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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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瞭然回頭看了看,奇怪了?爲什麼總感覺有個視線在盯着自己。聳聳肩膀,錯覺吧,鬼不嚇人,人自嚇,肯定是讓那個怪夢給嚇的。
“歸來吧……,歸來呦……,浪跡天涯的遊子……”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從運城以後,陳瞭然就將手機鈴聲換成這獨具代表意義的歌曲。將購物袋都放在左手,從兜裡掏呀掏,陳瞭然拿出手機,掃了一眼來電人名,隨即按通了接聽鍵。
“喂……?嗯,在家樓下呢,剛買完東西,準備上樓呢。你快到了?好我在樓下等你一會”找了個蔭涼的地方,將手裡的物品放到路邊的臺階上,陳瞭然呆呆的等着。擡頭看了看純淨天空,瓦藍瓦藍的連朵雲都沒有。她感覺這寧靜天空就如同自己的心情,安寧祥和。
陳瞭然走路的時候有個習慣,這習慣如果放在今天,那就屬於說好也好,說壞也壞。她從來不喜歡左顧右盼,好處是遇到點什麼路見不平,她不用爲沒有那一聲吼而感到愧疚,也不用因爲吼了一聲而導致誤傷。壞處是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在大街上和熟人打了個照面,目不斜視的直接就走了過去。別人喊到她,她纔會回頭看看,哦,原來是熟人呀。例如今天,如果她稍微注意點旁邊的環境,那麼就會發現,一個被她視爲洪水猛獸的傢伙正如同餓狼般的盯着她。不過沒看見也就沒看見了,有的時候看見了還不如看不見。
將車窗降下一條細縫,張伍確點燃了一支菸。煙霧隨着空氣的流動,從縫隙中慢慢的向車外飄出。眼前的陳瞭然還是那麼呆呆傻傻的,一層薄汗浮在她細膩的皮膚上。擡頭仰望着天空,眉眼溫順,露出美好的脖頸。一滴頑皮的汗珠從她的下巴滴落下來,順着鎖骨間的凹陷滑落進的衣領深處。跟隨着汗珠的軌跡,張伍確彷彿觸摸到了那絲質的觸感。感覺到自己喉嚨發緊,連忙熄滅手中的煙,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夠影響自己至此。
陳瞭然似乎在等誰,看情形,原本是打算上樓的,接了電話就不動了。
此時,一輛林肯越野車,停到前方不遠的地方。陳瞭然原本茫然的臉,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向車子走了幾步,接過毛建國的手中袋子。鎖好車後的毛建國,熟稔的將陳瞭然零碎的頭髮別到她耳後,拿過陳瞭然手中的東西,大步的向陳瞭然所住的單元走去。這一切都那麼的流暢,在外人眼裡就好似一對幸福的小夫妻。賢惠的妻子等着丈夫下班歸來,兩人甜蜜的一同回家。
看資料是一種感覺,看現場又是一種感覺。張伍確感覺這一幕非常的刺眼,兩人之間彷彿沒有別人插腳的餘地,那麼的和諧,那麼的美好。在張伍確面前,陳瞭然一向是戰戰兢兢,哆哆嗦嗦的。笑的這麼自然他是第一次看到!不、資料裡也見過一次,還是因爲同一個男人。張伍確覺得,這嚴重的侮辱自己的魅力。張伍確有點被激怒了!陳瞭然,我容許你對這個男人再笑幾天,珍惜這短暫的時光吧!幾天後,你即使是哭也只能對着我一個人。
毛建國坐在沙發上,手裡端着陳瞭然剛盛的綠豆湯。總覺得上樓時看到的那輛,停在不遠處的路虎車有些怪異。陳瞭然的住的小區很少會有這類的車出現。在太陽膜的反光下,也看不清裡面的狀況。只是感覺車裡的人似乎在觀察着自己的一舉一動,時不時還散發出一種另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打開空調,自己也端了一碗綠豆湯坐在毛建國身邊。“今天不忙麼,下班這麼早?”
“恩,今天沒什麼事情,你想不想出去旅遊?一個朋友開個旅行社,新開闢了一條旅遊線路,想找人體驗一下。”毛建國思索着怎麼把陳瞭然支出去一段時間。自己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在沒有確定陳瞭然離不開的自己的情況下,這件事情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
陳瞭然沒立刻回答毛建國的問題,安靜的喝完最後一口綠豆湯,將碗輕輕的放到茶几上。“毛建國,你是不是有些事情瞞着我?”
