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李氏氣的頭疼,等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定要好好治一治她,否則都要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雅梅,去拿了還給她。沒事都散去吧!蘇氏,明天辰時之前必須做好飯。不要在這給我擺架子,否則皮給我繃緊點!”擱下話後,轉身離去。
黃雅梅不甘不願的拿出玉鐲子,遞給蘇然,隨即忿恨而去。
回到房間,看着手上帶的玉鐲子,蘇然的心,安定了不少。不過她明白,從今天開始,從此以後,這婆媳關係就不可能處理好了!
不過沒關係,只要俊哥哥站在自己這一邊,就一定沒事的。
蘇然回門之日,雨還是持續下,這日一早便起來了,看着還在熟睡的俊哥哥,心裡在甜蜜的同時,又帶着些苦澀。
昨天又被婆婆給刁難了,不是嫌棄自己做的飯不好吃,就是油放太多。不是米飯太硬,就是米飯太軟。
要不就是浪費水,要不就是碗洗不乾淨。
天知道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可俊哥哥每次只是安慰自己一下,便什麼也不說。
“俊哥哥,起來了!今天是回門之日,得早點起來收拾一下。要給娘帶回去的東西,都準備一下。”
蘇然推了推,還在熟睡中的黃文俊。婆婆說今日要回門,自己必須做完早餐,吃完收拾妥當,才能回去。
“額,你先去做飯吧,我一會兒就起來!”這兩天都快累死了。這村裡的東西還沒處理好,雨還在下,依舊那麼大。
各家各戶是門前挖了一條溝了沒錯,但關鍵是通往河裡的那條溝還沒挖開。今天早上回門,下午還得去忙活,但願早點能夠疏通了。
現在村裡已經有不少人家淹進去了,可這祠堂都不夠住了,都快愁死了。如今他們連吃飯都成了問題,家裡的柴火溼了不說,這一到晚上就冷得不行。
“那好吧,你早點起來。”蘇然穿好衣衫,打開門,冷不住哆嗦了一下。好冷,太冷了。感覺自己成親的前一天穿着一件,還覺得熱,可現在自己都穿了三件衣衫了,還覺得冷。
“怎麼這麼懶,拖到現在纔出來?”黃李氏看到蘇然,心中就來火。
對此蘇然已經想通了,當做沒聽到。等以後相公考中進士了,搬出去算了。這個死老太婆,任其自生生滅,不管了。
“婆婆,我先做早餐了!”蘇然說着挽起袖子,先將竈裡的火燒着了,讓鍋里加一些水先。這早上大家熱的水,必須先燒好,放一邊去,然後才能開始做飯的。
黃李氏看了蘇然一眼,便轉身走了。要是蘇黎那丫頭現在是自己兒媳婦的話,恐怕早就做好了早餐,這些都不用自己愁了吧。
聽說那丫頭懷孕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看來得找個時間去瞧瞧。哎……自己始終沒有那個命。要是現在她是自家的兒媳婦就好了,瞧她那肚子也爭氣。
對人和藹不說,待人也是一張笑臉。哪像這個死丫頭,動不動板着一張臉給誰看啊,呿!
“好了,這飯都吃完了,你先去洗碗。我收拾點東西,一會兒你帶回孃家!”黃李氏對這蘇然說道。
雖然不喜她,但對於回門之禮,該少的還是不能得少。自己是村長家,兒子更是舉人。這塊的東西,只能多,不能少。
額,看來拿兩匹布回去,一匹給蘇豪和那蘇青做衣衫,一匹給那蘇劉氏做衣衫。對了糕點得打包三包回去,那個家的人,一人一包。
還有那些雞鴨各帶兩隻,雞蛋鴨蛋各帶20個。想來這些應該也是夠了,對了,還有酒。酒得送一罈酒。
黃李氏準備之時,看着桌子上對的滿滿的東西,頓時滿意的點點頭。
蘇然心中不以爲然的撇撇嘴,那死老太婆支開自己,不就是想着能夠少給一點東西,是一點東西嗎?
想要讓自己在孃家人面前落了臉,呸。
還好自己早就備好東西了,要是一會兒她給的東西不好,那就不要怪自己當着她的面,拿出那些東西了。
待洗完碗後,走出來,看着桌子對着滿滿的東西,瞬間有些傻眼。這死老太婆不是吝嗇,不給自己備東西,纔要支開自己的嗎?
