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不動容,程雲飛對我的好,我其實都記在心裡面,可是讓我拿感情去回報他,我可能做不到,感情這東西它是專一的,只可能是唯一的一個人,並不是誰對你付出了感情,你就一定會拿感情去回報他。
也正是因爲如此,專一的感情才更加值得珍貴,值得人去追求。
我低着頭猶豫了一瞬,委婉的說道:“我知道程雲飛對我的感情是真的,但是我才和陌生離婚不久,不可能這麼快就跳出來,得需要時間,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夠從上一段感情裡面跳出來,看我和程雲飛的緣分吧。”
我既沒有說我程雲飛不可能,我也沒有說我和程雲飛有可能,我這些話說的比較含糊,程青水肯定很不滿意。
果然,她冷哼了一聲,撇過臉去,冷漠的說道:“你這話說了等於白說,好了,我也不逼你,感情的事情,你們自己做主,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沒事找事,拿啤酒瓶砸他就行,好好照顧他,我就先回國了,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我答應了她,的士很快就過來了,她拉開的士的門正準備上去,我在她身後囑咐道:“你也不要太累了,工作上的事情是忙不完的,要給自己的生活一些時間,去好好享受,這也是程雲飛想對你說的話。”
程青水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當然清楚。你好好照顧雲飛,只要他不讓我.操心,我就心滿意足了。”
程青水說完就進了的士裡面,車子揚長而去,我鬆了口氣,又準備回醫院,在回醫院之前,我去小賣部裡面買了一些水果和一些好吃的,我心情真是愉快,簡直想高聲的歡呼,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我就說嘛,程雲飛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打垮。
他從前形容自己,說自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會像他姐姐一樣,拼命的往上爬,堅強的面對所有的事情。
他姐姐是那種堅強的女人,但看起來很冷漠,程雲飛其實也很堅強,就算他經歷了苦難,他也不會把失望和痛苦表現在臉上,他常常都是一臉嬉笑的表情,讓人看起來覺得他放.蕩不羈,像公子哥一樣,什麼煩惱也沒有。
但是隻要是個正常人,人生不可能沒有煩惱,那些看起來沒有煩惱的人,只不過是因爲他們把煩惱藏在了心裡面,或者找了個什麼方式,很快就把它給發泄出去。
我提着很多東西,去了病房,醫生剛給程雲飛檢查完,正準備離開病房,我看到醫生趕忙走上去,着急的問道:“醫生,現在他怎麼樣了?各項情況還穩定吧?”
醫生笑着對我說道:“病人能夠醒過來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奇蹟,我們非常的震撼,病人的各項情況還好,腦部之前因爲缺血過多,但是現在都已經緩解過來,各項的恢復都很好,不過你還是要多加觀察,我們就怕他還會突然間發生什麼意外的情況,所以你儘量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
我認真的點點頭,又問道:“那是不是就可以說他已經脫離了危險?”
醫生猶豫了一瞬說道:“也不能完全說他脫離了危險,只不過是現在突然醒過來而已,之後還會發生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敢保證,所以才讓你每時每刻都要陪着他,以防萬一。”
那就是說,醫生現在還不太確定程雲飛是不是已經脫離了危險,也不知道程雲飛之後還會有什麼樣的閃失。
我心裡又有些失望,這樣看來的話,我們還是要多加小心,不能得意的太早,有可能程雲飛還會舊病復發。
我謝過醫生,就進了病房,程雲飛已經坐起來,他氣色還不錯,看着我,笑嘻嘻的說道:“樑夢,我可等你好久了。”
我把水果之類的東西放在櫃子裡面,笑着說道:“我才離開了一下,你就說好久不見。”
程雲飛煽情的說道:“是啊,一秒鐘不見你,就感覺好久不見你一樣,所以,你要像那個醫生說的那樣,每時每刻都要陪在我身邊,不許亂跑,要不然我有什麼閃失,我姐肯定不會放過你。”
還拿他姐來壓我。
我給程雲飛拿出一個香蕉,問他:“要不要吃香蕉?”
程雲飛眉眼含笑說:“我想吃葡萄。”
我拿出一串葡萄,放在袋子裡面拿出去洗,洗完之後拿進病房,程雲飛看我的眼神總是含着笑容,而且他的目光總是追隨着我,看的我心裡發毛。
我把葡萄給洗乾淨了,放在程雲飛面前,說道:“你要吃的葡萄。已經給你洗好了。”
程雲飛皺眉,問道:“難道你不餵我嗎?讓我自己吃,我可是一個病人啊。”
我就知道,程雲飛又開始要對我耍賴了,誰讓我答應了程青水要好好照顧她的弟弟,誰讓我有愧於程雲飛呢。
我拿出葡萄,一顆一顆的喂他,程雲飛吃的很歡快,並且他好像是故意似的,竟然咬到了我的手指,我忙把手指抽出來,程雲飛嬉笑道:“樑夢,我怎麼感覺你的手指比葡萄更好吃?”
