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國王宮。
阿蠻被綁在一張電擊的椅子上,臉色扭曲的承受着夜北極給予的折磨。
國王陛下兩個月前,就離開了……他說,想去觀戰,看看那些年輕後生們的手段如何。
阿蠻說,她也想去。
國王陛下搖頭道:“若你去了,這望月國就真連個掌事的人都沒有了,王宮那麼大,還是需要個管事人的,也趁此,歷練下,到時候你琉璃哥哥凱旋歸來,你也好幫幫他。”
阿蠻覺得有道理,就聽信了國王陛下的說法。
依依不捨的送別了她父王。
她父王臨走前,給她的那個擁抱,和最後看她的那個眼神,讓她記憶很深刻。
明明只是短暫的離開,卻整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當時她想,應該是父王從未離開過她,捨不得才那般的吧。
可現在才知道……原來父王那個時候,就要死了。
卻不想告訴自己,怕自己難過……會哭,會絕望,會有天塌下來的感覺。
他把什麼都交代完事兒了,營造出去玩的假象,讓自己覺得他還活着……
痛。
可身體上痛遠比不過心裡來得痛。
以後,沒父王了。
那麼好的父王,這個世上唯一疼愛自己如珠如寶的他。
哪怕自己身體殘缺,身爲一國之王的父王也從未嫌棄過她。
可更多的是,不相信。
僅憑夜北極一面之詞,她不信她父王已經死了。
可夜北極居然拿出證據來了……那一晚,問珠珠兒的話語的,房間裡有監控,錄製下來的視頻,被夜北極當面播放給阿蠻看了。
阿蠻不得不信了……
這絕對是阿蠻的人生中,活得最悲慘的一天。
“望月國公主就可以爲所欲爲?就可以想要誰就要誰?不從了你,就得死?阿蠻,所謂風水輪流轉,作死的人最後都會遭報應!
你看,我哪怕以後會死,但現在我的出現在這裡,就是爲了報復你曾經對我的所作所爲,對阿珠的所作所爲!
這都是註定好了的!
我和阿珠原本是我們北極人人都羨慕,崇敬的神仙眷侶,我們彼此相愛,深入骨髓,那時候的我,根本就沒那麼貪戀權勢!
有阿珠在,我就覺得全世界都是美好的,坐不坐上王座,根本就不重要。
可你的突然出現,讓我覺得,權勢真的太重要了……因爲當時若不從了你,我就得死,可若從了你,你一個侏儒,又怎麼配的上我?
我心裡只有阿珠,你在我眼裡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你的出現噁心到我了!是你讓我知道,只要擁有了權勢,就能爲所欲爲!纔開始,肖想王座!
將阿珠抵給你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我以爲她會理解我!
竟不想,這一抵,居然那麼輕易的就斷送了曾經的所有。”
阿蠻冷笑道:“那是因爲你夜北極的愛情,根本就經受不住考驗!不要出了什麼問題,就將過錯怪罪到別人身上,多找找自身原因吧!
那種情況,若是我琉璃哥哥,就絕不會像你那樣做,總之,夜北極,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根本就不想聽你在這裡說這些。”
“呵……都已經這般了,還在這裡牛氣!阿蠻……那時候,你經常用這個折磨阿珠吧!我答應過她,要替她報仇的……所以,抱歉了。”
阿蠻緊咬着嘴脣,閉了閉眼道:“夜北極,只要我不死……死的便會是你。”
全程,阿蠻一聲都沒叫,極力的隱忍着。
腦海裡,全是她父王的蹤影。
這算什麼痛?
不及她父王的死帶給她十分之一的傷痛好嗎!
不痛!
父王,我一點都不痛。
父王我聽話,我會活下來的,不惜一切的活下來。
父王,你沒死對不對……你在跟阿蠻開玩笑對不對?
你還回來的……對嗎。
阿蠻,會等着你的。
“主人,她暈過去了。”夜北極的女屬下稟報道。
夜北極冷笑道:“呵……侏儒就是侏儒,就這點承受能力罷了!若不是父王,她不過就是個廢物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一國公主,名滿天下了?”
“主人……這麼做,不太好吧……畢竟王宮裡的侍衛們都是擁護公主的,這般對她……恐怕不能服衆,主人回來,不是爲了佔領王宮,直接坐上王座的嗎。”
“放心,她會配合的。”夜北極淡淡道。
另一個女屬下挑眉笑道:“你傻不傻啊,剛沒看到,這小侏儒是自己坐上去的嗎!主人都沒強迫她!主人一來,就捏住她的命脈了,以後她就是個傀儡公主,任由咱們擺佈了。”
哦對。
據說望月國公主有個很喜歡的伴侶,可那個伴侶,是出自阮家啊!
主人不是,不想招惹阮家人嗎!
之前在北極,那個阮家的暗衛都殺了他們的人,主人卻一根毫毛都沒動。
現在卻敢了……
就聽夜北極淡淡道:“無需多問,我自有主張!”
“是,主人。”
“等她醒了,送她回房間看管起來!每日,都承受一遍這種刑罰!”
就聽昏迷中的阿蠻,嘴巴里呢喃道:“夜北極……你贏不了的,我父王,留讓位書了……只有我知道,在哪裡。”
讓位書……若那上面寫着是他夜北極的名字,蓋上國王陛下的印章和手指印,那麼,他就是名正言順坐上那個位置的人了。
夜北極一聽,臉色都變了,立即改變主意道:“來人,見她潑醒!”
一盆冷水下去,阿蠻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渾身都已經痛到麻木了。
只覺得珠珠兒真的對不起了,當初真不知道,這玩意兒這麼疼……以後若有機會再見,一定跟你賠禮道歉。
是她當初心理太陰暗犯的錯。
“阿蠻,告訴我,讓位書在哪,寫了誰的名字?”
“讓位書上沒名字,父王說,誰是最後的勝出者,就寫誰的名字。”
“那麼……我纔是最後的勝出者,我是第一個回到王宮的人!阿蠻,告訴我讓位書在哪,我就放了你的司衍,如何?”
阿蠻冷靜的搖頭道:“我是不會信你的!”
“哦?那你要怎樣,才肯信?”
“你讓我見我家司衍,在我父王書房裡,我去將讓位書給你找出來。”
“就這麼簡單?”夜北極不由眸光狐疑了起來。
阿蠻從來都是聰明的,也是詭計多端的,絕對不能輕信。
阿蠻淡淡道:“父王死了……我只剩下司衍了,只要你答應我,退讓書給你之後,你就放我和司衍離開,往後,我們便離開望月國,再也不回來了。
這王座,誰坐都與我無關了。”
夜北極不確定道:“你真這麼想?”
“父王已死,我對誰能坐上王座,一點興趣都不感了,往後餘生,只想和心愛之人一起行走天涯,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不看到司衍的人,我絕不幫你找。”
“你都暴露了,讓位書在書房裡頭,我自己去翻便是了,何須你來找?”
阿蠻冷笑道:“我父王的書房裡那麼大,還暗格重重,想必你應該早就見識過!真翻完每一個角落沒十天半個月,你也翻不完!
我就不同了,我是親眼看見我父王放置進去的。”
他等不了那麼久。
他想今天就找到退讓書寫上自己的名字,明天就昭告天下他坐上了王座。
“好,我答應你!現在,還是待你休息一番過後!”
“就現在吧!”時間耽誤太久,怕這廝起疑。
“行!夠暢快!來人,去將司衍帶去書房!”
阿蠻渾身都是麻木的,只能被人攙扶着走路,一邊恢復體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