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特麼的,太極吧有種了吧!”老許小小聲問道:“接下來咋辦?”
“知道配電房在哪不?”關山小小聲反問道。
“廢話!那你呢?”
“發電機房,分頭折騰,完事了山洞會合。”
老許嗯了一聲,蹲下來繫鞋帶,左右瞅着。
大門口的動靜,吸引了鬼子僞軍們大量的注意力,院子裡集合了好幾個隊伍,連同巡邏隊,全都在往門口跑,貨場裡面亂糟糟的。
再一擡頭,發現在一個牆拐角處,關山一個手刀繞頸然後雙手抱着鬼子的脖子用力一擰……
嘶……微弱的咔吧聲聽得老許都有點牙根發酸,小狗日的,手這麼黑呢!
關山已經迅速從死掉的鬼子身上取下他的手雷,貼着牆根蹭蹭蹭地朝着電工班的方向跑了過去,猴子之前摸到的情報,備用的柴油發電機房就在電工班的隔壁。
老許也迅速起身,朝着另一個方向的配電房摸了過去。
(二)
“松山宗右衛門大佐?他是雪師團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井原參謀長聽得也是莫名其妙。
剛剛從貨場哨兵處打來的電話,不少他接的,再打過去的時候總機說正在通話。
“他還說到了筱冢將軍,他對笠原聯隊長直呼其名,還說他的聯隊長幹到頭了……”值班參謀到現在還說懵逼狀態。
電話鈴又響了起來,值班參謀接起電話,說道:“是三中隊的鹽井中佐。”
井原參謀長狐疑地抓起電話,問道:“你們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鹽井中佐奇怪地問道:“我也奇怪呢,那個山本,他讓我們立即把河源警備隊宿舍清空,讓給來自汾水和靈石的警備隊入住……我剛剛打電話給旅團部,正在向藤井旅團長詢問是不是他的安排。”
“那個山本,人呢?多少人?什麼時候到的,你們中隊現在直屬藤井旅團長管理,他不知道嗎?”井原參謀長問道。
鹽井中佐說道:“就一個人,帶着個皇協軍的士兵當翻譯,我也奇怪呢。”
“趕緊落實吧,你直接向藤井旅團長報告吧,這事情和聯隊沒有關係,聯隊從來得到過雪師團包括太原軍部方面的什麼協查員的通知。”井原參謀長說道。
鹽井中佐掛掉電話,充滿狐疑地又打給旅團部,回答是還沒得到旅團長的答覆,旅團參謀長接過電話又把鹽井中佐訓斥了一通,要求他趕快過去維持秩序穩定軍心。
“把河源警備隊宿舍清空,讓給來自汾水和靈石的警備隊入住?”鹽井少佐拿起電話撥到哨兵處,問道:“那位山本先生呢?”
外面的“板載”聲此起彼伏,電話聽筒裡聽得很清楚。
“山本先生不是進去找您了嗎?他說,當着中國人的面,他也不想對您太過分。”哨兵小聲說道。
“進來了?幾個人?”鹽井少佐警惕了起來。
“唰!”突然屋子裡的燈熄滅了。
“納尼?”
“轟!”爆炸聲響起,然後是乒乒乓乓的槍聲。
守備部隊立即拉響了警報,刺耳的警報聲淒厲地在夜空中響起。
“壞了!是八路!”鹽井少佐如夢初醒,吼道:“擋住門口的警備隊,他們是八路!”
黑暗中槍聲大作,整個貨場亂做一團。
鹽井放下電話,搖過去喊道:“工程課!工程課!爲什麼不啓用備用發電機!”
“哦,
因爲被我弄壞了呀。”關山回答道。
回答完想起來,忘了用日語了,剛想補充一句,聽到電話那邊罵人了。
“八嘎,你是誰!”
“聽得懂中國話呀,那省事了,我嘛?哼哼,老子是八路軍獨立團團長李雲龍!”
“八嘎!不可能!”
“啊?爲啥啊,那,我是趙剛行嗎?行了別囉嗦了,狗日的,趕緊擦乾淨刀準備切肚子吧!”關山罵罵咧咧地掛了電話,迅速在外面套上了一身貨場工作人員的制服。
兩具屍體倒在地上,兩個裝柴油的鐵皮油桶被關山用匕首各刺了一個窟窿,正在咕嘟咕嘟往外面漏油。
柴油的在常溫下是沒法用明火點燃的,但是加溫到300度以上不須明火就能自己燃燒,所以這事用來作爲助燃劑的,不管怎麼說,得先弄着火才行。
外面的槍聲已經響成一片,關山還在槍聲中聽到老許扯着嗓子的嚎叫聲。
“門口的警備隊是八路僞裝的,弟兄們頂住啊,別讓八路衝進院子裡啊!”
製造混亂,趁機到處放火,這種使壞的技術難度不高。
關山拎着油桶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聲用日語喊:“消防隊!消防隊!滅火!滅火!”
跑了二三十米遠處,關山摘下一顆手雷,拔下保險磕了一下,轉身砸進了屋子裡,然後拎着油桶繼續朝着油料庫的方向邊喊邊跑。
(三)
“咋了咋了?啥情況啊!”二奎睡眼惺忪地爬起來跑到洞口。
“貨場炸了!是不是隊長隊副他們自己跑去跟鬼子幹起來了?”大奎問道。
王念柱道:“看這樣子,也只能是這個情況了。”
“柱子,摸黑過去,把鬼子那幾個瞭望哨炸了去唄!反正沒電了瞎黑也沒有探照燈!”王喜奎跑進來建議道。
“走走走!閒着也是閒着!”
“二奎,你拿擲彈筒幹啥,你會使嗎?”
“會使啊,許叔教過俺,上回在白村,俺已經打過幾發了,就是個大號的彈弓!”
“那行吧,一起去吧!”
突然,遠遠的,貨場方向出現了強烈的閃光,照亮了半個天空!
“轟隆隆!”劇烈的爆炸聲在貨場方向響起!
“哎呦我去,隊長副隊長吃獨食啊,這玩意,不太好吧!”小奎陰陽怪氣地說道。
“就你廢話多!趕緊的,再晚點,吃屁都趕不上了!”
(四)
已經連着好幾天沒睡好的笠原小泉又被衛兵喊醒了,這一次是旅團長藤田的電話找他。
自從白村戰鬥那天開始,這已經是第四個晚上了。
第二天晚上,夏村據地羣線路遭到破壞,他是凌晨被喊起來的,折騰到天快亮回家剛剛睡着,就又被吵醒說白村發生爆炸。
第三天晚上,沒人喊他,但是凌晨兩三點時候自己驚醒了,就再也沒有睡着。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