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逗你玩兒
新年過去了,但街頭巷尾的年味兒卻仍舊很濃。
外面吵吵嚷嚷的,在這院子裡都聽得一清二楚。
尤其一羣小孩子,簡直鬧翻天了似的,一刻也不消停,卻依舊有勁。孩子啊,就是精神頭足。
“咱們什麼時候走啊?大元帥你的假期好像沒那麼長吧。”坐在搖椅上曬着太陽,便是這季節不適合日光浴,但是今兒的天氣特別好。
她享受,雲戰卻是在她身邊負手而立,對於這些能讓人放鬆神經的事物,他一向是排斥的。
“兩天後。”早就計劃好了,這些事情根本無需秦箏操心。
眨眨眼,秦箏嘆口氣,“輕鬆的日子就要結束了。”臉上的紅疹子差不多消褪了,但若細看,還是有些紅紅的印記。
“接下來有好戲上演,你應該更高興纔對。”看着她那懶洋洋的樣子,一小人兒,動作卻那麼多。
眼睛一亮,秦箏不眨眼的盯着他,“什麼好戲?你又做什麼了?雲九,你有事瞞着我?”一連串問題,她這嘴也快的很。
“不是前些日子你乾的好事麼?”看她那小模樣,愈發喜歡。
轉了轉眼睛,秦箏恍然,“你說皇城那事兒?真的?目前的進展是什麼?”
微微彎身,雲戰擡手捏着她的下頜晃了晃,“目前,雲贏天獨寵秦瑟。”
“哇哦!顧尚文到底用的什麼毒啊?居然會獨寵秦瑟?”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他們把毒下在秦瑟身上了?讓雲贏天上癮?
“這你就別管了,這是好事。”其實雲贏天想必心裡也明白,但是又離不開秦瑟。
“估計秦通會高興,自己女兒受專寵。不過,想來他也高興不了多長時間了。”她現在還真想去瞧瞧秦通的模樣,必定是暗自開心的不得了。若是知道實情,說不準兒嘎嘣就氣死了。
“現在朝上也有些亂了,雲贏天專寵秦瑟,不理朝政,蓄勢已久的人開始行動了。”大手又滑到她頭上,雲戰低聲的說着。
眨眨眼,秦箏點點頭,“這就是你那時說的,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不過要你現在去搶的話,你能搶來麼?”看來雲贏天要對付的人還不止雲戰一個。
“你又反悔想做皇后了?”眉尾微揚,雲戰問道。
搖頭,秦箏笑眯眯,“沒反悔!留着給別人吧,趁着他們亂七八糟的時候,咱們將西南穩定好了,從此劃地爲王。”
“放心吧,若最後真是那人坐上了皇位,這西南,他是不會動的。”雲戰心裡有數,說的話萬分肯定。
秦箏好奇,“那人是誰啊?”必定是雲戰的哪個兄弟。
“十皇叔。”不是他的哪個兄弟,而是他父皇的弟弟。
一詫,秦箏頗爲意外,“你皇叔啊!多大年紀了?還想做皇帝?”
“年逾四十。”很年輕。
“從來沒聽說過。”搖搖頭,她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自雲贏天登基,他就被幽禁了。”雲贏天要打壓的人可是有無數。
“那你和他沒有聯繫麼?”雲戰也從沒說過這個人。
幾不可微的搖頭,雲戰與皇城的任何人都沒有聯繫,他在西南孤軍奮鬥,不曾接受過皇城任何人的幫助。當然,他也不想與他們有任何牽連。
“若真像你說的那樣,你皇叔要是上位不會覬覦西南,這也是好事。但是,你怎麼那麼肯定啊?”人心隔肚皮,西南這麼大一片地盤,還有幾十萬的鐵甲軍,任何人都眼紅啊。
“就是肯定!”在她的腦門上微微用力敲了一下,敲打秦箏整張臉都糾結起來。
“別總欺負我,否則我可翻臉了。”打開他的手,秦箏摸着自己的腦門,十分不忿,總是欺負她。
“你每天都要翻臉數十次。”所以,他已經視而不見了。
“誰說的?沒有證據別瞎說啊!我心地善良,脾氣溫柔,纔沒動不動就翻臉呢。”這話說的她自己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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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眼眸浮起笑意,雲戰拿她這話當笑話聽,“總是這麼騙自己有意思麼?”
