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街道上早已擠滿了人羣,各種各樣的美食香味瀰漫在大街上。

姑娘們精心打扮一番,皆換上了新的衣物,面上施着淡妝。她們站在道路的兩旁,伸出頭來朝一處張望。

年輕的男子身背弓箭,騎在馬背上,臉上帶着笑容不時的朝人羣揮手致意,有些男子在人羣中一眼就見到自己的親友,眉眼彎彎的吹了聲口哨。

韓若薇在人羣中張望着,竟見幾名女子也在隊列之中。身背弓箭,英姿颯爽。

韓若薇眼睛一亮,邊上的以爲中年婦人指着其中一個姑娘叫道:“二丫。”

韓若薇看過去,只見一名與自己年紀相當的女孩兒看向這邊,笑着揮了揮手。她的膚色有些黑,眼睛卻極亮。

“牛嬸,你們家二丫有出息呀。”邊上有人對那中年婦人說道。那婦人樂的合不攏嘴,還一邊擺手言不由衷地說:“哪裡哪裡,也就那樣。”

在隊伍的最後,韓若薇看見了姚新南還有鄭寒,鄭寒顯然看見了她們,眼睛一眯笑了起來。

韓若薇一手拉住平珊的腕子,一邊擡頭問道:“你什麼時候混進去的?”她這話是對姚新南說的。

姚新南拍了拍馬頭,笑道:“難得來一趟,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說着他伸出了一隻手。

韓若薇心中有些蠢蠢欲動,看了看那隻手。又扭過頭看了看身旁的平珊,搖了搖頭:“算了,你們先過去吧,我陪着大嫂。”

鄭寒道:“別呀,一起去吧,山裡好玩的緊。姐姐你會騎馬嗎?我讓人給你牽一匹過來,小白很溫順的。”

小白是一匹白馬,十分漂亮,韓若薇看着十分喜歡,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平珊已經掙開了她的手,踩着馬鐙熟練地跨上了馬背。

鄭寒眼睛一亮,拍手道:“漂亮。”

韓若薇雖然不曾習武,但是家裡的哥哥們都是練過的,韓書諾年輕時極愛馬,平珊與韓書諾在一起之後,也曾學過。

韓若薇見平珊拍了拍白馬的頭,有一瞬間的恍惚,病了這麼久,她都忘記了大嫂也是學過騎馬的。

平珊躍上馬背,絲毫沒有要等韓若薇的意思,跟着隊伍就向前走去。韓若薇忙回過神來,跟上去幾步,無奈道:“大嫂,你等等我呀。你就這樣走了,也太狠心了吧。”

平珊扭過頭來衝她笑,韓若薇也笑起來,但還沒等她邁步上前,平珊又轉過頭去,明顯沒想要和她共乘一騎的意思。

韓若薇跟了幾步,視線一直緊追着平珊,就怕她坐不穩一下子掉下來。跟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累,她站在原地插着腰,正尋思着怎麼辦,直覺腰間一緊,眼前一花,整個人坐到了姚新南的前面。

“別動。”姚新南抓緊繮繩笑道:“我們落到最後了,去晚了獵場裡的獵物可就沒了。”

韓若薇努力挺直腰背,雖然上一次他們也曾共乘一騎,但那時情況特殊,害怕有人追上來,一路也沒有多想。

現在她坐在姚新南身前,姚新南因爲抓住繮繩,身體微微前傾,將韓若薇整個人環保在懷中。

韓若薇就覺得有些彆扭了,她挺直腰板,僵的好像一塊石頭。姚新南的呼吸就刮在她的耳畔,吹起她的髮絲。

越不想在意,就越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總覺得姚新南的手臂又好像越收越緊。

一路出了城門,韓若薇感覺自己臉頰要燒起來,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強迫自己不要在意這些,視線落在前方不遠處平珊的身上,沒話找話道:“你會射箭嗎?”

“會。”

韓若薇道:“我聽說你是荊北縣人,荊北不是多水嗎?哪裡來的山?”

聞言姚新南嘆了口氣,韓若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聽姚新南嘆息道:“夫人,你可真是不關心我,都這麼久了,竟然不知道我是哪裡人?你在哪裡聽說我是荊北縣的?”

韓若薇奇道:“難道不是?看來是我記錯了。”她確實沒怎麼關注姚新南的家鄉,也就是聽婉兒和母親提過,不過好像沒記住。

姚新南道:“夫人記性真差。”韓若薇一肘子向後方搗去:“你說什麼?”

姚新南抽出一隻手來握住她的胳膊,笑道:“不鬧,你這麼用力把我打下馬怎麼辦?”

