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火場探案猜兇手
劉詣安也聽出了沈如初話裡的不信任,哈哈一笑,道:“我說弟妹,你別小瞧你哥我呀,我可是出了名的負責,肯定先辦案子了!不過,我真是佩服文旭那小子,找到你這麼個媳婦,有眼光!”
他一邊說,一邊豎起大拇指。
沈如初笑道:“捕頭大人這是在誇我嗎?這邊請,我帶您去現場看看。我們也從現場找了些東西出來,說不定對破案有用。”
劉詣安笑道:“當然是在誇你!發生這樣的大事,若是放在一般婦人的身上,早就呼天搶地了,哪有弟妹這般淡定從容。女中豪傑,非常了不起。”
沈如初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捕頭大人謬讚了。這邊請,這裡便是我的臥房 ,還好救火及時,並沒有燒燬太多屋子。”
劉詣安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那已經坍塌的兩間房子,道:“可有什麼財物損壞?”
沈如初苦笑道:“能燒的東西都壞了,衣物、綢緞、珠簾,一些貴重物品還在的,我都放在沉香木的盒子裡,比較耐燒。”古代建築多數是用木頭製造的,最容易燃燒了,加上窗櫺都是木頭製造的;沈如初這間臥房頗爲講究,所以,窗櫺並不是用紙糊的,而是用霞樣紗裝訂的,又透又亮,還不容易戳壞——但這霞樣紗也是易燃的物品。
劉詣安在那半邊坍塌的房屋內巡視了一番,沈如初讓老宋將自己先前尋出的幾樣東西交給劉詣安,道:“捕頭大人,這是我們在放火現場找到的,您過目。這是火把,上面還有油漬,可見有人是蓄意放火,目的就是要將我置於死地。”
劉詣安看着那些東西,又陸陸續續從屬下那裡接到一些物件,自己也在現場審視了半天。凝重地點點頭,道:“來人目標明確、目的明顯,不是善茬。在老子的地盤上鬧事!哼!”
他身子一縱,跳到了牆頭上,仔細查看着那青瓦上的痕跡,蹲下身子在幾塊青瓦上輕輕摸了摸,冷笑道:“這人是翻着屋頂過來的,應該是個練家子,會輕功,這踩踏在房樑上的腳步痕跡很輕。用迷香。下三濫的手法。”
劉詣安從房樑上跳下來。身手十分矯捷。沈如初這才相信這位捕頭不是浪得虛名,也不是官府裡的蛀蟲,是有兩把真刷子的。
他對手下道:“動作利索點!把可以的證據都蒐集出來!一個也不準落下!還有,你。把這個着火院子的地形圖都畫下來!你們幾個跟我們到衙門去做口供,說一下什麼時候發現着火了,發現時火勢如何,你們什麼時候撲滅的。”
沈如初道:“捕頭大人,先喝杯茶,歇歇吧,這麼大熱的天,這麼早就把你們叫過來,真的太抱歉了。”
劉詣安歪着腦袋。審視地看着沈如初,道:“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誰放的火了?上次你被綁架,幸虧我和文旭及時趕到!你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
沈如初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屋裡坐着說吧。”接着她便把馬文俊當初想納自己爲妾、自己如何拒絕、中間又是如何引起了崔明月的妒忌。
“你是說,那次綁架就是出自這位馬少夫人之手?”劉詣安撓着後腦勺,有些犯難地問道:“要是真的如此,就難辦了!誰敢去馬大帥府上抓人!”
沈如初早就預料到了這麼個結果,笑道:“捕頭大人不用擔心,這個案子能查就查,不能查也不勉強。”以馬家在安陽城的勢力,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還不是睜隻眼閉隻眼,甚至有可能這邊出事表面上履行公務,公事公辦,那邊暗地裡就去通風報信了。在權勢面前,正義值多少錢、友情又值多少錢!劉詣安豈會因爲文旭的緣故而去得罪馬家?——這個道理沈如初豈能不明白?
劉詣安不悅道:“我覺得你對本捕頭好像不大信任!從我進門那一刻起,你似乎一直在敷衍,你覺得我來這裡不過是走過場,還是不相信我肯秉公辦事去找馬家的少夫人?”