前天早上給自己的見面禮,也不過是一個纖細的銀手鐲罷了。要知道堂堂一個村長家,還是家境富裕的村長家,這給一個銀手鐲,未免爲太小氣也點。
還好公公給自己的見面禮的,倒是大方了一點,直接用紅包給了一兩的銀子。
今天這死老太婆的舉動,實在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了?好了就拿着這些東西回去吧。我都給你裝好了,早去早回,晚上還等着你做飯!”黃李氏看了一眼,不順眼的兒媳婦,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是啊,嫂嫂,人家的衣衫都該要洗了,等着你洗呢,對了還有爹孃和大哥的!”黃雅梅嘲諷地朝蘇然說道。
哼……不就是一個玉鐲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等自己成親後,要多少個都有。到時候走着瞧,蘇然!
聽到小姑子的話,蘇然忍不住握了握手頭,她真的好怕自己忍不住,衝上前對那臭丫頭甩一巴掌。
但俊哥哥在身邊,絕對不能任性,不能有衝動的行爲。
深呼吸了幾口氣,隨即展開笑顏道:“小姑要是等不及的話,可以自己先洗了,謝謝小姑了!”
黃雅梅聽了回以一笑:“嫂嫂,還是等你回來洗吧。我這剩下三個月的時間就要出嫁了,很多東西還沒來得及繡呢,光是那嫁衣,也纔剛剛做了裁減罷了。”
蘇然一聽,這口氣嚥下了。心裡暗附:你能不能嫁出去,還是個問題!
“好了,快去快回,哪來那麼多的話!”黃李氏看着這姑嫂兩人,心裡不由來氣,對着蘇然就一陣催。
黃文俊這兩天已經開始漸漸不耐煩起來了。這然兒到底怎麼回事,在家對娘是那種要死不活的態度,對着妹妹也是。
真是夠可以的,心眼怎麼就能小成那樣?娘老了,應該要尊敬她。妹妹也沒幾個月,就要出嫁了,她怎麼連這個都不懂?
“回來了?”一早蘇劉氏就到門口去等了。這寶貝女兒嫁出去了,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這三朝回門之日,特意一大早起來,站在門口那邊等。
雖說都是在一個村裡,但畢竟嫁了人就是不一樣。更何況她嫁的還是村長家,相公還是個舉人。
前天是有在村裡看到她,想着她一個新嫁娘,就出來幫忙工作,心裡就堵得慌。
自己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女兒啊,怎麼一到他人家,就要冒着雨開始和大家一起幹活。
“娘,這是我婆婆給的東西,你看!”蘇然站在門外,她知道有人會在門外看,看看自己這個舉人娘子,回門都什麼東西,婆家重不重視自己。
蘇劉氏看到女兒和女婿手中的東西,笑開了顏。看來都是自己誤解了,這婆家對她還是很好的,她就說嘛。
他們之前就是因爲滿意然兒,所以才和那個臭丫頭退親的,不是嗎?如今看來,真的是自己多慮了。
進了家裡,母女倆談心去了,黃文俊看了看情況,拉來自己的大舅哥:“大哥,我現在要去外面看看,你來嗎?”
“文俊,你這纔到我家,這馬上出去的話,是不是不太好?我娘要是知道了,可能會生氣。”蘇豪很是滿意自己的這個妹夫。
當然了,如果不是他娶了蘇然的話,他會更高興的。現在他就見不得蘇然好,反正自己不好,她也別想好的心態。
“可你看着外面雨還這麼大,到處都淹水,我要不去監督的話,咱們梨花村到什麼時候才能把那溝給挖好?”
