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澈和陳舒兩人一大早就在西城區溜達,雖然現在的西城區人還是很少的,可大家都注意到這兩個年輕人。
也沒法忽略,男的就是天天在西城區吃喝玩樂的蔣公子啊,只是看到當年上京的小霸王,現在能安靜地跟在一個女子身邊,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能感受到他對這個女子的在乎。
陳舒再次踏入珍寶齋的大門,心中也是無限感慨。想着在這做的第一幅素描畫,還有那法明大師的舍利子。
這也是陳舒爲何想來勸說高老闆,陳舒想,高老闆應該會有仁善之心吧。
這珍寶齋的小二,一大早的剛開了門,正準備抹桌子打掃衛生,就看到兩個身影跨進門來,待小二擡頭仔細一看,小霸王
額,應該是蔣公子,怎麼這個人一大早的就來了,這西城區商鋪裡面哪個小二不認識這位爺,就算不認識也聽過不少事蹟,根本得罪不起。
“蔣公子,您裡邊請,這位小姐您小心這高門檻,小的這就去請掌櫃的出來。”小二一邊兒點頭彎腰的請了兩個人進門,彎腰請了個安後,立馬就往後院竄去。
“蔣公子,你看你把他嚇得,我怎麼感覺他有一種逃走的心情。”陳舒打趣的說着,沒辦法,就連陳舒都能看得出那位店小二的緊張。
話音剛活,珍寶齋二掌櫃就已經撩開門簾走了進來,一邊兒和蔣明澈與陳舒見禮,一邊兒招呼這二位去雅間稍作。
“二掌櫃,我今日來是找高老闆有事相商,高老闆在嗎”陳舒也不多言,看着小丫鬟端來的熱茶和水果,微微笑了笑。
“這個,高老闆還沒過來,再過半個時辰,高老闆就會過來了,二小姐您看,您想看點啥,老朽都可以陪着您轉轉。”這二掌櫃對陳舒十分客氣,這也是高老闆的吩咐。
“轉轉”陳舒扭過頭來笑着問着蔣明澈。“我想四處看看,你要是不想走動,就在這坐着吧。”
還沒待陳舒說完話,蔣明澈就已經起身相陪了,這麼漂亮的娘子,他現在隨時隨地都要看嚴了,萬一遇到哪個不長眼的,再衝撞了舒姐,自己可就要懊悔了。
逛街時女人的天性,珍寶齋裡的物品種類豐富,常見的珠寶首飾,文玩珍品,還有各種手工取巧的製品層出不窮。
陳舒現在正興致勃勃的拿着一個九連環,來回折騰。“這個我以前總玩的,怎麼取不出來了”
蔣明澈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來回比劃,可就是沒有走對方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輕輕從陳舒手上取了過來,默不作聲的示範了一遍。
“怎麼取得,我都沒看出來,你在做一遍給我看看。”陳舒沒想到,這個東西到了蔣明澈的手上,就跟變魔術一般,輕輕巧巧的那幾個套在一起的圓環就分開了。
蔣明澈難得感受到陳舒對自己撒嬌,他又飛快的演示了一遍,他可不想這麼快就讓陳舒學會了,這可是自己的福利啊。
“還是沒看懂,你做的太快了。”陳舒不樂意了,這傢伙就是故意的,有什麼了不起,她乾脆從蔣明澈手中搶了九連環過來,自己繼續研究。
“這個多少錢”蔣明澈偷笑着,打算買回去讓陳舒慢慢研究。
“小二,把這個包起來送給二小姐。”高老闆來了。陳舒有些兒懊悔,自己本來這麼好的形象就毀了。
不過高老闆來了,陳舒收齊了九連環,三人一同去了雅間談話。
陳舒果然沒猜錯,高老闆很痛快的同意了陳舒的建議,按照以往的規矩,也就是搭幾個棚子施粥而已。可這也只能盡力,並不是長久之計,換言之,如果皇上不救災,就憑几個商人,那也只是杯水車薪。
當然,高老闆也答應去問問其餘相熟的朋友們,是否有人願意參與進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出了珍寶齋已經到了上午,現在既可以找個茶館喝茶,也可以繼續轉轉找個位置吃飯,就在陳舒和蔣明澈四處轉悠的時候,後面傳來了喊聲。
居然是孫厚德和趙之龍兩人,這可真是緣分了。蔣明澈自從結婚後就一直忙碌,所以這兩個人也一直沒和蔣明澈怎麼混在一起。
孫厚德見了陳舒,嬉笑着叫嫂子,趙之龍雖然悶呆了些,不過也是尊重陳舒的樣子,既然快到了飯點,不如去吃飯。
