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雲清妹妹原來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倒叫是讓本宮見識到了。原本見妹妹衣着素顏,頭面首飾也甚是樸素,還以爲是哪家來的新貴,文才涵養也定是尚可的。沒想到,竟是出身高貴之人。到底是丞相的血脈,縱然消失多年,落魄街頭,縱然衣着樸素,無法裝點門面,也掩蓋不住骨子裡的才氣呢!”
高雲清正高興的和張水玲玩着,就聽見了這帶着十足挖苦味的聲音。
又是那個月素公主!
高雲清瞥了一眼月素,接着故作沒有聽見月素的話,大聲對張水玲道:“姐姐,我今日算是見識到德都貴圈裡的高風亮節!衆公子千金之所以喜歡荷花,不是因爲它美麗的外表,而是因爲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之所以喜歡菊花,不是因爲它遺世而獨立,不與它花並存,而是因爲它隱逸寧和的平靜;之所以喜歡梅花,更是因爲它凌寒獨自開的傲骨錚錚!如此高貴的品格還真真是讓人佩服呢!”
高雲清的話,無疑讓整個宴會的人都聽的十分清楚的。腦子不靈光的,以爲她在讚揚自己品格高尚,心中十分的欣喜,覺得她人還不錯,風光大盛,還不忘其他人;頭腦靈活的,自然是聽得出高雲清話中的暗諷!
即使她曾經落魄過,但是正如那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即使她現在貴爲相府嫡女,但是正如那菊花,依舊祥和平靜;即使有位高之人找麻煩,也會如那梅花,傲骨錚錚,絕不輕易低頭!
好一個高雲清,好一個相府滴女!才華橫溢,心思謹慎,卻又口齒伶俐!雖不主動出擊,找人麻煩,但是一旦有人找茬,卻也能不動聲色的還擊回去,還不會降低自己的格調!
高雲清反擊月色的幾句話,讓一衆公子的心更加的活絡了!若她僅僅是個普通女子,如此才華橫溢,也是不可多得的。更何況,她的身份還是相府嫡女,能和相府聯姻,那麼日後的前途……
不過,儘管在座的一些人有了這樣的想法,也都聰明的沒有表現出來,都保持觀望的狀態。因爲他們都同赫連毅一樣,清楚的知道高彬對高雲冰的寵愛!所以,對於相府這一支來說,目前還說不好到底是高雲冰更有價值,還是高雲清更值得關注。
在衆人心思各有不同的時候,高雲冰的眼界就沒有那麼的高了。她以爲高雲清沒有回擊月素公主,一是礙於她的身份,二是她無法反駁自己曾經悲慘的的過去。要知道,高門大戶啊,大都是注重身份以及才華涵養的,而顯然高雲清即使回到了相府成爲了嫡女,卻也掩蓋不住她曾經流落在外、顛沛流離的生活!
“公主說的是,我這妹妹,自小孤苦,命途多舛,悲慘的過往生活中,也就徒留了些文墨,禮儀穿戴向來是沒人指導的。此次出門,臣女還曾提醒過她,這一身是否太素雅了些,可是……哎……”高雲冰說着,還哀傷的嘆了口氣,彷彿高雲清就是那爛泥扶不上牆似的。
高雲清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她什麼時候提醒過她?再說,自己身上的這一套雖然顏色淡雅了一些,但是料子可是很貴的!自己手裡又不缺錢,怎麼可能會虐待自己?!
不過儘管高雲清心裡很是氣憤高雲冰的誣衊,但是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暗自掐了自己一下,瞬間淚光閃爍的看着高雲冰:“姐姐快快不要說了!清兒現在的吃穿用度可都是夫人在安排的,你這樣說,豈不是……”說完,“委屈”的低下頭去。
哦!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相府的夫人可口原配嫡女的用度啊!而這事兒,竟然還被另一個庶女給爆料了出來!
高雲冰憤恨的瞪了高雲清一眼,該死的!她什麼時候說是夫人苛待她了!又被她給擺了一道!夫人要是聽說是自己說的,回去後的日子,還指不定怎麼找茬,讓自己有苦難言呢!
夜晚,佩奇院。
“聽說你今天大放異彩,才驚四座?”赫連瀚抱着高雲清,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幹嘛不去湊湊熱鬧,這樣就能看着他的小清兒是如何才華橫溢的了!
高雲清笑笑:“哪有那麼誇張,不過是敵攻我守而已。我可是很善良安靜的,全程都沒有進行一次主動的攻擊過。”
赫連瀚寵溺的笑笑,是啊,她是沒有主動攻擊,但是她的每一次還擊都直逼敵人要害,而且還是殺人不見血的那種!
