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準,射擊!
百十米外的另外一斷殘牆,再度消失在硝煙之中。
“好,很好!太好了。”龍德施泰特的臉上,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雖然這東西只有百十米的射程,甚至對付明軍最新型的四號坦克,得前進到五十米的距離上。
可這也比用人扛着炸藥包,衝上前面去炸坦克比較靠譜。
“你現在有多少這東西。”毛奇也覺得,這東西是種不錯的反坦克武器。
“後面的馬車裡面帶來了三百具,需要更多的話,需要用飛艇從巴伐利亞運輸過來。”
看着毛奇和龍德施泰特的模樣,孔庭訓就知道,自己這樁生意又可以大賺特賺。
步兵炮已經讓他大賺了一筆,不過隨着明軍瞭解了步兵炮之後,進行準隊性的打擊。
步兵炮再也難以有剛剛進入戰場時的規模!
步兵炮初期的輝煌,完全是因爲大明對這東西沒有防備造成的。
而且步兵炮這東西,技術含量其實並不高。
知識產權在這年月是玩不轉的,英國、法國、甚至是意大利、西班牙都在仿製。
甚至工業水平比較好的英法兩國,還進行了一番改進。
戰場效果,比普魯士原裝的步兵炮好多了。
有了競爭者,孔庭訓在家族中的地位開始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就連以前對他很欣賞的溫特公爵,也逐漸開始冷淡下來。
甚至孔庭訓的老婆,公爵家的小姐,連牀都不讓他上。
爲了儘快恢復家中的地位,又聽說明軍坦克橫行無忌,便想起來自己知道的反坦克利器。
巴祖卡這東西,其實大明軍中早就有,只不過在明軍中叫火箭筒。
明軍火力強大,前線並不缺少火力。火箭筒的射程有限,連擲彈筒都不如。
聯軍又沒有裝甲目標,火箭筒這東西就是雞肋一般的存在。
僅僅裝備了很短一段時間,就因爲性能的原因,被撤銷了。
明軍認爲是雞肋,到了聯軍這邊就是寶貝。
從毛奇和龍德施泰特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他們很中意巴祖卡這東西。
“其實這東西的發射具是可以重複使用的,發射之後只要重新安裝彈頭就可以。
而卻您看,前面這個圓錐形的戰鬥部比口徑還要大。威力絕對可以擊穿坦克!
我將這種發明,稱之爲超口徑。”
孔庭訓沒有去找彈頭,給意猶未盡的龍德施泰特裝彈,而是仔細介紹起巴祖卡來。
“哦,這樣更好。”龍德施泰特點了點頭,這樣火力持續性更好,對於後勤的壓力也沒那樣大。
毛奇在一邊不說話,他已經猜出來這個市儈的大明人,後面要說什麼話。
“二位將軍,這價錢是不是商量一下,只要價錢談好,後面車上那些您可以立刻送往前線。”
果然,孔庭訓開始談價錢。
“不管多少錢,我都要了。
舒爾茨中校,帶着你的人把後面那些馬車上的東西,都搬到飛艇上去,天一黑立刻送往前線。
兄弟們都等着呢!”
“是!”舒爾茨中校,立刻帶着一羣大兵,搶劫一樣的卸貨。
毛奇這個無奈,這不是擺明了等着人宰麼?
如果是別人,倒也還罷了。
這位狗雜種漢斯,身後站的是溫特公爵。
想要黑吃黑,賴溫特公爵的錢……腓特烈皇帝都不敢這麼幹。
“說說你的價格吧!”毛奇無奈的問了一聲。
“呃……!一千帝國馬克一具,這價錢還算是公道吧。”孔庭訓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卸貨的士兵們。
“一千帝國馬克!”饒是心裡有準備,可孔庭訓的這個價格還是嚇了他一跳。
一千帝國馬克,一個將軍的年薪也就這麼多。
普通的工人,每個月只有十幾馬克的工資。
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了,這他孃的是鯨魚大開口。
這就是赤裸裸的搶劫!
眼前這個看着瘦弱的大明人,他媽的比狼都狠。
毛奇很想掏出槍斃了這個混蛋,可他也無奈,這王八蛋身後站着的是溫特公爵。
“能不能……!”