“走吧,我與你一起去,到時候我娘要是有意見也不會說啥!”蘇豪略微沉思了一下,邊說了這樣一句話。
畢竟自己也是這梨花村的人,現在有難,理應伸一把手纔對。
苟熊家裡現在完全與梨花村隔離,三人,兩隻狗過着悠閒自在的生活。只是一看到那灰濛濛的天,三人都感到有些壓抑。
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這雨這麼大,也不好出去。
“阿黎,要不我出去看看,你在家裡好好呆着別出去。”苟熊猶豫了下,想了想還是決定出去看一看。
“去吧,注意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對了,你這下山小心滑坡,知道嗎?”雨下久了,這山就容易崩體。
好在自家後面是一片樹林,這樣自己也不用怕。這前院前段時間讓相公用小石頭鋪平的,倒也沒有什麼。
“好,外婆,阿黎就麻煩你多看顧一下了。”苟熊說罷,不待劉林氏的回答,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想了想帶着鋤頭出門了。
劉林氏心裡也很擔憂,自己住在山上還好,不知道家裡的兒子孫兒們怎麼樣了。荷花村那邊地勢平坦,可那到處都是荷花池,這要是池裡的水倒灌,那就麻煩了。
“外婆,別擔心了,舅舅們那邊墾地會沒事的。我也去過那荷花村,那裡本來樹就多,加上那還有荷花池,想來也沒什麼大事纔對。”
本來樹多的話,樹多吸水,想要淹大水的可能性極低。就算當時乾旱,也聽說了,這荷花村相比那附近的幾個村莊,已經好太多了。
“但願吧!”劉林氏話是這麼回答的,可依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看得蘇黎搖搖頭,繼續埋頭寫自己的東西。
苟熊剛到山腳,看到一片汪洋,瞬間有些傻眼。這是哪和哪?現在水有多深,自己要怎麼過去?
想了想,還是算了,回家和阿黎商量看看。
“相公,你怎麼又回來了,是發生什麼了嗎?還是說山腳下那已經淹了,過不去?”蘇黎在屋內聽到聲音,擡起頭,看着苟熊已經到了門口。
“是啊,那水多深也不清楚。現在雨這麼大,又不知道該怎麼過去。”現在外頭這麼冷,要是自己這麼游過去,回頭要是生病,被阿黎知道,肯定要被罵死。
與其那樣,還不如回家一趟,看看阿黎怎麼說。
“看來外面的情況很嚴重了,相公咱們必須出去幫忙。這樣吧你去看看家裡還有沒有寬敞一些的木板,拖到山腳去,咱們划過去。”
蘇黎說着站了起來,她作爲梨花村的一名,現在雖然是懷孕了,不能有大動作,但去看看總還是可以的。
不知道那些家裡被淹水的村民們,現在是怎麼安頓的。吃食這塊又是怎麼解決的?
“咱們?阿黎,你別出去,我自己去就成了。要不行外婆會罵人的!”
劉林氏剛回屋拿針線,走出來就聽到苟熊回來說話的聲音:“什麼我會罵人,罵什麼?”
苟熊看到劉林氏出來,連忙說道:“外婆,你快說說阿黎,這外面淹水了,我一會兒劃木板去,她居然要跟着去。”
劉林氏一聽緊張了:“阿黎,你怎麼能去呢?你要知道你是有身子的人,豈容得你這樣鬧?不行,你堅決不能去。你要是非要和苟熊一起去,那苟熊也別去了,大家都在屋裡呆着。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
面對外婆的強勢,蘇黎只好無奈的對苟熊道:“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吧。村裡情況不好,咱們呆在山上袖手旁觀也不是個問題。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去看看,也別被人落了話柄。”
“好,我記得家裡還有一塊之前做牀板剩下的木板,應該夠我用了。阿黎你也別一直坐着了,困了就回牀上躺着去。衣服多穿一些,要是冷了和外婆說,實在不行就在屋裡燒點碳,暖和下身子。”
苟熊覺得自己身強體壯的,穿兩件衣衫都冷,更何況阿黎是女子,現在還有身孕,穿三件,實在太少了。
蘇家原來蘇然的閨房內,蘇然對着蘇劉氏哭訴這幾天的遭遇,特別是在說道新婚夜無落紅,到被產婆檢查的事情時,泣不成聲。
“好了,別哭了,娘知道是難爲你了。只是你這傻丫頭,這有沒有落紅你也知道這關係到女人的貞潔問題。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什麼時候不摔倒,偏偏那時候摔倒。之前姑爺可是說了要揹你的,偏偏你要自己走,這也怨不了別人,一切都是命!”
蘇然抽抽噎噎的,聽到娘這樣一說,心裡更是難受:“我這不是爲了俊哥哥好嗎?他一個書生,哪有那麼大的力氣一直揹着我。我這不是想着在大家的面前,表現出我乖巧體貼嗎?娘……難道我做錯了嗎?嗚嗚嗚……”
蘇劉氏嘆了一口氣:“沒錯,都沒錯,錯就錯在命運弄人。那你告訴娘,前天你怎麼就在那,和大家一起挖水溝呢?
