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面,兩人都沒有再開口,風吹起黃玲的裙襬,她穿着略微有點寬鬆的裙子,腳上的高跟鞋也只有五釐米,這樣的轉變讓她有點不適應。
向來以打扮爲主的黃玲,居然會褪下緊緻勾勒身材的連衣裙,換掉更襯托高貴的水鑽高跟鞋,穿得這麼的普通,不像是黃玲的作風。
不管黃玲是爲什麼而改變,而她會改變對黃玲的態度,唯一的原因只有一個,她惹不起。
她還不是厲害的人物,沒有厲害的靠山,孤身一人。她,暫時,惹不起。
現在情況不適合把黃玲給惹生氣了,否則回去之後指不定會做什麼事情。
這樣想着,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着黃玲被氣壞的樣子,清雅的聲音緩緩開口。“小玲,我很好。”
情況的轉變太快,讓黃玲沒能一下反應過來,她的神情就由之前的冷淡,變成了在洛家的時候,找不到剛纔的那個洛洛。
在心裡暗暗的安慰,剛纔的事情只是錯覺而已,洛洛怎麼可能有那麼震懾人的神情存在,她該是懦弱到所有人都可以欺負的對象,在被欺負的時候就該好好的求饒,才能不違反遊戲規則,繼續遊戲。
指指車旁邊的補品,黃玲沒有彎腰提起,只是有下巴示意她彎腰去拿起。剛纔的事情黃玲可不會真的當做沒發生,就是要看她搖尾乞憐的在面前,彎下腰像乞討別人的施捨一樣。
“我不能要這些,洛家已經給了我補償。”只有那筆錢是應得的,其餘的洛家給的物品只會讓她覺得噁心。
沒有達到預想的目標,黃玲指着她的肚子說:“你不要,孩子難道也要跟着你受苦嗎?”
那個孩子將來會是顧家的孩子,自然要好好對待。黃玲想明白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可以繼續活下去,可以生下來。只是生下來之後不是她洛洛的孩子,而是黃玲和顧南辰的孩子。
這些天她已經告訴顧南辰懷孕了,只要等待她生產的時候,把孩子抱走,當做是自己的孩子這樣就行了。
將來要是真的爲顧家生下孩子,大可以繼續欺負洛洛的孩子,讓她的孩子重新走她的路,這輩子都不會好過。
黃玲要讓她親眼的看到,她的孩子是怎樣重複着她走過得道路,是怎樣的可憐,要她在面前下跪、求饒。
巴不得打掉的孩子,突然想要留下來,肯定又在打主意了。
心裡明白着黃玲的意思,表面上她還是走到車旁邊提起那些補品。其實說得挺對,補品對她來說已經是昂貴的東西了。想要給孩子一個好的生活,多補點肯定是好事,不需要拒絕。
黃玲的即使噁心,她也要接受纔對,因爲那是黃玲,毀了她一輩子的那些人。
強忍着心裡的不如意,她還是滿面笑容的接受了黃玲的施捨,接受得理所當然。
“謝謝你,小玲。”虛僞的道歉,虛僞的感情,還有什麼是不能假裝的。逢場作戲,那不正是小丑的拿手好戲嗎?
穿上難看的僞裝,到自己都厭惡的地步,然後去哄逗別人,小丑在笑着,內心在哭着,這就是最好的僞裝,帶上小丑的面具。
車窗響起敲打的聲音,緊接着就看見車窗被打開了。
本來走上前拿補品的洛洛,心裡一陣慌張,藉着拿補品的姿勢,斧頭掩飾住眼底的慌張,等到擡起頭的時候,眼神已經恢復如常了。
看到車窗裡的那個男人時,還恭敬的叫道:“顧總裁。”
被洛洛叫着顧總裁,不知爲何,那樣的聲音,讓他想起了新婚之夜那純淨、乾淨,不夾雜着任何做作的聲音。
第一次見面,她哭泣着求家人,聲音有些沙啞。
第二次見面,她僞裝起了她整個人,聲音也清冷了。
這一次才真正的聽真切了她的聲音,如破冰般清麗,如白水般清淡。
光是這樣想着,顧南辰的下腹就有了一點反應,僅僅只是聲音,就能讓他有了感覺,如果碰到她的身體會如何?
一向有潔癖的顧南辰,竟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皺眉的看着顧南辰一直盯着她看,黃玲的神情有些陰沉,深怕顧南辰知道她就是新婚之夜的女人,那樣就完了。
裝作是不經意的阻擋兩人的視線,黃玲看着已經提起補品的她,心裡十分愉悅,她就該接受這樣的施捨纔對,真好。
“洛洛,小玲爲了給你送補品過來,可是跟我說了不少好話,才能讓她來這裡。”他突然出聲,雖然看不見對方的神情與眼色,他猜想一定是在努力的笑着,不在黃玲的面前服輸。即使已經輸的一敗塗地,還要高傲的站起身子。
嘴角笑容依舊保持住,明知道顧南辰的話帶着諷刺意味,諷刺她骯髒的身子,已經是不能和普通人相比了,就該在這樣的小區附近躲着不見天日,才能對得起所有人。
“所以我剛纔跟小玲說謝謝。”自然的說着,就好像這些話,她已經說習慣,沒有半點的猶豫與做作摻雜。
帶着虛僞的面具生活誰天生會,但誰又不會?
他不過已經修煉成精,她不過剛剛起步。
害怕兩人料天會說出不好的話題,害怕顧南辰會發現洛洛是新婚之夜的“新娘”,黃玲緊張的打斷兩人的對話。
“知道就好好照顧孩子,有需要跟我說。”
這麼的好心,讓她的心裡微微驚訝了一下。
隨即就明白,只有在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別人纔會改變,就像是沒有坦白雙方要求的交易。
“小玲,其實顧總裁說得對,你不該和我來往。”她不會給機會再讓黃玲奪取她在乎的東西,只好使出這招,貶低自嘲,讓黃玲明白她的自我放棄,纔不會在乎別人的流言蜚語,這也是對她最開始諷刺的回覆。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好,說破了只會給對方還擊的機會,她學聰明瞭。
少說話,多做事,禍從口出,自取其辱的事情纔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