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愣住了,夏荷走上前扇了幽蘭一個耳光罵道:“你在儀秀宮的時候褒容儀是怎麼對你的,給你多少賞賜,你怎麼能和王后一起來害褒容儀?” 幽蘭淚流滿面地跪在地上,哽咽地說道:“容儀,不是奴婢要害容儀,是奴婢這幾日感染了風寒,去藥房抓藥,看到一名太監鬼鬼祟祟地往一罐正在煎的藥里加了些東西,奴婢覺得蹊蹺,不敢進去,躲在外面偷聽,後來聽到太監說,按照吩咐把紅花加進去了,然後就看到王后從藥房裡出來。” “等奴婢回到王后那裡的時候,王后對奴婢說,奴婢很久沒有回儀秀宮了,說特地給容儀準備了補身體的藥,讓奴婢給容儀送來。奴婢想起藥房的事,紅花是產婦禁用之物,輕則大出血,重則喪命,奴婢懷疑是王后想加害容儀,所以不讓容儀喝這碗藥。” 褒姒頓時覺得頭暈目眩,王后竟然連還在做月子的人也不放過,夏荷忍不住罵了出來,“王后也太狠毒了,好歹她也是大家閨秀出身,這樣的事也做得出來。” 褒姒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她現在好累,爲什麼後宮會如此可怕?就連生孩子都有可能喪命,人性在這裡似乎已經不存在了,只有勾心鬥角和對權利的渴望。自己竟然如此的天真,認爲讓大王給王后一個下馬威,以後自己就可以過平靜的日子,後宮的女人哪裡會如此輕易地放棄? 夏荷急忙上前扶住褒姒,“容儀,不要動氣,好好養身體。” 褒姒冷笑了一下,眼神變得銳利無比,從現在開始,她也必須學習面對一切,她冷靜地吩咐道:“夏荷,你趕緊去請太醫,就說我大出血昏迷不醒。” 然後又看向幽蘭,“你趕緊回王后那裡,一定要鎮定,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夏荷有些疑惑地問到:“爲什麼要請太醫?” 褒姒耐心地解釋道:“幽蘭回去以後,如果我還是好好的,王后一定會懷疑是幽蘭知道了內幕阻止我喝藥,一定會加害幽蘭。既然王后想加害我,那就給王后演一場好戲。” 幽蘭也冷靜了下來,提醒褒姒,“自從奴婢去王后那裡以後,王后總是想從奴婢這裡打聽關於褒容儀的情報,奴婢無論任何事都說不知道,但是想必王后是不會輕易放過褒容儀的,褒容儀要小心。” 宮裡馬上傳開了,褒容儀突然不明緣由的大出血,太醫已經趕去了,姬宮湦也心急火燎地趕往儀秀宮。到了門口就看到宮女們匆忙地出出進進,有拿着盆的,有端着熱水的,姬宮湦看了一眼盆裡沾滿鮮血的衣物,刺得他心都痛。褒容儀到底怎麼樣了?千萬不要有事。 走進房間,太醫見姬宮湦來了馬上跪在地上,“恭迎大王駕到。” 姬宮湦不耐煩地揮揮手打斷他,此刻他的心裡除了褒姒誰也裝不下。“褒容儀的身體如何?有大礙嗎?” 太醫滿臉愁容地擡頭說道:“大王贖罪,褒容儀出血太多,現在還昏迷不醒。” 姬宮湦大怒道:“褒容儀到底有沒有事?沒有辦法讓褒容儀趕快醒過來嗎?” 太醫似乎想哭又哭不出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扭曲的無比難看。“老臣剛纔已經開了止血的藥,現在只能聽天由命,如果褒容儀明天早晨能醒來的話,就沒有大礙,否則。。。。。。”
“夠了。”姬宮湦吼了一聲,嚇得太醫一直磕頭。“平時養着你們都是做什麼的,給孤王滾出去,如果褒容儀醒不過來了,就砍了你的腦袋。” 宮女們急忙去傳別的太醫,姬宮湦看了一眼牀上的褒姒,那個對自己來說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那個曾經和自己纏綿過的女人,那個剛給自己產下皇子的女人,現在卻靜靜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他走到牀前坐下,看着她蒼白的臉,她真的好美,美的不可方物,他覺得他的心完完全全的被她佔據了,什麼王后,什麼夫人嬪妃,他都可以不要,只要她能醒過來。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如此在乎一個女人,她就是有這樣的力量,總是牽動着他的心。 他好後悔在她臨盆前的兩個月聽從太后的建議,爲了不影響孩子而不來見她,他好後悔沒有多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時光,從現在開始,他再也不離開她了。他握緊了她冰涼的手,她不醒來,他就一直陪着,她如果再也醒不來,他就殺了所有的太醫,還有那個害她的人。 藥很快送來了,夏荷要給褒姒喂藥,姬宮湦接過藥親自喂。他再也不捨得離開她一步,不捨得讓她受一點傷害,要不是爲了給他生孩子,她又怎麼會被人抓住機會下毒手? 突然他靈光一閃,褒容儀爲什麼會突然大出血,生完孩子以後一直好好的,一下子大出血太蹊蹺了。他轉身看向夏荷問道:“褒容儀今天出血以前吃過什麼嗎?” 夏荷按照事先和褒姒商量好的話回答道:“褒容儀今天喝了一碗王后派人送來的藥以後不久就開始出血了。” 姬宮湦的眼神頓時變的兇狠,他低聲說了一句:“藥碗還在嗎?” “已經被送藥的人拿回去了。” 姬宮湦狠狠地說:“以爲把藥碗拿走就沒有證據了嗎?這次一定不能輕饒了她。” 