“有意思!”斬釘截鐵,秦箏這臉皮的厚度與日俱增。
院子的門被打開,而後一親衛走進來,手裡拿着封的嚴實的信件。
“王爺,顧潛之軍師來信。”親衛走至雲戰面前,躬身舉起信。
接過,雲戰拆開信取出信紙,秦箏坐在那兒看着,但是她坐在這兒什麼也看不見,最後也只能觀察雲戰的臉色了。
雲戰的臉色可是不好觀察,他快速的瀏覽了一遍信紙,然後看了一眼秦箏示意她在這兒接着曬太陽,隨後轉身走進屋子。
雖是不知有什麼事兒,不過看雲戰的臉色還成,不像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再說是顧潛之來信,他在雪山大營,想來是雪山大營有什麼事兒。
雪山大營距離東齊比較近,那地方也很容易和東齊發生衝突,因爲沒有城嶺在擋着。
東齊?想起東齊,那麼肯定就會想起段冉,那個王八蛋!
眯了眯眼睛,秦箏暗暗冷哼,但也僅限於冷哼兩聲以表示自己對他的嗤之以鼻。其實對他一點招兒都沒有,誰讓人家有那麼牛叉的技能。若是能換的話,她情願和他換一下,她也要化作鳥兒飛上天空。
能俯瞰一切風景,還能伺機的觀察敵人的軍事裝備軍事調度,種種種種,十分有力。
相比較起來,她這個技能有點弱!
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技能白搭,連連搖頭。
“小姐,您想什麼呢?唉聲嘆氣的。”端着一杯熱羊奶,小桂從廚房裡走出來,離遠時就看到秦箏搖頭又嘆氣的。
“在想你這丫頭春心蕩漾,我是要留不住你了。滿心不捨,實在便宜了李毅。”逗弄小桂,果然看到她臉紅,她這心情頓時又好起來。
“小姐,您幹嗎總說奴婢啊!”將熱羊奶遞過去,小桂很是不滿。
“不說你說誰?誰讓你是我的丫頭!我將你從整天只會哭哭啼啼調教到現在的伶牙俐齒刁鑽蠻橫,卻最終是給他人做嫁衣。怪不得這天下重男輕女的人多,其實就是因爲自己花費心力栽培出來的女兒最終要給他人做媳婦兒生娃心裡不平衡。”連連搖頭,她這操的就是父母的心。
小桂抿嘴笑,“小姐,您將來最好都生兒子。奴婢看您這架勢,是生了女兒出來也要掐死。”
“看看吧,又開始伶牙俐齒了!要是以前,你哪會說出這種話來?這都是我的功勞。”只可惜這麼好的丫頭要給別人做媳婦兒了。她若是個男的,肯定娶了小桂絕不會給別人。
小桂點頭,“對對,都是小姐您的功勞。”
喝一口熱羊奶,奶味兒是很濃,但是羊奶特有的羶味兒也充斥着鼻腔,忍不住的皺起臉蛋兒,“真難喝。”
“大夫說多喝點羊奶小姐您身上的疹子消褪的能快些,喝吧。”太陽底下,羊奶白的沒?...
