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愛你!無論是從前,亦是現在!我一直深愛着你!這份遲來的話,你可以知道,我憋了多久……”卡特琳娜委屈地一下子跪在地上,雙手掩面,水滴如瀑從她血紅色的長髮上滴落。
“這句話……足矣!”蓋倫原本死灰的眼神,突然爆發出精光:“琳娜,請…和我走!”
卡特琳娜站起來,這次,她沒有遲疑。
蓋倫將胸口的刀抽出,放在荷包裡:“這把刀,是我們的見證!”
卡特琳娜一下子抱住蓋倫,擁住他。就像是一隻溫順的小貓咪,在主人的懷裡休憩。
蓋倫表面上看得出了很多血,實際上這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德萊文越來越看不懂了,因爲隔着比較遠,聽不到他們兩個的對話。可是當看到卡特琳娜的表情,以及舉動來看,德萊文也猜到了一些種種。
對於卡特琳娜的傳聞,他也是知道的。難道,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男子,竟然是蓋倫?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趁着蓋倫和卡特琳娜擁抱的空當,恰巧蓋倫此刻正背對着自己。除掉他!
沒有任何懸念,一把區別於其他的旋轉飛斧以刁鑽的角度,正飛向蓋倫的後背。
擊斷他的脊椎!德萊文瘋狂地看着旋轉中的飛斧。
脊椎,人體最重要的一條神經--脊髓的所在。脊髓控制着人體的運動,若是脊髓斷裂,斷裂以下的部位,便會癱瘓!
德萊文的腦袋中,甚至都出現了蓋倫皮開肉綻的畫面。那一定是最美妙的血腥。
可是他沒注意到,卡特琳娜。
蓋倫還沉浸在與愛人相見時的美妙中,絲毫沒察覺到後面的危險。蓋倫閉着眼睛,腦海裡所想的,是未來的規劃。
聽說,世界的浪漫之都,是法國的巴黎吧?那兒有很高很高的一座埃菲爾鐵塔,在上面俯瞰這座浪漫的都市,一定很不錯。
還有日本呢,那兒的壽司應該挺不錯的,卡特琳娜一定很喜歡。
無聊的時候,可以去去悉尼歌劇院吧?亦或是探險?比如南美洲的原始雨林,那兒的生態一定很好。雖然聽說很危險,有巨大的野獸,可是,我會保護她!
蹦極也不錯的,我們可以租一架飛機,飛到五千米的高空,那樣一定會很刺激吧?
還有……
突然。
他感覺到自己被卡特琳娜抱住,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臉上濺上了一股溫暖的液體。這種味道,是他聞過千萬遍的血腥味。
這熟悉的味道,他不會忘記……永遠也不會……
他已經知道,他犯下了一個大錯誤。他將德萊文置之腦後,還沒有離開危險。
他知道,這股液體是什麼。
他知道,德萊文鋒利無情的飛斧,對人體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他聽見了德萊文大叫:“噢!不!!!”
他不敢睜開眼睛。
他希望能永遠抱着卡特琳娜,希望時間回到五秒之前,讓那一刻成爲永恆。
眼淚不爭氣地從蓋倫緊閉的雙眼裡流出。錚錚鐵骨男兒,此刻竟然就像一個小孩子哭了起來。
“蓋…蓋倫哥哥……別……哭……”
蓋倫的臉被一雙冰冷的小手撫摸。
“我…我不哭,我…我是男人…男人流血不…不流淚!”蓋倫哽咽起來,偌大的身軀不停地顫抖。
“…好…好痛…蓋倫……哥哥,能…能親一下琳…琳娜嗎?”
蓋倫用盡全身的力量,睜開眼。卡特琳娜臉色蒼白,卻很溫柔。
冰涼的小臉,被蓋倫的嘴脣覆蓋。觸目驚心的傷口在卡特琳娜的背後。血,已經與地上的泥水混合。
德萊文被這一幕驚呆,甚至是他的飛斧,都忘記去接了。
“我做了什麼?誰能告訴我,我做了什麼?!!”德萊文尖叫起來,將身後的一個狂熱的信仰分子扯到面前,一臉瘋狂:“告訴我!我剛剛做了什麼!!”
