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猛的59式火力支援車已經徹底成了加沙城內的頭號死神,機槍、機炮、多用途導彈、反坦克導彈、電子手雷、巡飛彈填補了所有的火力真空地帶,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和轟鳴中,這輛打不完彈藥的戰車肆虐着到處碾壓,所到之處無不血流成河驚恐萬分,之前涌進城裡的幾百匪軍此刻已經成了風聲鶴唳的潰軍,聽到發動機的轟鳴便撒腿就跑,攔都攔不住的那種!
當然,也沒人攔着他們。
朱振華已經來了勁,站在炮塔之後擎着他那挺猙獰的旋轉機槍,將兩側建築物上的偷襲敵人統統掃成橫飛的血肉,59式火力支援車實際上也能處理這些問題,一枚接一枚的電子手雷發射而出,將建築物內的房間炸的火光通明,把一具接一具的屍體炸飛出來,連帶着一同飛出去的還有火箭筒的殘骸。
蘇爾亞上校聽着城內的轟鳴,頗有些震撼:“這得多大的陣仗啊,老闆真不是一般人!”
身上綁滿了炸藥的歐洲男人更是心驚肉跳,他知道自己的家族一定會營救他,但他沒想到事件居然會鬧的這麼大,城區裡的槍炮聲一刻都沒有停過,簡直就像是一場大規模戰爭在自己的耳邊轟轟烈烈的進行,而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被整整十公斤炸藥化作世界上最細微的粉末,老天爺,就算是007邦德也沒這麼好的心理素質吧!
楊天華按下發射按鈕,兩枚粗長的QN502C反坦克/防空導彈從兩側飛射而出,拖曳着炫目的光彩和紅色的火流直衝向前,淒厲的尖嘯聲讓阻擋在這兩枚導彈前的所有匪軍都從心底一顫,然後驚慌失措的趴在了地上。
他們大可不必如此驚慌,這兩枚導彈的攻擊對象並非他們,而是身後的一個大型迴廊式建築物,高速飛行的導彈直接撞碎了牆壁,彈頭在建築物內引爆,橙紅色的火光從牆壁的縫隙中滲透出來,僅過了一秒鐘,上帝鐵錘般的衝擊波狠狠向四周排山倒海的擴散,整個建築物轟的一聲便成了四分五裂的棺材堡,所有的磚石木塊都在火光中飛出,然後噼裡啪啦的落在了地上。
一個大洞在廢墟上暴露了出來。
59式火力支援車轟鳴向前,柴油發動機在機械結構的摩擦中產生澎湃的動力,輪轂帶動履帶衝鋒,朝着轟塌的廢墟猛衝過去,速度快的嚇人。
匪軍反應了過來:“他們在用爆炸開路!該死的!攔住他們!”
來不及了,看似笨重的鋼鐵怪獸實際上速度飛快,30毫米機炮和7.62毫米並列機槍的掃射牢牢的壓制住了匪軍的火力,重達三十噸的鋼鐵怪獸一路上風馳電掣,撞碎了阻擋在自己面前的障礙物,朝着加沙城外狂衝而去,天空中,一架四旋翼無人機緊跟其後,居高臨下探明着整個戰場的態勢。
朱振華縮回車艙,卸下M134,揉了揉發酸的肩膀,過癮的說:“太他媽的爽了,今天我掃掉了整整幾萬發子彈,倒在彈流下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過癮!真他媽的過癮!”
楊天華旋轉炮塔打出一個長點射,一梭子30毫米高爆彈向車艙之後掃去,把企圖火力反擊的匪軍再一次掃的血肉橫飛,輸送一條新彈鏈後,楊天華抽空說:“閉上你的鳥嘴,換上槍管繼續掃射,今天可有的打了!”
同樣覺得今天可有的打了的,還有突擊小隊。
這支負責保衛支援的突擊小隊正有板有眼的進行着巷戰戰鬥任務,不過他們可沒有模仿楊天華四人直接大張旗鼓的開扁,而是按照班組模式在一個個街區裡如同幽靈般的移動着,尋找敵人部隊的契合點和後勤點,然後突然出現在敵人的身後,憑藉射擊優勢和火力優勢給敵人造成較大的殺傷。
狙擊手們則是這一戰術的典型。
使用消音消焰器、彈道計算儀、高倍瞄準具、亞音速專用狙擊彈、高精度狙擊步槍的戰場狙擊手們絕對是這個城市裡最可怕的噩夢,人的恐懼大多來源於未知,而這些令人畏懼的精準狙擊手們給加沙這座城市帶來最多的便是未知的情緒,那種下一秒死亡或生存的未知,那種令人煎熬的未知。
賀光便是這樣的存在,在一座教堂的塔頂,他正有條不紊的一發接一發的推上子彈,然後開火,然後再推上子彈,然後再開火,把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變成地上冰冷的屍體。
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一隊正向城南移動的匪軍身上,這支匪軍一共只有三十人左右,但卻攜帶着六具RPG火箭筒,結合戰場情報來看,這支匪軍隊伍的任務大概率是去攔截楊教官的戰車。
“一個都不能留。”
賀光默默的想道,然後放下槍管發燙的狙擊步槍,改用狙擊榴彈發射器,頂入一發近炸引信人員殺傷彈,瞄準具鎖定目標,彈藥大致確認,賀光幾乎毫不猶豫的便扣下了扳機,伴隨着一聲輕嘯和後坐力的撞擊,榴彈飛射而出,在空中拉過一條几近完美的拋物線,一頭墜在這支隊伍的腦袋上方,近炸引信引爆彈頭,灼熱而鋒利的彈片從天而降,齊整整的削掉了四五個匪軍的腦袋,鮮血狂噴而出。
匪軍隊伍一臉懵逼,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樣的打擊來源於何處。
賀光友情提示了一下,第二發狙擊榴彈破空而至,再一次炸響在人羣上空,密集的彈片跟絞肉機似的傾瀉而下,把阻擋在自己運動軌跡上的一切障礙物統統穿透,留下殷紅的鮮血和污濁的爛肉,慘不忍睹。
緊接着,第三發、第四發、第五發、第六發,一個彈鼓裡的狙擊榴彈全部飛了過來,如同跳動的精靈般散發死神的明信片,火光一團接一團如同滾雷般在低空炸響,傾瀉而下稠密的高熱彈片,頓時間便是死傷無數。
“敵襲!敵襲!快趴下!是大炮在轟我們!”
