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在真靈果樹附近一處寬廣的草地上,魔道弟子和河洛派弟子遙遙對立。
何空河上前一步,朗聲道:“王兄,諸位準備好了嗎?”
王同呵呵笑道:“我等準備好了,請何兄安排。”
何空河微微一笑,“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斜指前方,何空河說道:“在你我兩方的前方,有一處平地,此處與你我的距離相同,可爲比武場地,此舉主要是爲了防止有人中途打擾比武。若是一方在比武中往比武場中行去,或者出言提醒己方修士,另一方有權阻止對方,而且判定干擾比武的一方輸。”
王同點了點頭,說道:“何兄言之有理,哪一方干擾比武,就判哪一方輸。”
何空河沉聲道:“按照恩師和劉前輩的約定,此次比武,並非普通較技,比武場上,生死不論,不得追究。七局四勝,分爲築基後期兩局,築基中期三局,築基初期兩局,最終勝者摘取真靈果,敗者不得糾纏,不知王兄可有異議?”
王同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既是師尊和餘前輩安排,我等後輩絕無意見,只希望敗者能夠有自知之明,不得行強搶之事。”
“哈哈”,何空河大笑一聲,“王兄請放心,你我都是修真界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師傅和劉前輩更是大名鼎鼎之人,豈會出爾反爾?若王兄再無意見,比武現在開始,如何?”
“好”,王同拍掌稱道,“第一場築基後期修士比武,就由在下先來領教何兄的絕學吧。”比武之前,王同便決定了他第一個上場,希望能夠獲勝,給師弟們作出榜樣,不過他也做好了殞落的準備,囑咐衆人,無論誰殞落了,都要聽在場輩分最高的師兄安排,堅持下去,奪取真靈果。
“哈哈”,何空河早有所料,第一場雙方帶頭人之戰,無可避免,不過在他準備向比武場地飛去之時,一道人影急速飛過,很快便落在了比武場上。何空河定睛一看,原來是三師弟鄔儒,只聽鄔儒沉聲道:“王同,在下是恩師座下三弟子鄔儒,特來領教。”
鄔儒既然走進了比武場,何空河這一步就不能踏下去了,不然就是干擾比武,判本方輸,因此何空河只有嘆息一聲,默默的爲鄔儒加油,希望他能夠拿下這場比武。
對手換了人,王同並不在意,不論來者是誰,這一場自己是必勝的。身形一晃,王同很快便來到了比武場上,對鄔儒微微一禮,“在下王同,請鄔兄賜教。”
兩人在比武場上,相隔數丈而立,互相盯着對方,開始了第一場的比武。
場外的魔道弟子和河洛派弟子,目不轉睛的望着比武場上的鄔儒和王同兩人,默默的爲己方修士加油助威。
鄔儒冷哼一聲,祭起一根哭喪棒,手中法訣不斷變化,只見哭喪棒上頓時飛出一道道黑氣,形成黑霧,漸漸瀰漫在整個比武場上。黑霧中,傳出一聲聲的鬼哭狼嚎,令人聽了心顫不已。
王同神色嚴肅的看着眼前的變化,魔道弟子的功法果然特別,不過王同也不懼。只見他伸手一揮,一件紫金棍呼嘯而出,在空中發出閃閃的金光,猶如黑夜中升起了一輪金日,頓時將黑霧驅散。
很快紫金棍就跟哭喪棒碰到了一起,發出輕脆的撞擊聲,兩者在空中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一會黑氣繞到了金光上,將紫金棍染成了黑色,一會金光在黑霧中閃爍,將哭喪棒逼的節節後退。
鄔儒見到哭喪棒被紫金棍抵擋住,臉色微變,這哭喪棒威力極大,在跟同階較量中,都會爲自己取得先機,便是二師兄何空河都無法輕易接下,沒想到居然被紫金棍輕鬆接了下來。
其實,正所謂邪不勝正,魔道弟子最害怕的便是遇到了佛門弟子,佛門功法天生就對魔道功法有剋制作用。王同手中的紫金棍,是一位修佛的修士煉製出來的,雖然不能稱之爲佛器,但還是含有了一絲佛性,況且金屬性對魔氣鬼氣有一定的剋制作用,所以才能夠與哭喪棒僵持在一起。
鄔儒深吸一口氣,一面指揮着哭喪棒跟紫金棍相鬥,一面從儲物袋中掏出了數件法器,往空中一拋,只見六把黑色短劍在空中盤旋,瀰漫出一道道黑霧,很快組成了一個骷髏頭的樣子,發出一聲聲攝人心魄的叫聲,呼嘯着朝王同攻去。
