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兒持金過鬧市
微波盪漾的湖面之上。
小舟疾馳。
一道人影猶如奔馬,水花四濺,翻起一道白痕。
從來沒想過還可以這樣的攝影師,嘴巴微張,一雙眼眸瞪得極大,一顆心更是迅速跳動着。
只有手還穩穩端着攝像機,將這一切都下意識拍攝下來。
一聲長嘯,踏水而來。
這是真實拍攝,而不是吊着威亞?
還在湖面上的江殊,可不知對岸的人內心是何等的震驚。
他氣息緊繃,雙腿頻率快到了極致。
已經周身氣血大循環,他的速度,早就超過了當今世上短跑運動員的極限速度,幾步便追上逐漸慢下來的小舟。
在身子還沒完全落水之時,猛地一提氣,一腳踩回小舟之上,隨後,憑着這再一次的借力,又踏水數步,翻身一躍,穩穩站在岸邊。
整個過程,不過數個呼吸。
湖面的水,已經沾溼了他的襪子。
但江殊毫不在意,他站在岸邊,看着那還明顯還在愣神的攝影師說道:“錄下來了嗎?”
“啊?啊?錄了錄了。”
趕緊點擊保存,攝影師看向江殊,這一次,眼神中,充滿了深深對自我的懷疑。
從業這麼多年,他以爲自己見過已經夠多了!
某個功夫巨星,從十幾層樓高的地方飛躍下來,他都在場。
這一幕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在他的認知裡,這依舊是屬於人力可以完成的。畢竟,從樓上斜着下來,對於演員來講,更多的是,敢不敢。
安全措施可以做。
視覺角度可以找。
可自己現在看到的是什麼?
一人水上,踏步而來!
這不是人敢不敢了。
這是會不會!
這難道,就是武道?
攝影師雙眼忍不住有些放空,在夏國宣傳武道的時候,他便有關注,但他從來只是認爲,武道,就是功夫片裡的功夫。
只是打人的技巧,即便練到極致,也是一板磚撂倒。
但顯然,真正武道和他之前的理解,完全不一樣。
光自己能看到的,就有踏水而來的神奇。
那自己看不到的呢。
一個高中生就能如此。
真正練武多年的呢?
他簡直不敢細想!
“我要拍的已經拍完了,還有什麼要拍的嘛。一起拍了。”
看着衆人都被他鎮住,江殊心知自己這次是過了關,忍不住輕鬆了下來,開口說道。
“江殊……你剛纔是……踩在水上回來的?你現在的武道,到這樣的境界了?”
葉蓁蓁看着江殊,聲音顫抖着,竟是有些口吃。
她知道江殊很厲害。
但從踏水而來是什麼鬼?
“想什麼呢。”江殊搖了搖頭。“你等會去看看錄下來的鏡頭就知道了,我中間還踩了一次小舟借力,不借力早沉下去了。”
這是他的第一次試驗,但也是今日的試驗,讓他知道,在習武的前期,人終究還是人。
不過是在水中踩了幾步,他的整個身子就止不住要下沉。
若不是早做準備,一腳踢出小舟。
憑着小舟再次借力。
怕不是才踏水大半,膝蓋就已經沒到水中了。
想要真正的踏水而行,恐怕,最少也得成爲武者才行。
掌握《餓虎嘯山勁》,勁力外放之下,短短几十米的“輕功水上漂”,應該一點問題都沒有吧。
“那也很恐怖了……”葉蓁蓁喃喃着,忽然興奮了一下,問道:“江殊,大成的馬步樁就能做到這樣嗎?”
十幾日她就馬步樁入門。
那是不是一個月就能小成。
再幾個月就能大成!
早說能這樣,她習武的動力不就來了嘛。
到時候坐着遊艇,在小姐妹面前裝一次逼!
心中暗想,得意不已。
“應該不能。”江殊看着不知道在得意什麼的葉蓁蓁,言簡意賅:“我已馬步樁圓滿。”
……
事實上。
即便是未來葉蓁蓁馬步樁圓滿,也不可能做到自己今日這般。
畢竟,自己的底子,早就已經換成了,餓虎武館的練養打三法。
馬步樁,終究只是一個練法。
夏國在宣傳武道的時候,早就將一切都佈局計算好了。
縱然是有人想要憑藉馬步樁,以武犯禁,那一身只有練法,沒有打法的他,又能做到什麼程度呢?
