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飛劍碎石

兩個時辰之後。

文東來從牀上下來,精神飽滿了許多,剛剛被吸走的那部分丹田元氣,也修補的七七八八了。他把自己的劍從架子上取下來,當他走進後院的練功房時,他聽到了連綿的磚瓦破碎的聲響。

……

阿樂一手掐訣,一手支撐在掐訣之手的下面,正在運氣使屋檐上的瓦片飛起來。因爲還沒有掌握要領或者能用的氣太少,結果,指向一片瓦片,只是讓其移動了一下,不過,瓦片又立馬從檐邊掉落了下來。

現在,對面屋檐邊上的瓦,東缺一塊,西缺一塊,而阿樂則是滿頭大汗,呼哧呼哧地使着勁。

文東來眼看這一片也要掉下來,立刻雙指一指,只見那塊即將掉落的瓦片穩穩地定在了屋檐前。

阿樂立刻轉頭兩眼死死地看着文東來的手。

“書都看完了?”

阿樂點點頭。

“都背下來了嗎?”

阿樂又繼續點點頭,道:“你不是不知道,我過目難忘啊!”

文東來一陣無語。心想,古樂你牛逼,那我就顯示一把和你玩玩。

只見文東來左手反背在身後,另一個右手的雙指斜斜指向屋檐,而眼睛則是同樣死死地盯着阿樂的眼睛。

“哇!帥呆了!”阿樂的嘴張成O型。

“記住,不只是用自己的真氣發出去,真氣來源於體內壓縮的真元,真氣使用的越多,體內的元氣就會越來越少。除非是碰到了敵人必須使用更多的元氣。因此,必須感知天地的元氣,天地之間的元氣就是靈氣,靈氣用之不盡,引其爲你所用,纔是正道。”

“所以……”

文東來的手指又往上提了提道:“發出真氣必須凝練且帶有吸力,但不是直接把天地靈氣吸引到體內,而是吸引到發出的真氣之中。”

果然,文東來又一指,瓦片就慢慢升起到了屋脊的高度。

“最後……”

突然,文東來指向了阿樂。

阿樂嚇了一跳。

只見瓦片瞬間飛向自己。阿樂趕緊閃身。可是瓦片像會轉彎,又朝着他飛來。

他急了,只能伸出拳頭格擋,然後,沒有然後。只見瓦片離開他的拳頭還有一尺的距離停住了。

“最後就是,凝聚足夠真氣之後,發起攻擊。”文東來說道。

阿樂雖然剛剛嚇了一跳,但看到文東來如此精準的控制,羨慕不已。

“教我文叔,教我!”阿樂連眼神也渴望道。

“不急,你先放開神識,感覺下空中的靈氣。”

阿樂放出神識一看,文東來的指尖確實有一道如有實質的細細的線條發出,但除了托住瓦片,還有更多的四周的細細的絲線,在幫助托住瓦片,而且它們都聽從文東來手指的牽引,像聽從號令。

“切記,駕馭不是控制,而是溝通和交流,如此才能如臂使用。”文東來的話語清晰地傳入阿樂的耳中。

“以發而引,此爲上上,萬物皆有靈,又何況是有靈之氣。”

文東來繼續說道:“那如何吸引呢?這就是物以類聚,物物相吸之理,只要你的氣比周邊的凝練,再加上你加之的吸力,靈氣自然會被乖乖地吸引。你試着感受一下!”

阿樂默默地閉上眼睛,過了一遍口訣,又仔細放出神識,感應天地。

當他的身心漸漸地完全放開後,他感覺到了,天地萬物都像一個個容器,而天空更是一個最大的容器。其中,有無數的微小的顆粒,混合在一起,但它們都有不同的樣貌和特質。

他豎起兩根手指把丹田的氣,凝成一股,慢慢從指尖流出。同樣的真氣,凝練的越細,反而越明亮清晰, 周圍被牽引的氣也越快前來。

然後,他又指向一個瓦片,用真氣輕輕地裹住,像線頭一樣纏繞,直到能夠把它托起。

文東來看着瓦片被剝離,看着瓦片被托起,看着瓦片被慢慢地搬運,他眼中的讚賞之色越來越濃。

文東來心想:“此子天賦卓絕啊,我可是抱元后,足足感悟了六個月,才馭起一片紙。”

“好,你試着把瓦片扔出去,擊向那個假山。”文東來指着角落的假山說道。

阿樂專注無比,手指猛然一指假山而去。

只聽“乒乒”,接着稀稀落落的碎裂聲在院子裡響起。

“成了!”阿樂大喊一聲,興奮地跑過去一看,道:“文叔你看,石頭被擊出一個坑了。哈哈!”

