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圍滿了人,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他們的裝束與瀚海集團公司的那些員工不相符,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燕尾服。
前面,放着一個很長很大的黑色真皮沙發。沙發上,一頭紅髮的簡明翰悠然的坐在上面,食指、中指夾着一杯紅酒。
在他面前,跪着兩個人。一男一女,看樣子應該有四五十歲了。
“既然出來了,站在那裡幹嘛?”簡明翰喝了一口紅酒,把目光投向了南離歌。
南離歌愣了愣,走出去。“這是怎麼回事?”
“就像是你看到的這樣,這兩個人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正在懲罰他們呢。”他說的雲淡風輕,似乎真的只是因爲一點小事情。
“什麼事情?”南離歌不是想知道簡明翰爲什麼要在門口處理這件事,而是想知道,爲什麼要當着她的面?
“偷了公司機密文件,賣給了別的公司。這樣算不算?”簡明翰仰頭,一口喝下酒杯裡所有的紅酒。
手放身體左側一方,站在簡明翰左側的傑森立刻接了過去。拿過另一杯紅酒,遞到簡明翰面前。
簡明翰擺了擺手,“寶貝兒,過來這邊。”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
南離歌硬着頭皮走過去,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兩個人。似乎覺得,那個人有點熟悉,就是一直想不起來。
“易先生,您現在還有什麼話說?竊取別人公司的機密,販賣給別的公司。你知道這種罪,要判多少年麼?”
傑森站出來,冷冷的說道。
“簡少、簡少,我們也不是故意的,是,是那個人逼我們的。您就放過我們一次,求您了。”男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頭。他非常的清楚,簡明翰的手段是有多毒辣。
“放過你們?你覺得我會因爲你的一句話,就讓那價值五千萬的案子給了結麼?易先生,您這話說的還真是動聽呢。”簡明翰玩着手上的戒指,雖然笑着,可是那種感覺卻讓人毛骨悚然。
南離歌也開始有點害怕,不知道他又要玩什麼把戲。
“簡明翰,這是你們公司的事情,跟我沒關係,我累了想去休息了。”南離歌站起來,走了一步,又被簡明翰給拉了回去。
“當然跟你有關係了,你知道這是誰的父母麼?”簡明翰似笑非笑的說道。
南離歌面露疑問,簡明翰到底什麼意思?易先生,難道說,他們是……
“沒錯,就是易凱恩的父母。你說我會就這樣放過他們麼?坐好,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南離歌緊咬着雙脣,她似乎,知道簡明翰想要玩什麼了。她已經害慘了易凱恩,難道連他的父母,都不願意放過麼?
南離歌同情的看了一眼易凱恩的父母,別過頭去,不願在看。
簡明翰拍拍手,有兩人擡着熱油走過來,把熱油放到簡明翰面前,退到了兩邊。
“這裡面,放着你們犯罪的證據。只要你們能拿起來,就可以走人。”簡明翰不輕不重的說着,看着那被燒的滾燙的熱油。
那滾燙的油水還在冒着泡泡,如果把一隻豬放下去,指不定立刻就被燒熟了。何況是人?簡明翰,是篤定他不敢把手放下去麼?
易母爲難的看了看易父,雙目含着眼淚:“簡少,只要拿出來,你就願意放過我們?”
簡明翰輕輕點頭。“我說話,從來算數。”
纔怪,南離歌在心裡恨恨的說了一句。
易母顫顫驚驚的起身,走過去,看着滾燙的油水,嚥了口口水。把手慢慢的伸向裡面,快要碰觸到油的時候,又急忙的收了回去。
南離歌的一顆心都要懸起來了,心
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簡明翰,你這樣做太過殘忍了。”
“哼,是他們自己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你居然還說我殘忍。”簡明翰冷哼一聲。
“就算他們做了不對的事情,你也不應該動用私刑。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南離歌,你覺得我會怕麼?所有對不起我的人,我都不會讓他好過。怎麼?你是擔心他們夫婦兩個,還是在同情易凱恩?”簡明翰擡起南離歌的下巴,強迫着她看向自己。
“誰都沒有,你放手。”
簡明翰沒有放,反而越發的用力。南離歌的下巴那兒,已經開始泛紅:“如果你實在是看不下去,可以去幫他們拿出來呀?這樣,我依然可以放過他們。”
簡明翰站起來,拉着她走到熱油旁邊。南離歌嚥了口口水,要是把手放下去,絕對得燒熟了。可是自己已經對不起易凱恩了,如果再讓他的父母受傷,那她欠他的,不就幾輩子都還不完了麼?
她到底該怎麼做纔好?怎麼做纔是對的?
“如何?是讓他們自己拿,還是你幫他們拿?南離歌,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在顧忌什麼?沒錯,你害慘了他們。一切,可都是因你而起的。”
易父一聽到自己孩子的名字,就想到了南離歌,都是因爲這個女人,他的兒子纔會進了監獄。現在,這個臭女人就在自己面前,馬上就能幫孩子報仇了。
易父只要想到這個,就非常的氣憤。他迅速的站起來,速度快的幾乎讓人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也不管那是油是熱的還是涼的,他飛快的把手放進去,撩起熱油往南離歌身上灑去。
簡明翰眉頭皺了一下,一把推開南離歌。那熱油,一下就濺到了他身上。他的臉,立刻起了紅色的斑點。
“我的天!”南離歌驚恐的捂着嘴,不可置信得看着簡明翰。他,在做什麼?
