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見了面好像都沒了之前的火氣,站在某酒店的頂樓,感受着寒風肆意的侵入身體,手裡拿着易拉罐啤酒,帶着深切的哀傷。
冷雲翔從來沒有想過,他和蘇宇哲會有這麼一天,能心平氣和的在一起喝酒。他也是男人啊,可是爲了葉青,他不能再那麼衝動下去了。蘇宇哲已經和她有了曖昧的關係,就是憑着這樣的關係,他也不可能和他成爲什麼朋友。只是,他現在卻是自己唯一一個想要喝酒的人。可能是,他不想一個人痛苦,非要找個人和他一起吧?
漆黑的夜,讓人無比的壓抑,站在樓頂,一覽全城的夜景,他站在風中,手裡拿着啤酒,突然大笑,笑聲裡充滿悲涼與嘲諷。
“來,喝酒,今晚什麼都不要想。”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舉起手中的酒,往嘴裡大灌。
可以說,在這樣的天氣,喝着這樣的酒,冰冷刺骨,雖然已經入春了,但是,夜晚卻是寒風刺骨。而他,已經感覺不到了,心,早就涼透了吧。她,會到哪裡去,還會自己回來嗎?其實,有那麼一刻,他的心裡也閃過一絲可笑的想法,他在想,或許,她會捨不得自己,突然之間改變注意。
今天早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他真的不相信,她就這麼走了,既然都這樣決定了,爲什麼還要給自己希望,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她跟你說什麼?”冷不丁,他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淡淡的開口,但是卻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
他必須要知道,葉青跟蘇宇哲說了什麼。莫非,她也對他放不下麼,還是?他不願意再往下想,每想一次都是痛。只能裝作是漫不經心的樣子,自顧自的灌着酒。
但是,他眉宇間散發出來的那種緊張卻沒能逃過蘇宇哲的眼睛,淡淡一笑:“呵呵,她說,就算我和她有什麼,她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要我忘了她。”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不將真相告訴他,他真的感覺自己是一個十足的惡人了。他從來沒有想到,葉青會接受不了和自己纏綿的事實。這都什麼年代了,她竟然還會在意那些?只是,她這樣的決定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她這樣,不就更加證明她愛冷雲翔的心有多深嗎?竟然會嫌自己髒了,傻女人。
葉青,是不是我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好像,是吧,他已經輸得徹徹底底了,還要繼續做無謂的糾纏嗎?
冷雲翔沒想到他這麼輕易的說出口了,一時之間竟有些驚愕,難道他放下了嗎?看他的表情似乎沒有之前那般悲傷了。
就算心裡存在着這樣的情緒,也不好表現出來,只是清冷的回了一句:“我也和你好不到哪裡去,差不多。”
也確實差不多吧,都是說了些忘了她的話。可是,青兒,你真的能忘得掉我嗎?爲什麼每一次你都走得如此瀟灑,難道在你心裡就沒有一絲的不捨?
“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可笑?”蘇宇哲突然感慨道。
這話,似乎是後悔遇見過她了。也是,在收到葉青的短信之後,他真的是有些後悔當年的邂逅,如果沒有夏照雪的婚禮,自己也不會被她折磨成這樣吧。或許,在外人眼裡看來,自己對她的愛沒有冷雲翔那般深刻,爲她做的也沒有冷雲翔那般多。但是,她真的是唯一一個自己用真心愛過的女人。
現在,她又一次的失蹤了,他的心和冷雲翔一樣,空落落的。只是,他感覺冷雲翔比自己幸福多了,他至少得到過,而他,什麼都不曾有過,如果要回憶,他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回憶她。或許,就是海邊的那次,是他唯一的回憶吧,一切都不只不過是自欺欺人。
冷雲翔沒有回答他的話,依然淡漠的開口:“如果她回來,你還會一如既往的追求她嗎?”問出這句話,他的心是狂躁的。眼前浮現出昨天晚上蘇宇哲開門時的衣衫不整,和滿地的狼藉。
能這麼和他平靜的說話,想必,蘇宇哲是準備放棄了。
“怎麼說都是放不下的,她是唯一一個讓我用真心對待的女人。但是,無論我怎麼對她,她的心裡都只有你。”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將手裡的酒輕抿一口,眼神流露出些許落寞。這個問題,他自己也問了自己好久,根本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要說放下,這麼快他怎麼可能放下,那女人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上。如果不放棄,他還能怎麼樣,她的心裡都不曾有自己的位置,再死纏爛打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這是一個讓他不想接受而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雖然心裡還是有些哀傷,很明顯,冷雲翔聽了蘇宇哲最後一句話之後,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只是,嘴裡的語氣依然是淡淡的:“是麼,只有我?你就那麼瞭解她?”