文東來更加駭然,這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嗎?第一次馭物就能當武器使嗎?而且力量如此之強!

“好!好!好。”

而文東來心中暗道,如此天賦,估計不要一個月就能超越他了。

剛剛的瓦片是他能自如操控的最大的物品了。雖然他也能控制飛劍,但因爲飛劍通靈,反而容易控制,甚至在道果成熟後,能夠被收入體內。

“一會你自己再練習練習,要做到收發自如,攻擊隨心。”說着,他取下了背上的寶劍。這青色的劍鞘和劍柄上各有一座山的標記。

“我先演示一下飛劍,回頭你再拿着練習。” 文東來索性做到位,決定把馭劍之法也教給阿樂。

“真……真的嗎?”阿樂幾乎結巴了,實在太激動,這可不是蕭鵬所謂的拿起來看一眼,這麼簡單。

“嗯!”

說着,文東來把劍背在背上,然後雙手掐訣,往前一指。只見一片青色的光芒唰的出現,刺得阿樂的眼睛一痛。還好,他體內的丹田之氣也忽然涌現到眼睛的周圍,才讓他的眼睛適應了過來。

不過,他沒時間去細細思考,丹田的氣爲何這樣有靈性。

阿樂適應後只見一把青盈盈的寶劍正懸在文東來胸前,正好伸手可握,而且劍尖朝外。

“看好了!......去!” 只見文東來雙指斜劃指向那塊大石。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塊大石已經一分爲幾塊散落四周。

阿樂看着文東來的眼裡寫滿了驚訝。

“哎!果然碎了一地! 看來再也不能恢復到從前了!”文東來長嘆。文東來知道,自己的感悟是深了,但神識已經無法再往前一步了。

“啊?”阿樂不解。

文東來又一指:“收。”

只聽鏘的一聲,青光劍回鞘,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

他又道:“劍以利著稱,薄而鋒,以線切面,以點破面。我剛剛是斜劈,應是直接劈開兩半,而不是像錘頭一樣砸開大石,所以不應該發出轟的聲響,而應如削泥無聲。”

阿樂聞言不住點頭。

“給你講個故事吧。”

“天下劍器,以劍池爲最。傳言,劍聖在試驗自己的那把劍時,一劍把一座山一劈爲二。那山也稱爲‘試劍山’,整座大山中間的縫隙只有一指之寬,被稱爲聖境‘一線天’。”

文東來又頓了頓,似乎是遺憾,也似乎是嚮往,然後繼續道:“天下用劍的哪個不想前去觀瞻?如能一睹那道劍縫,或許就不枉此生了吧!”

阿樂只覺熱血上涌,腹中那團的東西也似有感應般活躍了起來。他只能放出神識前去安撫,就像安慰寶寶一樣。

這時阿樂不禁突發奇想,道:“要是能看到劍聖,會不會更好呢?或者拜他爲師!”說完呵呵地笑起來。

文東來投來莫名奇妙的眼神。

阿樂見此馬上停止了笑,然後自嘲,嘿嘿想多了,人家看看試劍山都難,那麼見到劍聖,會不會有推倒十座山一樣的難?

文東來不知阿樂的心思,把劍解下來交給阿樂自己嘗試,回了房間。

文東來這會想的是如何與幾個孩子和他們的父母說,畢竟此地是一個世外桃源,村民安居樂業,平平淡淡過一生,何嘗不幸福。

他也想到如果能和小青在此地安安穩穩地白首偕老,何嘗不是快事。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放下愁怨或許也是一種安穩和快樂。就這一瞬間,他的眼神似乎清明瞭許多,胸中淤積的那些東西也輕了一些。 只是他自言自語,道:“但願能把這楚香菊放在你的墳頭。”。

不過,文東來畢竟修煉多年,深諳修煉能改變一切。

“人之道各不相同,而這幾個孩子分明是嚮往去更大的天空,那我就送到他們上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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