瑕疵,秦箏的臉同樣白的反光,小桂真是羨慕小姐有這麼好的皮膚,也怪不得王爺總是喜歡摸小姐的臉,摸上去肯定很舒服。
誠如小桂所說,雲戰確實是喜歡極了摸秦箏的臉蛋,滑嫩的簡直如同豆腐花兒。
他本身手掌粗糙,再加上蜜色的皮膚,和她的臉蛋兒簡直是天差地別。
但就是這種極致的差異,讓他愈發的停不下來。
夜幕降臨,太陽落下,溫度就立即下降了許多。
但這裡要比天陽關好太多,不至於在房間裡還冷颼颼。
盤膝坐在牀上,秦箏僅着裡衣,腿彎裡一堆乾果,這些東西她吃是沒問題的。
嘴裡不閒着,栗色的眼眸眨啊眨,終於,將隔壁的雲戰給看過來了!
眸子一彎,整張白嫩的臉兒如花,“大元帥,你的公事辦完了?”從下午開始,這人就沒閒着,也不知在做什麼。
走過來,雲戰的步伐很大,單手負後,一步一步,隨着他接近,這處恍若烏雲蓋頂。
“別吃了,這些東西吃多了腸胃會不舒服。”看她像個松鼠似的,雲戰勸道。
“我掉了那麼多肉,得補回來一些才行啊!”不聽,秦箏是真的很想吃。
於牀邊停下,雲戰垂眸看着她,那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可愛極了。
“大元帥,你說這麼多天來你偏偏要和我擠在這一張牀上,昨兒我發現你根本沒辦法伸直腿。你這何必呢,今兒你去隔壁吧,我看隔壁那張牀挺大的。”她喜歡這牀不想離開,雲戰還非得和她擠,每天晚上睡覺她都是側起身,難受的很。
“將我趕走,你想做什麼?”旋身坐下,他這一坐下,秦箏就不由得往旁邊歪,最後還得挪屁股給他讓出地盤來,誰讓她擠不過他。
眨眨眼,秦箏搖頭,“當然是睡個好覺啊!”她確實是有秘密,但,她真的不想告訴他。
雲戰就知不是她說的這樣,所以,他是不會走的。若不睡這牀也可以,她跟着他一塊去隔壁。
“不走?那不走你可別後悔啊!”若是醒來發現盪漾在‘紅色’的海洋中,可別怨她沒提前警告他。
沒錯,今兒是她葵水要來的日子,幾乎每次都是在半夜她睡着的時候。
“有新奇的節目?”雲戰卻是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他以爲,秦箏又要主動了。
“是啊,很新奇。”忽的彎身湊近他,秦箏眯着眼睛,很是神秘。
幾不可微的揚眉,那模樣俊的很,“等着看。”
臉兒像朵花兒,秦箏嘿嘿一笑,“保證讓大元帥你終生難忘。”
她這麼一說,雲戰腦海裡的想法兒就更多了!雖然他覺得在這個地方不是那麼合適,但是若她強烈要求,他也肯定不會反抗的。
吃的差不多,秦箏起身穿上鞋披上披風,看樣子是要出去。
“陪你?”這幾天,她晚上去茅廁都是他陪她。
搖頭,秦箏看了他一眼,然後道:“不用,我去趟小桂那兒。”
話落,秦箏舉步離開,她這大事兒可是頭等大事兒,但也絕對隱私。
不消片刻,秦箏回來了,脫下披風脫下鞋子,然後自動滾進牀裡,這次,她平躺。
看她一切整理完畢,雲戰熄滅了燈,這房間瞬時黑乎乎一片。只有院子的燈火順着窗子泄進來,但是什麼用處都沒有。
雲戰也躺了下來,他太過高大,擠得秦箏又不得已的側起了身,眨眨眼,想說些什麼,最後又閉上嘴,反正她給他警告了,明早發現滿身血可別怪她!
