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求票求收求評中,親們給點兒力啊!~~
關家人走後,劉氏拉着張氏嘀咕,說嫁妝少了薄了云云。張氏知道婆母也不過是想拉個人說說話,這種事兒卻是絕對不會外傳的,也就任由她拉着說。
“他們聘禮給得少,我們回嫁妝去的時候不得比着給?就這麼一口箱子,能置辦些啥進去……”
劉氏喋喋地搓手,張氏笑道:“婆母,面子上照着給就成了,私底下再塞些給妹妹不就成了?這也算是妹妹的嫁妝,只不過沒過明路而已。”
劉氏一聽眼睛雪亮,可不正是這個理兒?當即讚道:“你這法子好!等她出嫁了我再給她貼嫁妝!”
說着又問張氏:“下晌那關家五姑娘和你待在一塊兒,她人咋樣?”
“挺好的啊。”
“哎,我是問你她的性子如何,說話尖酸刻薄不?”劉氏想着那日孫氏鬧關家時關家幾個同輩裡,阿秀也在,“那日關家五姑娘也說了些話的,我聽着也覺得她性子可以,你覺得呢?”
“婆母擔心妹妹嫁過去後的姑嫂關係吧?”張氏笑眯眯地,“今兒阿秀還和妹妹說了話的,兩人聊了會兒,說得還挺不錯。”
江氏從外面握着一把菜回來,聽到這話不由道:“婆母也別太擔心,那關家五姑娘今年都十八了,等姐姐嫁過去便該輪到她出嫁了。這姑嫂關係沒那麼複雜,她不還得指着姐姐幫她張羅嗎?我想那五姑娘也不會爲難姐姐的。”
劉氏滿意地點點頭。可不是嘛,嫁過去欣兒可就成長嫂了,長嫂如母,量關大郎那幾個弟弟妹妹也不敢給她眼色瞧。
婚事完全定了,一切都按着既定的規矩走過場,劉氏的心也落了大半,重心便轉移到了江氏的肚子上去。而李家兒郎們則是忙活着翻深耕土,把土壤肥料下足些。
立秋到來,田裡的稻子開始進入灌漿的成熟階段,即將到來的秋收讓李家人都眉開眼笑的。今年的莊稼侍弄得好,比起往年來肯定會多些產出的。
立秋一過,就要迎來關家娶親的日子。
李欣這些日子都被劉氏拘着,劉氏不讓她做什麼活,只允許她縫縫補補一些衣裳,連兩個小侄兒也不准她太過親近。張氏悄悄對李欣說,她娘這樣是想讓她嫁過去後有個白嫩嫩水汪汪的身子,給她補足精神。
李欣哭笑不得,看着劉氏笑着一張臉往前往後地忙活,心裡暖暖的。
李厚仲在這件事情上幫不上什麼忙,閨女說親事定親事到現在馬上要嫁人了,都是劉氏在忙活着,他這時候可不敢充大爺,劉氏讓他幹啥他就幹啥。李大郎專門去弄了上好的木材,給李欣打了口大箱子,張氏幫着上了漆。李二郎別的不會,見他媳婦閒着,扯了佈讓他媳婦給姐姐做了兩套新衣。李銘還是個十二歲的讀書娃兒,唯一的收入還是李欣給的,不知道給她姐準備什麼禮,磨着他二哥帶他去山上捉了兩隻灰撲撲的野兔子給李欣,說要她給殺了吃兔子肉,還是養着玩兒都使的,把李欣弄得哭笑不得。
迎親頭一晚,劉氏到李欣屋子千叮嚀萬囑咐,讓她過去以後一定不要讓自己受着委屈了,受了委屈一定要回家來說,孃家人都是她堅實的後盾。
李欣微微笑着,手上仍舊不緊不慢地做着活兒。劉氏奪了她手裡納的鞋底兒,嗔怪道:“大晚上的做什麼鞋!”
“娘,明兒人家就來迎親了,過去以後歇一晚,第二日要給長輩敬茶的。關文他爹和爺爺都在,也就兩雙而已,比起那些四世同堂的,我已經算是鬆快很多了。”
李欣拿回東西,一針一線慢慢動着。劉氏酸溜溜地說:“還沒嫁過去就成別人家的人了,也沒見你給娘納一雙。”
“大嫂和二弟妹都有孝敬,娘還差着我這一雙啊?”
“哼,可不就是差你這一雙嗎?”