可以說,他現在都有些看不透葉青,而這個男人會知道?如果青兒的心裡真的只有自己,她又何苦這般?兩年前她就已經摺磨過自己了,爲什麼還要重來一次,就算是懲罰自己,難道她覺得還不夠嗎?
對於冷雲翔的回答,蘇宇哲顯然是很不滿意的,這個男人如此的睿智,不可能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吧,面上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嫉妒:“難道你看不出來?她看你的眼神,還有她對……”他竟然還裝的如此像,最起碼他認爲,冷雲翔比自己幸福多了。
“既是如此,爲什麼又要不辭而別?這樣的打擊,讓我足足忍受了兩年,現在又要讓我試一次,太殘忍了。”他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吼出,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真的受不了了,他從知道她失蹤之後的消息能平靜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告訴過自己不下幾百次,不要再去想她,可是,越是這樣,他的精神就越覺得崩潰。再也顧不得形象什麼的,將手裡的易拉罐啤酒一飲而盡,然後瘋狂的朝頂樓扔下……
回憶如潮水般從腦海裡劃過……
“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我愛……你。”
今天早上她還對自己說,她愛他,而現在彷彿如一場夢,叫他如何接受,現在他真的有一種想從這裡跳下去的衝動。或許,人死了,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如果他從這裡跳下去,她得知了消息,會心疼嗎,會回心轉意麼?
突然,他站在原地瘋狂的大笑,如同得了瘋病般……
蘇宇哲到是很平靜,只不過,他拉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一個不穩會從這裡掉下去:“或許,她心裡有些難以接受吧,她的心,我也猜不透。這麼久了,我從來都沒有走進過她心裡。”
他的心又何嘗不難受,只是,沒有冷雲翔這般瘋癲,在這一刻,他心裡好像已經有了答案,自嘲的笑兩聲,將手裡的酒喝了個精光。
“她會去哪兒?”笑過之後,他突然平靜的吐出這幾個字。
只是那平靜的面上隱藏這些許狠勁。他可能真的要瘋了,如果將她找到,他要日日的折磨她,問她爲什麼要離自己而去。既然她無情,他爲什麼還要顧忌她的感受?
“天這麼大,還真不知道,不過,如果是你想查也不是什麼難事。”他說的事實,如果冷雲翔真的想找,很快就會有消息。
他冷笑一聲:“查?呵呵……有什麼用,如果她不想回來,我找到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要面對再一次的失去?”
是啊,找到了她還是要走,自己豈不是又要心痛一次?只是,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罷休,那個女人騙走了自己的心,就這麼肆無忌憚的離開,他不會讓她如此的舒心,他要讓她服服帖帖的將她的心掏給自己。
“你的意思是……要放棄?”蘇宇哲面帶疑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裡有些許的恨意,難道這樣的愛讓他變成了恨?
慌亂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境,冰冷的語氣:“放棄,大概不可能,找是一定要找的,但不是現在,你呢,就沒想過要找她麼?”
她走了,蘇宇哲沒想過比自己先一步找到?
而蘇宇哲好似泄了氣的皮球般:“跟你一樣,如果找到了又能怎樣,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她愛的,從來都是你。”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他不甘心,真的,確切的說是不服,論家世,論外表,論真心,他都不輸給冷雲翔,爲什麼葉青的眼裡從來都看不到自己?
“可是,我從未感受到她的愛。”經過他這麼一說,他的心情纔有了一絲緩和,但還是不能接受她就此離去的事實。
依舊是哀傷的語氣:“你比我幸運,起碼她把對你的愛放在了心裡,而我從未得到過。”是啊,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他有什麼資格要求她的心裡有自己?
而旁邊的男人,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他,那眼神幾乎要把他殺死:“那你……”從來沒有得到過麼?
他看出了他的疑慮,輕笑一聲,臉上的哀傷更濃:“你是想問昨天晚上的事嗎?呵,我就知道你不在意是假的,其實……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說完這些,他臉上的笑意更甚,好似心裡也輕鬆了不少。
葉青的離開多多少少也和自己有關吧,如果不是讓她誤解了和自己有了曖昧的關係,或許她就不會離開。他只是沒想到,在這樣一個開放的世界,她竟如此在意自己的清白。
“你這個畜生,不早說?”聽了他的話,他激動的走上前,雙手拽起他的衣襟,惡狠狠的瞪着他。
但是,眼裡已經沒有了怒火,確切的說,他心裡還是有些愉悅的。他沒有和葉青發生關係?那麼,他的青兒從來都是自己的?想到這裡,他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那個傻女人,離開完全是因爲這個原因麼?
“我只不過也是想要看看你們究竟有多在乎自己,沒想到她卻是介意這件事。”他依然在笑,只是那笑容裡的悲涼好似抹不去了,輕輕的將他放在自己衣襟上的手拿開。他認爲,一切都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他已經徹底的輸了,那麼就讓他祝福他們吧!
