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姐,請等一下。”火狐漠然地看了蕭念桐一眼,隨即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支錄音筆。
蕭念桐再次轉過身,有些好奇地盯着火狐的一舉一動。
“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想讓蕭小姐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關於主人對你的欺瞞,報復,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火狐淡然地按下了錄音筆的按鈕。
很快,錄音筆裡就傳來一個男子冷漠無情、斷斷續續的的聲音:
“是她害得兮兒?蕭、念、桐,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對一個人最好的折磨,就是,先摧毀她的身,再攻克她的心,讓她徹底地愛上你……”
“我怎麼可能愛上她?我那是爲了將來更好地折磨她,替兮兒討還公道……”
“我說過,讓兮兒痛一分的人,我一定會以十倍百倍的痛還給她……”
……
冰冷無情的話語還在繼續,可,蕭念桐的臉色卻迅速失去血色,越來越白。
她瞪大了迷濛的黑眸,眸裡閃着震駭和不可置信。
她努力地死死咬着脣瓣,不讓眸子裡急速升騰起的液體滑出眼眶。
輕輕搖了搖頭,她如一頭墜入荒林迷失方向,驚慌失措的麋鹿,一下下後退着身子。
“不可能,雲霄不是這樣的人。這一定是他人模仿他的聲音,是故意來破壞我和雲霄的……”
哆嗦着脣瓣,半天她才無助地說出這些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話語。
那聲音,她是太熟悉不過了,別人又怎麼能輕易模仿來的?
更何況,她和冷雲霄的相遇相識,真的像是一場早已謀劃很久的陰謀。
而且,最初,她總是感覺到,他,對自己有一種濃濃的恨意。
原來如此,原來只是爲了報復而已。
而他後來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實踐“先摧毀她的身,再攻克她的心,讓她徹底地愛上他……”這一報復原則吧?
那些體貼呵護,那些甜言蜜語,纏綿悱惻……都是淬了毒的糖衣炮彈,都是爲了攻克她的心,讓她愛上他?
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又怎麼傷害他的兮兒了?何時傷害他的兮兒了?
她越想,心越痛,痛到她感到連呼吸一口空氣都是那麼的疼痛。
她真心的愛,換來的竟然是這樣一場報復?
可是,他爲什麼要報復她?
她雙手揪着自己的長髮,一如她此刻糾結疼痛的心。
“爲什麼?爲什麼冷雲霄要報復我?我什麼時候傷害過她了?”
晶瑩的淚水終究沒有忍住,肆無忌憚地流了出來,瞬間便佈滿她整張臉龐。
“蕭小姐,容我提醒你一下——三年前,一個週末,清冷的早晨,你買了早餐,在回家的途中,發生過什麼……” 火狐按停了錄音筆,不緊不慢地把它收起來,裝進口袋裡,這才擡起頭,盯着蕭念桐,淡漠冷然地說道。
週末,清冷的早晨,買早餐……
蕭念桐猛然憶起,三年前是有那麼一個早晨,她在買好早餐回家的途中,親眼目睹過一場車禍……
“難道,你就是當時那個出車禍的車主?”她忽然把臉轉向秦彥兮,帶着抹不可思議地盯着她。
後者只是用憤恨難平的眸光盯着她,緊抿着冰冷的脣瓣,一言不發。
“是,當時,如果沒有你在那馬路上走着,顏夕小姐根本不會出車禍。”火狐一臉淡然地說道。
“火狐,你簡直在顛倒黑白?那次車禍,和我有什麼關係?當時,如果不是我及時撥打了120,說不定她的命早沒了。我怎麼就成了害她的人?”蕭念桐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記起來了,清楚地記起來了。
那天一清早,小璃忽然鬧着要吃狗不理蒸包,於是黎美華就吩咐她出去給妹妹買幾個去。
她買好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現在,她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她就是沿着馬路邊的人行道,輕快地走去。
卻沒有想到,在她快要走到馬路的盡頭時,一輛紅色的跑車忽然從她身後急速駛來,硬生生地朝着路邊的護欄直接撞去。
當時多虧她反應靈敏,腳下朝馬路中心跨了一大步,否則,她一定會被那車撞個正着的。
其實當時她很生氣,這跑車,那麼寬敞的大馬路它不跑,卻偏偏衝到人行道上,她真懷疑,那車主是不是要蓄意謀殺她?
可當她看到跑車駕駛座裡,方向盤上,一頭蓬亂的黑髮,以及鮮紅刺目的血,一滴滴地流下來時,她立刻驚慌了。 她急忙撥打了120,隨後她就沒有停步地回家了。
後來,很快,她就忘了這事。
畢竟,這樣的車禍,怎麼也不可能怪到她頭上,如果真要怪,也是要怪車主,爲什麼像是要撞死她似的那麼狠?結果事與願違,落得個自己出了車禍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