“是是是,我的小清兒最是善良溫順、美麗大方了!”
“嗯哼,那是~~”
高雲清送走赫連瀚之後,舒心的睡了個好覺,一覺起來又是一個豔陽天。
“小姐,早點已經準備好了。”雨荷進來伺候高雲清起牀。
“恩,今天我可要多吃一點,把昨天的都補回來!”高雲清收拾妥當後,不顧形象的吃了起來。昨天,她擔心卓明珠會失去理智,帶着冰心雨荷,還有會功夫的晚秋,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過,好在平安無事,那卓明珠就算是再驕縱,在衆人面前也還是要個形象的!
“是啊,是啊,多吃些!”雨荷見高雲清食慾大開,心情也跟着很好,昨天自己等人可是緊繃着一根線,就怕有什麼陰謀呢!不過好在,那卓小姐也只是簡單的打探一下而已。
“小姐,老爺請你去正廳一趟。”
高雲清剛剛吃過早飯,就有小廝來稟告高彬找人。
雨荷上前踢給那小廝些打賞:“小哥可知道是什麼事情?”
那小廝點點手裡的分量,頓時喜笑顏開:“呵呵,姐姐客氣了!老爺是聽說昨天三小姐才華驚人,心情好的很,所以想要詢問幾句。”
“有勞了,我們小姐馬上就就過去。”雨荷客氣的打發走了傳信的小哥,然後對高雲清說着高彬的來意。
高雲清來到正廳,見高彬笑眯眯的看着她,他身旁季鳳柔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高雲清眼珠一轉,走到高彬身旁,徑直跪了下去。
“爹爹,爹爹……”纔剛叫了兩聲爹爹,高雲清便欲語淚先流了,近來,頻頻演戲的她,演技越發的爐火純青了。
“爹爹,你千萬別生氣,也千萬別怪罪夫人,月素公主和大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們只是不小心,一定不是故意毀爹爹和夫人的名聲的!”
“你說什麼?!”高彬拍案而起,雖然不知道高雲清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但是卻聽清了那月素公主和自家女兒說了什麼毀壞自己名聲的話!
“爹爹,昨天,昨天月素公主字裡行間的說着女兒的身份不明不白,說着您……您不知禮節,竟然是認回了女兒,就應高公佈於衆,而不是不聲不響的養在府裡。”高雲清擡眼,讓高彬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可憐”模樣。
“然後,公主她還說,還說,女兒的行裝太過小氣,不像大門戶的小姐。說沒有什麼好東西裝點,本公主貶低女兒兩句也是不打緊的。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季鳳柔皺起眉頭,她剛剛聽見高雲清說的是毀了她和老爺兩個人的名聲。剛剛說老爺不知禮數,那麼說了自己什麼?
“但是,但是大姐姐卻說,說是清兒纔剛剛回來,沒有人教導,失禮也是正常的。還說,還說夫人苛待嫡女。這事兒,這事兒,昨天去參加宴會的人都聽見了!”高雲清故作替季鳳柔惋惜,實則心裡已經笑的不行了。這下,看你們兩個院子的怎麼斗的你死我活!
“什麼?!”季鳳柔也氣的站了起來,那個高雲冰竟然敢真麼說自己?
“清兒不敢撒謊!昨天大姐姐的話並並沒有說完,便被清兒給岔開了。但是無奈,衆人當時都聽了清楚,當時就已經議論紛紛。說是,說是爹爹治家不嚴,使得家裡繼室專橫,苛待原配嫡女,竟無,竟無一絲大家風範。而且不僅剋扣嫡女用度,連嫁妝什麼的也一併扣了下來,不然就算是供給不足,嫁妝裡的東西也應該有幾件可以裝點門面的……”
“夠了!”季鳳柔扭曲着打斷了高雲清的話。雖然她是真的在暗地裡剋扣了些東西,但是這些,若是沒有人說,外人又怎麼會知道?
季鳳柔死盯着高雲清,看了好一會而才放棄。雖然她知道她詭計多端,但是這次,她相信高雲清說的是真的!
這件事情壞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名聲,還有她高雲清的!一個無法與主母爭鬥的嫡女,即使身份在高貴,也是無法撐起一個家的。這樣的人,是不會有高門大戶會選之做主母的!所以,若是高雲清做的,那麼她就是在自毀前程!所以,這次,季鳳柔相信了高雲清所說的!
高彬聽的也是氣憤不已,雖然高雲清說的更多的是繼室種種不好,但是若是被有心人聽到,難免彈劾自己。一個連後宅都管理不好的男人,如何在朝堂上爲皇上解憂呢!
“來人!去把大小姐給我帶來!”高彬冷聲吩咐道,最近這個女兒是越來越沒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