我被他這一句話說的耳尖發熱,心跳的很快,他居然這樣調.戲我,真是可惡。
我想裝生氣的說道:“你要是再這樣,我可不餵你了。”
程雲飛根本不買單,哼的一聲,說道:“你敢不餵我,我就打電話告訴我姐,讓我姐來收拾你。”
我笑了一聲,說道:“你姐現在都已經回國了,管都不想管你,把你全部交給我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聽我的,敢和我耍賴,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不過程雲飛這有病在身,我也不會讓他做什麼,只是他也不要命令我做什麼。
別的我都可以忍受,但這種公然的調.戲,我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程雲飛無奈的笑了一聲說道:“你這女人還真是百變,跟我姐說的那麼好,什麼都聽我的,我姐一走,你就開始兇我。”
程雲飛這傻瓜,裝模作樣的本事真是挺厲害的。
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這裡照顧程雲飛,長樂在家還需要我餵奶,她不能只吃奶粉,所以我打電話讓劉姨把長樂抱過來,讓劉姨在這裡照顧程雲飛,我就抱着長樂回去了。
在家裡面給長樂喂完奶,又洗了個澡,收拾了一下,準備抱長樂過去,但我還沒出發劉姨就回來了。
我擔心的說道:“劉姨,你怎麼不等我過來,程雲飛需要人守着。”
劉姨說道:“程先生說他沒那麼嬌氣,沒事的,讓我回來,你在過去。”
我本來想出發,戴安娜過來了,開着她的跑車停在外面,她沒有下車,在跑車裡面對我大喊着:“樑夢,咱們一起去醫院看程雲飛吧。”
我剛正準備要去醫院,戴安娜順便帶我過去,那真是太好了,我趕緊上了戴安娜的跑車,車還沒開幾步,又看到許陌生站在他家門口,穿着休閒裝,戴着一頂棒球帽,要有多陽光就有多陽光。
戴安娜立即就把車停了下來,興奮的說道:“有一枚帥哥,咱們要不要勾搭一下?”
我也真是無語了,戴安娜把車停在許陌生的身邊,笑着說道:“帥哥,這是要去哪裡,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許陌生手插口袋,壞壞痞痞的笑着,看了我一眼,“我要去鼎盛公司,方便嗎?”
戴安娜興奮的說道:“當然方便呢,這完全就是順路啊。”
鼎盛公司就是我之前工作的那家公司,許陌生能跟他們有合作關係,應該是有點事情要過去一趟,確實是順路。許陌生也就上了車,和我坐在一起。
戴安娜在前面開車開得特別快,她好像心情非常不錯似的,完全就像脫了繮的野馬。
許陌生偏過頭來,看向我,問道:“你是要去醫院嗎?”
我點點頭,說道:“是的,程雲飛現在已經醒過來,醫生也不敢保證他是不是已經脫離了危險,需要每時每刻有人看着,所以我不能離開他。”
許陌生笑了笑,笑容裡面有些淡淡的苦澀,說道:“我知道,不過你也可以給他請一個看護,你這樣每天跑來跑去,太累了,你還要照顧你的孩子。忙不過來。”
我搖搖頭,說道:“不用了,程雲飛現在最需要的是我,我不能因爲自己的原因就這樣對他,好不容易他才醒過來,我太感激他了,再苦再累,我也要親自照顧他。”
我說完這些,但立即意識到自己說的這番話,好像完全就只是感激而已,許陌生眼裡也有了一絲淡淡的疑惑,我趕緊又說道:“再說了,我們兩個人本來就是夫妻,我照顧他是理所當然的。”
許陌生扯扯嘴角,看向前面,沒有說話,他深邃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失望和痛苦。
這一切都被我自動給忽略了,我不想面對他,所以我也沒有去觀察他是什麼樣的表情,就算他現在很痛苦,也可能是對往事的追悔吧。
戴安娜一定是故意的,她並沒有送許陌生去公司,而是帶着我們去兜風了,這個女神經病,真是挺有意思的。
戴安娜金色的頭髮隨風飄揚,戴着墨鏡,年輕而有範,她大笑着說道:“樑夢,是不是心情特別好?程雲飛醒過來了,你也什麼事都沒有了,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她真切地爲我感到高興,我心裡很感動,剛想說話,但這時車子突然間失去了控制,戴安娜大叫一聲,趕緊踩剎車,而許陌生緊緊抱着我,護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