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的電話居然沒變,王涼說自己還在元安市,問他方不方便一起喝酒,電話那頭陸成很開心,說正好只週五,不醉不歸。
對於王涼來說,他的世界,沒有周末,不過他很開心他有時間陪自己喝酒。
兩人選擇在一家酒店包房裡間。
一見面,王涼右手插在口袋了,陸成也沒注意到這些,他穿着西裝,頭髮光亮而精神,一見面,他就給王涼一個大大的擁抱,問道:“王總,最近怎麼樣?”
王涼搖搖頭,把右手手掌往前一伸,嚇了陸成一大跳。
王涼右手手指盡去,現在手掌就像仙人掌一樣,上面還有幾個芽。陸成嚇得目瞪口呆:“兄弟,怎麼了?”
“一言難盡,今天就想找個人喝酒。”王涼拉着滿臉驚訝的陸成,一起敘舊。
這時,王涼的手機響了,王涼不用看就知道是紫荊打來的,他只回了一條短信:今天有事,不回去。
陸成還是放不下王涼的手,都不敢碰他,卻拍着胸脯說道:“我陸成現在這麼說也是一家貿易公司的總經理了,也認識幾個道上的兄弟,要報仇說一句,我和你一起去看死那王八蛋。”
王涼笑了笑,把酒倒滿,遞給陸成,左手指着自己,笑道:“我現在就在道上混,砍我手的那人,那天晚上,你也見到了,現在在閻王殿。”
幾杯酒下肚,陸成也放開了,笑道:“大仇得報就好,之前我還擔心你,現在看你也是因禍得福。”
王涼一口抿完杯中酒,舉着右臂的仙人掌,苦笑道:“一條不歸路。對了,你剛纔說,你已經當了一家經理了。”
陸成哈哈大笑,而後又低頭說道:“出來混,不是要面子嘛,什麼貿易公司,只不過總公司弄得一個皮包公司,我當一個掛名的法人罷了,工資沒幾個,擔風險的事一大堆,說白了就是聯保貸款,等貸款下來了,公司運行兩年就倒閉……”
“不對呀,陸成,你以前不是做鋼材貿易,還要當主管,怎麼去搞皮包公司的呢?”王涼提醒道。
陸成笑了笑,故作深沉道:“房地產,房子,知道嗎?”
王涼點點頭。
“房地產,房子和地皮。地皮,我就不說了,單說房子,這房子,只有一樣東西貴,剛纔和水泥……”
王涼依舊不懂,雖然大學畢業那會,他什麼都懂,可是現在,他現在只懂酒生意。
陸成繼續說道:“我之前那個主管,跑去對手那賣鋼材,讓我偷偷把客戶信息給他,你知道這擔多大風險?出事了,我被公司踢出門外,而他也是給人打工,只不過是一個高級打工仔,你以爲對方老闆敢用我這樣的人?”
王涼搖搖頭,是他,他也不敢用。百林廠那幫兄弟滅了小黑北幫,但是小黑北幫的人,卻一個不敢用,用的話,也只當馬仔,誰敢用以前對手的人當貼身手下,萬一哪天出賣你,還不知道怎麼死的。
陸成見王涼贊同自己,很開心,笑道:“這事,我做了半年,我發現新來的老闆準備把我架空,因爲他不信任我,兄弟,所以我當了雙面間諜,一方面向新來老大投誠,把以前主管要我當內鬼的事告訴他,另外一方面,我把這邊的事,也告訴以前主管,讓他們鬥,結果以前主管不知什麼原因,被踢出了鋼材界,連人影都不見了。”
陸成笑了笑,繼續說道:“現在的老大也不太信我,但是那件事之後,他起碼讓我替他幹髒活,他以爲我不知道,其實他拿着總公司的貨款在外面放貸,另外,什麼髒活都讓我幹,貸款這種冒風險的事,也讓我幹,我都忍了,哪天只要我起來,一定把他踩在腳下。”
“怎麼起來?”王涼根本不信能翻身的事。今天在海邊,他還想過能不能翻身,一想到萬傑明以後回到繼續接管酒廠,他就對未來擔憂,這種危機感越想越重。
陸成笑了笑,把嘴巴湊到王涼耳朵前說了幾句。王涼聽懂了,陸成私下裡,抽老大的回佣,把一些不重要的貨款的錢拿去墊資套利,公司要是發現了,他也能及時收回來,果然是人精。
王涼突然心一涼,上次劉大疤瘌(劉鐵)說不定就是這麼幹的,想不到堂堂大學生,被一個初中還沒畢業的人玩弄, 王涼記下了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