劉氏繃着臉訓了句,自己卻先笑了。李欣手上動作未停,微微擡了眼看向劉氏,滿眼都是笑意,“那成,那等女兒得空了給娘做一雙,保管暖暖和和的。”
“你個丫頭,還排揎起你老孃來了。”
劉氏厚實的掌拍上李欣,母女二人相視而笑,李欣忽然對劉氏道:“娘放心,我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嫁過去會面對的流言蜚語我也想過。娘別爲我擔心,我心裡有桿秤,是非對錯我自己也有個衡量的度。別人想欺負我我也不會生受着,就像娘說的,女兒是有孃家的對不?就算女兒嫁了人,也是李家的姑娘,是孃的心頭寶。有娘在,女兒就有底氣,就不怕。娘,我會好好的,以後也會經常回來看你的,你莫擔心。”
劉氏默默地將李欣攬過來,輕拍着她的背,嘆息道:“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就要把你潑出去了,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我也捨不得娘……”
閨女向自己撒嬌,劉氏很是高興,心頭的暖意薰然,“關家給的聘禮不多,我們回的嫁妝也就跟人家一樣,就一擡箱子。但裡邊兒的東西卻都是實打實的。你回來的時候給爹孃的錢,爹孃都給你留着,等你回門的時候再給你,免得當場當做嫁妝給了,關家被人說叨。”
李欣搖頭道:“給了爹孃的就是爹孃的了,爹孃好好拿着養老吧,平日裡也別那麼節儉,銀子捂着生不出銀子的,多買點兒好吃的好喝的也奢侈一把,那些錢足夠你們用很久了。”
“瞎說,那些錢爹孃不能動。”
“前段日子爹買了鐵犁,也不能就那麼放着。等家裡的事閒一些,娘去跟爹說,買頭牛回來吧,耕地什麼的靠着牛要快很多。家裡地雖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了,就靠着大哥和二弟兩個壯勞力忙活,也很是傷身體的。”
劉氏猶豫片刻還是搖頭,李欣按住她的手,“娘就是給我,我也不要。這事沒得商量。”
“你這丫頭……”
“娘,人家知道的是你們疼我,可關家的人又不是瞎子,我從您這兒得了錢不得花?花了錢別人肯定就知道我手裡有錢了,這意味着什麼您應該清楚啊,別人會說我揹着關家弄了私房錢。關家人富裕那就罷了,可關家很窮,一二兩銀子可能就是鉅款了。您說,到時候關家人會怎麼想?”
劉氏倒是沒想到這層,聽李欣跟她分析覺得說得有理,卻又不想讓女兒過去寒寒酸酸的。李欣見她娘動搖,知道她娘想彌補對她的虧欠,特別是在婚事兒上面。若是李欣當年沒被賣,憑着那身段容貌和貞靜的性子,還有拿得出手的好家務,不得尋個有前途的女婿?
而如今她要嫁的男人,大齡剩男、殘臉、跛腳,大擔子壓着雙肩,有一大堆家人……
劉氏輕輕嘆息一聲,李欣抱住她娘粗壯的腰身,往她懷裡拱,“娘,這錢您留着,沒有這錢,我也能把日子過好的。”
“閨女,要是缺錢……回家說一聲兒,啊。”
半晌劉氏纔想出這麼個法子,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樣說李欣就會回家伸手問爹孃拿錢了?那當然是不太可能的。
“好,聽孃的。”
李欣微微笑着,撒嬌地要劉氏今晚陪着她睡。劉氏罵她一句黏人,卻還是脫了鞋子上炕。
“……娘,家裡現在不缺錢,我細細想了,爹腰身不好下不了田,每日在家可以編竹子,積攢了以後好拿去賣,簸箕、籮筐、竹簍子什麼的,農家人都能用的,爹編得細緻,又不易壞,也不會沒人買。爹以前都是自己個兒做了以後零零散散地賣,也不注重價錢,倒不如專做這個,等積攢到一定數量送到鎮上的雜貨鋪什麼的地方寄賣,或者就乾脆賣給雜貨鋪。雖然價格會低些,但東西一多,錢也就多了。”
李欣在牀上跟劉氏絮叨,劉氏聽得很認真。
李欣又道:“爹想買牛給大哥二弟減輕負擔,就拿錢把牛買了吧,大哥二弟可以用多出來的時間做些其他的事。大哥爲人穩健,聽大嫂說他打木頭打得很好,想來是繼承了爹手巧的特長。如今木匠手藝很吃香,大哥可以跟一些老師傅探討探討,多門手藝也不是壞事。二哥呢有一把子力氣,平時打打那種費力氣的零工也使得,畢竟二弟妹懷了身子,孩子出生後有嚼用,要養娃需要的錢就更多了。還有就是銘子。銘子讀書好,可不能半途而廢,他十二歲了,可以考童生試了,讓他跟先生說說,推薦他去試一試。”
李欣嘴巴砸吧着,“還有娘,您脾氣啊真不算好,老是要被人氣着。以後您別理會那麼多,心放寬些,沒事兒的時候就採些薄荷泡水喝,能降火氣。苦瓜雖然苦了些,但夏天吃着是最好的,也有敗火的功效……”
聲音漸聞減低,牀上的新嫁娘慢慢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