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娥緊緊地抱着懷裡的姬宜臼,又看了一眼褒明德,眼裡帶着敵意,“是你故意把宜臼推進湖裡的嗎?本宮知道,你是褒夫人的哥哥,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外甥可以做太子的。” 姬宜臼從姜秀娥懷裡擡起頭,幫褒明德辯解,“母后,是兒臣不小心掉進了湖裡,他救了兒臣。” 姜秀娥詫異地看着褒明德,神色比剛好柔和了很多。“剛纔誤會你了,謝謝你救了太子。” 褒明德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臣剛纔不知道是太子和王后,冒犯了太子,還請恕罪。太子的腳溼了,王后還是趕快帶太子回宮吧。” 姜秀娥這纔想起還沒顧得上太子,牽着太子就走,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褒明德,輕聲說道:“褒宗伯今日救了太子,本宮改日定當會有賞賜。” 回宮的路上,姜秀娥緊緊抓着姬宜臼的手,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自從褒明德擔當宗伯以後,自己手下的宮女們時不時就會討論一下褒明德,自己正巧有一天看到在值勤的褒明德,確實是氣宇不凡,只是因爲他是褒姒的哥哥,所以一直對他沒什麼好印象,今天他救了臼兒,真的讓自己很意外。但是這會不會是他用的計?故意博取自己的信任然後套取自己的情報? 身邊的姬宜臼把褒明德如何救自己的經過反反覆覆地說了好幾遍,然後眨着眼睛說:“母后,兒臣覺得褒宗伯是個不錯的人。” 姜秀娥摸着姬宜臼的頭,若有所思地說:“臼兒,這宮裡的事情太複雜,不要太輕易相信人。” “母后,兒臣覺得這個褒總宗伯是個好人,以後兒臣想多跟他學習武藝好嗎?兒臣現在只學習了射箭和騎術,還沒有開始學武呢,身爲太子將來的責任就是保家衛國,兒臣想學習武功。” 姜秀娥沒有馬上答應姬宜臼,畢竟褒明德是褒姒的哥哥,而且自己和褒姒又是對頭,自己怎麼可以幫着去發展褒姒家族在朝廷的勢力呢? 不過畢竟這次褒明德救了太子,出於禮數也是需要去感謝的,於是姜秀娥主動去向姬宮湦請求給褒明德賞賜,姬宮湦自從上次褒姒被下毒大出血以後一直對姜秀娥退避三舍,沒想到這次姜秀娥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也很高興。 褒姒入宮已經兩年了,雖然和她在一起很快樂,可是唯一讓他覺得美中不足的是從來沒有見她笑過,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知道什麼事能讓她高興,他想了很多辦法,送她很多紙鳶,給她建造庭院,請樂師給她彈奏各種樂曲,送各種漂亮的綾羅綢緞,首飾給她,卻從未見她笑過,他真的想知道她笑起來是什麼樣子。 如果能多給她的家人賞賜,是不是她也會開心?於是他馬上下令賜給褒明德黃金千兩,並且採納了姜秀娥的建議,傳褒婠進宮和褒姒一聚。想想上次下毒的事也確實不一定是王后做的,王后膽子再大也不會公然下毒然後讓人送去,自己只是太在乎褒姒了纔會斷然認爲是王后做的,不過這個幕後主使,他是一定要查出來的。 這個幕後主使到底會是誰呢?宮裡有理由想置褒姒於死地的,必定是褒姒對她的位置有所威脅的人,這麼算起來王后的嫌疑最大,所以起初姬宮湦纔會堅信是王后做的,可是料王后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另外還會有誰呢?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到了,莫非還有人暗中記恨着褒姒?不管是誰,只要查出來,他一定不放過那個人。 姬宮湦交待完了事情剛要打發姜秀娥離去,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父王,兒臣想和父王一起玩雪,兒臣堆了雪人想給父王看。” 原來是姬宜臼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進來,現在正抓着姬宮湦的袖子撒嬌,姬宮湦看了一眼長大了不少的太子,心裡突然有一絲愧疚,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去看一眼太子了?最後一次見太子是什麼時候?幾個月前?已經記不清了,自從褒姒進宮以後,他不僅很少去見王后,就連太子也很少見。尤其是伯服出生以後,他的心思全放在褒姒和伯服身上,也該好好陪陪太子了。 “好,帶父王去看看臼兒堆的雪人。”姬宜湦露出一個笑容,任由姬宜臼拉着,來到了堆雪人的地方。王后的寢宮長樂宮門前佇立着三個雪人,兩個大一些,一個小一些。姬宜臼上前指着雪人耐心地解釋道:“這個是父王,這個是母后,這個是兒臣。這是臼兒早上起來趕着堆好的,父王喜歡嗎?” 看着姬宜臼凍的通紅的小手,姬宮湦的心裡被觸動了一下,他點頭說道:“太子堆的很好,今天父王配臼兒一起玩雪。” 姬宜臼很久沒有玩的這麼開心了,父王終於又陪着自己了,好希望一家人以後一直這樣開心下去。 褒姒正在陪伯服練習走路,伯服快一歲了,已經可以拉着他的手慢慢地走上幾步了。看着伯服一點點的長大,褒姒心裡覺得慢慢的被幸福填滿,她不要求伯服將來做太子做王,也不要求伯服將來會有什麼大的作爲,只要他可以平平安安的長大,快樂的生活就可以了,不要再像自己這樣,爲了政治犧牲自己。 