擡起手臂繞過秦箏的頭頂,然後摟住她,使得秦箏貼在他胸膛上。
脣鼻都貼着他,秦箏深吸了兩口氣,然後張嘴,啃咬他的胸膛。
這人本就滿身肌肉,若是故意緊繃起來,那就更像是石頭一樣,她根本咬不動。
但她這種行爲對於雲戰來說屬於惡意撩撥,他不止繃緊了身體,還繃緊了神經。
在她繼續啃咬他持續到五分鐘的時候,雲戰忽的側起身,直接將秦箏壓在身下。
黑乎乎的,秦箏卻是感受的到他,距離這麼近,他略微濃重的呼吸盡數的噴灑在她的臉上。
“幹什麼?”惡人先告狀。
“你在做什麼?這就是你今晚的新節目?”說着話,逐漸壓下來,兩張臉越來越近。
“不是。”秦箏想笑,若他真知道她的節目是什麼,說不定會歪了鼻子。
“那你在做什麼?嗯?”一隻手順着她的脖頸滑到臉頰,隨着他低低的問話結束,頭也壓了下來。
秦箏抱着他的腰,與他脣齒糾纏。
他來勢兇猛,讓她幾乎要斷氣。
大手由臉頰重新向下滑,薄薄的中衣恍若於無,手掌的熱度穿透布料,所過之處,秦箏也好似發燒了一般。
漆黑中,濃重的呼吸此起彼伏,之後,是布料被撕碎的聲音。
“我的衣服、、、”秦箏軟聲抱怨,但根本不被理會。
他的手爬上她胸前,秦箏忍不住的嚶嚀。
她的手也被他的另外一隻手抓住,然後一點點的往他的肚腹方向帶。
然後,就在此重要時刻,秦箏卻突然軟聲道:“停!姨媽來了!”
“嗯?”雲戰聲線低啞,呼吸濃重,不解她突然說的這是什麼話。
“姨媽來了!”又說一次,雲戰還是沒聽懂。
“誰?”難不成她剛剛又看見了什麼?
“每月都要造訪我一次,看看我,也是來看看有沒有人侵犯我。今日何其準時,在大元帥你即將要侵犯我之時,姨媽大人奮勇向前,終於趕在你之前洶涌而來。”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一月一次。
雲戰也終於明白了,如火的激情被兜頭澆上涼水,頭腦清醒了,但餘下的熱情還在身體之中殘留,這種感覺,等同於身體同時在冰水和熱水裡泡着。
聽到他有一聲沒掩飾住的嘆氣,秦箏忍不住笑起來,“今晚讓我平躺啊,否則姨媽潰壩,將你沖走。”
翻身躺下,之後又側起身,雲戰果然給她騰地方了!
舒適的平躺着,秦箏依舊還想笑。這廝剛剛還想拉着她的手去摸他來着,嘖嘖,臉紅!
她還真沒那個膽子去摸他,誰知道會摸到什麼!
秦箏這一番折騰,註定讓人今夜難以安睡。
反倒她之後睡得香,而且潛意識裡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亂動,否則會引得姨媽縱橫,所以更是睡得安安穩穩。
悠然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這新年過去了,他們也即將要離開項城返回大營。
這次的大營,不是長垣大營,而是其他大營,因爲雲戰要視察練兵情況。
秦箏就等於是隨軍賞風景,也正好讓雲戰的這些兵都看看他的王妃,認認人!
陣仗雖是不比皇上皇后?...
,但這待遇儼然就已經是那麼回事兒了,雲戰是老大,她是老大的媳婦兒。
馬車裡,秦箏昏昏欲睡,姨媽剛過,她終於放鬆不用擔心可能隨時會側漏徒增霸氣。放鬆心神,吃好睡好。
小桂跪坐在一旁,手裡忙活着,五彩的線交織在一起,她在編彩結,這東西是墜在男人腰帶上的。
有了心慕之人,似乎總想着爲對方做點什麼,小桂是典型。但也有意外,很明顯意外就是秦箏,她不擅長那些手工活,所以雲戰也註定不可能得到屬於秦箏親手製作的什麼定情物了。
扭了扭身子,秦箏半睜開眼,視線裡的小桂還在捯飭那彩結,五顏六色的,晃得她眼花。
“你確定把這東西戴在李毅身上能好看?”她不這麼覺得,李毅身上就沒彩色的東西,戴上得多花哨。
小桂點點頭,“肯定好看。”
“咱們這麼多年,你怎麼就沒想過給我也弄個這東西?果然啊,我這地位還是比不上你的情郎。這才幾天啊,就讓你把我給忘了。”不免吃醋,這五年的感情瞬間被李毅衝散了。
“小姐,這是男人才佩戴的,小姐要它做什麼?再說,奴婢可是整天都陪着您,這還不夠?”不止要她的人,連心也要?
