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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就是美國人想要佔據世界之制高點的主陣地,爲了這個關鍵的主陣地,美國勢必會不惜一切代價控制世界上各主要的產油源頭和航道,以此來穩定‘石油-美元’金融貨幣體系,從而不斷的收割全世界的利潤,而想要達到這樣的目的,美國手中的世界第一強的空軍和十幾艘航空母艦將成爲最好的工具,無堅不摧。”
谷教授點頭:“若真是如此,石油經濟體系帶來的利潤一定非常驚人,無論是期市還是股市,甚至還會影響到匯市,而我國如果想要經濟轉型,必將以石油爲主要能源供應,那我們可就會掉落到美國人的陷阱中去了,我們將淪落成美國的工人,將大部分的剩餘價值交給美國人。”
楊天華說:“關於這一點,我國的頂層戰略家有充分的考慮,不是我們應該擔心的問題,讓我們說回到戰略機遇期的問題。”
谷教授點點頭。
楊天華說:“谷教授,請問你,世界上最主要的產油源頭是哪幾個?”
谷教授脫口而出:“中東波斯灣沿岸、西非幾內亞灣、北非、委內瑞拉和巴西所在的中南美洲、北美洲、歐亞大陸。”
楊天華說:“但在本世紀下旬和下世紀初,中東波斯灣沿岸將成爲世界第一大產油區,想要握住石油命脈的美國人,就必然會插手中東,在那裡,伊朗、伊拉克、沙特等國家的周邊形勢很複雜。”
谷教授點點頭:“沒錯,中東戰爭已經爆發數次了,那地方,亂。”
楊天華說:“面對美國支持的以色列,阿拉伯國家已經聯合數次進行攻擊,部分國家內部反美情緒高漲,巧合的是,這部分國家有的手中還握着巨量的石油能源,波斯灣有美國海軍的航空母艦戰鬥羣,也有伊朗的自殺爆炸小艇。如果美國人直接插手去爲石油打一場場戰爭的話,那麼他們很可能會陷入泥潭之中的僵局,在沙漠和海灣中不斷的受到創傷,然後再不斷的派遣更多的駐軍,接着又受到更大的創傷,形成惡性循環。屆時,我們的戰略機遇期就來了。”
谷教授思考着,過了一會兒問:“但美國具備強大的軍事實力,中東國家能抵抗的了嗎?我問過一位軍事理論學教授,他認爲,在不動用核武器的情況下,美軍擁有着世界上最強悍的軍事力量,即使是目前如日中天的蘇聯紅軍也無法擊敗美軍,號稱百萬的鋼鐵洪流可以碾碎西歐,但卻無法渡過廣袤的大西洋去與美軍正面抗衡,優良的地理位置讓美國可以去賺取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爭財,也可以在冷戰中利於絕佳的位置。”
楊天華笑了笑:“他說的很對,正面戰場上的中東國家自然無法抵抗高科技武裝起來的美軍,畢竟他們拿以色列都無可奈何,面對海陸空一體美軍的攻擊,無論是伊拉克還是伊朗,都將兵敗如山倒,沒有蘇聯的軍事裝備體系,單單靠着幾千輛T55和T62是沒有用的,兵力再多也只能變成轟炸機翼刀下的一片火海。”
谷教授困惑的問:“既然這些中東國家可能不堪一擊,那爲什麼我們還能迎來戰略機遇期呢?戰爭一打響就結束,我們還能有時間去韜光養晦嗎?”
楊天華說:“不,戰爭不會一打響就結束的。一旦正面戰場的戰鬥結束,一直要控制這片地區的美軍就必然會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安南就是鐵證,而中東的聖戰者可也不少,歷次中東戰爭中都有很多自爆者開着自爆卡車對以色列軍隊陣地發起攻擊,宗教給了他們頑強的意志力,面對異大陸來的侵略者,無數分散的武裝力量將不斷襲擾美軍,使其自顧不暇。”
谷教授頓首:“就像螞蟻一樣吃掉一頭大象?”
楊天華點點頭:“還有更關鍵的一點,這些所謂的聖戰者可不遵循日內瓦條約,也不遵循人道主義規定,他們將會不惜一切代價讓美國人付出代價,不僅僅是在戰場上的美國人,美國本土恐怕也會遭遇到不小的恐怖主義打擊,這纔是最關鍵之處。”
谷教授說:“比如呢?”
楊天華開玩笑一樣的說:“比如搶上幾架波音747,把它們變成大型空中巡航導彈,讓幾十噸鋁合金和燃料一同撞擊在美國主要城市的摩天大樓上,帶來幾百上千人員的死傷。”
谷教授瞪大了眼睛:“天吶,這太不人道了。”
楊天華說:“面對橫空而來的航空炸彈和炮彈,沒有人會顧及什麼人道主義的。這只是一部分而已,只要能豁出性命,攻擊策略多的很,比如在人羣中引爆自殺炸彈,比如駕駛卡車在人行道里亂撞,比如在港口炸沉一艘幾萬噸排水量的貨船,比如潛入核電廠安裝爆破材料,比如在自來水廠裡投毒殺死數萬人等等,一旦威脅到美國國內的安全,那麼美國政府必然要把極大的注意力轉移至反恐作戰上,而我國則將獲得發展的機會和空間。”
谷教授摸着額頭,說:“小楊同志,你認爲我們的機遇期有多久?”
