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十多人分散着沒/入了雨夜,然而從李歡俯視的視角去看,這棟大院面積太過龐大,這十多人和聚集在這裡的四五十人相比又顯得太過渺小!
張局帶着三個人的小隊用匕/首挑開了一個側門,然後從側門進/入大院,院內亮着一些燈泡,昏黃的燈泡在暴雨的傾灑下顯得並不明亮,正在張局等人一腳邁入了大院不久,一個穿着雨衣的男子提着一杆鳥銃忽然站在門口大喊道:“王盼……你老木的尿怎麼這麼久啊?”
他的回答沒有得到迴應,張局等人窩在牆角,手槍已經在手心,各自對着手勢,緊張的表情透露出了每一個人的緊張。
穿着雨衣的男子忽然探出了腦袋,皺着眉大聲又吼了一句:“王盼!王盼……你死哪去了?”
說着,男子的身影卻忽然往後慢慢退去,手上的鳥銃也緩緩的舉高對準了門外,然後回頭朝着屋內的人喝道:“不對勁!王盼這小子說是出去方便一下,現在沒聲音了……”
屋內有兩桌男子正在賭牌,一桌是打麻將,一桌是撲克牌,一沓沓的錢堆在各自的面前,烏煙瘴氣的,電視機裡面放着一檔毫無營養的綜藝節目,大概是韓國某個無下限的節目,女人穿的很少,都是那種視覺上的娛樂而已。
聽到提鳥銃的男子這麼大驚小怪的,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嘲諷男子沒有膽氣,不過是出去撒一泡尿,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之類的……
提着鳥銃的這個傢伙被大家這麼一嘲笑,也頓時來了火氣,他直接不管不顧的將槍往地上一頓,靠着牆角放下,然後直接冷笑着走到了樓梯上朝着大廳里正在賭着的一羣大漢哼道:“好啊!既然你們這麼說,我也正好懶得巡夜了……你們繼續玩吧,我上樓睡一覺去了!”
“撲街啊……睡什麼睡?和那些東西睡在一個屋,你睡得着啊?別睡啦……一起下來玩嘛!”一個叼着煙的男子大大咧咧的喊道,他的皮膚棕黑,顴骨以及額頭寬闊,看起來就是兩廣的人,一口普通話更是蹩腳。
已經快走到走廊轉角處的男子搖頭冷笑道:“你纔是撲街……我不像你沒有負擔,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要養,不跟你們這羣賭鬼賭啊,每次都是輸!唉……”
一邊嘆息着,男子一邊已經走過了拐角,臉上帶着一股疲憊之色。
院內牆角下的張局幾人這才呼了一口氣,眼神凜然的側耳聽着屋內的細微動靜,將槍拉開了保險,各自打着手勢正要分散開來呈戰鬥的陣型!然而就在其中一個隊員的腳步邁出去衝向門的另一邊的瞬間,一聲清晰無比的槍響陡然間劃破了雨夜傳了出來……
廳內打牌的人猛然間全都僵住了,院子裡的張局幾人也是一瞬間臉色發白的面面相覷,難以想象爲什麼會有槍聲,而隨着這聲槍響落下之後,在張局等人原先佈局的靠近北門那邊的方位,已經開始響起了更多斷斷續續的槍聲!
屋內的人一下子炸開了鍋,十多人各自抄起了傢伙拉開了一扇門朝着北門那邊去,幾個人急吼吼的拉響了警報,整個大院忽然響遍了一種刺耳的警報聲,張局等人咬着牙,神情肅穆的握緊了手上的槍,蓄勢待發。
而誰也無法注意到的是,在屋ding行走的李歡卻已經是猛然跳躍過去,攀住了一扇窗戶的窗臺,然後稍微一用力便崩開了窗戶裡面的栓子,身子一翻便進/入到了樓層之內。
樓下,槍聲已經亂成了一片!
事實上屋內的四五十人已經全都被驚動了,屋內除了樓下小部分的人在玩牌之外,一部分人則在二樓處理着那些冰凍的器官,分成各種種類以便進/入廣南之後直接發散着賣出去。
三樓則是一些休息的人,也是整個大院內真正的負責人以及頭目。
在槍聲響起之後,所有人都被驚醒,院子裡早就配備齊了一切槍火,所有人快速的行動起來,雖然比起張局等人的早有預謀不同,但藉着熟悉環境的便利,這些人硬生生的將張局等人擋在了雨幕之中,而戰鬥也陷入了兩敗俱傷的地步。
這樣的視線之下,沒有人的槍法是百發百中的,而張局這邊的人哪怕受過特訓,但子彈的份量卻是有限的,雙方的人數懸殊導致了戰鬥從一開始便變成了拼鬥火力的場面。
拼鬥火力的直接結果就是張局這邊的彈藥不足,在沒有人員滲入到對方內部去裡應外合的情況下,這原本就是一場打不贏的仗!通過耳麥傳回來的訊息,張局心急如焚,他已然知道有許多隊員受傷,而自己也被困在了狹小的過道內,四名隊員的子彈加起來不超過一百發,而他已經打掉了其中的一半左右,傷到了對方的一人,而其他的隊員耗費的子彈更爲嚴重,卻也沒有比自己的槍法更準!在這種情況,他不得不咬牙怒吼道:“撤……”
撤!