“總參謀長閣下,這東西可是費盡了心力研究出來的。
而且是前線最需要的,單單的研製費用就有百萬大帝國馬克之多。
這些錢,我們也要記入成本的。
一千帝國馬克,其實已經很公道了。”
貨已經快卸完了,孔庭訓自然是不肯降價的。
“好吧!我給你開條子,你去帝國財政部領錢。”
毛奇在腓特烈麾下混了一輩子了,雖然是軍人,但卻也是個政客。
混了一輩子,也不是白混的。
既然你鯨魚大開口,那索性就推給財政部。讓俾斯麥去跟溫特公爵打擂臺,反正你們都是公爵,帽子一樣大。
“太感謝您了,我會附上新的訂單。”
“嗯!先定一千具發射器,然後再定一萬枚戰鬥部。”
毛奇也想好了,前線現在需要這東西。就讓這傢伙得逞一回!
沒錢付給溫特公爵不關自己的事情,可仗打輸了,卻是自己的事。
“多謝!我們會盡快交貨的。”孔庭訓高興的點了點頭回到了馬車上。
馬車立刻打馬飛奔,直奔飛艇乘降場。
這裡是前線,飛艇需要天黑才能起飛。不然遇到大明的戰鬥機,連跑都跑不掉。
距離飛艇乘降場還有兩公里,就看到了成羣的高炮陣地。
飛艇乘降場是重點保護對象,這裡成建制的高炮團就有七個。
到了飛艇乘降場,在溫暖的包房裡面,孔庭訓愜意的吃着牛排喝着紅酒。
前線的條件差了點兒,牛排的味道一般,紅酒倒是不錯,地道的波爾多酒莊產。
“漢斯先生!”正在吃着,包房的門開了,一個穿着軍裝的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口。
這種不敲門就進來的行爲是很不禮貌的,孔庭訓擡起頭看了一眼。
“龍德施泰特將軍。”
孔庭訓要衝出嘴的罵聲,立刻嚥了回去。
“沒有打攪你吃飯吧。”龍德施泰特拉過椅子,自己坐了下來。
“沒有!沒有!將軍您吃過了麼?一起吃點兒?”
還是大明人的傳統毛病,好請人吃飯。
“吃過了!
我來是想問問你,還有別的對付坦克的辦法沒有。”
龍德施泰特很討厭大明人,更加討厭眼前這個沒骨氣的大明人。
可他也沒辦法,爲了前線的兄弟們,只能過來和這個大明人討教。
“對付坦克?”孔庭訓眼珠一轉,覺得商機又來了。
“對!明軍坦克對我們的威脅太大了,如果沒有好的辦法,戰線只能再堅持五到七天。。”
龍德斯泰特所謂的堅持,其實就是他麾下的隊伍打光的時間。
“有一種比較低成本的,叫做反坦克手雷。
威力很大,不過價錢是普通手雷的三倍。
三十米外投擲到坦克下面,爆炸之後可以炸斷履帶,又或者把裡面的人震暈。”
“我不管是幾倍價錢,給我弄一萬枚來。”龍德施泰特說的沒錯,他的確不會操心價錢的事情。
“沒問題,我今天晚上回去,明天晚上就能運到。”
孔庭訓很開心,生產火箭筒的工廠是溫特公爵的,即便價錢再高他賺的也有限。
反坦克手雷的生產工藝簡單,成本也沒那麼高。孔庭訓自己組織人生產了一些!
這東西是消耗品,一旦軍隊用的好,那用量可是天量。
正愁着怎麼把自己的私貨推銷給軍隊,龍德施泰特這口大肥豬自己送上了門來。
“很好,明天晚上你交貨。”
“不過這貨需要一手錢一手貨!”孔庭訓可沒有溫特公爵那麼大的背景,他可不敢賒銷。
萬一要不回來,那就虧大了。
“需要現金交易?”龍德施泰特皺了一下眉頭。
別人這樣跟他談生意,他早就一拳頭砸過去。
可現在沒辦法,有求於人吶!
