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個子修士連連點頭,“飛叔,其實能夠爲老祖辦事,乃是小侄幾世修來的福分。若是得蒙老祖賜予築基丹,小侄定當肝腦塗地,以報老祖大恩,以及飛叔的知遇之德。區區金銀靈石,不過是身外之物,哪裡趕得上老祖和飛叔的一句誇獎。”
小個子修士的話越來越肉麻,令站在洞窟一角的方雲龍,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看齊平的樣子,似乎蠻享受這種拍馬屁的方式,一臉笑呵呵,不斷地對着小個子修士微微點頭。
片刻之後,齊平神色一正,打斷了小個子修士長篇大套的諂媚之詞,說道:“賢侄,煩你前去主持千面幻陣,爲叔打算試一試雕像的威力。”
小個子微微一愣,很快便滿臉堆笑的說道:“好的飛叔,您放心,有小侄主持老祖親自賜予的千面幻陣,絕對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漫說此地沒有結丹期修士,便是有,小侄也能將他困在陣法之中。”說完,小個子修士身形一晃,迅速朝千面幻陣飛去。
待小個子修士消失在千面幻陣中,齊平冷冷一笑,目光中似乎有一絲不屑。片刻後,齊平才收回了目光,走到雕像的面前,對着雕像,沉吟了許久。一跺腳,齊平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鄭重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美的玉盒。
看到齊平如此鄭重的掏出一個玉盒,方雲龍一愣,從玉盒的質地,樣式和上面精雕細刻做出來的禁制,便可知道,此玉盒珍貴無比,比一件頂階法器還要珍貴的多。玉盒尚且如此,裡面的東西豈不是更加珍貴無比?想到這裡,方雲龍對下面齊平的表演,充滿了期待。
只見齊平將玉盒祭在胸前,神色肅然,對着玉盒噴出一口精血,手中法訣不斷打在玉盒上。懸浮在半空中的玉盒,沾染了齊平的鮮血之後,發出一個球形的紅色護罩,將其包裹起來。隨着齊平一個個法決打在護罩上,紅色護罩漸漸變得暗淡起來。而齊平的法力似乎消耗了許多,英俊的臉龐變得有些蒼白。
突然,齊平輕喝一聲,神色莊重的舉起雙手,緩慢而又慎重的摸到紅色護罩上。雙手在已經淡的幾乎看不見的護罩上輕柔的撫摸着,如同摸着情人的纖纖玉手,那般柔情那般憐愛。漸漸的,護罩中的玉盒,千呼萬喚始打開,露出了裡面物品的廬山真面目。那是一枚玉石材料製成,龍眼大小的東西。此物外形奇特,如同一塊形狀不規則的石頭,似山巒之狀,又似女式掛墜之形。
玉盒開啓,齊平的臉上露出了喜意,在護罩上輕柔撫摸的雙手,一下子變得粗暴起來。雙手猛的下壓,從護罩上穿了過去,來到玉盒的上方。此時齊平的神色顯得有些緊張,雙手顫抖了片刻,才一咬牙,右手閃電般的抓向玉盒之中。待抓到玉盒中的東西時,齊平的右手閃電般的縮了回來,而玉盒如河蚌合口一般,“啪”的一聲合閉了起來,同時淡淡的護罩也消失不見了。
右手緊握,齊平終於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伸手一揮,將玉盒收了起來,齊平望向雕像的雙目中,露出了興奮之色。
看到這裡,方雲龍暗暗咂舌不已。玉盒上的禁制竟然強大如廝,齊平知道它的解法,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若是他人,豈不是望盒興嘆?至於齊平從盒中取出的東西,方雲龍更是好奇,是什麼東西如此重要?莫非跟眼前的雕像有關?
齊平慢慢的蹲下了身子,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雕像男子身邊的老虎。順着齊平的目光,方雲龍疑惑的看向老虎的嘴巴。這一看,方雲龍似乎明白過來,只見在老虎口中牙槽的後部,缺少了一枚後槽牙,原來玉盒中的那件東西是雕像中老虎的牙齒!