隨着張局不甘的怒吼聲,周圍的十多名隊員迅速的朝着外線撤離,而大院內的四五十人可沒有放手的打算,這些人一直追入了雨幕之中,直到對方的人全都逃入了不遠處的一片樹林,才全都聚集在了大院內將門全都關閉起來商議着對策。
正在這時,樓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聲,樓下的所有人忽然一驚,朝着樓上守着那些器官的曾文喊了一句:“什麼事?”
“啊……”
這樣的慘叫聲淒厲的傳下來的時候,樓下的人瞬間明白髮生了意外,一羣人迅速的戒備着,在樓下了十多人防守,其餘的二三十人抄着傢伙就朝樓上衝了上去,在拐角處,當先的那一人忽然身子失去了平衡往後倒下來!
“唉……你……”
後面第二人的話纔出口,他這才發現在前面一人的懷裡砸着一具魁梧的身軀,而他也瞬間被砸倒,在他們倒下的瞬間,樓梯的拐角處亂成了一片,而李歡的身影就在這時候衝了出來,他的手上拿着一柄很短的匕首,直接開始了近戰之戰!
鄉下大院的樓梯本來就不寬敞,而二三十人又全都擁擠在拐角處,一下子槍的威力發揮不出來,哪怕有槍聲傳出來,那也絕對是有人害怕得走火了,總之樓梯轉角處一下子亂了套,在這些人還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李歡已經從上自下的將他們全都放倒在了樓梯一路,鮮血淋漓下去,一直從樓梯轉角處流到了樓梯最底下的地面,而樓下的人也終於震驚的反應過來,槍終於派上用場,然而……李歡卻又詭異的消失了。
在啊啊啊的慘叫聲不絕當中,樓下的人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下震撼無比的冷喝道:“搞什麼?難道碰上鬼了?”
聽到鬼這個字,有脾氣暴躁的人立刻衝着說話的那人吼道:“魏駝子!你老木的別亂說話啊,這大晚上的……怎麼可能有那什麼東西?”
說是這麼說,但大家都是做着傷天害理生意的人,平日裡都是帶槍在身邊才能安心放心,此時遇到這樣詭異的事情,而且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樓上又是那些各地偷來的器官,說不膽寒那是假的!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圍在了樓梯口下,槍口死死的對準了樓上。
李歡在樓上,絲毫沒有理睬下面這些人,他的耳朵雖然是時刻注意着樓梯那邊的動靜的,但眼睛卻是在屋子內的這些冷凍的器官上巡視着,將近五十具的器官,如果拿到黑市上去的話,這也是一千萬的價值了,一想到樓下那些傢伙做下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李歡其實恨不得大開殺戒的,不過奈何張局就在門外,他不得不手下稍微留了一點分寸,至少留着那些傢伙的一條命!
正在樓下的一羣人膽戰心驚的同時,他終於拿出手機給張局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張局等人也是在樹林裡面膽戰心驚的躲藏着,還不知道大院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手機忽然振動的動靜還是嚇了他一大跳,他伸手拿出手機,手機是被朔料帶包住了的,所以不擔心漏水,藉着屏幕的微光掃了一眼,他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手機接聽鍵。
“你們現在從西門方向衝進去,恰好可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什麼?”張局目光微變,臉色狐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二樓守着這些器官,而那些人則在樓梯口的位置,估計一下子他們還不會衝上來,也還反應不過來,所以你們這時候進攻是最好的時機,快點……”李歡催促道。
說完,李歡直接掛了電話。
聽着電話裡的忙音,張局有些拿捏不定,他原本是沒道理要去聽李歡的命令和吩咐的,不過由於林信智的推崇以及這一段時間的表現來看,那個叫做李歡的年輕人身上似乎確實有着不同尋常的本領,就比如他現在就完全不知道李歡是如何跟上來的這件事。
在遲疑之後,張局咬了咬牙上齊了最後的子彈,然後朝着身後的人小聲發佈着命令:“全員注意……將彈匣上滿,分兩隊從西門繞過去發動最後的進攻,傷員守在大門方向外的樹林防止有人逃離……”
雖然大多數人還抱着疑問以及不看好的態度,不過這一點就是專業人員和非專業人員不同之處,那就是——服從。
一分鐘後,一道道人影在雨幕當中唰唰而過,猶如午夜的幽靈聚集到了大院的西門,西門這邊是一道小門,張局帶頭翻越了過去,然後在一分鐘內,其餘的十多人全都翻了過來,翻過小門之後,張局等人這才發現竟然無人防守,頓時間喜出望外的朝着大廳的方向mo了過去。
而就在張局等人翻進來的同時,李歡卻已經從二樓的窗戶裡看到了他們的行爲,然後嘴角掛起一絲冷笑,提起了屋內的一張椅子出門朝着樓梯那邊走過去,在計算着張局等人差不多快要進攻的時候,李歡隨手一甩,椅子挾帶着一股巨/大的風聲往樓梯下飛了下去,槍聲陡然間密集的朝着樓梯上的方向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