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 歸家 112回 小龍之言
柳橙跟老頭卯上了。
但凡在靈斧身上看到一點不是出自於她手中的東西就會想盡辦法替換下來然後丟進牀底蒙塵黴直到靈斧從上到下重新變爲她手藝的展示臺。
靈斧偏心所以在這一回合以柳橙勝利告終。
天底下的樂器有多少種？柳橙數不出來只知道老頭像只停不住的螞蚱般蹦來跳去炫耀着他的才能一連數天手中換過的樂器沒有千種也有八百種大多數都是柳橙聞所未聞的東西有時甚至連人界西方的鋼琴吉他等都拿出來顯擺……
其中最爲出色的就是洞簫。
人說鳳簫聲動老頭的所奏的簫聲嗚嗚咽咽幽幽揚揚彷彿從九天之外傳來沉厚的聲音穿過層層峻嶺帶着壓抑在漫天的低雲中時隱時現有種孤寂的蒼涼之感讓聽着忍不住心中悲愴鼻端酸。
忽然半途有一道琴聲加入進來琴音低沉斷斷續續偶爾才跳出一兩個音符卻讓簫聲猛地直轉而上擊破了壓抑如同一道炸雷劃破長空劈開厚厚的烏雲剎那間照亮天空一條巨大的青龍從雲的嫌隙中隨着變得輕快的簫聲起舞。
本來只是寥寥幾聲似是隨手擊出的琴音跟着認真起來隨着簫聲起伏悠揚若山澗溪流婉轉而下帶走簫聲中僅存的點滴寂寞之感天空的烏雲捲動着消失化爲漫天霞光四射。霞光中渾身冒着火焰的鳳凰舞着七彩地長長尾羽從光芒深處飛來隨着琴聲。繞着青龍起舞。
這一刻天是清的地是輕的彷彿整個世界都沉醉在着琴簫和鳴中……
“吹得再好有什麼意思能讓人飽肚子嗎？人界還有那麼多沉淪在貧困線之下的難民
不和諧的音符以不可聞地聲音低低響起柳橙坐在懸崖之巔聳立的暖心亭之上將眼神從暖居方向收回來。。。朝不遠處還在共舞着龍鳳呈祥的畫面哼了聲繼續擺弄自己手上的東西。
暖居最高的閣樓之上原本是柳橙心血來潮用來觀雲所建此時老頭屈膝隨意而坐被風揚起的寬袖長袍飄飄手拿洞簫半眯眼看着坐在他身側的靈斧一襲白衣清冷若冰指尖挑動着膝上的古琴。脣角一絲懷念地笑容若隱若現消融了身上散的冰氣老頭眼神更加柔和簫聲更加靈動起來。
關於樂。柳橙學的是古箏笛子也能吹上幾曲但跟老頭比那就是天壤之別還是別拿出丟臉比較好。
這一回合完全不對等落敗的柳橙搗鼓着手中東西嘿嘿幾聲笑。拿着劍丸變成的笛子朝東西扎去。
“詛咒你詛咒你變成太監……”那東西是一個小草人用老頭鬍鬚做的笛子底端一根長針直直紮在草人兩腿之間一下一下。越來越狠。“爸爸是我的。我的扎得你不能人道。扎得你只能做小受扎得你神智不清……”
“你的戀父情結越來越重了
。”
聽着耳熟的聲音從下方響起柳橙猛地將雙手背到身後有些慌張地朝下望去。
小龍揹着雙手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眼神沒有波瀾又轉過頭去一身玄衣衣襟處用銀線繡着雲紋如果不是身高太矮還真容易讓人忽略他是個小孩的事實。
柳橙隨着他視線看去正看到一龍一鳳舞得開心頓時撇了撇嘴重新將草人拿出來扎。“小屁孩說我九十九步笑百步你比我好不了多少不然龍叔的後宮空蕩蕩是怎麼回事。”
小龍身子一動飄到柳橙身後。“論起年齡來我活得比你久多了。。。再說我從來沒當他是父親過。”
“蛋裡地年齡不算你還是我孵出來的別說叫媽叫聲姐姐總是可以的沒禮貌的小屁孩。”柳橙手上動作不停神色惡狠狠：“扎你個半身不遂……”
小龍劈手奪過草人翻來覆去看着認真的說：“雖然哪位大人挺縱容你的但你最好還是別太過分不然真惹得他生了氣就不好解決了。”
過於認真的小龍讓柳橙無法當他是小孩也認真起來“他縱容我？”低低的笑手指卷着絲繞來繞去。“小傢伙你該去找黑黑配副眼鏡了……”
“你不能否認他對你比常人要不同。”小龍徑直地說。
柳橙嘴角掛着的諷刺笑容僵了僵垂下了眼瞼：“可能吧……或者是他內疚了……哼就是討厭他就是要惹他我既不殺人又不放火他還能拿我怎麼樣那種人……”
“你忘了就是那種人創造了三界忘了那種人只要願意可以隨時翻覆整個三界。但凡修成了三清天神萬物都無法進入心底靈魂中的驕傲卻愈來愈重何況是他。”小龍有些悵然彷彿在追思什麼。“高傲如他定然不會有內疚後悔這種情緒那種人是站在所有人之上的如果你抱着這種想法挑戰他的傲總有一天會後悔。”
