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沒有永遠的朋友
鐵皮境。
皮膜如鐵，一力三千斤。
到達這個境界，距離鍛骨境，只有一步之遙。
即便是擁有鍛骨境武者的大戶，面臨鐵皮境的武者，也不敢等閒輕視。
一些武館中，若是弟子突破爲鐵皮境，會被館主真正看重，收爲衣鉢弟子，甚至會在百年後，將武館傳承下去。
這樣的事情，並非沒有發生過。
江殊站在小院裡，目光掃視周圍，最終定格在半個拳頭大小，由一張紙包裹着的石頭上。
石頭落在樹下，幾片落葉飄落在上面。
足以證明，這張紙，已經被人扔進來有一段時間了。
他走了過去，撿起來。
上面僅僅只有兩個字，字跡歪歪扭扭，不是沒學過寫字，就是刻意如此寫，讓人辨不出是誰。
“小心。”
小心什麼。
自己在整個平陵縣內城，真正有關係的，不過四人而已。
仇老何等地位，縣內若非聶縣尊出手，基本上所有事情，他都能擺平，自然不會留出這樣的話語，也不會這麼麻煩，直接傳他過去就行。
齊遠和他交情甚篤，即便是沒找到他人，真要留下信息，也絕不會如此模棱兩可。
至於昔日關係還不錯的羅永成，早就向姚家留下藥膳秘方，出走平陵縣，據說是到了縣內的某個小鎮。
是周揚嗎？
又不像是。
周揚性子，他太瞭解了。
一點點小事，就喜歡邀功。真要是大事，巴不得深夜拜訪。
那是誰？小心什麼？
江殊握着紙條，不知不覺，紙條已經一片粉碎。
莫非是昔日殺姚家的供奉被發現了？
也不應該啊。
遊蛇步自己早早燒了。
鐵牌也是被自己第一時間埋在地上，防着大戶的人，直接報官，衙役一戶戶來查。
第二天自己便將鐵牌帶回了玄星直接扔了。
此事絕不會泄露。
那是什麼？
周家酒樓的食鹽、味精、香料？
江殊眼眸細眯起來。
這倒是有一些可能性。
昔日，邱縣尊還在的時候，與大戶之間，只是一般的合作關係。
一起穩住平陵縣的局勢。
而現在，聶縣尊上位，昔日平陵縣的平衡局勢，一下子被打破。
一些武者數量較少的大戶，可能都會出局。
而姚家這樣日漸興隆的，與聶縣尊的關係更進一步。
說不定會直接看準周家酒樓的市場。
畢竟，周家酒樓背後，不過是一個餓虎武館。
明面上還是鍛骨境的仇老。
昔日的姚家都不怕。
更不要說現在，有聶縣尊撐腰的情況下了。
如果真的應了自己的猜測。
那這小心。
具體是小心姚家？
還是周家酒樓？
周揚此人，小聰明過多，自己當時是仇老的正式弟子，地位較高，自然能獻殷勤。
但現在，姚家勢更大。
他，不會倒向姚家嗎？
沒有永遠的朋友。
永遠的，只有利益。
江殊推門而出。
僅僅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他就知道，這件事，不是現階段的他能解決的。
鐵皮境的他，在天才賽中，甚至可以與沒有入暗勁的尚冀北一較高下，真正爭奪第一。
但在平陵縣，他面對的，不會再是同年齡的武道天才。
而是積累了不知道幾十年，甚至數百年的大戶姚家！
鍛骨境數位。
磨皮境幾十位。
背後甚至有縣尊，練髒境強者的影子！
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
他能做的，就是求穩，求一個發育的時間。
自己有着仇老做靠山。
姚家縱然是再過分，也不會蠢到前來各種逼迫。
只有可能耍一些小手段。
他現在，就是比較好奇。
周揚，周家酒樓，會在其中，扮演什麼身份。
餓虎武館。
“江師兄好！”
“看到沒，這就是江師兄，今年和我一起習武，兩個月就成爲正式弟子，現在更是磨皮境武者！”
“什麼時候，我也能成爲正式弟子啊。外城幫派越來越多了，只有成爲正式弟子，才能在內城住下啊。”
“要我說，成爲武者纔好。走到外城，即便是幫派的幫主，見了你，也要平等相交。”
江殊才邁過大門。
一些高舉磨盤，互相對拳的學徒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開始打起了招呼，眼神中，都是羨慕。
幾個月下來。
餓虎武館的學徒們，有繼續習武的，也有早早堅持不住退出武館的。
這也是平陵縣平民們習武的常態。
大多，都只是想氣血搬運，周身氣血大循環，成爲大戶裡的護院，過得比普通人好一些。
真正成爲武者，那得多大的天賦啊。
也就做夢，才能這麼想一想。
“進來。”
在侍女通稟之後，仇老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江殊啊，這次過來，是有什麼問題，要來問爲師嗎？”
一段時日不見，仇老的身形彷彿更加的健朗。他面色帶笑，看向江殊。
對江殊，他印象極深。
不像有些弟子，一旦進入磨皮境後，就在武道上鬆懈了下來。
有些是逐漸發現自己天賦不夠，發現數月習武，寸步不進，逐漸喪氣。
有些則是地位提升，在酒色財氣中迷失了自己。
但江殊就一直很穩，從不流連外物，境界的提升，越來越快。
心志堅定，習武天賦又高。
這樣的弟子，誰不喜歡呢。
“弟子江殊，拜見師父。”
江殊恭敬一拜，緊接着，直起身，道：“弟子已經到達鐵皮境。”
……
天賦越高。
境界越高。
和仇老的關係，自然越好。
平陵縣內，局勢變化。
只有緊緊抱住仇老的大腿。
他才能在內城，安穩發展。
這條路，從江殊成爲正式弟子後，就貫穿至今。
更何況，此時的他，比平陵縣的任何一個人，都知道，自己的這位師父，完全在隱藏着實力。
房間內，江殊身形如虎，展示了自己現在的武學。
仇海老懷寬慰，指點了餓虎絕戶爪的一些不足之處，正式傳給他完整版的《餓虎嘯山勁》。
等江殊走出餓虎武館時。
周揚的身影，鬼鬼祟祟得趕了過來，一張胖臉擠出笑容，低着身，道：
“江哥啊。”
“你那個鹽、百味精、香料，還有更多嗎？”
“最近好幾天都見不到你人。酒樓生意也是越來越難做，我們都降價了好多，這纔有了不少的人來。忙沒事，就是伱給我們的那些存貨，都要用完了。”
“我知道，江哥你習武忙，沒時間做這些。這不，我想着，反正我也沒什麼習武天賦。不如過來幫幫忙，給你打個下手。”
“把酒樓生意做上去了，江哥你賺的錢，不也更多了嘛。”
“現在習武，哪一處不要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