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卻隨着他的一舉一動而變化着,他皺眉的時候,她會在心裡揣測,他在憂愁什麼。
每當聽到他不平穩的呼吸的時候,她心裡也會跟着他的呼吸,變得不平穩。
他緊繃着一張俊臉,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的時候,她卻覺得自己是那麼地毫無是處,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根本就走不進他的世界,她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而她沒有水晶鞋,也不會在十二點鐘消失,更不是他命定的灰姑娘。而現實中哪裡還有王子與灰姑娘之說?
那些夢幻般最唯美的橋段,都是作者編織給世人一個美好的世界。
"姐姐,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來找寶寶的啊?"一聲脆脆的夾帶着一絲興奮的聲音從花叢中飄起,她聞聲望過去。
便看到滿身都插滿了花朵的小身影,她凝眉微微問道,"寶寶,你怎麼在這裡的?瑪麗婭呢?"
她徙步走了過去,臉色卻是煞白的,因爲不遠處就是倘開着的窗戶,如果馬里奧好奇,爬了上去,那該怎麼辦啊?
"姐姐抱抱!"馬里奧看着向他走來的夏清淺,他露出了委屈而歡欣的笑,"姐姐,瑪麗婭阿姨她去睡覺了,她讓寶寶一個人玩。"
"那你怎麼這麼不聽話走上這裡?"夏清淺伸手將軟綿綿的馬里奧抱在懷裡,"你在花叢裡是幹什麼啊?"
"瑪麗婭阿姨沒有不給我上來這裡,爺爺也睡着了,沒有人陪馬里奧玩。所以馬里奧上和這些花兒打架!"馬里奧努力地吸了一口氣,想博得夏清淺同情與愛憐。
夏清淺將馬里奧抱在懷裡伸手拿去沾在他頭上、身上的花瓣,輕笑道:"你和花兒打架?"這孩子什麼邏輯啊?和花兒打架?真的是找抽的孩子啊。
"是這些花兒邀請我打架的,說只要我打贏了它們,姐姐就會出現了。"馬里奧頻頻點頭道,"你看,我還打贏呢,它們就把姐姐還給我了。"
夏清淺聽得更是哭笑不得,她的命又不是掌握在這些花兒手上,怎麼是打贏了它們就會把她還給馬里奧呢?小孩子真是風趣啊。
"好好,馬里奧是最棒的,來,我們先下去,這裡很危險,而且如果被哥哥知道我們將他的花兒蹂躪,他臉色肯定很難看的。"夏清淺將他放下地,輕聲地說道。
"姐姐不用怕,馬里奧會盡全力保護姐姐的。"馬里奧仰起小腦袋,一副大人的口吻說道,"媽咪給我買了一套蜘蛛俠的衣服,穿起來我就可以抱着姐姐飛起來了,可威風了啊。"
夏清淺的臉部肌肉抽着,小孩子的想象力怎麼就可以那麼地豐富捏?也不見她兒時腦瓜那麼好使?難道時代不同了,營養價值也變了?
馬里奧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兒,在夏清淺的眼前晃動了幾下,眯着眼兒詢問道:"姐姐,你在想什麼想那麼入神啊?"見夏清淺眼睛發直的,馬里奧心裡卻有點不舒服了。
夏清淺緩過神,伸手去拍了拍馬里奧的小腦門,輕聲說道,"馬里奧,你要聽姐姐的話,等會姐姐去上班的時候,你要乖乖地坐在一樓的沙發上看電視,知道嗎?千萬不可以上來這裡和花兒打架了。"
這個小傻瓜,骨子裡都散發着爛漫的氣息,一點兒也不像那個北堂曜那麼不解風情,整天挖苦她!
"看電視很悶的,我要跟姐姐去上班。"一想到電視,馬里奧就沒有興致了,他家的媽咪,每天都對着他念臺詞,那個他勒個去啊!
"不行!"夏清淺見馬里奧在耍性子,她佯裝生氣地道,"姐姐是去工作,不是去玩的呢,你要聽姐姐的話,不聽話姐姐今晚不要馬里奧一起睡了哦。"
對待小孩子嘛,你想要他乖乖聽話的話,就要抓住他的軟肋。
"那我聽姐姐的話,我乖乖地在家裡等着姐姐回來,我今晚要抱着姐姐睡!"馬里奧在心裡直喊着着萬歲萬歲。
而站在身後的男子深深地吸氣,怒氣逐漸上升,隨至換上的是森冷陰鷙的神情,不冷不熱地對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怒道:"夏清淺,你帶着這個小鬼在這裡是幹什麼?"
夏清淺連忙起身,心想着北堂曜怎麼會找上這裡,猛然回頭,用着她瘦弱的身子儘量擋住了北堂曜的視線,擋住了被馬里奧蹂躪過的地方。
"少,少爺,你怎麼上來了啊?"夏清淺也不想去追究北堂曜不相信她一事了,她現在要保護馬里奧,如果被北堂曜那個暴君看到他的話兒被馬里奧踩壞了,一定會露出吃人的目光!
