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衝的胳膊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血,血跡很快就染紅了包紮傷口的白色裙襬。
他不顧血流,不顧疼痛,咬緊牙關,雙手緊握楊樹幹,拼命揮舞起楊樹幹,阻止這些王家族人靠近。
吳清芳看盧衝的樣子,心疼不已,不再躲在盧衝的身後,仗着自己會點功夫,便想擋在盧衝前面。
盧衝連忙喝道:“你赤手空拳,怎麼跟他們打,先躲到我身後。”
他厲聲吼了兩遍,吳清芳才無奈地躲在盧衝身後。
看着盧衝被鮮血染紅的胳膊,看着盧衝額頭冒出的大汗,江雪晴和吳清芳的眼淚都止不住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們心裡既有恐懼也有暖意,這一次能夠和盧衝死在一起,雖死也是幸福的。
盧衝覺得自己的胳膊越來越軟,越來越難以抓住那根楊樹幹,揮舞速度慢了起來的楊樹幹的另一端被王家幾個族人抓住,再也難以揮舞起來。
有幾個掂着菜刀的王家族人已經飛奔到盧衝,他們就像王霖蓄養的三隻狼狗一樣,瘋狂地撲了上來,雪亮鋒利的菜刀就要往盧衝頭上劈去。
盧衝渾身無力,只得閉目等死。
吳清芳站在他身後,恐懼地尖叫。
自從上次被人用手槍頂住腦門之後,盧衝再次感受到死神距離自己如此近。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江雪晴打出她手槍裡最後一顆子彈。
這次她的子彈直接射中第一個揮起菜刀的人的額頭,那人腦漿迸裂,死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菜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距離盧衝的腳尖只有一釐米。
望着第一個倒在地上的族人,王家族人都呆愣住了。
王霖在後面叫囂道:“那個娘們的槍裝不了幾發子彈,說不定她的槍裡已經沒有子彈了,衝上去,打死她,奪她的槍,一千萬啊,馬上一千萬就到手了!”
王霖這些年壞事做盡,卻也在王家族人裡樹立了崇高的威信,他一發話,馬上就有些見錢眼開的王家人嗷嗷直叫,就像王霖馴養的狼狗一樣,向江雪晴衝來。
江雪晴很後悔,她來之前爲什麼不好好檢查槍膛,爲什麼不把八發子彈全都裝滿,爲什麼不多帶一袋子彈呢?結果她只帶了四發子彈,已經全部射出,她現在只能和盧衝一起坐以待斃。
盧衝非常自責,自己爲什麼那麼託大,來之前沒有帶好武器,也沒有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態,更加沒有調查清楚這裡的情況,結果真氣出了岔子,無法壓制病氣,病氣反噬,自己就遭受了生命危險。
千鈞一髮之際,除非發生奇蹟,否則盧衝三人的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眼看盧衝三人就要被王家族人亂刀砍死,幾聲清脆的槍聲響起,衝在最前面的幾個王家族人全都腦袋中槍,腦漿迸裂,撲通倒地,死於非命。
盧衝、江雪晴、吳清芳聽到槍聲後,驚喜地睜開眼睛,回頭一看,林玉靜帶着二十多個荷槍實彈的警察,飛奔而來。
林玉靜手持雙槍,一槍一個,例不虛發,擊斃了四個王家族人。
她遠遠地看到盧衝身處危境,身上血跡斑斑,心急如焚,根本顧不得要提前鳴槍示警的規定,直接開槍擊斃幾個窮兇極惡的王家人,震懾住剩下的王家族人。
二十多個烏洞洞的槍口對準,王霖和他的王氏族人不敢再手握兇器,都把菜刀、鐵鍬、鋤頭丟在地上,舉手投降。
王霖不禁破口大罵那個開着銀色寶馬整容成劉天王的馬長亮,媽的,馬長亮肯定知道警察也會跟來,他沒說,被這王八蛋陰了。
江雪晴剛纔一直靠在盧衝身上,從他身上汲取着勇氣,纔不至於崩潰,現在警察來了,江雪晴把手槍插在腰間,回身抱着盧衝,看到盧衝胳膊都被鮮血染紅了,她鳳眼泛紅,淚如雨下,緊緊抓住盧衝的右手:“老公,你真傻,爲什麼要給我擋刀!老公,堅持住,靜姐來了,她們警車裡面肯定有止血藥!”
這個時候,盧衝忽然感到一股殺氣,他定睛一看,這個該死的王鬍子!
王鬍子右手和左腿都被江雪晴打中,他剛纔癱軟地躺在地上,本來希冀他表舅王霖能夠爲他報仇,卻沒料到警察突然出現了!
王鬍子知道,如果他不奮力一擊,他被警察逮住,以他前半生犯下的罪行,最好的結局也是把牢底坐穿,就再也沒有希望報仇了!
他不想那樣活下去,寧可冒死把面前的仇人斬殺。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沒放在他身上,王鬍子慢慢地爬到王家老二身邊,用左手撿起王家老二丟在地上的西瓜刀,然後把那西瓜刀藏在自己身後,再強撐着身子,慢慢挪到前面,見江雪晴抱着盧衝而背對着自己,王鬍子左手抓起西瓜刀,用右腿強撐着身子,奮力一躍,揮刀劈向江雪晴,江雪晴射穿了他的手腳,他現在恨江雪晴的程度不亞於恨盧衝。
盧衝注意到王鬍子時,正值王鬍子剛剛用右腿撐起身子準備奮力一躍,王鬍子手中的西瓜刀也即將揚起,盧衝見勢不妙,一把將江雪晴推開,這樣一來,王鬍子的西瓜刀正劈在他的背後。
王鬍子臉上露出喜氣,一刀劈死盧衝,也是好的。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這一刀劈在盧衝背上,不但沒有看到盧衝血肉模糊的樣子,他還感到這刀像是劈在鋼鐵上一樣,哐噹一聲。
王鬍子傻眼了,難道盧衝這貨練了金鐘罩鐵布衫,可那破舊的馬甲怎麼也那麼結實,刀劈在上面一點破碎的樣子都沒有!
Www•TTKΛN•℃ O 而在王鬍子刀劈盧衝的一霎那,林玉靜跑到盧衝面前,她手提雙槍,卻眼淚婆娑地望着一條胳膊血淋淋的盧衝:“衝,你沒事吧!”
“我沒事!”盧衝知道現在提醒林玉靜讓她射殺王鬍子爲時已晚,他從林玉靜手裡奪過一把手槍,衝着王鬍子,砰地一槍,子彈正中王鬍子的左手手腕。
王鬍子左手無法握緊西瓜刀,西瓜刀嘡啷一聲跌落在地。
王鬍子望着血流如注的左手腕,他絕望了,便勢如瘋虎地撲上來,張大嘴巴,露出被香菸薰黃髮黑的牙齒,想要像他表舅馴養的狼狗一樣咬盧衝。
盧衝扣響扳機,又是一槍射中王鬍子的右腿,王鬍子撲通倒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