沈如初被他看透了心事,當即有些尷尬,道:“捕頭大人真是太犀利了,說得如初有些不好意思。如初有怠慢失禮之處,還請大人海涵見諒。”她一邊說一邊福着身子,正色道:“大人您只說對了一半,還有一半是因爲如初不願意這件事影響了大人的仕途,馬家在安陽城的勢力衆所周知,大人既然是我家爺的朋友,如初就不能因爲這點事而牽連到大人。”
劉詣安笑道:“弟妹你太客氣了,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大哥,別叫什麼大人!讓你一個五品將軍夫人叫我一聲大人,我受之有愧啊!我這算什麼大人!我聽說文旭又立了軍功,先恭喜了!”他看了看四周,院落擺設,笑道:“你們家要再擴建一下嘍!要有將軍府的氣派。”
沈如初笑了笑,道:“不瞞劉大哥說,我們家底很薄弱,我和我們爺都出身寒微,沒有什麼依託,目前維護現狀已經是舉步維艱,實在沒有財力再去講究那些排場了。”
劉詣安點點頭,笑道:“你說得很實在。不用着急,慢慢來,我看好文旭,這傢伙聰明能幹,是個了不起的男人!你當初選他說明你也有眼光。”
正說着,一個捕快過來,道:“劉捕頭,現場的圖案屬下已經畫好了,請捕頭過目!”
劉詣安接過來看了看,點點頭,道:“到衙門之後,去查查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人,那些平日偷雞摸狗的人也都去查查。”
那捕快抱拳應道:“是,捕頭!”
接着又有兩個捕快過來請示事情,將蒐集的所有證據材料都打包好,劉詣安看了看那些材料,道:“好!我們回去,好生調查一番!就不信抓不到那個王八羔子!”
沈如初笑道:“劉大哥,先歇一會再走吧。”
劉詣安擺擺手,道:“不用了,事情很棘手啊,我要早點回府衙調查一下,儘快給你答覆。你們也跟着我去一趟府衙吧,我們做一份口供。”
沈如初福着身子答謝道:“好,鬆月快去收拾一下。多謝劉大哥,讓您費心了。”
去了府衙,沈如初及府內的各人都做了一份口供,然後便回到了文家,恰恰看到如意騎着馬迎面走來,見了沈如初的馬車急忙勒住馬。
“夫人!”如意跳下馬,眼神中透着焦慮。
沈如初從馬車中探出頭來,道:“如意,怎麼了?醫館有沒有事?”
如意急道:“夫人,醫館也出了事情,不過是有驚無險!家裡怎麼了?金月告訴我,家裡被人放火了,你還中了迷香!我聽了這話就往回趕,但醫館裡有人搗亂,把我給拖住了。夫人,您還好吧?要不要緊?”
沈如初點點頭,道:“我沒事。先回家吧,回家我們慢慢說。”
鬆月緊張地握着沈如初的胳膊,緊張道:“夫人,這是有人想害我們,怎麼辦?到底怎麼辦啊。”
沈如初皺眉,道:“不要自亂陣腳。”
進了屋子,如意簡單陳述了一下昨晚醫館發生的事情,原來也有人去醫館放火了,但是被如意發覺並及時制止了,不但躲過了迷煙的襲擊,還和那個放火的人打鬥了半夜,本來就要把那個縱火的兇徒擒住了,但天亮時又來了幫手,這才讓他們給逃脫了。
金月去告知如意家中事情的時候,如意才和那兇徒搏鬥完,本來也是打算收拾一下就回家查看的,聽了金月這麼一說,更是着急,但醫館又出了事情——先前做工的幾個人過來鬧事,說是工錢給的少了。
“怎麼會工錢給的少了呢?我不是還加倍給他們工錢了嗎?”沈如初皺眉,“真是事情都湊巧了。”
如意道:“我覺得太奇怪了,應該不是工錢的問題,他們的工錢我都按着夫人的吩咐及時支付了,而且都比約定的工錢要多,他們卻突然來鬧事。我覺得很奇怪!兇徒才走,他們就來了,而且是結對而來,肯定有緣故。”
沈如初點點頭,道:“這件事肯定是有人暗中想對我們不利,而且目標就是我。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這是最可怕的地方。將火放到家裡,殺了我,一了百了;將火引到醫館,顯然是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就算是一下子沒殺死我,醫館被毀,我也好過不了。這個人真是惡毒至極!”
如意道:“夫人,您一定要小心啊!從現在開始,讓金月、古三娘兩位將軍白天黑夜都跟着您。這個人顯然是早就計劃好了,若不是昨天晚上金古二人也在院子裡,後果不堪設想!”
鬆月急忙道:“是啊,夫人!您一定要小心啊!”
沈如初點點頭,道:“你們都猜猜看,到底是什麼人要對我不利?有沒有防範的辦法?”
如意看了一眼鬆月,道:“我暫時猜不到是誰。”
沈如初看了一眼鬆月,鬆月道:“奴婢覺得是馬家的人!就是崔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