“你,不過,還是要謝謝你。但是,昨天晚上我進來的時候……”冷雲翔還是有一絲疑問,不過他心裡已經相信了,這個男人完全沒有必要騙自己。
“你進來只不過是個巧合,本來我也是想……但是,在我觸碰到她身體的時候,她嘴裡叫的竟然是你的名字,你說……我能繼續嗎?”說到這裡,他的心痛了,而且是被撕碎的那種痛。
這個回憶他努力的想要忘掉,卻總是無法抹去,對於男人來說,給他的心裡帶來了巨大的挫折。他愛的女人,大概永遠都看不到自己的好吧!
冷雲翔突然有些懊惱:“該死的,爲什麼你現在才說?”如果他能早已點兒解釋清楚,他的青兒就不會走了吧?
“我就想看看你,假如我和她真的有了這層關係,你會怎麼樣。”這個就是他的目的吧。當時,他只是想給自己和葉青一個機會。
那時候的他想的是,就算葉青不愛自己,但是已經有了那層關係,她想離開自己都難的吧?只是沒想到,爲了冷雲翔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冷雲翔閉了閉眼,咬牙切的吼道:“我真是敗給你了,你給我等着,我絕不會放過你。”不過,他的面上卻看不出一絲怒氣。
或許,他應該感謝蘇宇哲,如果不是他告訴自己這麼多,又怎麼知道那個女人愛自己愛得這般深。現在他終於可以確定一件事,葉青離開完全是因爲接受不了和蘇宇哲的那層關係。傻瓜,難道你不知道,就算你和他有什麼,自己也不會介意的嗎?
不然,今天早上他也不會和她那般的瘋狂,也不會逼着她說愛自己的話。只是,男人的內心是驕傲的,有時難免會有些不舒服。現在,一切都有了解釋,他要儘快的找到她,從此,他不會讓她離開自己身邊一步。終於,他的嘴角浮起一絲久違的笑意。
“呵呵,好,等着……”蘇宇哲也只是淡淡的開口,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完全改善了。在他的內心,其實冷雲翔這個人還不錯,最起碼,光明磊落。
“喂……”剛剛纔平復一下混亂的思緒,手機就響了。
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了,面色也好了不少。只是,當他聽說了這個消息,完全沒有控制住,手機也掉在了地上,剛剛纔平和下來的臉色瞬間煞白。
看到他這麼激動,蘇宇哲的心裡也開始慌亂了,緊張的問:“怎麼了,難道是青兒……”
“蠢女人!她瘋了嗎?”他低喃吐出這幾個字,目光渙散的不知看向何方。
蘇宇哲見他這樣,早已按奈不住激動的心情,上前拼命的搖晃着他的身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會是葉青的是嗎?”
“不是青兒。”緩緩拿開他的手,只是回答了這一句,便離開了。
……
當冷雲翔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的是張昊天躺在冰冷的地上,嘴角還有些許黑血溢出,旁邊有幾個醫生在爲他檢查着什麼。而一旁的冷雲靜,手上已經戴上了冰冷的手銬,身旁的警察很是戒備的看着她。
好似有一種晶瑩的東西從臉上滑落,他走上前,忍着心裡的痛感,嘴角有些顫抖:“你,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傻?”
他怎麼也想不到,冷雲靜會做出這麼偏激的事,昨天晚上是他說的話太重了嗎?
“哥,幫我照顧好媽媽,好嗎?”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慌亂,卻有一絲滿足,然後,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張昊天,低喃着:“他永遠都只屬於我!”
這句話徹底震驚了冷雲翔,他從來都不知道冷雲靜會有這樣的氣魄,雖然做法偏激了些,但也是體現了她對張昊天真真切切的愛意。
而他呢,口口聲聲說愛葉青,其實他什麼也沒有爲她做過。想到這裡,他的心裡涌起一絲愧疚,原來愛是要這般的付出。可以,他冷雲翔也可以爲她付出生命,只是,這些話,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對葉青說過。
他要儘快的找到她,然後告訴她,自己爲了她什麼都可以做,唯一一點,他做不到不愛她。
“其實你根本不用這樣做,他已經是犯罪之人,你這又是何苦呢?”他唯一的妹妹也要離自己而去嗎?
“我不後悔,真的,如果不是因爲我懷孕了,我現在也不會站到這裡了。哥,我累了,真的。”說到這裡,她卻有些哀傷了。
她的孩子,她要怎麼辦?不管怎麼樣她也會生下他的,那是張昊天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啊。
“靜兒,靜兒,你放心,哥哥一定會讓你早點兒出來。”看着她的背影,他對她喊出這句話。
聽到這句話,她的腳步頓住,最終沒有回頭,被兩位警察帶走了。
而他,要怎麼向林希曼交代?他竟然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好,還怎麼樣給葉青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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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故事已經到了最後,突然間有些不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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