思。”
“捉弄誰了?”攬着她,手順着她腰滑下去,那屁股緊繃繃的,好摸的很。
“楚桓。就是雲錦昭那幕僚,把他嚇個半死,真有意思。”任他摸,他那大手熱乎的很。
“看什麼戲了?”繼續問,他都想知道。
“看了一場殺人的大戲。”挑挑眉,秦箏興趣頗多。
“殺人?秦瑟死了。”一猜一個準兒,雲戰可是厲害。
點頭,“嗯,皇后主謀,兩個嬤嬤動手,勒死了。下手真狠,這種事兒啊,她們沒少幹。”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慎得慌。
幾不可微的頜首,雲戰的手不停,“之後呢?”
“之後就回來了唄。對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啊,我看楚桓去偷玉璽了。”估摸着是要快了。
“十皇叔今晚會進宮。”掌控皇宮,他就要開始清掃皇城了。
“他今晚進宮?那你最好告訴他一聲,離皇太后那宮殿遠點兒,那兒啊,今晚可能會發生火災。”睜大眼睛,秦箏衷心警告。
“火災?你又做好事兒了。”用力的捏了一把,雲戰隨後站起身。
也跟着站起來,秦箏趴在他懷裡仰臉看着他,“不喜歡啊?我就是給她個‘驚喜’嘛!你覺得不好?那就算了,你趕緊去救火吧。”
“沒說不好。去把這身行頭換下來,不男不女,成什麼樣子?”看她一身男裝,他就覺得不順眼,抱在懷裡很彆扭的感覺。
“我覺得挺俊的,要是去花樓轉轉,我這模樣肯定惹得諸多姑娘傾心。”她想法可是很多。
“花樓?敢去花樓,我就把你屁股打開花兒。快去換了,我去去就回。”戳她腦門兒,隨後雲戰快步離開。
撅嘴輕哼,秦箏隨後離開,換了就換了,儘管她還沒穿夠。
雲戰很快就回來了,估計是派人去通知的雲錦昭。
也對,他一元帥,怎麼能自己跑腿兒。
回來,秦箏也換完了衣服,對於秦箏女人的模樣,雲戰很滿意。
“怎麼樣?這回大元帥看的順眼了吧?”轉一圈,裙襬飛揚,好看的很。
“嗯。”摟過來,一手托起她下頜,雲戰低頭吻下去。
秦箏翹腳配合,雙臂纏上他頸項,然後藉着他的力量雙腳離地。
誰讓他們身高差距太大呢,不然她也不用這麼費勁了。但所幸是,雲戰力氣大得很,托起她完全不成問題。
摔到牀上,秦箏滾了一圈,躲開雲戰的攻勢,隨後道:“停,這就可以了。”儘管,她還挺想繼續的。
深吸口氣,雲戰也不再繼續追她,但還是把她拽回了懷裡。
躺在他懷裡,秦箏眨巴着眼睛,忽然道:“秦瑟死了,雲贏天也就完了。我沒看見他那慘樣兒,還真是可惜。不過秦瑟的慘樣兒我可記清楚了,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解恨。”讓她殘廢,這仇不共戴天。
“沒什麼可看的,髒了眼睛。”雲戰的音調毫無改變,聽不出什麼來。
“是挺噁心的,那皮膚裡好像有蟲子在爬。哎呀,真噁心。”搓搓胳膊,秦箏滿身雞皮疙瘩。
“別說了。”說的他也覺得噁心了。
“你也不舒服了?讓我瞧瞧,起雞皮疙瘩沒?”說着,翻身扒他的衣服。
雲戰躺那兒不動任她扒,這女人瘋起來擋也擋不住。
掀開他衣袖,那手臂露出來,肌肉緊繃繃的,看着就極其有力。
秦箏也忘了雞皮疙瘩的事兒,上手去捏,根本捏不動。
“大元帥,你真結實。”眼睛晶亮,很是喜歡。
看着她,雲戰的眸子氤氳着笑意,任她捏自己。
“哎呀,你說我要是長你這麼一身肌肉,那得多俊。”捏捏掐掐,羨慕不已。
“你要長這一身肌肉,我可不要你。”手臂一轉,摟住她的身體,輕鬆的摟到自己身上。
趴在他身上,秦箏近距離的看着他,“那兩具充滿肌肉的身體抱在一起多好,充滿彈性。誒,說不準兒咱倆助跑的擁抱,撞到一起就砰的彈開;再抱再彈開;再抱再彈開,哈哈哈。”
被她豐富的想象力打敗,雲戰覺得這世上也只有她能想出這種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