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出門”四個字李歌說得極其委屈,最後的“門”字還帶上濃濃的鼻音,況且這四個字哪是李歌這樣的小姑娘用的?頓時這話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劉氏抱了悠悠在懷裡,對悠悠笑道:“瞧瞧你小姨母,咱們羞羞她
悠悠便咧開嘴,手指比在自己臉上對着李歌羞羞。
衆人寒暄完畢以後方纔坐到了大堂屋裡,李厚仲珍而重之供着的那大石頭還擱在那高架上的龕裡,前邊兒還擺了香案插了香燭。
劉氏撇撇嘴,對李欣道:“你爹早晚三炷香,愣說咱們家有今兒這樣的家底兒都是你阿嬤走前塞給你爹的這塊石頭冥冥之中保護着的。你大伯居然還信了,旁敲側擊地想讓你爹答應,請了這石頭去他們家裡日夜拜拜,話說得挺隱晦,也不知道你爹是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反正這石頭如今就還擱在咱們裡邊兒,誰要是去動一下,你爹就跟誰急。”°
李欣掩脣笑道:“娘,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你就由着爹去吧。”
劉氏便嘆道:“也是,比以前你爹好賭這茬,好到哪兒去了。我也沒管他,他愛咋咋地。”
李厚伸開口關心起女兒女婿來,道:“阿文吶,聽說你在鎮上生意做得不錯,怎麼樣,生意啥的都還順利吧?”
過年當然是報喜不報憂,況且關文手下鋪子的生意的確是不錯,關文便也是很老實地點頭回答道:“都挺順利的,岳父不用操心。”
李厚仲便眯眼笑着點頭:“順利就好,不求多富貴,能過得去就成,不缺吃喝比啥都強。”
“你就那點兒出息。”劉氏不屑地道:“女婿本事大着呢,哪跟你似的。”
“我咋了?”李厚仲不樂意了,“我平日裡還編竹子呢,家裡的籠子啥的都我編的,我又沒閒着不幹事兒。”
劉氏懶得說他,李厚仲又絮叨起如今風水輪流轉,誰家下去了,誰家上來了,還扯到了李欣大伯和三叔什麼什麼的。
正說到李欣三叔李厚叔過得不好,劉氏不耐煩地打斷他:“女兒女婿回來你說這幹啥,大過年的發這一通牢騷,你說不煩,女兒女婿也聽得煩。”
李厚仲鼓了鼓眼,卻沒敢反駁劉氏的話,只能悶悶地抽了口旱菸,敲了敲煙桿子。
劉氏道:“你們在家歇一晚上,明兒再回去吧?”
關文點頭道:“欣兒得要休息一晚才行,就麻煩岳母安排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多住幾天都成。”劉氏笑眯眯地點頭,視線挪到李欣的肚子上,笑得更加歡。
私下裡劉氏對李欣道:“瞧你這肚子有些尖,肯定是個男娃子。”
李欣不信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話,但她娘說的,她還是給面子的,而且她也真心希望自己能生個兒子,便點了點頭,摸着肚子笑道:“聽到了嗎寶貝兒,外婆說你是男孩子,你可要爭氣點兒是個男孩子呀,不然外婆要說錯了,就要被我們羞羞了。”
劉氏聽得樂道:“你往常也這樣跟你肚裡的娃說話?”
李欣點頭。
“他又聽不到,跟他說話幹啥。”
劉氏只是覺得好笑,李欣想跟她娘說胎教的道理,想想還是算了。
衆人吃了頓飯,下晌閒着沒事做,李欣睡了起來後便跟自己孃家嫂子弟妹閒聊。
張氏和江氏都是春風得意,張氏呢是村長夫人,家中有做活的人,不再需要起早貪黑地忙碌,衣食不愁,當然是萬事皆順。江氏和李二郎在鎮上開的串串香和大鍋飯鋪子生意紅火,每日也是賺得盆鉢滿體,生活質量當然也改善了,日子十分有盼頭。
三人說着也是一臉喜氣。
李欣便笑嘆道:“就是銘兒沒回來,不然我們全家纔算是團圓。”
張氏笑道:“三郎不是說有遇見貴人嗎?說不準哪一天就回來了。”
貴人?
貴人!
李欣頓時拍了拍腦門兒:“我差點兒忘了,我去找阿文,有件事兒還得跟爹和娘說。”
李欣趕緊找到關文,問他有沒有跟李厚仲和劉氏說那貴人蘇大人他們倆認識的事兒,關文也懵了一下:“我忘了。”
李欣笑道:“我記起來就成,先跟爹孃說說。”
關文和李欣隱了旁的沒提,就說這位蘇大人他們夫妻認識,還算是熟識。
李厚仲和劉氏對這個事兒沒多少的感知,只聽說李銘的貴人是關文和李欣都認識的人,曾經還打過交道,況且交情還不淺,便更加放下心來,只盼着李銘早日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