看了片刻之後,齊平將手中的虎牙輕輕一拋,擲進了老虎的口中,安安穩穩的落在虎齒的缺口上。
虎牙歸位,雕像立即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只見雕像的男子,按在虎頭上的左手慢慢擡起。隨着男子的左手離開虎頭,先前看着有些躬身彎腰的老虎,似乎一下子立了起來,發出一股百獸之王,雄霸叢林的氣息,虎目圓瞪,似乎要活過來一般。齊平被眼前的變化驚的連退數步,一臉驚駭的看着眼前突然發威的老虎。
老虎高仰着頭顱,緩慢的轉動着,似乎在觀察周圍的情況,待轉到虎身的左側時,虎頭終於停止了轉動,從虎口中一下子噴出一道碗口粗的白光,直射對面的牆壁。白光擊在洞壁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碗口粗的小洞,接着,小洞在白色光束的發散下,逐漸的擴大,周圍的洞壁如同積雪融化般,迅速的消失不見。
白光持續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才停止了發散。此時,在虎頭所對着的洞壁之上,白光籠罩之處,出現了一個一人多高,圓形的洞口,從洞外往裡望去,在離洞口的數丈之處,一扇金光閃閃的大門,緊緊並着。
見到此情此景,齊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巨喜,脫口而出,“果然是這裡,不枉小爺冒着生命危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得到的寶貝。”
手舞足蹈了半響,齊平才恢復常態,穩住心神,帶着萬分小心,走向洞口裡的金光大門。
身後的方雲龍稍稍一頓,眼前有兩個選擇,令他有些猶豫。一是突然出手,殺死毫無防備的齊平,將這個未知的寶庫據爲己有。二是靜觀其變,以齊平爲探路石,自己尾隨其後,有便宜再出手也不遲。至於留在此地等齊平出來,以方雲龍的性格,怎麼可能選擇這條路?
思慮再三,方雲龍終是忍住沒有出手,金光大門內是寶物還是催命符,他可不知道。何況齊平和小個子修士口中的老祖,不曉得是結丹期修士,還是元嬰期老怪,萬一有什麼後手,只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留着齊平,若是裡面有危險,自己還能夠提前知道,有擋箭牌爲何不用呢?
此時齊平已經走到了金光大門的跟前,在確定大門上沒有禁制,沒有任何危險後,齊平伸手推開了大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朝陽宗的禁地花田穀,谷內布有強大的禁制,就連朝陽宗內的結丹期長老,在未經許可下,也不得進入。花田穀內的一處隱蔽的山洞之中,一位老者盤膝而坐,正全身心的投入在修煉之中。
突然老者臉色一變,似乎被什麼事情驚到了,慌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暗黃的錦帕。老者如此慌張的神情,似乎很久很久沒有出現了,若是讓朝陽宗的修士看到,一定會大驚失色。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竟然讓一向寵辱不驚的宗派大長老如此慌張。
在老者取出的錦帕上,赫然印着一隻巨大的白虎。白虎踞山,仰天長嘯,一股霸氣躍然紙上。在虎頭,虎尾和虎爪上,鑲嵌着三個暗點。而此時,在虎頭上的暗點已經點亮,閃閃發光。
老者怒哼一聲,“竟然有人進去了,難道除了老夫之外,還有誰會知道白虎首之門?是雲宵谷的凌仙子,還是玄生門的苦頭陀?”
“不對!”老者搖了搖頭,“元嬰修士閉關五年,期間不得離開門派,除非他們想遭受天魔之罰,墜入魔道,永不超生,不然絕不可能出現在停歸山靈礦,難道還有其他修士知道白虎的秘密?”
老者思索半響,卻是百思不得其解,唯有長嘆一聲,怔怔的看着錦帕,暗中盤算出現眼前這種狀況,自己所能採取的對策。
半個時辰之後,老者突然眼前一亮,只見錦帕白虎頭上已經點亮的暗點,一下子滅了,整張錦帕恢復了原樣。老者緊張的臉龐終於放鬆下來,露出了喜色。“看來白虎首之門內有強大的禁制,進入之人無法破解,只能黯然而歸,不然錦帕上整隻虎頭都會被點亮了。”
老者在歡喜之後,又陷入了深思。這一次對方撤回去了,但下次再來,想必就有了破禁之法,自己必須抓緊時間,督促那些築基期弟子,儘快佔領停歸山靈礦。可惜先前自己爲了保密,未能派出所有實力強勁的弟子,這一次定要拿下停歸山。不過爲了避免其他門派生疑,還不能全派築基後期修士。
“難道此事要藉助佟小子之力?”老者無奈的嘆了口氣,本來自己作爲朝陽宗獨一無二的元嬰中期修士,身爲大長老,獨掌大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有弟子對自己畢恭畢敬,任由差遣。未曾想佟小子進階中期之後,不僅權力分走了一半,弟子也有一半隨他而去,直接導致自己在停歸山爭奪戰中束手束腳。要想盡快拿下停歸山,就不得不借他之力,難道自己出生入死,花費巨大代價才獲得的白虎之秘,要與之分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