只是這次,陳舒不想再去那樣貴的地方,找了一個角落裡的小麪館。看着陳舒進去,蔣明澈自然是跟着進去。所以,看到大哥進去,趙之龍和孫厚德也不得不進去。
這個小麪館,不足十個平方,擠着擺了四張長方桌,後面就是左面的地方,夏日裡下面的熱水冒出滾滾蒸汽,所以這個狹小的地方越發顯得悶熱難耐。
“小嫂子,你來這地方太不合適了,你看看這些平民,看我們那眼神,我們和他們不一樣,這次我請客,咋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從小嬌生慣養的孫厚德哪裡受得了這個罪,這還沒吃飯,汗都下來了,再吃個面,豈不是一身臭汗。
“二哥,你說話啊,這地方你待着不憋悶那。”孫厚德看這兩口子沒動靜,又去鼓動趙之龍,二哥可是當槍手的好孩子。
“是太熱了,吃湯麪肯定不行。”想了想,趙之龍給出自己的建議。
“這就是你的想法”孫厚德簡直恨不得拿那把山水景的扇子好好敲敲二哥的腦袋,他這是熱傻了吧。
“三弟,就在這吃吧,老闆,給我來四萬素涼麪。”蔣明澈似乎明白了舒姐的意圖,點了最便宜的素涼麪。
“好咧,素涼麪四碗。”老闆高聲應到,手腳麻利的撈起冷水裡的麪條,加了調料和佐料就端了上來。
素拉麪自然是什麼都沒有,上面只有些白綠相間的蔥絲,用筷子拌一拌,就着底下的調料即可,這是許多幹體力活的人的首選,便宜量大,基本可以管一個下午。
可這面到了大家面前,蔣明澈是最讓人刮目相看的,他居然能狼吞虎嚥的吃完,刷新了陳舒對他的好感度和認知度。
陳舒吃不完,剩下的蔣明澈也吃進去了。趙之龍也是有些吃不下去,只吃了大半碗,孫厚德壓根就是挑了幾根麪條意思意思,然後就苦着一張臉,好似遭受了虐待一般。
“這些剩下的麪條,我如果拿到郊外,會有多少人當成珍饈美味。”陳舒有些傷心,想起那些難民的樣子,餓的反而凸起來的肚子,裡面都是不消化的樹皮草根。
“不至於吧,聽說是有些災民,但也沒嫂子你說的這嚴重吧,還是有人施捨的。”孫厚德也只是聽說最近有些災民在郊區,只是夏天了,誰沒事往外跑。
“你們三個可以保護我嗎”陳舒問道。三個人莫名其妙的點點頭,“好,那我們叫個馬車出去看看。
一出了城門,遠遠的地方三三兩兩的就能看到不少流民,拖家帶口,在樹蔭下喘着氣,破衣服用品丟了一地。看到一個馬車稍微有些精神的就已經站起來乞討了。
馬車走得慢,時不時就能聽到乞討聲。趙之龍和孫厚德坐在馬車外,看的更是真切,枯黃的頭髮,餓的臉色發青的婦人,還有躺在那奄奄一息的老人,只有些男人還有些勁,也不過是能起來四處找點吃的或者討飯。
陳舒讓把之前買的饅頭拿了出來,見到一個小孩手上抓了個饅頭,其餘的災民都起身,馬車瞬間就被包圍住了。只有趕車的氣急敗壞的嚷着讓路。
孫厚德還是膽子小,嚇得就要鑽進來,蔣明澈一腳把這小子踹了出去。趙之龍和孫厚德兩個人抱了一堆饅頭,站在馬車下。
孫厚德都快要急哭了,他的衣服已經不知道被多少雙手扯到,黑黢黢的不知道都是什麼髒東西。
“澈哥,你去幫幫他們吧,讓災民排隊,過幾天就有人施周,不排隊的以後沒有吃的。”陳舒實在是受不了孫厚德時不時的尖叫聲。
果然,蔣明澈的氣勢和聲音還是起了作用,災民們一個個排隊領饅頭,一會兒功夫就發完了,回到城區裡,孫厚德還都臉色發白。
趙之龍也深有觸動,他突然有點懊悔自己剩下了那幾筷子的麪條。
“我準備給災民施周,可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微小了,如果有能力的人都能伸出援助之手,度過這個最艱難的時候。”陳舒儘量讓自己情緒平穩,她就算再看一次,都不能做到內心平靜。
“太慘了,嫂子說了也算我兩一份,現在能先送我回去嗎,我要洗澡。”孫厚德前半句話還飽含深情,後面又開始叫了起來。他覺得自己身上都餿了,不知道什麼怪味,還不知道這些災民有沒有病。
趙之龍還比較鎮定,也是點點頭加入施粥的隊伍。
回去後,陳舒又寫了兩封信,邀請納蘭容若和槐纖芷明日來玩。蔣明澈目光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覺得自己能和她結婚,是自己父親做的最正確的事情。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