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龍醉眼微眯,一臉笑容的看着黃衣女子。這引靈酒酒勁真不小,凡俗界的美酒,方雲龍喝一二十壇都不會醉,但今日才喝了四五壇酒,便有了醉意,估計再來兩三壇,便會醉倒在地了。
劉一川的酒量也不小,在方雲龍的勸說下,足足喝了一罈,不過看樣子有些醉了,但沙俊就有些不堪了。幾杯引靈酒下肚,沙俊便不再羞澀,甚至看向黃衣女子的目光,都變得大方起來,只是他的酒量差了許多,此時已經醉惺惺的趴在了桌子上,嘴中不停的低聲呢喃着,“柴仙子,喝…喝酒。”
聽到黃衣女子的話,劉一川微微一愣,這裡的氣氛不對。伸手一扯旁邊的沙俊,劉一川微笑的說道:“今日多謝前輩盛情款待,酒足飯飽,晚輩該告辭了。”
不過沙俊卻不配合劉一川,將手一甩,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一倒,口中兀自嘟囔道:“要走你走,我還…沒有…喝夠呢。來,柴仙子,我…我敬你一杯。”
黃衣女子俏臉一變,一下子陰沉下來,“哼,好色之徒,死不足惜。”說完芊芊玉手一揮,一道銀光直衝沙俊而去。如此近的距離,即使劉一川已經看到了黃衣女子的動作,但也無法阻擋了。
“叮”的一聲脆響,銀光在距離沙俊咽喉處三四寸的地方,與一件灰不溜秋毫不起眼的圓盤法器撞在一起。
本以爲沙俊會殞落在此處,飛沙門後繼無人的劉一川,看到被自己認定是廢品的頂階法器,將銀光擋住了,心中大喜,連忙拉過沙俊。不顧他的不停掙扎,一掌將其打暈,然後身形一晃,撤到了方雲龍的身後,有些驚魂未定的看着手持廢品頂階法器的方雲龍,以及在方雲龍對面一臉怒氣的黃衣女子。
“靜兒,你這是何意?劉兄弟和沙兄弟都是叔父的恩人,你怎麼可以下此毒手呢?”方雲龍緩緩的將天涯鏡裝進儲物袋,一臉正經的望向黃衣女子。以方雲龍縮地□□的神妙,在黃衣女子祭出銀劍的時候,便來到了沙俊的身側,用天涯鏡幫他擋住了黃衣女子的致命一擊。天涯鏡雖然無法祭起使用,但煉製材料都是頂尖的珍稀材料,其堅硬程度僅次於法寶而已,用來擋住銀劍的直刺還是綽綽有餘的。
“恩人嗎?”黃衣女子冷笑一聲,對方雲龍說道:“哼,老頭你不必再裝了,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假冒本姑娘的祖父,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段,決不罷休。至於這兩個小子,居然敢夥同你來欺騙本姑娘,死不足惜。本姑娘請你們吃飽喝足,就是要送你們上路的。”
方雲龍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佛是她,鬼也是她。把自己錯認爲她的叔父,本來就是她自身的問題,結果卻怪罪在自己的頭上,而且還牽連了劉一川和沙俊。眉頭一皺,方雲龍沉聲道:“靜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黃衣女子突然咯咯笑了起來,“老頭,難道你自己不明白嗎?你還真把自己當做本姑娘的叔父了?不錯,你確實跟本姑娘的叔父長的一模一樣,但你不要忘了,本姑娘雖然跟叔父分離數十年,但彼此之間的親情卻是無法割斷的。本姑娘和你在一起,根本就沒有那種親情溫馨的感覺。”
方雲龍點了點頭,的確,至親的親人之間,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黃衣女子此說很有道理。“還有呢?”方雲龍微笑的問道,好像對黃衣女子認出自己這個冒牌貨,沒有任何的意外。
“還有?”黃衣女子嫣然一笑,“怎麼,裝本姑娘的叔父,還沒有過癮是吧,想從本姑娘這裡套出話來。不過,告訴你又何妨,左右你們今日都不會活着離開這個房間的。”
“哦?”方雲龍饒有興趣地說道:“那就請姑娘解惑吧。”
黃衣女子倒了一杯酒,慢慢舉了起來,對方雲龍說道:“還記得在古蘭坊市外,本姑娘邀請你喝酒嗎?其實那隻不過是本姑娘隨口一說,打算試探你一下,卻沒想到你一下子答應了。可惜你不清楚,自從本姑娘的叔母過世之後,叔父就戒酒了,直至離開家族,數十年來滴酒未沾,今日又怎麼會答應本姑娘的邀請,前來喝酒呢?”
