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回到家,房東太太看到頭上的傷口時,擔憂的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關切的神情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在受傷後沒人關心,就會當做沒發生,堅強的挺過去,一旦別人關切的問候,心中的弦就像被挑斷了,眼淚開始不聽話的涌出。
只跟房東說是不小心撞到了,沒大事,她就獨自上樓了。現在她需要一片屬於她私人的小天地,哪怕是好好的哭一場都好,壓抑在心裡對她和寶寶都不好。
關上門,眼淚如同絕提的大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不想哭泣,但是眼淚就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眼睛彷彿已經不屬於她,有了意識,所以自動的往下掉落。
沒有哭出聲,任由眼淚爭先恐後的流出來,只有在家裡,她才能夠肆無忌憚的將脆弱的一面表現出來。除了堅強,只能堅強的時候,卻堅強不起來,一次次的哭泣,任眼淚滑落臉龐,好些次都想着,要是離開這個世界該多好。
每次想到這裡,她都被愚蠢的辦法嚇到,原來腦袋裡居然藏着死亡的意識。
她想過要自殺,有時候拿着水果刀,削水果的時候,思緒漸漸的拉遠。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水果刀不知不覺的就放到了動脈上。
遇到那樣的情況,都會覺得特別的好笑,於是,笑着笑着,眼淚就隨着落下了。
遭受着別人異樣的對待,聽着別人說諷刺的話語,她假裝聽不見,在外人面前假裝着堅強。誰又知道在僞裝下的那顆心,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遍體鱗傷,一痛再痛,就像在體驗世上所有的傷痛一樣。
無聲的落淚,默默的累着眼淚,卻要倔強的揚起嘴角。即便那個微笑比哭都難看,還是要笑出來,向世界證明着她的堅強。
窗外開始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窗子上,她走到窗邊,淚水和雨水都在滴落。
一滴雨打在落在窗子上,伸出手指對上雨滴,雨滴蜿蜒滑下,手指沿着雨滴滑落的痕跡遊走。
看着玻璃上映出朦朧的淚眼,窗子上的人兒此刻已經成了一個淚人。
說好的堅強,在一個人的時候,就蕩然無存了。
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很沒用,什麼都不能做,說好不要讓別人傷害,卻是留下了一個遍體鱗傷的身軀,躲在角落裡獨自舔着傷口。
腦袋很痛,心裡也很痛,痛到有點麻木的地步。
不是說其他地方痛,心就不會那麼痛了嗎?爲何心還是入針刺一般的痛着。
或許是不夠堅強,做不到保護這顆心,纔會不斷的痛。
背靠着窗戶,她蜷縮着身子,坐在冰涼的地上。
感覺不到寒冷,內心比任何地方都寒冷,那來自靈魂深處的寒風,一點點的颳起。
呆呆的望着地盤失神,連她都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明知道不該這樣,不該頹廢,還有太多等着她去做。一瞬間,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只想好好的待着自己的世界,不要去面對那些傷害,這樣就不會再受傷了。
肚子裡傳來一陣跳動,孩子的心跳那麼強烈,突然她有產生了一種死去的想法,兩個人一起死去,離開這個世界是否會比較好,那些人也巴不得兩人都不存在這個世界。
搖搖頭,否定掉腦袋裡的想法,還沒有報復到那些人,不能這樣死去。
如果死亡等夠帶給他們無盡的傷害,那就去死。用靈魂和惡魔做交易,她願意貢獻出靈魂給惡魔,只要看到他們痛苦的活在這個世界,她就會很高興了。
她說過:總有一天,我會看着你們也掉入痛苦的深淵,然後踩着你們的身軀,爬上天堂。
還沒有做到這些,他們還在上面好好的生活着,爲什麼要放過他們?
深淵裡的生活,黑暗吞噬靈魂的感受,都還沒有讓他們體會到,所以不能這樣去死。
一道閃電打下,光線照在她的側臉,哭過的臉蛋剩下狼狽,被閃電照耀成有點惡魔的側面。
赤腳走進房間,她要睡覺,一覺醒來就沒事了,睡着了感覺不到痛苦,感覺不到心痛。
跌跌撞撞的在未開燈的房間裡行走,她的神智有點瘋狂,滿腦子的都是要報復他們的想法。
躺在席夢思上睜着清澈的雙眼,裡面還帶着淚花,眼睛睜得大大的,躺在席夢思上包裹好,露出一雙眼睛,煞是可怕。
桌上放了一瓶安眠藥,睡不着的時候,她經常吃。
現在就拿起了桌上的安眠藥,往手心倒着,一顆兩顆三顆,全部送進了嘴巴,她要好好的睡覺,明天起來的時候,雨會停,太陽會出來全新的一天也會重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