“德萊文大人…我…我不知道!”
“滾!”德萊文已經抓狂到快失去理智了。
“蓋倫哥哥…我…想回家…”卡特琳娜的氣息越來越弱。
“回家…走…”蓋倫將卡特琳娜抱起來,緩緩走上暴走車。
“堅持住…答應我,好嗎?”蓋倫將卡特琳娜摟在胸口,一隻手握住把柄。
“嗯…畢竟,我…我還要和你一起旅行……”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蓋倫心中最後的防線,一直強忍的眼淚,最終衝破淚腺,懷抱大地。
“走…回家…”蓋倫將油門踩到最大值。
“老大,他…他跑了!要不要追上去?”一個暴走族指着蓋倫的背影。
“追你個蛋蛋啊!讓他滾吧!啊!!完了完了!”德萊文暴走了,殺死卡特琳娜,即使是誤傷,自己也差不多得要滾蛋了。
一隻紅色眼睛的詭異的烏鴉,見證了這所有的一切。
“嘎嘎~”烏鴉隨後飛走,即使現在下着大雨。
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在泥濘的道路上激起一道道泥漿。蓋倫任由着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他現在,在尋找。尋找一個醫院。
卡特琳娜被蓋倫保護得嚴嚴實實,摩托車的周圍,閃耀着一層金色的光芒。這是德瑪西亞鬥氣組成的,雨水、狂風,都不能穿透這層屏障。
“蓋倫哥哥…你...放心吧,我…不會死…”
“你肯定不會出事,有我在!堅持住,我這就給你找醫生!”若是晴天,蓋倫現在肯定很可笑。因爲,他的眼淚鼻涕,都在往下落。
蓋倫印象中,市醫院離這裡也不過五分鐘的距離。
蓋倫抱着卡特琳娜的那隻手,按住了卡特琳娜的傷口。並且,他在用自己的鬥氣,爲卡特琳娜灌輸着。
不過,卡特琳娜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基本上也只是在維持清醒與昏迷之間的那一刻。
……
安靜的醫務樓,被一個壯漢給打破。人們驚恐地看着這個渾身是血的高個子。他的手上抱着一個年輕的紅髮女子。女子送進來的時候,已經昏迷。
血在地上滴答滴答,不知是誰的血液。
“醫生!救命!”蓋倫跑到窗口,他的叫聲之大,甚至要將樓頂的灰塵都給震了下來。
年輕的護士正在盯着屏幕發呆,突然被眼前這個人給弄得一驚。特別是看到他那猙獰的臉,更是嚇得連尖叫都忘記了。
“快叫醫生啊!!!”蓋倫用蒲扇大的手拍擊着窗口上的大理石板。
“先生,請冷靜一下,先去那邊掛科處,交錢掛科。”一個男醫生站了出來。
男醫生是這個女護士的追求者,此前正不知道如何在她的面前表現得男人點,這下來機會了。
“三!”
“掛科!這是程序!”
“二!”
“誒?你還想打人不成啊?”
“一!”
厚厚的玻璃被蓋倫一拳打成殘渣。男醫生被蓋倫就像是抓一隻可憐的小雞一樣拎起來。
“放開我!快放開我!保安!!”男醫生感覺自己雙腳暫時脫離了地心引力。他也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被蓋倫這麼來一下,也是嚇得不輕。
“蓋倫?”左手邊的電梯,下來一男一女。當看見這一幕時,立即喊出了蓋倫的名字。
來人正是阿卡麗和慎。他們在四樓享受私人時間的時候,聽見一樓的動靜,便火速趕了下來。先以爲是患者家屬鬧事,結果碰見熟人了。
“慎!阿卡麗!”蓋倫鬆開抓住男醫生的手,頭也沒回地朝着電梯那兒走過去。
男醫生一下子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剛纔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距離死亡,是多麼的近。要是晚一會,誰知道這個粗魯的人會幹什麼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