夏荷來稟告,姬宮湦今天在王后的長樂宮留宿,褒姒沒有任何的表情,姬宮湦已經連續幾天沒有來了,據說這次傳褒娩進宮是王后的建議。王后真的很知道把握機會,表面上對自己一家人很好,借記博取姬宮湦的憐愛。 其實姬宮湦天天都來儀秀宮,有的時候她也會煩,可是又不甘心就這樣被王后搶走,既然王后能把姬宮湦搶走,她就還有本事把他搶回來,這後宮的爭鬥,越來越精彩了。 她的心裡越來越多的怨恨了,褒明德在宮裡做宗伯已經半年了,一次也沒有來見過她,到底是爲什麼?難道當初在侯府的時候他對自己的照顧,進宮路上遇到刺客他捨身救自己,全都只是爲了保護好自己這顆棋子,對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嗎?是因爲自己現在已經得寵,他也被封了官,所以不需要再來見自己了嗎? 褒婠第二天進宮來了,她到了儀秀宮就歡呼一聲,跑上前抓住褒姒的手,上下打量了褒姒幾次才說:“姒妹,兩年沒見,你還是那麼美,不過現在變得好華貴。” 然後看了一眼褒姒身後站着的幾名宮女,纔想起來這是在宮裡,而現在自己面前站着的已經是褒夫人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是不是忘了規矩了,我也該給夫人行禮的。” 褒姒輕聲說道:“不用了,娩姐姐是自家人,何須行禮?” 褒婠馬上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我就知道姒妹永遠都是姒妹,不會忘了姐
姐的。” 好久沒有見面了,褒姒帶着褒婠,由夏荷陪同着去庭院裡散步,因爲三個人有很多悄悄話要說,沒有帶別的人。 褒婠和兩年前幾乎沒有變化,還是那樣的心直口快,一路上不停地講述着這兩年各種有意思的事。褒姒也被她帶動的心情明快起來,詢問她和邢宏毅的事。 褒婠原本還在笑着,一下子笑容就消失了,嘴也噘了起來,“他一直沒有對我有任何的表示,也不能讓我一個姑娘家去求父親把我嫁給他,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褒姒安慰着她:“也許他是喜歡把事情放在心裡的人吧?要不然我讓大王給你們賜婚?” 褒婠的臉一下子通紅,着急地擺着手說:“不要不要,哪有女孩子這麼不矜持的。” 褒姒會意地點頭,“既然你害羞,把我就不多事了,不過,現在邢宏毅無官無職,如果想讓侯爺同意你們的婚事,也許有點難,如果有了官職,或許會容易一些。既然邢宏毅身手不凡,何不讓他做將軍?” 褒婠的眼睛一亮,拍着手高興地說:“姒妹言之有理,如果他能有個官職,那就和我門當戶對了。只是什麼時候纔有機會做將軍呢?” “這幾年似乎大週一直和犬戎有戰事,如果再有交戰,藉機讓邢宏毅做將軍帶兵出征,再適合不過。” 褒婠興奮地直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盯着褒姒說道:“這次見你,覺得你什麼也沒變,只有一樣變了。” “哪裡變了?” “你的笑容不見了。”褒婠看着她的臉認真地說:“覺得你似乎一點也不快樂,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了,以前在侯府的時候,你會經常笑,笑的很溫柔很美。可是現在,你完全變了,那些溫柔都不存在了。” 褒姒心裡莫名的抽痛,自己變化的這麼明顯嗎?就連褒婠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爲什麼連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是不是這兩年你在宮裡經歷了很多事?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都可以告訴我。” 褒姒木然地搖搖頭,宮裡的事哪能隨便說出去?況且都是些不開心的事,說給褒婠聽,也只會讓她覺得不舒服而已。 “我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別那麼擔心我了,我什麼都很好。” 褒婠知道她說的不是真心話,可是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再多嘴,姒妹變了好多,想必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臨走以前褒姒給了褒婠很多禮物,把姬宮湦賞賜給自己而自己又不想要的首飾都送給了褒婠,褒婠抱都抱不下,還是讓下人幫忙才能拿回侯府的。 大家紛紛圍過來看堆了一桌子的小盒子,褒婠一個個打開來看,每打開一個都會驚呼出來,每一件首飾都是價值連城,可是褒姒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送給了她。 看這些首飾就能知道姬宮湦對姒妹是如何的寵愛,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珍寶全拿來送給姒妹,褒婠看的眼都花了,不明白姒妹爲什麼對這些首飾根本不放在眼裡,褒明德看到褒婠帶回來這麼多禮物,也問了一下褒姒的近況。 褒婠高興的講着在宮裡的事,又說起褒姒現在一點也不笑了,褒明德的心情莫名的跟着沉重起來。看來她是過的不快樂纔會不愛笑,據說姬宮湦對她很好,她爲什麼還不快樂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