南離歌對傑森使了個眼色,傑森連忙過去把易父的手往油裡一按。
“啊~”義父慘叫一聲,昏了過去。
易母嚇得滿頭大汗,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溼透了。看着傑森走過來,易母雙腿一軟,摔到了地上。
傑森拖着易母,要把她的手也按進去。
“不,停下。”南離歌及時的抓住了傑森的胳膊,轉過頭,對簡明翰說道:“是他偷了你的文件,禍不及家人,不應該這樣對她。”
“小姐,求你,幫幫我們。嗚嗚~”易母痛哭流涕,苦苦的哀求着。
簡明翰的臉被燙傷了,可是她現在關心的卻只有這個不相關的女人。無名的怒火噌的一下升了起來,冷冷的瞅着南離歌,簡明翰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讓南離歌感到緊張。
“南小姐,拜託你,不要,不要。”
南離歌閉上眼睛,不就是燙一下麼,好,她來做。猛地推開傑森,易母跌倒在地上。南離歌一狠心,把手直接伸了進去。
那灼熱的疼痛感,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簡明翰立即推開南離歌,南離歌腳步不穩跌倒在地上,手蹭到了沙子。殷紅的液體,從手心慢慢的滲出來。
“好,很好。南離歌,你好樣的。”平靜的說完這句話,簡明翰轉身離開。
傑森擺了擺手,“把他們帶下去,這件事交給你們處理了。”冷眼看了看南離歌,傑森也跟着離開。
一時間,門口就剩下南離歌跌坐在那裡。
手上的疼痛,哪裡有心裡的傷來的痛苦。冰冷的液體,順着眼角滑落。南離歌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膝蓋,痛哭了起來。
走了一半,簡明翰停下腳步,鬆開緊緊握着的拳頭。回過身,不
明意的目光轉到南離歌,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搖搖頭,簡明翰回了自己房間。
苦了好一會兒,南離歌才動了動麻木了雙腿,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房間。腳上的傷口,似乎也被她給遺忘了。一回到房間,南離歌就趴在牀上,眼淚再一次的流了下來。
想了想,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可惡了。還有簡明翰,居然就那麼看着,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手上油膩的感覺,讓她非常的不舒服。隨即起身,拿了身衣服走到了浴室。
傑森急忙去拿了醫藥箱,上了樓,敲敲門走進去。看到簡明翰站在窗口,一臉沉思的樣子。
“少爺,我幫你處理一下臉上的傷口。”傑森有點心疼,他不明白,當時少爺爲什麼要推開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讓自己受傷,以前少爺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看來,那個叫南離歌的女人在他心裡,已經有一定的地位了。
那他是不是應該要做點什麼?少爺,絕對不能被那個女人給毀掉。也絕對不能,有任何的軟肋。否則後果……
簡明翰沒有動,傑森見狀,拿過棉籤,沾了點藥水給簡明翰塗上。
“嘶~”傑森抽了口氣。
“呵,我都還沒嫌痛,你倒先幫我疼了。”簡明翰笑了笑,拿過棉籤自己弄了起來。
“傑森,這裡不用你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傑森點頭,“照顧好自己,別讓人,擔心。”從小到大,他的確最讓人擔心。以後要面對的事情,應該讓他很難受吧?
桌子上,放着幾瓶紅酒,簡明翰隨手丟掉手中的棉籤。過去倒了杯紅酒,一仰頭,整杯酒全都喝了下去。
簡明翰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手託着下巴,一雙墨色的眼睛好像是在看着茶几上的酒杯裡的酒,好像有沒有。
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性感的薄脣緊緊的閉着。他在想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會去揣測。當南離歌跌倒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想要立刻去將她扶起來的衝動。看着她的手心被燒成那樣,他的心裡竟然有一絲絲的疼痛感。
爲了不讓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控制自己的情緒,簡明翰不停的壓抑着自己。看到她流淚、看到她痛苦,自己的心揪在了一起。不應該的,他不應該有這樣的感覺的。
簡明翰端起茶几上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心中那種奇怪的疼痛感沒有消失,反而因爲酒精的作用燒的更加的厲害。
將未喝完的酒丟到地上,紅色的酒水順着酒杯的瓶口流到了地毯裡,然後被地毯吸食殆盡。那紅色的液體,就像是南離歌手心流淌着的血液。
此刻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南離歌。
簡明翰剛想着要見南離歌,一擡頭髮現自己竟然已經走到了南離歌房間的門口。想要敲門,才意識到,敲門一向都不是他的風格。自己也爲今天的失常,嘲笑了一番。
門沒有關,簡明翰推開門走了進去,牀上並沒有人。走到牀邊,看到牀單上溼了的痕跡,好看的眉頭擰的更深。
依稀聽到有人在抽泣着,簡明翰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走了過去。
南離歌沒有洗澡,一到浴室就坐在了角落,抱着頭哭着。
換下那一身髒衣服,手上的傷口、腳踝的傷口都還沒有處理。簡明翰走到她面前,欲將她抱起來。
南離歌用力的打向他的手背,也顧不得自己的手心有沒有受傷:“滾開,別碰我。”
簡明翰原本煩躁不安的情緒,一下就被她激發了。他用力的將南離歌從地上拽起來,看到她的腳踝抖了一下,簡明翰用力的踢了一腳南離歌的腳。“沒人敢違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