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華說:“準確的來講,就是讓他們接受各種各樣的土木工事構造訓練。”
丁日輝有些好奇:“哦?”
楊天華說:“那我簡單的來講一下,實際上就是挖洞,讓這些新兵去挖各種各樣的洞,比如挖掘戰壕、挖交通壕、掘防空洞、挖掘散兵坑、壘重機槍陣地、埋設地雷、給重型火炮挖駐鋤、給炮兵陣地修建通溝、修築簡易工事等等。大量的土木工程的訓練一方面可以加強他們的戰鬥力,一方面還可以消耗他們多餘的精力和體力。”
楊天華接着說:“持續保持高強度的體力訓練,一直練到他們倒頭就睡爲止,把所有的躁動和散漫都用勞動給磨滅。用不着多久,紀律和沉默就將如影隨形的懸在他們的腦袋上,讓他們從一支跳脫的原始部落變成一支真正的軍隊,一個令行禁止的真正高度集中體。”
丁日輝問:“他們會同意接受這種嚴格而疲勞的訓練嗎?”
楊天華說:“他們已經經過了生死之間的考驗,感受到了實力之弱的卑微,學會了什麼叫畏懼和尊敬,自然會全盤接受我們的訓練。以後嘛,等到我們真正改變了他們的價值觀,他們將對紅色旗幟感到同樣的忠誠,甘願用生命和脊樑去守衛這一切,一些疲憊的訓練,算不得什麼。”
李劍驚呼:“這簡直就是變相的顏色革命!”
楊天華笑了笑:“接受革命,總比被別人殖民來的神聖而偉大。”
午飯時間到了。
在這些原始的部落人眼裡看來,什麼顏色、紀律、殖民、革命這些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玩意兒統統都不重要,只有一餐飽飯那纔是比天還要大的寶貝,那些神聖而偉大的東西還是先去一邊的比較好。
人只有吃飽了,纔有閒心思去想別的。
於是,老炊頭一次在如此萬衆矚目的眼神中打開了鍋蓋,那場面,就跟一塊肥肉面朝一千多頭狼似的壯觀。
鍋蓋裡的東西果然沒讓他們失望:
熱氣騰騰的大米飯。
燉的碎爛的肉排骨。
發出清香的蔬菜湯。
五顏六色的炒三鮮。
非洲特色的烤羚羊。
新鮮味美的河魚湯。
一千多頭狼全部默默的流下了筆直的哈喇子。
楊天華笑眯眯的站在隊列前方,問:“吃飯用中文該怎麼說?”
一千多頭狼怔住了,苦苦思索了一會兒才齊刷刷的喊道:“午餐!”
楊天華很滿意的點點頭:“很好,開飯!”
司祭部落的所有人幾乎都歡呼了一聲,不過他們並沒有隨便的一哄而上,而是嚴格的按照班、排、連、營的編制排隊打飯,非常的自覺——經過了一上午的規則訓練,他們已經初步在中國教官的口令中學到了什麼叫紀律的嚴正性,誰要是壞了紀律,不光自己肯定會捱罵受罰,就連整個班都會受到處分的。
處分的內容也很簡單,無非是一頓臭罵加兩腳以及不給吃飯的代價,但是你要是害的全班都吃不上午飯,嘿嘿,你就等着被圍毆吧!
在連坐體制下,所有人都很自覺。
老炊們考慮到這些黑色大塊頭的個頭,特意增加了飯量,每個人都能打到相當分量的飯菜,所有人打到飯菜之後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畢竟還沒有成排的桌椅,只能就地而坐了,黑色新兵們抱着手中的飯盆,剛準備大快朵頤之時,卻又被暫停了。
楊天華說:“吃飯前得唱軍歌的。”
達利格特一臉懵逼:“軍歌?什麼是軍歌?”
楊天華撓了撓頭,這倒有點難辦了,按照部隊的老傳統,開飯前得先唱一遍連隊傳統的軍歌,不過這些黑色新兵也不會說幾句中國話,總不能硬生生的逼迫人家來一首中文版的《團結就是力量》吧,那也太變態了,簡直是在玩人。
谷桐想了一下,問達利格特:“你們部落應該有戰歌的吧。”
達利格特連連點頭:“這個有的。”
楊天華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那就唱你們的戰歌,唱完再吃。”
司祭部落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對食物迫切的渴望讓他們可以完成一切要求,達利格特一揮手,戰歌唱起,從千百個嗓子裡同時迸發出了一曲無比原生態的戰歌,聲浪排山倒海,沖天而起,衝進耳膜。
這曲沒有編曲、沒有專業填詞、沒有數學音律、沒有樂器演奏的戰歌仍然顯得氣勢如虹,雖然利劍突擊隊的兵們壓根聽不懂這首戰歌的意思,但仍然從雄渾的歌聲之中感覺到了千軍萬馬的殺氣和恢弘,簡單的來說,這曲戰歌之中有着一種草原王者猛然歸來的霸氣和殺氣。
達利格特自豪的說:“這是我們的祖先流傳下來的戰歌,每當與其他部落廝殺,或者展開一年一度的大狩獵,我們都會演奏這一首戰歌。”
楊天華點點頭:“氣勢雄渾,令人熱血沸騰,是一曲很不錯的軍隊之歌。”
達利格特笑的很開懷,被表揚的滋味兒誰都喜歡。
這邊結束後,利劍突擊隊也唱起了軍歌,唱的不是別的,而是標準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曲》,頓時間,一首歌驚動了半天雷——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腳踏着祖國的大地,
揹負着民族的希望,
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我們是工農的子弟,
我們是人民的武裝,
從無畏懼,
絕不屈服,
英勇戰鬥,
......
