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現在一聲不吭,它的雙眼前視,看着前方。
金骨它心感疑惑,向前看去,這才明白飛雪正在盯着勾嘴黃毛的屍體。
金骨它來到了勾嘴黃毛的腦後,採了它的珠,送到了飛雪的面前,說道:“吃了它吧,如果這樣能讓你心安的話。”
飛雪伸出了長嘴,金骨它把內丹扔進了它的長嘴之中,飛雪頭一仰,就把內丹吞了下去。
看着飛雪受傷,金骨它心中難受,也就不再前行,開始在這裡照看飛雪。
夜已經深了,金骨它看飛雪的眼睛還在睜着,於是開始唱起了歌。溫柔的歌聲,終於使飛雪閉上了眼睛。
金骨它這時感到十分睏倦,他閉上了眼睛也深深睡去。
睡夢之中,自己的身邊雲霧繚繞,自己的魔翼不停地扇動,好像來到了雲層之中。
這時一個人影慢慢地在雲霧中閃現,金骨它仔細一看,正是魔神鬼夫子。
鬼夫子說道:“你已經感悟了平靜,可是今天是什麼事情打破了你心中的平靜?”
金骨它低下了頭,這時身邊的雲霧突然破開,一隻勾嘴黃毛鳥,張開了大嘴,向自己撲來。
金骨它想召出大章魚,可是卻發現自己變成了飛雪。
金骨它只好伸出了雙爪,向勾嘴黃毛抓去。
勾嘴黃毛飛行迅捷,它的雙爪一翻,就抓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上,一種撕裂的疼痛感,傳遍了全身。
金骨它沒有雙手,它無法擺脫開自己身上被抓的雙爪,只能向下摔去。
這時雲霧又籠罩了上來,遮住了勾嘴黃毛的身影。鬼夫子的聲音說道:“你感覺到了什麼?”
金骨它說道:“是痛,我感覺到了無法忍受的疼痛。”
鬼夫子說道:“是身體上的痛?還是心中的痛?”
金骨它沉默了下來,他面前又出現了飛雪受傷的身體,於是他說道:“是心痛,是由內而外的痛。”
鬼夫子說道:“記住這種感覺吧,靜是你得到的,痛也是你得到的。失去了痛,也就失去了你自己。”說完鬼夫子的身影慢慢地失去。
金骨它在雲霧之中發呆,這時身前人影晃動,安曼走了過來,說道:“金骨它,你給我帶來了嗎?我沒有說出你的去向,你給我帶來了嗎?”
金骨它立刻變得淚水滿面,安曼的死,纔是他最大的心痛,這個痛,使他的心幾乎碎掉。
安曼一邊詢問,一邊在雲霧中離去。金骨它想抓住她的手留下她,可惜做不到。
清晨,金骨它在痛苦中醒了過來,他的大腦之中全是安曼的影子,任何出現的東西都變成了殺她的獨角。
獨角伸手從安曼的身體中拔出了尖刀,說道:“你來殺我啊!下一個就是你。”
金骨它說道:“你來啊!來殺我啊!”說完金骨它仰天長嘯了一聲,這聲長嘯在森林之中飄蕩。
這時在森林裡面傳來了一聲吼叫,一個龐然大物從樹林之中站立了起來。他從樹林的頂端伸出了它的長臂,露出了滿是黃毛的腦袋。
是長臂魔猿,是那隻在林中一拳擊倒了魔異天牛的大猴子。
金骨它現在雙眼赤紅,他的心中只有殺戮。他召出了大章魚的幻形,立於樹林之中。
長臂魔猿,揮舞着雙臂,在林中跳躍着,向金骨它衝來。而金骨它同樣揮舞着巨大的觸角,向長臂魔猿捲來。
他們兩個都是一方的霸主,在這一刻相遇了。
長臂魔猿的力量兇猛,它一拳擊打在大章魚的頭上。受到了重力的錘擊,金骨它的身體竟向後仰去。
金骨它六隻觸爪支撐,再加上他的身體開始懸空,他並沒有摔倒。等他回過手來,一隻觸爪拍在了長臂魔猿的頭上。
長臂魔猿的身體一歪,倒在了樹木之中。
長臂魔猿在地上咆哮了一會兒,顯然是沒有想到能遇到和自己相對抗的對手,他的身體一滾,突然跳了起來,從天而降,以鋪天蓋頂之勢向大章魚壓了過來。
金骨它被長臂魔猿壓在了地上,竟翻不過身來。看來以自己魔王的能力,確實不是魔族的對手。到了這時金骨它才從狂亂中清醒過來。
長臂魔猿的爪子在魔氣幻形上撕扯着,大片大片的魔氣脫離了金骨它的控制,消散而去,到了這時金骨它才感覺到了危機。
在長臂魔猿的身後,發出了一聲鳥鳴。飛雪這時飛上了天空,向長臂魔猿俯衝了過來。
金骨它想起了它受傷的身體,立刻伸出了一隻觸角,攔在了飛雪的前面。
飛雪見金骨它的觸角阻攔自己,它轉而向高空飛去。
金骨它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他想起了夢境之中鬼夫子教給他的痛。
這時的這個痛,已經不再是一種感覺,而是化成了一種能量,一種痛的靈力。金骨它把這種痛集中在自己的思想中,向長臂魔猿大大腦之中射去。
只見一股似水若霧的靈力,從他背後飄出,射進了長臂魔猿的大腦之中。
長臂魔猿好像感覺到了自己的痛,它突然抱住了腦袋,爬了起來,向遠處逃去。
金骨它爬了起來,這時飛雪落在了他的身邊。回想着長臂魔猿疼痛萬分的表情,金骨它好像悟出了些什麼,這就是靈力的攻擊嗎?能把自己的感覺強加給別人嗎?