楊天華說:“至少十年。”
谷教授站了起來:“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就連歷史書都不敢這麼寫劇情發展路線,但是你說的卻全都符合事實,邏輯自洽,體系分明,小楊同志,如果你不是個天才,那就是個瘋子。”
楊天華笑着說:“有時候,天才就是瘋子。”
谷桐說:”喂喂喂,你們還吃不吃飯呀,飯菜都要涼了。”
谷教授和楊天華這才反應了過來,哈哈笑着吃起了飯。
錢伯母說:“小楊,你們這次回來在國內過年嗎?”
楊天華爲難的搖了搖頭:“歐洲那邊過的聖誕節,不過我們這兒的春節,他們不會在過年時對我們放棄圍追堵截的,所以我們也不能放鬆,只能全力以赴了。”
錢伯母嘆了口氣:“本來還商量着想讓你們兩個人在家一起過年的呢。”
谷教授擺擺手:“過年嘛,也就是一個儀式感對生活的填充罷了,小楊他們不是一般人,他們不需要這些情感來慰藉,胸中有大氣魄之人,不必多言。”
錢伯母說:“又來了又來了,知識分子的德行。”
谷教授充耳不聞,說:“今天我也算是遇到了知音,甚至是遇到了一位老師,去把酒拿來,我要和小楊同志好好喝上兩杯!”
......
楊天華在客房裡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和谷桐乘車離開了這裡,霞光微亮,谷教授則在二人離去之後站在窗戶之後,看着那輛越來越小的吉普車和天邊的朝霞,鼻翼翕動,眼神明亮。
楊天華說:“你父親的專業知識底蘊可真夠深厚的,無論我們說到哪一個方面,他都會立刻做出反應,並且反應始終在正確的方向,不一般啊。”
谷桐笑着說:“他早年曾經留學於蘇聯,後來又獨自一人在歐洲各處考察社會面貌,一年前剛剛前往美國進行實地社會分析,經歷可多了。對了,我的西班牙語還是他教會的呢。”
楊天華點點頭:“你父親不是一般人。”
谷桐笑着說:“所以你以後可不能欺負我,要不然我就告訴爸爸。”
楊天華笑了,駕車前往南苑機場。在這裡,一架經過中東飛往法國巴黎的專用客機已經準備好了,飛行員是精挑細選的優秀尖子,幾年前剛從空軍轟炸機某部退下來的老手了,客機也是挑選的狀態最好的一架,燃油已經補充完畢,隨時可以按照指引起飛。
只不過在飛機外,朱振華一行保衛人員正和一名參謀爭論不休。
朱振華擎着手裡的M134機槍,急吼吼的說:“憑什麼不能帶槍?那我們楊教官到了歐洲的安全誰能負責?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們呢!不能不帶槍!”
參謀說:“上級規定,你們不能帶槍,要不然到了法國會出亂子的!”
任鋒說:“不讓他帶那挺重機槍我理解,太驚世駭俗了,但是爲什麼手槍也不能帶?這可是最基本的自衛能力了,總不能讓我們靠拳頭對付敵人吧?”
參謀還是搖頭:“法國巴黎國際機場有非常完善的安保檢查措施,人體X光機將看遍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骼,無論是機槍還是手槍,都屬於武器,所以都不能攜帶。”
賀光冷冷的問:“被查出來會有什麼後果?”
參謀說:“法國國家憲兵干預隊將在二十分鐘之內出現在機場,如果你們採取抵抗措施,那將會爆發一場流血衝突。”
楊天華走了過來,問:“怎麼回事?”
參謀趕緊說:“楊首長,你們這次前往歐洲暫時不能攜帶槍械,這是法國航天管制局的明文規定,如果在下飛機的機場安檢查出了你們攜帶武器的話,恐怕後果會相當麻煩,但是你的兵他們不願意放下槍械,這有點難辦。”
楊天華朝着幾個人一瞪眼,說:“沒聽到人家怎麼說嗎?都把槍給我摘了!還有,把你們這一身的作訓服也脫了,那是打仗要穿的,都給我清一色的換上黑西裝,戴上墨鏡,去歐洲可不是去非洲,打扮的帥氣一點,說不定還能讓幾個法國娘們兒爲你們陷入愛河呢。”
朱振華還想解釋:“可是楊教官,不帶槍安全得不到保證啊。”
楊天華說:“我來保證。”
衆人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只好將槍械放了下來,然後換上一身便衣保鏢日常穿着的黑色西服,再戴上黑色的墨鏡,此刻,他們身上唯一的武器裝備就是皮鞋下封閉的一塊小刀片了。
朱振華彆扭的說:“這身衣服真夠緊繃的,感覺連拳頭都要揮不動了。還有這皮鞋,一點都沒有戰術軍靴好穿,總感覺硬硬的,跑五公里腳一定會起泡的!”
楊天華說:“那就好好適應,別讓西裝束縛住你的拳腳。”
說完,楊天華問參謀:“現在可以上飛機了吧?”
參謀立正敬禮:“可以了。”
楊天華說:“上飛機!”
於是乎,一羣穿着黑西裝的男人登上了飛機,走起路來彆彆扭扭的。
客機呼嘯着騰空而起,飛向西方。
航空管制局不會知道,一座移動的軍火庫即將飛入巴黎,只要楊天華願意,別說手槍、步槍、機槍之類的軍用制式槍械,就算是坦克飛機榴彈炮都能輕而易舉的變出成百上千臺來,隨時可以在這座浪漫之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當然,可以這樣做,但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