看到方雲龍欲開口反駁,黃衣女子繼續說道:“可能你會說,叔父在離家數十年後,或許又染上了酒癮,那麼本姑娘就告訴你,其實本姑娘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所以纔沒有當場動手,而是帶你們來到引靈酒樓,請你們喝酒。你不知道的是,叔父他以前喝酒有許多細小的動作與衆不同,另外,叔父他老人家以前即使是嗜酒,但酒量卻不大,兩壺小酒下肚,便不醒人事,而你,幾壇引靈酒下肚,纔出現一點醉意。”
“原來如此”,方雲龍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冒充人的活,還真是不好乾。不過姑娘你別忘了,這可不是本人故意冒充,而是被冒充的啊。老夫一見到姑娘,姑娘就認定是你的叔父,這件事怎麼可以責怪老夫呢?”
“哼”,黃衣女子臉色一變,冷哼一聲,對方雲龍說道:“老頭子,休得狡辯。此時已經酒足飯飽,該送你上路了。”說完,黃衣女子手中法訣一變,兩柄銀劍雌雄法器出現在她的身周,發出刺目的銀光。
“且慢”,方雲龍沉聲道:“難道姑娘想在此處動手嗎?以姑娘的實力,在古蘭坊市隨意出手,只怕會引起此處督察隊的注意。雲霄谷雖然勢力極大,但在這個敏感的階段,得罪了古蘭坊市這股勢力,對貴派不見的是好事,更何況姑娘肩負重任,若是因此間之事,導致任務失利,姑娘家族勢力再大,恐怕也保不住姑娘吧。”
黃衣女子娥眉緊蹙,一臉正色的問道:“你到底是何人,怎麼知道如此多?”
方雲龍微微一笑,說道:“要老夫說出來,很簡單,那就是你必須發誓,放過老夫身後的劉一川和沙俊兩人,並保證他們兩人安全到達朝陽宗勢力範圍內。等到兩人給老夫發回安全消息後,老夫自然會將一切說出。”
“哼”,黃衣女子冷哼一聲,說道:“你不必威脅本姑娘,只要本姑娘現在就殺了你們三人,你說不說都是一樣。何況你以爲以你們三個煉氣期的實力,還會讓本姑娘大大出手嗎?本姑娘殺死你們不過是舉手之勞,保證不會發出任何動靜。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本姑娘進入房間後發出的這個護罩,可不是一般的隔音護罩,而是一個小小的禁制,沒有本姑娘的允許,憑你們三人的實力,根本無法打開禁制,更別提逃離此處了。”
“哦,是嗎?”方雲龍淡淡一笑,體內靈力緩緩的運轉,竟然從煉氣期大圓滿境界,一路飆升,變成了築基初期境界。聳了聳肩膀,方雲龍對黃衣女子說道:“怎麼,姑娘還那麼有把握嗎?”
黃衣女子大驚,自己仔細探查過方雲龍的實力,確實是煉氣期弟子沒錯,沒想到竟然是築基期修士,這怎麼可能?以自己築基後期的實力,竟然看走了眼,這說明眼前的老頭子,要麼實力遠超自己,要麼身懷秘術,可以隱藏自身的實力。
不過輸人不輸陣,雖然被方雲龍這個變化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黃衣女子畢竟是雲霄谷築基期修士中的佼佼者。“閣下以爲是築基初期,便能夠擋住本姑娘嗎?哼,那個卓大的下場閣下莫非沒有看到?”
“呵呵”,方雲龍微微一笑,“老夫當然不會認爲,築基初期能夠擋住姑娘。只是不知築基中期如何?”說完,方雲龍體內的靈力迅速達到了築基中期境界。
看到眼前這一幕,黃衣女子心中有些打鼓了,先不提這老頭到底是何種人物,僅僅是他表現出來的築基中期境界,就足以跟自己相持片刻的了。先前他說的很有道理,若是在古蘭坊市爭鬥引起了坊市客卿長老的不滿,即使自己有理,是三大聖地的雲霄谷修士,也無法保證他們不會暗下絆子,甚至會投靠到朝陽宗一方。
“好”,黃衣女子拍手一笑,說道:“閣下的實力確實讓本姑娘忌憚了,本姑娘答應你的要求。不過除了發誓,並送兩人離去之外,本姑娘還有個要求,那就是邀請你到古蘭山上一行。”
“好”,方雲龍一拍桌子,說道:“姑娘英明果斷,不愧是雲霄谷築基修士的帶頭人。”
黃衣女子淡淡一笑,伸手一揮,一枚玉牌出現在劉一川的身前,瑩瑩發光。“劉道友,這枚玉牌上有本門的標誌,本姑娘在上面加註了靈力,能夠支持一日一夜的時間。時間過後玉牌便會化爲烏有,你只要帶着這枚玉牌,便可以安全離開停歸山,進入朝陽宗一方的勢力範圍。屆時你發個傳音符來,向這位老者報個平安,以免耽擱我們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