說完姬宮湦就往姜秀娥那裡趕,他覺得心裡的火似乎要燒到頭頂了,任何想傷害褒容儀的人,他絕不寬恕。 剛走進姜秀娥的寢宮就看到姜秀娥和太后正坐着下棋,他還沒有來得及發作,太后就先開口了,“大王今天怎麼來王后這裡了?” 姬宮湦不得不先給太后請安,然後才指着姜秀娥氣勢洶洶地說道:“她派人加害褒容儀,褒容儀現在大出血昏迷不醒,孤王今天就要治她的罪。” 姜秀娥滿臉無辜地說道:“大王,臣妾出身名門貴族,從小就飽讀詩書,怎麼會做這種狠毒的事情?” 太后也幫着姜秀娥說話,“是啊,大王,王后賢良淑德,進宮這些年你看王后傷害過哪位嬪妃嗎?況且你說是王后做的,有證據嗎?” 姬宮湦氣的咬牙切齒,“今天王后派人給褒容儀送去補藥,褒容儀喝了以後就大出血,不是王后做的又會是誰?” 太后不急不緩地安慰道:“大王擔心褒容儀的心情本宮明白,只是僅憑是王后送去的藥就說是王后主使未免太武斷,王后難道會傻到在自己命人送去的藥裡下毒嗎?” 姬宮湦稍微平靜了一些,太后也言之有理,誰會明目張膽的下毒以後派人送去呢? 太后接着說道:“這藥從煎好開始到送到褒容儀那裡,任何一個環節都有可能被下毒,不如把所有相關的人都招來審一遍。” 姬宮湦心裡很惱火,太后這
話的意思是說覺得自己在故意給王后找茬所以保護王后嗎?他正要出口反駁,太監慌慌張張地來報告有一名太監被發現死在了藥房,正是給褒姒煎藥的那名太監。 姜秀娥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她走到姬宮湦面前辯解道:“大王,你看現在人都死了,肯定是那名太監受了誰的主使想加害褒容儀,現在畏罪自盡了。” 姬宮湦心裡冷笑一聲,動作好快,這麼快就滅口了,誰是幕後主使自己最清楚,這次治不了王后,以後總會有機會治她的。 轉身就要離開,太后叫住了他。“大王,不知道褒容儀這次能不能挺過來,如果褒容儀不幸走了,小皇子就交給王后撫養吧。” “褒容儀不會就這樣走了,就算她走了,誰也別想取代她的位置。”姬宮湦冷冷地拋下這句話就揚長而去,他不想在王后的寢宮再多呆一刻,他只想趕緊回到褒容儀身邊陪着她。 時間過的好慢,他坐在牀邊陪着她已經很久了,似乎已經過了幾年,這一夜好漫長,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她的臉,生怕她醒過來的時候自己不在她的身邊,她睡着的樣子都美的讓人窒息,長長的睫毛柔弱無力地搭在眼臉上,因爲失血過多有些蒼白的臉龐看的他好心痛。爲什麼就連這樣柔弱的一個女人也會有人想置她於死地? 太監們來催了好幾次,無非就是說他是君王,要珍重身體,不能太過操勞,慢慢的他也累的熬不住了,但是還是不跟太監們回去就寢,他要守着褒容儀,不知不覺開始睜不開眼睛,最後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朦朧中似乎有一雙柔軟的手在撫摸着自己的臉龐,暖暖的好溫暖,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褒姒那張憔悴的臉,還有那雙含淚的盈盈大眼,帶着幽怨,又帶着憐惜,訴說着無盡的風情。這是夢嗎?她醒了?他搖了搖頭,這肯定是夢,她怎麼會那麼快就醒了。 夢裡的那個人開口說話了,“大王,臣妾醒了。” 他努力睜大了眼睛,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他的褒容儀醒了?他握緊了放在自己臉龐上的那隻手,可以感覺到很溫暖,真的不是夢。他坐起身一把把褒姒抱在懷裡,聲音已經開始顫抖,“孤王以爲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昨天看你出了那麼多血,孤王的心都快要碎了,恨不得代你去受這些罪。” 懷裡的人似乎很感動,說話已經開始哽咽。“大王,不要這樣說,臣妾能得到大王如此的愛護,就算是死也值得。” 姬宮湦把她抱的更緊,緊的似乎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他帶着命令的口吻說道:“不許說死,只要孤王活着的一天,就會保護你一天,以後孤王一直陪着你,一步也不離開你,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褒姒從他懷裡擡起頭,已經是淚流滿面。“大王,有你這句話,臣妾就已經知道了。” 他認真地看着她,突然輕聲說:“姒兒,不要再離開孤王。” 褒姒睜大了眼睛看他,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改口叫自己姒兒,他可是君王,這麼叫是表示在他心目中,自己已經是非同一般的位置了嗎?下一刻卻發現他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吻上了她,她閉上眼睛在心裡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宿命,要一直和他糾纏在一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