聞言韓若薇扭過頭來認真的看着他,姚新南任她打量,面上沒有絲毫不自然,眸子裡還帶着和煦的笑意。

韓若薇剛準備開口說掉下去也是活該,就感覺姚新南的那張含笑的俊臉在面前放大了,隨後頰邊傳來溫柔的一吻。

韓若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這次是真的一肘子狠狠搗在了姚新南的腹部。姚新南一手捂着腹部,裝模做樣的痛呼了一口氣,道:“夫人好凶。”

韓若薇簡直怒極,此時他們落在隊伍的最後,平珊穩穩地擠在那幾個女孩子中間,鄭寒跟在她身側,不知在說些什麼,那幾個姑娘笑成一團。倒是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狀況。

“好了,好了,不鬧,我要加速了。”姚新南說是這麼說,卻沒有要動的意思。

韓若薇一掌拍開他抓住繮繩的手,自己穩穩地抓在手心裡,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當年靜雲寺那個蒙面少年,心在想想,當時他反應那麼大,是知道自己是個姑娘害羞了?

她轉過頭來怒瞪着姚新南,懷疑道:“三年前救了藍姑娘的那個人真的是你?”

姚新南不解道:“怎麼?”

韓若薇偏了偏頭,蹙眉:“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當年那個純情的小少年到哪裡去了?

姚新南笑問:“我現在什麼樣子?”

看着韓若薇臉上的薄紅,還有因爲憤怒而格外明亮的眼睛,那裡隱藏着連韓若薇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一絲羞惱。他看着看着又將手伸了出去環抱着韓若薇,抓住了繮繩,道:“人總要長大。”

三年前他確實是沒想到韓若薇會是個姑娘,他幼年跟着師傅習武,四處遊歷,後來回到家鄉除了相熟的姑娘,沒接觸過陌生的姑娘。

韓若薇應該是他接觸的唯一一個姑娘,那種感覺很新奇,對上她的眸子,他覺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

大概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一直忘不掉,心心念念,尋尋覓覓了三年,便真的將這個人烙在了心裡。

姚新南想到那次落荒而逃後來在未見過面,他也曾多次往靜雲跑,總想遇到這位姑娘,可是……

姚新南失笑,若不是孟飛回到荊南縣看他,他可能就真的錯過了。

韓若薇正發怒,見他脣角勾起,不滿道:“你笑什麼呢?”

姚新南道:“嗯,我在笑自己實在是太蠢了。”竟然以爲韓若薇是靜雲村哪家的小姐,白白浪費了三年。

韓若薇哼道:“你知道就好。”

·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指着不遠處對韓若薇道:“這一帶很安全,我們已經派人打掃過了,設了籬笆,放了些特定的獵物,沒有猛禽傷人。”

韓若薇點了點頭,四周聚滿了人,這裡是一處空地,周圍用石頭木板搭建的簡易平臺,姑娘們起初圍坐在一起說着什麼,後來便開始着手準備酒菜吃食,還有茶水。

她們忙的熱火朝天,韓若薇原本也想幫忙,卻被孟飛叫住了。

她微微詫異:“孟公子?”

孟飛面上還是掛着溫和的笑意:“沒必要這麼生疏,和新南一樣叫我孟大哥就好。”

韓若薇改口道:“孟大哥,你怎麼在這裡?不參加狩獵嗎?”

孟飛笑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哪裡做得來這件事。”

看他說的有模有樣,最後還嘆了口氣,韓若薇一時不知該怎麼去接。好在孟飛沒有糾結這個話題,而是從袖中摸出一個鏤空雕花的錦盒,遞了過去。

韓若薇遲疑的接了過去,打開一看那錦盒中竟是一柄做工及其考究的匕首。

韓若薇忙推了回去,道:“這太貴重了,我……”

孟飛笑着將那匕首取出來遞到她手裡,笑道:“就當是我送你和新南的新婚禮物,你們吶,實在是太亂來了,就像這一次,冒冒失失就闖進來。”

新婚禮物砸的韓若薇頭昏眼花,她虛弱道:“其實我……”

孟飛笑道:“聽新南說你也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帶在身上,以防萬一。你知道,這世上壞人還是很多的。”他說着眨了眨眼,腳步一轉和其他人說話去了。

韓若薇將匕首放回盒子裡,再一扭頭原本坐在身旁的平珊竟不見了蹤影。

這一驚非同小可。

詢問一番,有人說道:“那位紫色衣服的姑娘?我看她往那邊去了。”那人說着指着一個方向,韓若薇一路找過去,竟沒見到人。

一個抱着果籃的小女孩兒見她茫然四顧,不解道:“姐姐,你找什麼?要吃水果嗎?”

韓若薇搖了搖頭,蹲下身來道:“小妹妹,你有沒有見到一個穿紫色衣服的姐姐?和我差不多高,很漂亮。”

那小女孩兒點了點頭,指着不遠處的籬笆道:“見過,那個姐姐往那邊走了。”

“謝謝。”

·

沿着女孩兒說的方向走過去,卻沒見到人。韓若薇繞着籬笆走了一圈,赫然發現不遠處的籬笆竟有個洞,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

難道大嫂進去了?韓若薇只感覺自己心臟砰砰直跳,一咬牙順着籬笆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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