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會爲了一個女人,連手足之情都不要了嗎?!
窗外,月上西樓。
他坐在輪椅上,漂亮的臉上,已分辨不清是哭是笑的表情,汪四平將這個消息帶給他的時候,他差點蹦起來。
什麼!我哥跳樓了!
汪四平小心翼翼地補充道,是爬窗跳的,跳完就跑了……
程天恩愣在那裡,自從四天前,她在醫院裡醒來,程天佑回來嚷嚷要娶她,程家就亂成了一鍋粥,理所當然的,這個“胡鬧”的大少爺就被關進了“小黑屋”。
程天恩覺得自己回不了神,大哥是怎麼將封住的窗給打開的?還爬牆……跳樓……他三歲嗎……爲了一個女人……真的是……太丟臉了……
程天恩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覺得自己的臉都被丟盡了。
更讓他覺得丟臉的是,剛剛他的大管家汪四平同學還跟他借錢!讓他差點想駕着輪椅撞死他算完——你一個堂堂的程家數一數二的人物……居然!居然借錢!借2000塊!程家給你的工資少嗎!工資不必很多啊!程家的關係網裡的油水還不夠你撈的嗎!你看看程家那一堆人,看看哪一個不是油裡面撈出來的!而且……你還是臉看起來最大的那一個!
汪四平挺委屈,他上有老,下有小,妻子常年多病,而且他爲人耿直,從不撈外快。
程天恩幾乎想噴他一臉,說,誰讓你不撈的!
等等,好像沒有老闆對自己員工說這樣的話的!
這一刻,程天恩有些混亂,一時間,不知道程天佑和汪四平,誰更給他丟臉。
好吧,拋開平,說程天佑,他大哥……哎……我去……他竟然翻牆……爲了私會小情人……還是個人妻……我去……
他揉了揉臉,說,我怎麼覺得我都比他像大哥呢……
汪四平一聽,連忙湊上前,一副我是狗腿的
模樣,說,二少爺!你還真該考慮做程家的老大!這樣我就不必被你嫌棄不會撈什麼外快……
程天恩臉一黑,說,滾!
汪四平很不甘心地離開了,老二這傢伙,總是嫌棄自己耿直,其實自己還不一樣,耿直得犯傻,白長了一副伶俐的狐狸模樣。
可不管怎麼樣,二少爺還是可愛的。
汪四平雖然“滾”得委屈,倒也覺得同自家二爺算是英雄惜英雄。
汪四平走後,房間裡只剩下程天恩自己一個人。
他擡手,按下遙控器,關了燈。
有多久?習慣了這樣,只有黑暗陪自己的日子?
從少年時腿被截去的那一刻吧?
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小男孩,在黑暗之中抱着空空的被子哭,是的,被子下面,空空的,再也不能跑,再也不能跳,再也不能追逐,更不能和他的哥哥,一起打籃球,那個被他視作天神一般的親人……
他多麼想過去,抱住那個暗夜裡哭泣的少年,告訴他別怕!
別怕,多年之後,你會習慣這黑暗,習慣腐朽,習慣失去雙腿……
甚至,習慣……學做男人……
汪四平突然推門進來,看着他幾乎消失的喉結,不忍心卻還是提醒他,說,二少爺,您別忘記吃藥啊!
藥!他突然像暴怒的獅子!暴跳如雷地將遙控器重重地摔向門邊,爆破肺腔般地嘶吼着,滾!!!!!!!!
暴怒之後,是死一般的靜寂。月光多無情,浸滿西窗,連這點可以同他做伴的黑暗都不肯給的徹底。
他突然笑了。
真的是!
如此看來,自己最敬愛的男人要和自己最討厭的女人結婚了?這個令人討厭的女人要成爲自己的大嫂了?
不對!是不是混進了什麼不對的詞眼?
敬愛?呵呵。
要知道,就在一週前,醫院裡,他跟他解釋,他只是派人去懲罰錢至!並不知道她也在車上啊!那個自己最敬愛的男人,可是用手抓住他的衣領,暴怒得如同想殺掉他一般,咬牙切齒,說,她要是醒不來!……
那一刻,他看着他,目光漸冷,多想知道後面的話,要是她真醒不來……這個男人會怎樣?
會爲了一個女人,連手足之情都不要了嗎?!
他親手奪去自己一雙腿,自己都不曾對他說過這麼狠絕的話——相反,被推出手術室的那一刻,麻藥未消,一個少年掙扎着安慰着另一個少年,哥!手術不疼……真不疼,你別哭……
空蕩蕩的被子知道,截去的腿知道,這傷多麼疼!
時光之中,一個少年努力地笑,一個少年狼狽地哭。
去你媽的不疼!
他的心被撕扯得稀巴爛,他多麼想走進這時空,問問那個在當年哭得如此狼狽的少年,如果他誤傷了你的女人,如果你的女人醒不來,你會怎樣?
會怎樣?!
程天佑!爲了不過一個女人!你怎麼對得起我這份最敬愛!
……
悲憤的巔峰,他努力地剋制,再剋制,緊緊握起的拳,指甲陷入掌心,終於,情緒漸漸平復。
結婚就結婚吧。愛怎樣怎樣。
不過好在,自己最討厭的那個入侵者得到了報應!
那個討厭的入侵者!
他怎麼可以也姓程?!
這兩個男人一個女人的戲,就此落幕了?
想想突然有些怪可惜呢?
再想想祖父真應該對自己好一些,分給自己的東西多一些,你瞧,這場愛情年度大戲裡,自己多清白,一點都不參與。
要是自己再插一腳……要死要活地也去愛那個什麼姜生……簡直……貴宅真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