王同臉色一變,沒想到鄔儒居然還有一套法器,他只要指揮手中的一把母劍,便能夠同時控制空中的六枚子劍,朝自己攻擊。這六把短劍組成的骷髏頭,聲勢駭人,看起來威力極大的樣子。
“疾”,王同輕喝一聲,從身上飛出一把金色大刀,狠狠的朝骷髏頭劈去。只見空中的骷髏頭雙目中放出兩道手臂粗的黑線,一下子擊在金刀上,將金刀擊出數丈遠。受此一擊,金刀頓時黯淡無光,刀身上纏繞着一道道黑線,腐蝕着金刀的靈性。擊退金刀的骷髏頭,發出一聲陰森的詭笑聲,繼續朝王同□□。
王同臉色一變,沒想到這骷髏頭如此厲害,金刀居然一個回合都沒有堅持下來。王同一指空中被黑線纏住的金刀,只見金刀一震,金光大盛,頓時將黑線震散。不過單單這把金刀根本擋不住骷髏頭,看來要使用那件法器了。
伸手一指,王同將金刀收了回來,然後鄭重的從儲物袋中掏出一串佛珠。可能是見到了天敵,佛珠忽的飛到了空中,一下子套在了骷髏頭上,發出一陣陣佛光。
佛器?鄔儒暗暗叫苦,看來爲了這場比試,對方準備的非常充足,居然有專門剋制魔道神通的佛器。佛器,其實就是佛門弟子使用的,煉入了佛家神通的法器,這種法器被稱爲魔道的剋星。
見到佛珠將骷髏頭套住,並漸漸佔了上風,王同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件佛光珠是師傅交給他的一件佛門寶物,是師傅爲了此次的比武,專門從佛山寺借來的寶貝,非築基後期不能使用。威力是大了些,但法力的消耗非常大,看來必須要速戰速決才行。
王同輕喝一聲,只見空中的紫金棍發出耀眼的金光,狠狠的朝哭喪棒砸下。哭喪棒不甘示弱的迎棍而上,“轟”的一聲,兩者重重的撞擊在一起。終究是紫金棍更勝一籌,將哭喪棒擊出數丈之外。哭喪棒哀鳴一聲,顫顫巍巍的浮在鄔儒的上方。
擊退哭喪棒的紫金棍沒有趁勝追擊,而是在空中盤旋一下,立即回到了王同的儲物袋中。不用分神的王同,全力指揮佛光珠,在空中逐漸變小,將骷髏頭勒的嗚嗚直叫。
哭喪棒的失利令鄔儒心神一震,待看到骷髏頭處在下風,鄔儒更是臉色劇變。伸手一招,鄔儒將哭喪棒收了起來,準備全力指揮骷髏頭跟王同相抗了。
兩位築基後期全力指揮一件(套)法器,威力果然非同小可。先前有成年人頭顱般大小的骷髏頭,因爲王同的突然發力,變得只有先前一半大小。在鄔儒全力指揮下,佛光珠裡的骷髏頭突然發出一連串陰森森的笑聲,令人聽了心浮氣躁,靈力亂竄。
猝不及防下的王同,心神一顫,被這笑聲趁機而入,打亂了體內靈力對佛光珠的指揮,空中的骷髏頭趁機“嗖”的一聲,從佛光珠中穿出,張開了陰森森的大口,朝王同咬去。
王同猛地一咬舌尖,噴出一口鮮血,恢復了清醒。面對骷髏頭黑黝黝的大口,王同大喝一聲,手中法訣一變,只見空中的佛光珠爆裂開來,變成十數個拳頭大的圓珠,金光閃閃,佛音嫋嫋。十數個圓珠排成一排,如同彈珠球一般,一個個閃電般的擊向骷髏頭。
圓珠狠狠擊在骷髏頭上,發出金石一般的聲響。面對圓珠的攻擊,骷髏頭似乎有些懼意,在圓珠飛來之前便有些退縮,待圓珠擊在身上時,骷髏頭嗚嗚亂叫,不停的後退,骷髏頭上的黑氣一陣渙散。在第八枚圓珠打在骷髏頭上時,骷髏頭慘叫一聲,黑氣散亂,看樣子隨時都會崩潰。
此時的鬥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王同咬緊牙關,竭盡全力指揮佛光珠擊向骷髏頭,由於法力消耗比較大,王同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珠,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王同是如此,處於下風的鄔儒更是狼狽,因爲骷髏頭的連續被擊,而且佛光珠每一次的攻擊,都將一縷佛音滲入黑色短劍之中,令鄔儒手中的母劍顫抖着,發出驚慄的聲音。鄔儒的全身如同水洗過一樣,臉上更是汗如雨下,一片蒼白。
“啊!”鄔儒大叫一聲,眼中厲色一閃,伸手一揮,竟將兩隻手指頭砍了下來,扔到了有些潰散的骷髏頭口中。接過兩個手指頭,骷髏頭一陣咀嚼,然後發出一聲鬼叫,猛地張開大口,將迎面而來的一粒佛珠吞到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