“哎呀,你這丫頭要翻天了。”搖搖頭,女大不中留,她是看透了。
“奴婢纔沒有呢!不管以後怎麼樣,奴婢都永遠服侍小姐。”小桂睜大眼睛說着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
“得了吧,你要是哪天大肚子了還服侍我,別說李毅會生氣,我也不忍啊!看來我得學着自己伺候自己了,往後就孤家寡人了。”除卻雲戰,她能擠兌任何人。
“小姐您還有王爺呢?王爺對您多好啊,還讓你騎在肩膀上。這世上,沒哪個男人能做到。”說到此,不免羨慕。、
男人的肩膀是抗天的,可不會讓女人坐上去。
眨眨眼,秦箏抿脣笑,“你這麼一說,好像雲戰還真挺不錯。”往後她得少逗他了,上次趕在姨媽來的檔口逗弄他,他鬱悶的一夜沒睡,現在想來還真是有點小小的抱歉。
“何止不錯啊,是天下最好。”小桂就沒見過這樣的男人。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就沒有這樣的。
聽別人誇讚雲戰,秦箏心情頗好,引得旁人羨慕嫉妒恨,心情就更好了。
這一路,很平靜,距離東齊較遠,似乎那種突然襲擊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樊城大營,是在城裡,這是較少的軍事重地駐紮在城裡的地方。
樊城相當大,比任何一個秦箏所見過的城都要大,幾乎與皇城不相上下。
按理說,這裡應該是西南的‘皇城’,但是雲戰更看重天陽關,若是這所有的大營相比較,雲戰在天陽關的時間是最多的。
城府,這就是樊城的‘主帳’,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是在此處商議的。
而樊城的府尹則與城府距離甚遠,要找他得去樊城的另一頭。
鋼盔鐵甲的兵將出出入入,但絲毫不影響這樊城百姓的日常生活,幾十年了,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有緊急情況,軍號一響,街上的百姓自動讓道,簡直就像訓練過一樣。
入城,樊城的守將親自出城迎接,便是他們都身着便裝,但是衝着守將也要親自迎接的陣勢想必也都猜得出是誰。這西南,誰是老大,大家都心照不宣。
坐在馬車裡,車窗是打開的,外面一切都看得到。秦箏面色沉靜,對於這種場面她覺得是應該的。雲戰駐守西南二十年,要是連這點威信都沒有,怎麼統領四十萬大軍,怎麼做大元帥。
城府,寬闊大氣,沒有那麼多繁複的設計,尋常府邸中的花園魚池拱橋迴廊,這裡通通沒有。入眼的就是寬闊的校場,那大門寬的能容兩輛馬車同時穿過。
果然啊,這就是鐵甲軍的駐地,否則也不會是這樣的門面。
馬車進入城府,然後直接的行至今晚歇息的地方,一處獨院,處於中正堂的後身。
中正堂是守將議事的地方,佔地面積很大,這小小的獨院與之一比簡直像個貓窩。
但勝在簡單大方,看起來順眼,沒有那麼多晃眼的東西,秦箏還算喜歡。
走進房間,於窗邊的軟榻上坐下來,秦箏深深嘆口氣,終於不用坐那晃悠的馬車了。
小桂裡裡外外的走,忙活着將馬車裡的必用品搬出來。
秦箏盯着她,半晌後忽然說道:“小桂,晚上和李將軍約會時,別總讓他牽你的手啊!那麼快的就落入他手裡可不行,怎麼也得吊着他一段時間。”