要知道那還是你新婚第一天,而且你從小就沒吃過苦,也沒拿過鋤頭,那天就怎麼敢……哎,手拿過來娘瞧瞧。你那婆婆,也不是個省心的。
不過也怪你也這丫頭,平時那麼機靈的人,怎麼一到這事上就犯糊塗。你第一天沒落紅,還讓你公公婆婆和小姑娘等人,等你那麼久。
這要是你大哥的媳婦這樣,你會怎麼想?要是娘是你婆婆啊,那還不變着法子來折騰。你這樣未免也太不把你婆婆放在眼裡了。
要知道給人當媳婦,總是低人一頭的。在婆家總不比自家,知道嗎?在婆家,你要勤快點,嘴巴要甜一些。
要知道你的相公可是舉人,不是誰家都可以高攀的上的。撇除舉人不說,你公公也是個村長,在這周圍的村長中,也是有名望的人。這些都是榮譽,你可得珍惜啊!”
蘇劉氏苦心的勸說這女兒,可好像不見成效,就見她一個勁的在那哭。
“好吧,娘給你舉個列子,你就明白做婆婆和做孃的心態了。”
蘇劉氏話音一落,就看到蘇然眼角掛着淚水,等着聽自己的話:“有兩個婦人對話,第一個問:你兒媳婦怎麼樣?另一個回答:哎,又懶又饞啊,什麼活都不會幹煩死了。然後第一個又接着問:聽說你女兒嫁的不錯吧!另一個回答;是啊,我女兒可幸福了,什麼好吃的都給她吃,什麼活也不用她幹。”
蘇然聽着自己孃的話,不禁陷入了沉思。蘇劉氏接着道:“你好好想一想吧,這就是做娘和做婆婆的心態。如果你要在那個家,能夠好好的過日子,就應該要知道,該怎麼做了!”
“娘,你容我好好想想!”蘇然有些不甘心,那婆婆的心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自己又沒錯,憑什麼要去遷就她?
聽了孃的話,只會覺得娘好,那婆婆沒生過自己,沒養過自己。就因爲俊哥哥,要低她一頭,任由她打罵,自己還不能頂嘴。
本來他們就是因爲一個俊哥哥的關係,而成爲所謂的婆媳關係。如果不是俊哥哥,那個死老太婆啥也不是。憑什麼自己要看她的臉色?自己也是爹孃生養的,憑什麼要給她做賤?
越想蘇然的心越是憤恨不平,對黃李氏及小姑們越不待見!
“你們幾個,快點將這裡挖開,水都往這裡衝來了,快點!”蘇豪看到外面汪洋的一片,心裡再次感嘆,老天不開眼。
他都忘了,這是他第幾次感嘆了。自己這個梨花村的地勢都不屬於低窪尚且如此,那些低窪的村落該怎麼辦?
“出頭給我,快點。還有你們,叫幾個有勞動力的婦人過來,把這挖開的土,水瀝乾一下,擔到那些家裡淹進去的人家。把屋內撲高一些,記得要踩實,快去!”
黃文俊看到這村民怎麼感覺越來越沒動力的樣子,心裡着急的不行。這雨勢絲毫不見減小,田地全都淹了,現在連房子都淹了三分之一,他們怎麼就不急呢?
不多時看到苟熊扛着一把鋤頭過來了,衆人詫異,這山腳下的地勢,比這還低,他是怎麼過來的?
“有哪裡需要幫忙的直接說,別愣着了,這都什麼情況,還在那磨蹭。對了,你們把山上引下來水的那兩個竹管堵住沒有?找個人堵了,這水本來大不說,還渾濁。”
他自己家現在用的水,都是這雨水。只要將桶放在外頭,不一會兒就滿了,阿黎說放着過濾一下,把上面的倒到缸裡,剩下的倒掉就可以。
這竹管引下來的水,現在混住不清,完全沒法子用。
“哦,好,馬上就去!”黃文俊現在纔想起來,竹管還沒堵住。這沒準村裡這麼多水,還有一半是那竹管的功勞呢!
