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病,竟如此難治?”風喧燁顯然也不是可以隨意哄騙的人,風無憂的情況不論怎麼看也是被人控制,催眠術他也不是不知道,之前他們風家便來過一名催眠師,他親眼見過他是如何將人催眠控制的,而現在風無憂的狀態分明是被人用催眠術控制,不過既然秦澄以爲他不知道催眠術的所在,那他便做戲給他看。
秦澄做出惋惜的神態,連連點頭“是啊,你姐姐的病我用了我府上最好的藥都不見完全好轉,這身上的傷病好醫,可心頭的傷痛難治,說不定是你姐姐遇上了什麼讓她傷心欲絕的事情,才使她不願醒來,如今也只能是如此讓他慢慢恢復了。”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把她送回宮中醫治,難道你的醫術比宮中的御醫們還要好嗎?”風喧燁咄咄逼人,他既要作戲給秦澄看,又要努力壓下怒火,一來二去,語氣便並沒有那般平和。
“我知道你擔心你姐姐,可若是宮中御醫有用,那我不早就將她送入宮中了嗎,再說,如今皇上荒淫無道,若是將她送回宮中,萬一她心頭的傷是情傷的話,那豈不是更加大對她的刺激了嗎?我這也是爲了她好啊。”秦澄一番言語將事情責任撇的乾乾淨淨。
風喧燁心下冷笑,只是面上已做出感激神態“如此說來……是我要感謝秦大人了。”說罷向秦澄行了一禮,鎖鏈在他動作的帶動下嘩嘩作響。
“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倒也不負我再次與你交談這些時候。”秦澄大笑道,果然,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誰也過不了這美人關,他也不期望風喧燁會真的歸順與他,不過只要他手中還握着風無憂這張王牌,那就不擔心他不聽話,更何況,現在他們有着共同的敵人,結爲同盟也不是不可能。
“從此以後,在下願效犬馬之勞,一心幫扶大人助登大位。”風喧燁單膝跪下,雙手抱拳,向秦澄行了大禮,眼神堅毅,任誰看見都會以爲這是一忠良之臣,只是誰會想到這背後的人心算計。風喧燁自己也對自己此刻的演技很滿意,他也知道,秦澄不可能會真正信任他,畢竟他是皇帝的小舅子,還是風家的人,若是秦澄完全相信了他,他纔會覺得事有蹊蹺。
秦澄扶起風喧燁,拍了拍他的肩“你且等着,老夫出去定能保你性命無憂,待堂上對審時,你就什麼話都別說,如此便可。你可記住了?”
“是,在下明白,多謝大人。”風喧燁再次雙手抱拳向秦澄躬身行禮,秦澄這次並沒有扶他,大笑着走出了牢房,風無憂亦緊緊跟上風喧燁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張口想叫住風無憂,但幾番張口,終歸還是沒有說出。
牢房的鎖譁沓一聲落下,風喧燁重新坐回草蓆上,眼睛看着上方不知望向何處,姐夫,這些你可麻煩了,不過總算,讓我把姐姐找到了,後面的,就看你了。
宮中,李擎倉百無聊賴的躺在龍牀上,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可他卻一點也不睏倦,甚至精神非常飽滿。不知道秦澄給自己吃了什麼藥,竟然好的如此之快,不過御醫仍然囑咐他,近日不要起身,不要下榻,跟不能行**之事,嘖,沒想到御醫都這麼說,只是可惜,御醫相信了,秦澄不信那也沒什麼用,不過也是,要是秦澄如此容易輕信他人,那他也活不到今天了,更不會有如此之大的野心,要真這樣,自己豈不是少了很多麻煩?
不過現在他更擔心的是風喧燁,當時秦澄進來之後他便示意風喧燁趕緊破窗逃走,沒等看到結果便已昏迷不醒,而今日自已一醒便聽小輝子說道,昨日風喧燁在宮中大鬧,除了刺殺皇帝以外竟在那御花園殺了三百多人,其中有七十餘人還是禁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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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後李擎倉也愣了,他知道風喧燁手上一定會沾血,但他萬萬沒想到,風喧燁竟能殺掉這麼多人,這小子,果然有風家的血統,不過果然還是自己親手將這最後一片淨土毀了,說起來也對,皇宮的土地上哪裡來的乾淨呢,即便有人每天擦拭,每天清掃,結果呢,不還是毀在他的手裡?
只是風無憂,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她的下落,若她知道自己將她的弟弟推上了這條路,是否會怨他,算了,怨也罷恨也罷,只要她能好好的回來,哪怕是一劍殺了他,他也願意,做這一切,不過還是爲了風無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便被這名不是規矩,童年悲慘的女子迷上了,說不定是他們的過往同樣悲慘的原因吧,總之他們走到了一起,從最開始的相互利用,到後來的捨身忘死互相救對方,這感情怕是早已被火煉製,比金還要堅硬了吧。
若不是當日,他一念之差,也不至於現在雖身處人間,卻兩地相隔。現在朝堂上,秦澄虎視眈眈,朝堂下,殺機暗起,若不是自己裝作荒淫無道,又如何堅持到今日呢,現在想想,自己這個皇上做的還真是噁心。
如今道士已將陣法佈置完畢,宮中耳目也借鬼神之說清除的差不多,現在就是看他與秦澄改如何對弈了。
李擎倉本不願將身邊的一切均當做棋子,這樣利用人心,他不忍。但秦澄的算計絲毫不留人情,若他再退讓,那便永無翻身之日,所以,他也只好執子,參與這盤棋。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利用,爲的就是一個利,李擎倉很清楚這些,所以他在落子時,便有了他的思量。
如今也是這盤棋,下棋者是誰,誰又淪爲棋子,操棋者真的掌控全局嗎,棋子真的會成爲棄子嗎,這一切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腥風血雨了幾十年的朝堂,也終將平靜,那麼他的任務也就算完成,江山淨化,歌舞昇平,只是從此,這江山再無李擎倉,這朝堂亦再無秦澄。
落子……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