小桂一愣,隨後臉紅,“小姐,您看奴婢做什麼?”中午時分李毅找機會跟她說晚上會去找她,這會兒秦箏就知道了。
笑眯眯,秦箏搖搖頭,“當然是爲了保護你,以爲是看你們隱私?別人的隱私我見得多了,你們的也沒什麼特別。”
她這麼一說,小桂臉更紅了,“小姐~”
“成,我不說了,記住我的話就行。”勸別人時一套又一套,放在自己身上,可就不怎麼樣了。
雲戰這廝手更快,擋也擋不住,她倒是想和他推拉一下,但是人家理也不理。也幸好上次她姨媽忽然洶涌而來,否則,她就摸到他那什麼了。
思及此,耳朵發熱,秦箏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
樊城的練兵,比之其他大營的地域要更廣,山地,還有城裡。
百姓很習慣這鐵甲軍動不動的練兵行動,身着盔甲的兵將滿街跑,他們也習以爲常的當做看不見。
當晚,練兵就開始,雲戰全程視察,這城府反倒相當寂靜。
李毅這個天陽關的守將無需參加,有得空閒與心上人約會。
秦箏反倒成了孤家寡人,自己坐在牀上吃瓜子,陪伴她的只有幽幽燈火。
地上的瓜子皮越來越多,秦箏也吃的口乾舌燥,爬起來下牀,直奔桌邊倒水喝。
倒出來水,仔細看了一下,這是白開水。也對,她現在不敢隨便喝茶,誰知道喝哪個就過敏了呢。
灌了兩杯,秦箏這才舒坦,轉身想爬回牀上,結果一回身,牀上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嚇了她一跳。
擰眉,瞧着那蹲坐在牀沿兒上的小麻雀,這新年剛過,他就有空閒來搗亂了。
“段冉,你這時間還真是充裕,新年剛過去,你就又千里迢迢的飛來了!這小翅膀忽閃忽閃的,飛了這麼遠累不累?”一步步走過去,秦箏眯着眼睛連聲諷刺。
小麻雀擡了下翅膀,似在向她打招呼。
旋身坐下,秦箏用食指推它,讓它離自己遠點兒。
小麻雀微微仰着頭看她,本就小小的,做那些動作很可愛。
但明知他是段冉,也就不會覺得可愛了。
“這次又來做什麼?莫不是想查看查看樊城鐵甲軍練兵的情況?要說你可真忙啊,及得上皇帝了,四處檢閱,在空中是不是以?...
爲這天下都是你的啊?別做夢了,你的臣民是長翅膀的。”用食指戳它的頭,秦箏極盡打擊之能。
小麻雀就聽着,那圓圓的小眼睛若是細看載滿笑意,那是屬於段冉的笑。
“不愛聽?不愛聽就滾蛋,老孃這裡不歡迎你。”滿眼嫌棄,秦箏就喜歡擠兌他。
展開翅膀,小麻雀一下子躍到秦箏的腿上,仰頭看着她,那小模樣可愛極了。
秦箏垂眸看着他,扯着脣角笑了笑,那笑也很猙獰。
“你以爲這是你家熱炕頭?想上就上來,滾下去。”點着自己大腿,秦箏冷叱。
小麻雀卻不理會,依舊在她腿上呆上。反正它也沒什麼重量,對秦箏根本不會造成負擔。
“你要是自己不下去,我可動手了。”伸出手,秦箏抓握着手指,在小麻雀的眼裡,她那簡直如同白骨爪。
她話音剛落,小麻雀忽的翹起一隻腿兒,是告訴她他這次又帶來了東西。
又見它練雜技,秦箏忍不住抿脣笑,“醜死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可好看了?醒醒吧你。”邊斥責打擊,秦箏邊抓住它,手摸進他的羽毛裡,果然摸到有一個紙團和羽毛粘在一起。
一扯,又將它的羽毛拽下來不少,之後隨手撇開它,然後展開紙團。