“你在勸我臣服於他？以前不知道身世的時候也許可能可是現在他憑什麼？我是他血脈地延續可他就這樣隨意丟棄這算什麼身爲父母不是該養育孩子地嗎？這是他的責任和義務不然何必要創造出來？即使有不能爲之苦衷他也應該讓我感受到他地心意家人親情之類……”柳橙激動的低嚷小龍卻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般眼中閃過荒謬不顧柳橙的瞪眼捂着嘴呵呵笑起來然後越笑越大聲。
“你說親情？哈哈！你竟然在這裡說親情？”笑得前俯後仰卻讓人覺得悲涼：“天界什麼情都有最缺乏的就是親情？父子人倫那是什麼？必要的時候殺父弒子有幾個天神不是這麼過來的！哈哈真有意思……”
“你說血脈的延續除了幾個古仙古神誰人身上沒有他的血脈不過多少而已他會將這個放在心上？你太天真了。有着幾乎無盡生命的神人們誰會喜歡得耗費自己近半精血甚至導致修爲倒退的罪魁若不是時事所逼或有利可圖有幾個願意培育兒女
。當年龍族是如此如今神人們更加不會變。若不然我也不至於如今地步……”
小龍說着說着再也笑不出來。
柳橙聽着倒還冷靜下來將小龍手上的草人奪過來往乾坤錦囊中一放。“我或許天真但你更是偏激。有哪一條天道法則規定天界不許有親情？起碼我是不知道。每一個人每一個生命都是嚮往溫暖而家就是最溫暖的那一處愛情沉澱下來也會變成親情延續了自己和所愛之人生命的孩子真的跟你所說的那般不堪嗎？我不相信生命太長你忽略最該有的東西嗎！”
看着眼神茫然似乎在思考的小龍柳橙拍了拍小龍的腦袋將他抱進懷裡一下一下撫着他的背。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也不知道你以前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你是我從天后肚子裡帶出來的小龍用靈液蘊養着看着你成型看着你出世的小龍在我眼裡你只是小龍小孩子就應該開開心心不要跟大人一樣思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喜歡誰就纏着他纏得死死的讓他躲也躲不掉。”
小龍坐在柳橙腿上沒有伸手抱住她卻又沒推開她在一下一下的輕撫中逐漸軟了身子靠在她肩上近乎於嘆息的說：“我是隱只是隱天底下的唯
推開柳橙笑了笑：“在我眼裡你纔是孩子真是的竟然讓你來提醒越活越回去了。”
“小屁孩學大人說話。”
“你一定要這麼認爲的話隨你吧。不過你想把靈大人佔爲己有的道路任重而道遠我的對手比你的容易解決多了……”
“哼我有的是辦法！”
“父親父親！我回來了！”
隔得老遠柳橙就大喊着揚手招呼還坐在屋頂上的靈斧直接忽視他身邊老頭等靈斧飄下來就纏上去抱着他的手臂眉眼彎彎的笑。
“最近你們老是吹這個彈那個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音樂又不能當飯吃。”朝老頭吐吐舌頭“我帶了荷葉菱角還有錦雞鯉魚回來今天做東西吃好不好。”
“好。”靈斧理了理柳橙有些凌亂的絲看她揮手將一堆東西丟出來。老頭懶洋洋的搭在靈斧肩上用手捏了捏柳橙鼻子。
柳橙皺眉拍開老頭的手眼珠滴溜兒一轉揚起了笑臉：“我要吃荷葉雞還有荷葉魚但是我做的不好吃……”眼珠一瞟一瞟的瞅向老頭。
這麼明顯的目的看不出來的人絕對是瞎了而眼前兩個眼神好得很不過有人裝傻。靈斧自從柳橙回來後寵她寵習慣了於是也轉頭看向老頭輕蹙了眉：“以前你給五弟做過我快忘了那個味道了。”
“行了行了難得你竟然開口說想我去就是了！”老頭大氣的揮揮手屈指敲了敲柳橙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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