“別瞎想,我有什麼事情好瞞着你的。”感覺到他今天的不對勁,陳瞭然狐疑的看着他的臉,想從上面看出點什麼痕跡。
覺察到陳瞭然的疑慮。“這兩天宋朝陽那傢伙沒騷擾你吧?”毛建國趕忙轉移話題。
“沒有,上次那傢伙抽風到我家,你不正好趕上了麼。從那之後就沒有出現。你坐會,我去做飯。”陳瞭然也不想提起宋朝陽,一想起他總有點面紅耳赤。
毛建國打開電視機,裡面正播着運城的新聞。記者正跟蹤採訪市人大的召開情況,對運城明年的發展規劃,給出了初步指引。這些資料自己掌握的還要更多一些。明年,閻米妮會成爲公司發展的重要助力,可自己還不想對陳瞭然放手。像現在和陳瞭然這麼不慍不火的拖下去,也不是個事,萬一哪天和米妮的事情被她知道,她必然會離開自己。毛建國有點急了,不能在這麼下去,自己得做點什麼把陳瞭然綁在身邊才行。看着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毛建國感覺心情有點壓抑,實在不想把陳瞭然至於不義的地位,但自己又無法放手。
男人有幾個不花心的,至少通過這段期間的相處,可以確定自己對陳瞭然是真心喜歡。只要給了米妮合適的地位,那女人也不會太多事。至於陳瞭然,平時多關心關心她不就結了。徵求都沒有徵求陳瞭然的意見,毛建國便給陳瞭然安置了一個不道德的名頭。
陳瞭然感覺今天的毛建國真是有點奇怪,平時吃完飯,最多和自己膩歪一會,看部電影之類的。不會超過10點,肯定就會主動告別了。今天是怎麼了,眼看着都要奔到新的一天初始,怎麼還沒有動地方的打算。不斷的看看掛錶,幾次想開口讓毛建國離開,但又有點抹不開面子,或者也是因爲有那麼一點點不捨。至於不捨什麼,自己也有點說不清楚。
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有過這個階段,理智明明告訴我們時間不早了,但總是想再自己喜歡的人再多呆一會,在這個時候,女人往往並不希望發生什麼,她們更享受的是膩歪在一起的這種氛圍。不過男人往往不這麼想的,他們通常會具有很強的目的性。例如,現在的毛建國。
毛建國也有那麼點苦惱,這陳瞭然也有點太不解風情了。兩個人都相處這麼長時間了,而且她也非常清楚自己對她的感覺。自己今天的意圖這麼明顯,換了別的女人,看今天這情形,即使多矜持,也該稍微暗示一下。可回頭看看陳瞭然,正襟穩坐,還不斷地看錶,明顯想趕人的預兆。還好目前爲止沒有直接說出口。
毛建國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一男一女無奈之下睡到一張牀上,女人在兩人中間放了幾碗水,對男人說:“你要是過了這個線,弄翻了水你就是禽獸。”這一晚男人老老實實的睡了一宿覺。第二天,女人刪了男人一巴掌說:“你連禽獸都不如!”毛建國撲哧的一下笑出來,自己是該當禽獸呢,還是連禽獸都不如呢?
陳瞭然很詫異的看毛建國傻笑,這男人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剛來的時候憂心匆匆,吃飯的時候豁然開朗,現在又明顯的自得其樂。
毛建國看到陳瞭然驚奇的表情,打算禽獸不如的念頭悄然而去。今天這氣氛怎麼感覺都不對,還是哪天動點心思營造一下的好。要不憑陳瞭然這麼奇特的性格,還不知道會搞出點出什麼狀況。自己從來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主,怎麼遇到她變得婆婆媽媽的。原本打算勢必要今天做點什麼的毛建國,遇到一點歪心思的都沒有的陳瞭然,陳瞭然完勝。
第一天到運城,張伍確就抑制不住來看看陳瞭然這女人。也非常的碰巧的看到了毛建國和陳瞭然的互動。礙於面子,張伍確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來做什麼,親自開了一天車從綠城到這,本是非常勞累的。僅僅想了解一下陳瞭然的生活環境就去休息,但自從看見毛建國和陳瞭然親密無間的上了樓,張伍確就感覺自己跟打了雞血似的,倍精神。
他有點能理解,爲什麼那些太太們抓小三的時候,都那麼亢奮。這實在是一件讓人感覺到刺激與激動的事情,期待與害怕並存。期待的是,證明自己是正確的,終於抓住了證據,讓你們再死不承認;害怕的是,抓住了以後又怎麼樣,離婚還是分家,又或者其他。那感覺就如同做那個雲霄飛車忽上忽下,時而再來個倒掛金鐘腦袋充血。
突然陳瞭然家裡的燈滅了,張伍確手握車把,剛想開門衝上樓去,就看到前面的林肯主人回來了。看毛建國那架勢,有那麼點慾求不滿的韻味,眼巴巴的望着陳瞭然的窗戶,掏出一支菸抽了起來。張伍確樂了,陳瞭然好樣的,看來誰攤上你都很無語。很慶幸剛纔自己動作稍微緩慢了一點,現在還不是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有些準備工作還沒有到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陳瞭然你讓我虧待自己這麼久,我會一點點找回來的,你放心只會多不會少。人一防鬆,也稍微有了那麼點困頓。張伍確調轉車頭,向已經預定好的酒店駛去。這女人總是讓人有那麼點出乎意料!
毛建國注意到了剛剛開走的路虎。不安的心情又加重了一些,這車難道是衝着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