小麻雀翻身落在牀上,然後又跳到了她的腿上。
秦箏沒再理它,只是看着手裡的紙條,這上面說,皇城雲贏天忽然暴瘦,整日與秦瑟廝混一處,明面上獨寵秦瑟,其實背地裡恨不得殺了她。
皇太后正在着人徹查此事,目前嫌疑直指被幽禁的慶王雲錦昭。
秦箏撇嘴笑了笑,心裡卻是暗歎,雲戰到底是怎麼做的,居然會將讓他們將矛頭指向那個十皇叔。
不過不管是怎麼做的,這也算是雲戰幫了雲錦昭,有矛盾有衝突,他纔好搶奪皇位啊。
“多謝你告訴我啊,知道這消息我心裡真舒坦。”秦箏看了看腿上的小麻雀,不管段冉目的是什麼,居然能夠不辭辛勞的將皇城的進展告訴她,她領情了。
小麻雀張開翅膀扇了扇,似乎再說不用客氣。
嘆口氣,秦箏眯着眼睛盯着它,“我也謝你了,你也該走了吧。”
小麻雀歪歪腦袋,並不想走。
“你要不走的話,那咱倆算算賬吧。上次,你爲什麼留了個讓人誤會的紙條在我牀邊啊?明知道雲戰回來可能會看到,你這是故意挑撥離間啊!段冉,你真損。”眯着眼睛,秦箏罵他。
小麻雀表現的很無辜,歪着頭滿眼純良。
“少用那眼神兒看着我,你就是故意的。下次你要還再來這招兒,小心我翻臉不認人往後與你見面爲敵。”儘管說着見面爲敵,其實現在也和敵人差不多。只是,他們之間這種敵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小麻雀跳了一下,似乎是同意了。
伸手,秦箏抓住它,舉到自己眼前,不眨眼的盯着它,“咱們倆總共就見過兩次面,但是吧,你這人成功的讓我打從心眼裡討厭。”若說誰能挑戰她底線,那肯定非段冉莫屬了。
好似秦箏剛剛說的話是誇獎,小麻雀看起來還挺高興的。
“瞎樂什麼呢?腦子不好使了?當我誇你呢?趕緊滾蛋,老孃要睡覺了。今天要是再給我留個紙團,我可翻臉。”甩手扔開它,秦箏將牀邊的一堆瓜子扔到牀頭的矮桌上去,身子一翻,躺下睡覺。
小麻雀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然後落在那堆瓜子旁邊,歪頭看着牀帳落下來,秦箏果然不理它了。
倒頭睡大覺,深知雲戰今晚是不會回來了,秦箏睡得也安心。
誠如秦箏所想,雲戰確實是今夜都不會回來,樊城的練兵比其他大營要更加繁瑣,多了城裡這一項,就需要很多時間。
這一夜,樊城都沒安靜,直至天邊泛白,城裡的練兵才結束。之後,隊伍退出城裡,開始山地練兵。
打殺聲在城裡都聽得清楚,但每個人都知道,這不是真的打仗,所以,城裡的百姓還是該吃早餐的吃早餐,該遛鳥的遛鳥,該做工的做工,什麼都不耽誤。
城府,安睡的秦箏是被小桂叫醒的,牀帳還是她晚上放下來的那樣子,可見晚上根本就沒有人回來過。
“小姐,您這些瓜子是給王爺留着的?”外面,小桂拿着乾淨的衣服給秦箏送來,一邊說道。
“誰給他留着,我只是吃不下了。”坐起來,然後撩開牀帳,看向她昨晚放在矮桌上的瓜子,她反倒一愣。
“既然已經剝殼了怎麼會吃不下?兩口就吃沒了。您就說留給王爺的唄,奴婢又不會笑話您。您不會做女紅,但是能做這些也很好呀!”小桂不解秦箏爲什麼不承認。
那些瓜子果然是都剝殼了,瓜子皮一堆,瓜子一堆,擺放的規整。
但這絕不是她做的,她纔沒那麼無聊。雲戰又沒回來,就算他回來了他也不會有閒心弄這些。
那是誰?