匪軍隊伍向周圍街道四散而去,及時切換槍械的賀光再一次開火了,一發接一發的狙擊彈射出,一個接一個的匪軍士兵被就地撂倒,一句話不說的賀光此刻就像是一臺高效而精準的殺人機器,瞄準具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瞄準目標,嗜血的子彈將攜帶火箭筒的匪軍士兵優先射殺,然後是距離火箭筒最近的目標,最後是火箭筒本身。
“我受不了了!你殺死我吧!”
一個被一聲接一聲輕嘯折磨的接近心裡崩潰的匪軍士兵揮舞着手裡的AK從牆壁後衝了出來,瘋狂的向四周開火,很可惜,他沒能命中任何目標。
“博爾!快滾回來!你會被槍決的!”一個老年兵吼道。
“砰。”
惡魔的輕嘯再一次響起,一枚發燙的7.62毫米狙擊彈穿透了博爾的左腿,旋轉的子彈帶着的動能立刻掀飛了他的左腿,露出森森的白骨和青色的血管,博爾的表情先是怔了一下,然後神經電信號傳入他的大腦,產生極致痛苦的反應,整個表情都變得十分猙獰和扭曲,痛苦的嚎叫從嗓子裡迸發而出,淒厲無比。
老年兵喊:“去把他拉回來!快點!他的女兒還在等着他回去!”
博爾邊上的一個匪軍士兵狠了下心,從一側的磚瓦堆裡衝了出去,想要把博爾給拉回來。但是一發狙擊彈阻斷了他的心思,運動中的目標,一發命中天靈蓋,直接斃命,無比干脆。
老年兵驚慌失措,喊:“博爾!朝我這邊爬過來!”
沒用的,又是一發亞音速狙擊彈在輕嘯聲中飛來,把博爾的左胳膊連根斬斷,疼痛的嚎叫再一次響徹街道。
老年兵這回算是徹底明白了,這是狙擊手慣用的圍屍打援戰術,陰險而殘忍,面對這種槍槍命中神乎其技的狙擊手,就算出動再多的人去救博爾也只能是死路一條,相反,還會搭進去更多的人命。
老年兵眨了眨眼睛,嘆了口氣,朝着癱倒在空曠地帶的那個殘疾士兵喊:“博爾,回答我,你痛苦嗎?”
癱倒在地上的博爾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劇烈的疼痛甚至讓他已經咬破了嘴脣,鮮血橫流,看上去十分猙獰。
老年兵說:“你在擔心你的女兒,對嗎?”
博爾好像聽到了,有氣無力的點點頭,但是破空而來的又一發子彈冰冷無情的穿透了他的左肩,留下一抹血色痕跡,極端的痛苦讓博爾渾身痙攣,身下浸滿了鮮血。
老年兵隔空怒吼:“該死的!你不要再開槍了!”
遠處的狙擊手好像聽到了,果然不再開槍了。
老年兵問:“博爾,你的女兒我會替你照顧的,你還有什麼擔心的嗎?”
博爾說不出來哪怕一句話。
老年兵接着說:“這樣的傷勢,你已經活不下去了,我可以替你了結你的痛苦。”
博爾艱難的把身體重量壓到右邊身子,嘴角抽搐的打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我的朋友,好好照顧我的女兒。”
老年兵艱難的閉上眼睛,手不停的抖動,AK終於射出了一發子彈,空曠地帶迸發起一絲血色痕跡。
隨後,彷彿世界上的一切都寧靜了。
賀光的瞄準具仍然牢牢的套在街道之上,時刻準備開火擊斃下一個目標,但此時耳機中卻傳來了楊天華的聲音。
“已經安全撤出,各狙擊小組不要戀戰,儘快脫離戰場。”
賀光一如既往的迅速執行命令,將槍械子彈退膛,全部打點完畢,換上一支壓滿子彈的MP5衝鋒槍,準備離開教堂。
但在離開之前,這個鷹隼一樣冷酷的射手卻罕見的違反了一次紀律——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生疏的點着,煙霧繚繞中,賀光彷彿被嗆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