"你還能走動自如,說明我還沒用盡全力啊。"他的目光在夏清淺的身上來回的遊移着,臉上還掛着一絲邪佞的笑,似乎是要將夏清淺看透。
夏清淺聞言,臉兒倏爾漲紅了起來,有人當着一個小孩說這些事情的嗎?
做人不可以做到像北堂曜這麼兇悍的,敢情真的不帶這樣的啊。
"姐姐,你們幹什麼還沒有用盡全力啊?"馬里奧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也很好奇地問着,"我今晚也用盡全力。"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直覺告訴他,他絕對不可以輸給眼前這個冷漠英俊的男人。
北堂曜臉一黑,沉着聲音道:"你這個小鬼,你以爲你動得了她嗎?她是我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你碰了?"這個小鬼居然敢對他的女人出言不遜?!
而夏清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這麼勁爆的事情,她還從未想過要和一個小孩子分享呢。
"爲什麼只准你對姐姐用盡全力而不准我用盡全力?"馬里奧極其不滿地說道。
"你要用盡全力以後找你的女人去,但是絕對不允許你碰我的女人!"北堂曜邁開了矯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夏淺淺走去,
"姐姐是我的人。"馬里奧不滿北堂曜的話,翹着小嘴兒,對着北堂曜低吼。
而夏清淺只是看着他們一大一小在爭吵着,她似乎真的是一句話也插不進去,而且他們兩個男人說話那麼黃那麼暴力,實在是慘不忍睹啊。
一個是明白事理的大男人,一個是未涉人世的小鬼,說着一些讓她聽着面紅耳赤的話語。
"你們說夠了沒有啊?!"夏清淺怒喝一聲,真想不明白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居然光天化日之下,這麼不知廉恥這麼不厚道!
馬里奧沒大沒小沒所謂,可是北堂曜這個混球,還真的是讓人蛋疼啊,真是沒蛋也疼了啊。
這樣像個潑婦罵街的形象,真的是一點兒也不像北堂曜的形象,他居然在她的跟前自毀形象,還真的是少見啊。
夏清淺身形一閃,剛好將身後被她擋住的焉了的花圃乍泄在北堂曜的眼前,北堂曜擡眼望去,看着光禿禿的一方,頓時深深吸了口氣,良久才暴怒道:"夏清淺!這就是你的報復嗎?你說不過我所以就在這裡對我的花兒下毒手?"
在北堂曜怒吼的一下,夏清淺的身子明顯的抖了一下,緊接着,她的嘴角兒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北堂曜。
然後下意識地將馬里奧往自己的身後挪去,她於馬里奧來說是他的保護傘,她有義務保護這棵幼苗,讓陽光雨水灌溉他,讓他粗壯成長。
損害花圃的罪名,就扣在她的身上好了,不過她也確實是摘了一朵枯萎的花兒嘛,也算是在傷害着他的花兒啊。
"……少爺,我馬上去處理這些花兒,你且別動怒!"夏清淺害怕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以至於將馬里奧嚇着了。
"這些花都是很名貴的!你怎麼處理?夏清淺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就是專門來搞破壞的嗎?"信不信他從這裡將她和那個搗事的馬里奧推下去?!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讓他不要動怒!他能不動怒嗎?這些花都是他媽咪最愛的,現在居然被這兩個人蹂躪成這樣,這個該死的女人將他媽咪留下的鏤空花瓶打碎了,現在還想毀了這些花??
他和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冤仇?她既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最心愛的東西搞到破損!
夏清淺當然知道這些花兒很名貴了啊,每一朵每一個品種,她都甚少見過,見裡邊有黑色的花朵,像是圖片上見過的黑玫瑰,聽聞一朵價值幾千幾萬的,一朵花都那麼價值連城,那她下輩子投胎做花朵得了啊,可以供人欣賞,本身價值還那麼高,實在是說得過去啊。
不像做人那麼辛苦,做一個有思想的人更是不容易啊,嗯,那麼她下輩子做花朵行了。
夏清淺知道自己理虧,也不敢再向前激怒他,唯有擁着馬里奧不斷地往後退,而北堂曜則是步步緊逼,然後是再也無路可退的時候,他伸手一把緊握着夏清淺的肩膀,冰眸裡溢滿了兩框怒火,熊熊怒火啊,讓人看得可是夠嗆的。
"給你兩個選擇。"冷冷的聲音自他的齒縫中擠出來,夾帶着絲絲的冷氣。讓人不自覺地掉進了窟窿裡。
夏清淺豎起了耳朵,挑了一下眉頭,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按捺着那顆亂竄着的小心臟,感受着他的每一個呼吸以及汲取他身上散發着的氣息。
北堂曜心裡氣極了,可是在他的眼睛中居然看到了夏清淺挑了挑眉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更是來火,這個女人難道不怕他將她就地正法了嗎?還是她根本就是想在挑戰他的怒氣啊?!
他擡起搭放在她肩胛上的手,移至她的額際,這個動作嚇得夏清淺身子本能地往後縮了一下,緊接着是急促地倒吸了一口氣,瞳孔擴大,瞪着一雙剪眸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