大雨大大小小的下了一個多月,這一個月內,梨花村的水流問題,疏通了,現在不在淹得那麼厲害。而此時轉眼已經是十一月,天氣越發的冷。
蘇黎是個怕冷的人,現在每天早上都不願意起來,經常躺在被窩裡,露出一個頭,眼睛咕嚕嚕的,四周看。
“阿黎,起來吧,難得今天放晴了,起來曬曬太陽!”苟熊看到下了這麼久的雨,終於停歇了,心裡便鬆了一口氣。
他真怕繼續下去,這人都快要發黴了,別說那東西什麼的。衣服曬了一個月,都幹不了,還要放在有火的地方烘乾才行。
“阿黎,今天外婆回家一趟,這幾天你要乖一點啊!”門外傳來劉林氏的聲音。
看來外婆也心急了,這雨下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纔停歇了,外婆當然想回家去看看了。
這天越發的冷,蘇黎本來想讓外婆帶一牀棉被回去的。想了想,還是算了。
“相公,我們今天把地窖裡的東西,都整理一下,拿出來曬吧。下了這麼久的雨,很多東西估計都潮了。”
蘇黎慢悠悠的起來,忍不住吹口氣,哈了哈手。不行了,實在太冷,難怪這幾天下的雨,都開始結冰,他麼冷。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冰雨或者凍雨嗎?現在老百姓能過熬得過這個冬天,可來年春天呢?這後半年開始,一直到現在,可以說得上是顆粒無收,那些老百姓,又靠什麼過活?
不過好在之前自家買了好些的糧食,分在兩個地窖裡,起碼吃食是不用擔心了,但來年春天過後,怎麼辦?
現在鎮上的糧食價格肯定飆升,那些商人都會趁火打劫一把。
“好,你坐着看,我來弄就成。阿黎,我想過兩天去鎮上看看,家裡該添一些東西了。明年四五月,我們的孩子也要出生,這其實也沒幾個月了。”
是啊,如果仔細算起來的話,這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等十一月,十二月一過,到來年五月,也該差不多了。
只是這家裡不是什麼都有什麼,他還要去鎮上做什麼?
也許是看出蘇黎眼中的疑惑,苟熊道:“阿黎,我想給你買些衣衫回來,你怕冷,我想等山乾燥了,我去打獵一趟,給獵個好的皮毛回來給你做衣裳。”
蘇黎這幾天動不動搓着手,哈着氣,或者不願意起牀,看的苟熊心疼不已。
“好吧,那我隨你去,這都好久沒去鎮上了。剛好可以去瞧瞧,看看什麼個情況。不過今天還是得先把家裡的東西曬好!”
今年是隻有凌霄城受災還是整個皓月大陸都受災了?爲何沒人出來指揮?如果之前不是黃文俊和黃春輝父子兩,現在的梨花村恐怕早已不成樣了吧?
“好!”苟熊點點頭,看到蘇黎起牀了,外婆早已將她的早膳溫在鍋裡,人走了。
苟熊家的東西曬了三天,而這三天也發生了很多事情。百花鎮的糧食價格現在是往日的五倍,百花鎮經過這次的旱災水災事件,人口已經死了將近十分之一,而留下來的那些人,現在有三分之二,都是貧寒交加。
儘管梨花村的人,在旱災之時,早就做了準備,略微比其他的村莊好了一些。但總有那麼幾戶人家是沒將此事放在心上的。
到了現在這個時刻,纔開始着急起來,例如苟大福兄弟兩家。
“大哥,你說現在可怎麼辦?這外面的米麪價格如此之高,這還不打緊,關鍵是還買不到啊。家裡已經剩下不到十天的口糧了,這還是一天只能吃一兩頓的情況下。”
苟大祿之前就是聽了自家大哥的話,別的家裡準備的口糧都是到明年開春以後的。而自家和大哥家,是在臘月前。
這不臘月還沒到,家裡所剩的米麪就不多了。快愁死了,如今這天氣又不好,也沒什麼新鮮的葉菜。
鎮裡就連粗糧賣的價格也是比往日裡的好米還好貴,這可怎麼辦?想到要花那麼多錢買,就肉疼。
好不容易咬牙花錢去買了,卻告知限時買,不過都買不到。
“我家裡也不多了,要不還可以勻一些給你。我家頂多就比你好那麼一點,多個兩三天的口糧罷了。要不我看這樣,你去苟熊家,找他借去。他家不是有錢嗎?想來是不缺這些吃食的,到時候要一些不就成了?難怪他想看着我們這些當叔當伯的餓死不成?”
苟大福就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他苟熊能見死不救。
“那我今天先去找他要一些看看。”苟大祿想想也是這個法子,便欣然同意。他苟熊不是有的是錢嗎?
“苟熊在家嗎?”