一詫,是段冉。雖然是個小麻雀,但是給瓜子剝殼好像也很容易。
段冉這廝居然還會弄這些?真是閒的!
什麼意思啊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目的更值得商榷了。
眨眨眼,秦箏覺得這事兒最好也不要讓雲戰知道,這人愛懷疑。
“小桂,你吃了吧,我一顆一顆剝出來了,但現在看到又不想吃了,你吃吧。”段冉剝的,她纔不吃。
“您不是要給王爺的麼?”小桂眨眨眼,她現在不饞嘴了。
“他纔不吃瓜子,你快吃了吧,一會兒受潮就不好吃了。”趕緊吃了,收拾乾淨了別讓雲戰看到。就是他不懷疑,她也心虛。
“那多謝小姐了。”不用自己剝了。
“不客氣,吃吧。”穿衣服,秦箏一邊看着小桂都給收走,她這心裡纔算舒坦點。
段冉這廝啊,目的不純,她一定得好好琢磨琢磨,這廝到底什麼意思。
直至中午,這練兵纔算結束,兵將回來,個個都很疲憊的樣子。從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中午,他們可是一刻都沒休息。
雲戰也回來了,靴子袍角都是泥土,可見他是走了多少路。
“大元帥,這一夜之間你的鬍子怎麼這麼長了?”翹腳伸手去摸他下巴,胡茬硬硬的,扎手。
抓住她亂摸的手,雲戰的眉目間也隱現疲色,“一會兒就颳了。”
“呦,嗓子怎麼有點啞?這一夜你沒少嘶吼吧!這樊城的練兵情況你不滿意?”秦箏估摸着就是那回事兒,肯定是有很多處不滿,他在現場盡吼他們來着。
“說了你也不懂,別問了。”單手託着她下頜往上帶,他順勢低頭在她的脣上親了一口,很是用力,那胡茬扎的秦箏整張臉糾結。
“好疼。”躲開他,秦箏摸自己臉,被扎的真疼。
雲戰轉身去洗漱,秦箏跟在他身後,一邊說道:“皇城可又有新消息來了?雲贏天怎麼樣了?他?...
那有手段的母后在做什麼?”追問。
“你想知道什麼?”脫下外袍,雲戰動手洗漱,動作快,又很有男人味兒。
秦箏站在一邊,眼睛泛光,“我在想既然那皇太后的腦袋那麼厲害,會不會調查出幕後主使是我們呀?亦或是,你的人有沒有設下什麼迷障,讓咱們逃過懷疑。”
“或許。”雲戰的回答很模糊。
“會不會懷疑到你那皇叔那兒去?若是這樣,他還得感謝你呢,謝你幫他製造衝突。”雙臂環胸,秦箏眉眼彎彎。
站起身,雲戰擦掉臉上的水,然後轉頭看着她,“聽誰說的?”
眨眨眼,秦箏又自動的心虛,看着他那眼睛,她嘴角動了動,然後悠悠道:“我看見的。”
雲戰微微蹙眉,剛欲說什麼,有人快步的走進小院。
秦箏暗暗吐舌頭,沒有在她眼前的人會發生什麼她怎麼會看到?這不是自己給自己下套呢嘛!
“王爺,皇城急報。”門口,親衛稟報。
秦箏眨眨眼,然後看着雲戰從自己面前走過,很明顯他還在懷疑她話語的真實性。
於親衛手中接過急報,雲戰快速拆開,眉尾幾不可微的微揚了下。
秦箏看着他,心下暗暗在想一會兒他問她時她要怎麼說。
然而,當雲戰快速瀏覽完信件之後卻忽然道:“你看到我們要回皇城了?”
“啊?是啊!”一詫,秦箏立即點頭稱是。要回皇城?回皇城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