向最後的勝利!
向全國的解放!
一首軍歌結束,整個司祭部落都怔住了,滿臉寫着震撼,他們同樣沒能聽懂這首歌是什麼意思,但卻感受到了那莊嚴而神聖的氣勢,感受到了那偉大而榮耀的力量,感受到了那最堅不可摧的精神和意志,這些衝擊累積在一起,徹底的擊穿了他們的內心防線,讓他們每一個人都不可自拔的墜入音律。
達利格特結結巴巴的問:“這是什麼歌?”
楊天華回答:“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曲。”
達利格特無比的崇拜:“果然是神域的偉大創造,這首軍歌簡直擊穿了我的心靈!”
楊天華說:“這是從浴血奮戰的民族戰線上誕生的歌曲,它從一出生就裹挾着勢不可擋的志氣和不肯屈服的力量,千千萬萬個偉大的犧牲者融合成了一個偉大的民族基因,這首歌便是其中的一個片段,通過它,你能真正的認識我們的本質。”
達利格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兩首風格迥異的軍歌在這片勁風呼嘯的原野上演奏完畢後,真正的開飯時間到了,黑色新兵們和中國教官們一同坐在大地上吃飯,美味佳餚混雜在新鮮清香的大米飯之中塞進喉嚨,在喉結的涌動和口水的吞嚥中,每一個人的胃都得到了大量的營養物質,新陳代謝的力量進入人體,向每一塊肌肉輸送能量,補充體力,米飯、肉塊、蔬菜演奏的第三首軍歌在每個人的喉結作響。
作爲一個新兵排教官的朱振華可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扯着嗓子喊:“老話講的好,坐着吃飽,站着正好。你們這幫新兵蛋子別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吃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斷頭飯,別那麼急。”
底下的一個個黑色新兵壓根就聽不懂中國話,一個接一個的繼續胡吃海塞,只有一個語言天賦不錯的新兵問:“什麼叫斷頭飯啊?”
朱振華想都不想,直接說:“斷頭飯?顧名思義,就是吃完這一頓飯之後就把你們的腦袋砍下來。”
一整個排的黑色新兵們連飯盆都不要了,二話不說便撒丫子就跑,我的天啊,這是個什麼神靈啊,吃了他一頓飯就要被抓去殺頭,就連天理也不容啊,不吃了,這頓飯說什麼也不能吃了!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朱振華則一臉懵逼......我好像......說錯什麼了?
中午的鬧劇結束之後,下午的訓練則暫時結束。
楊天華下達了一條最新的命令,足足二十五輛野戰運輸卡車從斷崖一號要塞的地下停車場一路疾馳而來,然後拉上整個司祭部落的所有人和所有家當向斷崖帶開去,在那裡,他們將從一個遊牧部落脫胎換骨,住進一個真正的現代軍營。
當然,這個軍營得由他們親手建造:這是消磨他們過剩的精力,親自品嚐勝利果實、豎立自信和集體榮譽感的重要舉措。
卡車拉人的同時,楊天華則先一步來到斷崖之下,打開武器庫系統,然後輕輕鬆鬆的變出了數百頂大型帳篷、一千五百套單兵洗漱用品、兩座大型野戰固定式水塔、三座鍋爐房和大量的建造材料,鋼筋、混凝土、圓木等應有盡有,這些材料分門別類的堆積在平原之上,簡直如同一座小山般壯觀。
而且得益於武器庫系統自帶的“基建狂魔”的屬性,這些建築材料統統打了一折,價格便宜的令人感動,如果從市面上購買同等數目的材料,恐怕自己得花費二十倍的成本不止!
因此,楊天華暗暗打定了以後開一家建築材料公司的念頭,以幾乎零成本的價格向市場賣出大量的優質建築材料,再用從市場上賺回來的鉅額利潤去購買貴金屬,用黃金、白銀等貴金屬去補充積分,形成良性循環,既沒有環境污染也沒有任何金融風險,平白無故就能賺到無數的利潤。這樣看來,武器庫系統簡直就是一隻能不停下金蛋的母雞!
看着臉上掛着邪惡笑容的楊天華,李劍和丁日輝不禁一陣惡寒,這貨怕是又動什麼歪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