要得到更強大的痛,自己是不是要先感悟這種強大的痛呢?
安曼的死,是自己最痛心的事情,可是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了嗎?
金骨它好像找到了一條通道,一條修煉的路線。他就地盤坐了起來,開始進入到了痛的冥想之中。
他從安曼的死開始,想到了榮朵兒的傷,想到了自己女朋友的離開,和種種不愉快的事情。這些事情都使他痛過,可是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這些痛也就淡化了。想的多了,這些事情也就麻木了,金骨它竟回到了平靜之中。
一股藍藍的光籠罩着金骨它,金骨它平靜似水一般。可是這時金骨它才發現,自己的第二顆靈力珠竟有了動靜,他和自己的靈力聯繫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在冥想痛的時候,它沒有反應,可是當自己回到了平靜的時候,它卻又有了反應呢?
這時金骨它想起了夢中鬼夫子和自己說的話,是什麼使你的心不能再平靜呢?自己一直在尋找着這個答案。但是如果把鬼夫子的意思反過來理解呢?如果鬼夫子是想讓自己忘掉了原因回到平靜之中呢?
想到了平靜,金骨它想起了神壇。那種只有魔神才能使用的神力,不也是一種使人平靜的神力嗎?
金骨它突然大悟,原來自己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啊!
這時他的靈力珠突然亮了起來,靈力珠裡的魔氣化爲了靈力,流動了起來。
金骨它睜開了眼睛,他仰頭大笑了起來。
笑聲過後,他平靜了下來,開始檢查飛雪的傷勢。魔獸不愧是魔獸,在草藥加丹藥的輔助之下,它的傷開始好轉了起來。
自從金骨它開始修煉靈力之後,他發現自己和飛雪的思想開始有了一些互通,有時不用說話,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瞭解對方的想法。他看向了飛雪的眼睛,問道:“好些了嗎?”
飛雪點了點頭,回答了他。
二人剛準備離開,這時樹林之中人影晃動,有幾個人把金骨它和飛雪圍了起來。
金骨它看向了這些人,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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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威嚴的老者走了出來,他問道:“這裡是我的領地,你在這裡幹什麼?”
這個人的身上靈力充沛,顯然是一個魔王。金骨它知道南派的魔王好鬥,於是實話實說了出來,道:“我並不是這裡的人,我是東北派系的一個魔王。前幾天從這裡飛起了黑蜂,襲擊了我的村子,我感到很奇怪,特地到這裡來查看,如果有事發生,我也好做準備。”
這個人見金骨它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魔王,心中就生出了好奇,可是見金骨它並無挑逗之意,他也不好發作,說道:“在我們這裡,每七年都會出現一次日月同輝的想象,每當到了日月同輝的時候,就會引發魔族的瘋狂,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今年正是七年之期,魔族的暴動將會越來越烈,這將是人類的災難,你還是回去做足準備吧!還有不要再這魔族的邊界,大笑和發出長嘯,這些都會激怒魔族的。”
金骨它一愣,這才明白他們是追蹤自己的大笑聲纔來的,於是說道:“多謝魔王指點,我這就回去佈置一切。”
魔族暴亂期間,南派系的魔王同樣無心和其他的派系結仇。到了這個時候,應該同心同力對付魔族,這個他們是清楚的。
金骨它見他們這樣好說話,於是行了一個禮,帶着飛雪向回飛來。
回到了領地,金骨它說明白了原因,沐真說道:“原來又過了七年了。七年前,我還不是魔王,那時的一場人類和魔族的大戰,可是驚天動地啊!看來我要精心佈置一番,小心地渡過這一年纔是。”
這麼長的時間的修煉,葉山和若夕婆她們這些新來的人已經熟悉了這裡,而且他們也都成爲了妖精,並且開始修煉入地術。
沐真叫他們加強警戒,遇到了魔獸不要對抗,快速地進入到地下躲避。同時他還告訴身邊的妖靈們,普通的魔獸進來,就地獵殺,如果有大型的魔獸過來,就要快速地通報他和金骨它。並且囑託土著追隨者的人們向領地集中,以免發生以外的損傷。
大家稱是,開始在村外的林中巡視了起來,一時之間,村中風雨欲來。
沐真的年紀大了,金骨它不忍心叫他再四處奔波,於是叫他多在村中主持大局,而他則負責起了外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