舉重運動員,到了拳擊賽場上,未必打得過一般的拳擊手。
馬步樁圓滿的習武者,也不過九百斤之力。
與人對毆,自是有着絕對的勝算。
但若是面對機械,甚至槍炮呢。
馬步樁的唯一作用。
只是感應氣血,搬運氣血,令周身氣血大循環。
要想學到夏國真正的武道。
只能入學參軍,受夏國約束。
又花了兩日時間,拍攝好武道宣傳片的江殊,與葉蓁蓁告別離開。
從夏國,穿越到了大景王朝。
平陵縣。
江殊從小院走出,徑直來到周家酒樓。
經過半個多月時間的發酵,周家酒樓的招牌早就打了出去。還不到中午,酒樓的包廂,大廳都已經爆滿。
外面更是有着顧客在排隊。
除了食鹽和味精的輸出,江殊還在這一段時間,教了周揚不少小知識。
比如怎麼提升酒樓的“翻桌率”。
比如應該騰出一片空地作爲“停車場”。
“江哥!”
眼尖的夥計在看到江殊前來時,立馬很有機靈勁的彙報給周揚。
不一會兒,周揚便從酒樓裡跑了過來。
這半個多月裡,酒樓生意爆火,他的習武進度已經完全停了下來。
也不去餓虎武館,交着的十兩白銀,就只是掛個名。
每天都在酒樓裡幫忙。
現在的他,最敬佩的,莫過於江殊了!
“江哥,嘿嘿,我跟伱說一下我們酒樓這幾日的帳啊。”拉着江殊,直接前往酒樓裡特地預留出來的空包廂,周揚的胖臉上,都是笑容,食鹽和味精,已經是讓他大吃一驚。
而江殊後面的理論,更是驚天動地。
翻桌率。
停車場。
前幾日和自己說的會員制度!
他才推行了兩天啊,自己酒樓賬戶上,就有着不知道多少真金白銀了。
周揚都覺得,若江殊不習武,改行做生意的話。
可能整個平陵縣的錢,都要到他的兜裡了!
“江哥,你習武,真的是可惜了。”
忍不住再度感慨了一句,周揚給江殊倒上茶,道:“我看江哥你要不還是來我們酒樓吧。我們都忙不過來了,有江哥你幫忙,我們周家酒樓生意還會再紅火數倍!”
“有仇老撐腰,我們兩兩聯合,絕對堪比一般的縣城大戶!”
周揚看着江殊,滿眼熾熱。
習武,又能如何呢。
不到鍛骨境,普通的磨皮境,也就是一般大戶的供奉而已。
而鍛骨境,何其難也。
整個縣城,被武館館主收爲正式弟子的學徒,不知道有多少。
他們的確都能到達磨皮境,成爲真正的武者。
可又有幾個,到達鍛骨境了呢。
不到鍛骨境,在平陵縣內城,在大戶面前,不過就是稍大一點的螻蟻罷了。
在他看來,江殊與其習武,不如就跟在仇老身邊,和仇老打好關係。
有仇老在,周家酒樓生意,就會一直紅火。
“周揚,你着相了。”
“武道,纔是根本。”
“你知道武者不入練髒境,年過四十氣血就開始衰敗嘛?仇老現在這狀態,你覺得比起真正三四十歲的鍛骨境後期武者如何?”
江殊搖了搖頭,道:“周家,仇老還能靠餘威撐着。但仇老若是不在呢,小兒持金過鬧市。大戶們看到了,會如何做?”
“你若想要撐住周家,撐一輩子,就只能自己習武,自己到鍛骨境。”
“武道之路,可一時受人之助,但不能一直求於人。”
如有一盆冷水直接撲到周揚身上。
周揚猛地清醒了過來。
巨大的真金白銀,砸的他已經不知所以。
連立身之命的武道,都荒廢了。
見周揚還聽得進勸,江殊點了點頭,道:“上次你和我說,姚家會在半個多月後舉辦壽宴。裡面的壽禮,肯定會有羅家藥鋪的養血藥膳。這事,你調查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