午時一過,那苟大祿和苟王氏已經拿着一個布袋到苟熊家門前了。白尖和黑背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被困的哪裡都去不了,這好不容易停歇了,山路也幹了一些,一早就跑的不見狗影,家門口沒有狗坐鎮。
夫妻兩看到沒有那兩隻狗的蹤影,便推開籬笆自行進去。看到地上曬得那一堆大米,頓時嚥了咽口水。
天吶,這大米一看就是上好的,現在外頭一斤要到二十文了。
苟王氏看了看沒人,打開自己帶來的袋子,往裡面裝了一大半。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全部都裝回去。
家裡剩下的那些,還沒有這些來的多。這輩子吃上好的米的次數,用五個手指頭都能夠數的過來。
“你們在做什麼?把我的米給我放下!”
不知道何時,蘇黎已經站在兩人的背後,冷冷地看着做賊的夫妻兩。
“哦,呵呵,原來是侄媳婦啊?那啥我家裡沒吃的了,我看咱們這邊也挺多的,就借我一些吧!”
蘇黎看着訕笑的苟大祿,道:“小叔,我家裡也總共就這點吃的,你一個長輩還要和我這個孕婦搶吃食嗎?”
苟王氏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什麼叫和她一個孕婦搶吃食?要知道她蘇黎的東西,誰敢搶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侄媳婦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這是像你借,又不是不還,說的那麼難聽做什麼!”呿,我是借沒錯,但還不還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小嬸子,不知道有句話你聽說過沒有?叫不問自取便是偷!如今你們這般行爲就是偷我家的糧食。要知道在這個時候說出去,會不會被抓去坐牢判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爲她傻嗎?還借,呸……真好意思說的出口。
“喂,我說蘇黎,你給我搞清楚,你是我苟家的媳婦,現在叔嬸有難,你不僅不幫,反而落井下石嗎?你也不怕說出去,被人戳脊梁骨。”
“小嬸子,容我提醒你,這是我家。我是孕婦,現在特殊時期,你來我家拿我糧食。反倒過來指責我的不是,你說這到底說出去誰會被戳脊梁骨?”
苟趙氏看到蘇黎牙尖嘴利,恨不得一巴掌扇死眼前這個女的。要不是怕苟熊知道後找自己拼命的話。
苟大祿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溫和的對蘇黎道:“侄媳婦,你看這樣成嗎?你看看這些米多少銀子,我們給你打個欠條,等有銀子了再還,可以嗎?”
蘇黎也不是個笨的,自然知道他這話背後的意思。等他有銀子的時候?那是什麼時候,如果一直都沒銀子呢?
還有現在這些米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賣得到的,想要誆自己?門都沒有!
“小叔,還是算了吧。你也知道我一個孕婦經不起餓,吃的又多。這外面的糧食怎麼樣,咱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糧食,是家裡僅剩的口糧了,你要是拿走了,那我吃什麼?”
“我說你這女人,怎麼就油鹽不進呢?我們家拿你一些糧食,怎麼了?你作爲晚輩的,在這個時候,那些糧食孝敬咱們,有什麼錯?”
苟王氏火了,實在沒那行和蘇黎繼續繞彎,直接挑明瞭說。
“既然如此,我和告訴你,那是不肯能的。你拿走了,我吃什麼,要孝敬你們?開玩笑,你是我公公還是我婆婆?你今天要麼乖乖的把這糧食給我放下,要麼咱們衙門見!”
真當她蘇黎好欺負是不?是不是這陣子過的太安逸了,都快忘了她蘇黎的脾氣了?
“你這個女人……”苟大祿舉起手,對着蘇黎想要一般找甩過去。
蘇黎輕輕側一下身子,躲過去,對着苟大祿冷笑道:“怎麼,惱羞成怒了?”
“該死的,我今天就是要把這米拿走,看你能耐我如何?”苟大祿說着,扛着米就要往外走去。
黃文俊因這幾日家裡烏煙瘴氣,想到家裡蘇然和娘還有妹妹的鬥爭,動不動就要拉上自己,感到厭倦無比。
看到蘇然就越發覺得蘇黎是如何的好,因而在苟熊家附近徘徊。
聽到院子裡傳來的爭吵聲,黃文俊連忙趕到那院子,一看是苟大祿夫婦扛着一袋東西,而蘇黎在前頭攔着。苟大祿的手是高舉着要打向蘇黎,被她躲過之後,又扛着東西走,這眼看都快要撞上她了。
“你這是要做什麼?”黃文俊看到這畫面,心裡一顫,大聲一喝。
苟大祿萬萬沒有想到,這苟熊不在家,還有其他男人的聲音。
“好你個蘇黎,居然膽敢在家偷人,我看你是活膩了。好啊,我今天就要代替苟熊,休了你這不守婦道的女人。”
苟王氏連是什麼人都沒看到,只聽到一個聲音,不是苟熊的,便對着蘇黎打罵起來。
“我倒想看看,你是要怎麼休的?要不我做主,讓這苟大祿把你休了吧!”黃文俊看不下去了,這什麼親戚啊,欺負一個孕婦不說,還把那髒水往她身上潑。
蘇黎是自己心目中美好的女人,豈容的她人污衊?