“您如果答應現金交易,那我還可以免費高速您一個對付坦克的辦法。”
孔庭訓不怕龍德施泰特不答應,因爲他有陸軍軍官大學裡面學來戰術。
“哦!我答應了。”聽說有對付坦克的辦法,龍德施泰特大喜。
普魯士軍隊裡面,戰前沒人聽說過坦克,自然也不知道對付坦克的辦法。
所以,臨陣只能用人抱着炸藥包與坦克同歸於盡的辦法對付。
現在有了好辦法,幾個錢算什麼。
“我的辦法叫做反坦克壕溝!”孔庭訓悠閒的喝了口紅酒潤潤喉嚨。
“反坦克壕溝?”龍德斯泰特若有所思的問道。
“嗯!
反坦克壕溝!
也就是說,挖一道壕溝。
這道壕溝靠近自己方面一側,需要一個垂直的裡面。高度,最少兩米半!
坦克爬坡是有高度限制的,這種高度坦克爬不上去。
他們只能掉到溝裡,如果你在溝邊上埋伏一羣手持反坦克手雷的士兵……!”
孔庭訓給了一個你懂的眼神兒!
龍德施泰特眨巴眨巴眼睛,這傢伙居然想出這樣一個辦法來。
簡單,實用!
他媽的,知道讓士兵挖戰壕防備炮火,怎麼就不知道讓他們挖一道壕溝,把坦克擋住?
回去就挖溝,全員去前線挖溝,一定要在一晚上的時間裡面,挖出一道長長的反坦克壕溝出來。
有了反坦克壕溝,就算是沒有反坦克手雷,用炸藥包也能夠幹掉那些該死的坦克。
茅塞頓開!
茅塞頓開!
龍德施泰特感覺自己的面前,敞開了一道嶄新的大門。
明軍火力強大,普魯士軍隊的火力也不是吃素的。現在雙方所差的,只有地面上的坦克,天上的飛機而已。
飛機暫時沒有好辦法,不過飛機這東西火力不持續。
不可能長時間在空中提供火力支援,尤其是晚上的時候,飛機根本不會展開攻擊。
坦克就不一樣了,這東西可以提供持續的火力輸出。
衝鋒的時候槍炮齊發,直瞄火炮盯着普魯士的機槍火力輸出。
防守的時候,幾輛坦克組成環形工事。
以機槍編織成一道火網,任何血肉之軀想要穿越過那道火網,都會被灼熱的彈片撕成碎片。
現在有了對付坦克的辦法,加上堅固工事的加持,或許普魯士軍隊可以與明軍有一戰之力。
歐洲軍隊在對明軍的戰鬥,還沒有取得過戰役級別的勝利。
如果自己能夠在這樣一場大戰中取得勝利,龍德施泰特的名字,將會永久銘刻在普魯士戰史上,甚至是歐洲軍事史上留下自己濃重的一筆。
“不如你來我軍中當參謀,怎麼樣?”龍德施泰特改變了一些對孔庭訓的看法。
“算了吧!
龍德施泰特將軍,我知道你們普魯士人怎麼看我。
去前線,呵呵!我覺得沒必要,再倚靠軍功鞏固自己的地位。
而且,我對前線搏殺沒有任何興趣。”
孔庭訓直接拒絕了龍德施泰特,靠着步兵炮的獲益,他已經有了不菲的家產。
現在有錢了,更沒有興趣到前線用血汗拼功勞。
孔庭訓唯一想的就是,賺夠了錢去美利堅繼續自己的富翁生涯。
至於在大明的家人,還有普魯士的前途,這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龍德施泰特搖了搖頭,其實問之前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一個可以拋棄自己母國的人,怎麼可能爲普魯士流血。
“好吧!
明天晚上會有人和你交接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龍德施泰特點了點頭,能夠淘到一個對付坦克的好辦法,這已經是很大的驚喜。
“我馬車裡面還有二十幾枚反坦克手雷,算是我送給你的試用品。
威力很大的,要讓士兵們用力投擲,不然自己都會有危險。”
出於對客戶的愛護,孔庭訓好心的提醒了一下龍德施泰特。
“謝謝!”龍德施泰特站起身,徑直走出了包間。
“可惜,當初沒有在錦州研究院任職。不然,現在造出坦克來,還不數錢數到手軟。”
孔庭訓一口喝光了杯裡的紅酒,喃喃自語!
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天已經黑了。
乘降場裡的飛艇紛紛開始充氣,眼看着一艘艘飛艇的氣囊漸漸鼓起來。
達成了協議之後,天也黑了!
龍德施泰特和孔庭訓,分別鑽進了自己的飛艇,各自奔前線和後方。