苟王氏轉頭正想罵人之際,一看是黃文俊,頓時低下頭。
要死了,這可是舉人老爺,自己怎麼就給得罪了。今天他看到這個情況,會不會把自己和孩子爹送官查辦去啊?
這些事,都不需要判案了,只要他一句話,那縣令大人是不會不賣面子給他的,真是該死。
想到這不禁連連道歉:“舉人老爺請原諒,是我有眼無珠,不知道是舉人老爺來了,還請別與我一般計較。”
苟大祿緊捏着手上的袋子,背對着院子門口站着,不想黃文俊看到是他。自己生平第一次來苟熊家搶,怎麼就被碰上了?真是衰到極點了!
“蘇黎,你沒事吧?”黃文俊眼帶緊張,上線將她掃視了一遍,發現沒什麼,這才鬆了一口氣。
“姐夫擔心了!”蘇黎不是很喜歡黃文俊的目光,爲了疏遠,也爲了提醒兩人直接的關係,她特意將那聲姐夫叫的異常的響亮。
黃文俊聽到那聲姐夫,恍然回神,隨即苦澀一笑。是啊,只能是姐夫,除了姐夫什麼也不是。
相公今天去鎮上說了,說先看看情況,沒問題的話,明天才能帶自己去。因爲外婆說今天會回來,所以就讓自己一個人在家。
可偏偏外婆沒回來,反倒來了兩個極品親戚。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個情況!”黃文俊對着苟王氏夫妻,眸光一冷,沉聲問道。
“這……”
還不待苟大祿夫妻倆想好怎麼說,蘇黎就開口了:“把米放下,還給我,你們可以走了!”
“是你們要搶走她的米嗎?”真是夠的可以,搶孕婦的米,他們怎麼就那麼好意思?
苟大祿夫妻知道,瞞不住了,連忙把米倒下,往山腳下飛奔而去。開玩笑,這要是慢一點,要是被抓去坐牢,可就不好玩了。
“我累了,想歇會兒,你自便吧!”相公應該快回來了,外婆也是。剛纔應付了一下那夫妻倆,瞬間覺得好疲累。
蘇黎轉身回屋,不知道睡了多久,待醒來之時,聽到門外,外婆的嘆息聲。
“外婆,別嘆氣了,現在情況都這個樣了,只是不知道那名單都是什麼,現在誰也說不好!”苟熊的聲音跟着想起。
“可是,這都要打仗了,這什麼時候了,還要打仗。一家出一個男丁,嗚嗚嗚……要是你去了,我們阿黎可怎麼辦?”
一個晴天霹靂生生地將蘇黎劈呆了,一家一個男丁去打仗?這怎麼好端端的就打仗了呢?誰來告訴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外婆,這個事情,你先別告訴阿黎。我想等名單弄清楚再說,畢竟家裡都是要留一個男人的。我們苟家,就剩下我一個男人,去的機率應該不是很大。”
從苟熊沉悶的聲音總,聽的出來,此次對他的打擊很大。阿黎這才懷孕幾個月,萬一要是自己去了,那阿黎往後的日子可怎麼辦?
自己還沒來及見孩子一面,也還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更多的是,對阿黎的不捨。打仗是九死一生的,如果自己就這樣走了,那阿黎該怎麼辦?
苟熊的心在滴血,雖說自己去的機率不大,但這種事,到底誰能說的準呢?畢竟現在詳細名單還沒出來,只是在鎮上出了公告罷了。
蘇黎呆呆的,怎麼都想不透,爲何要打仗?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國泰安寧嗎,爲何就那麼的突然,一下子令人措手不及!
不,不行,無論怎麼樣,都不能讓相公去打仗的,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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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不好意思,腳抽筋了,然後的然後就忘了上傳了,小離罪過,請親們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